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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习这个词出自于何朝何代无可追溯,不过却绝对是个美好的辞汇,傅千裳现在就深有体会。
看看,有谁能像他这样,可以正大光明的出入太医院,翻阅各种秘本典籍,饱览那些只闻其名,不见其形的药物标本?而他能够做到这一点,无非是顶了个见习御医的头衔。
确切的说,傅千裳还不是御医,甚至连九品吏目都算不上,他能在这里混吃混喝,只因为曾救过郑太医,把打劫老太医的恶徒打得落花流水,又把老爷子背回了太医院,然后一番陈词恳请,誓死追随,老太医被他说得晕乎乎,又见他通金石医术,一个高兴,就把他收作了贴身随从。
郑太医官拜六品院判,便是随从也不可小觑,于是傅千裳便背靠大树好乘凉,就这么混了进来。
其实傅千裳混进太医院见习也是事出有因,全怪他眼神不好,结交了损友的缘故,先是跟人打赌输掉了,依照赌约规定,被迫男扮女装跑去青楼挂牌见客,原以为不过几天时间,很快就能蒙混过关,谁知会倒霉的被损友发现行藏。
小辫子被揪在损友手中,他只能忍气吞声的答应对方的请求,去京城为身中奇毒的永嵊皇聂潇解毒。
不过,自第一次飞檐走壁进宫面圣后,他就放弃了这种做法,原因很简单像他这样绝美出尘的人物,绝不可以在三更半夜,穿套土里土气的夜行黑衣,耗子一样在宫内院里乱窜。
而且,宫里那么多房间,鬼知道皇帝都在哪里入寝?他一向懒散,可打不起精神每夜在宫里做散步运动。
于是,傅千裳便巧施妙计混进太医院,那帮打劫郑太医的小混混也是他花钱雇来的,如果郑太医知道自己整天夸赞机灵聪颖的小随从是这样一个人,只怕会一口气喘不上来,直接跑去阎王爷那里做御医。
为找出投毒之人,聂潇一直没公开傅千裳的身份,只让他暗中解毒,后来查明真相,他曾有意加封傅千裳,却被拒绝了,傅千裳无意功名,只狠狠敲了皇上一笔,作为酬劳。
毒解了,钱也拿了,傅千裳却没走人,在太医院待久了,他发现了这里的妙处,管吃管住不说,事务也简单,每天无非是分分药材,整理医书等等,这对于慵懒散漫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于是,傅千裳决定暂且住下,跟着郑太医见习医术,再顺便翻翻医书,配配药,这么多名贵药材摆在眼前,不用简直对不起自己。
永嵊皇朝地广物博,民裕国强,宫中各种珍奇药材更是不计其数,倒白白便宜了傅千裳,成了他取之不尽,用之不绝的聚宝盆。
「龙葵,清热解毒类,放最上方,麦冬,养阴生津,中间柜格;咦,白茯苓?嘿嘿,这味药怎么一下子进了这么多?这个可是用于男子元阳虚惫,肾气不固的,宫里哪位贵人需要这味药?」
傅千裳坐在药柜前数尺高的梯子上,也不顾得分药了,托着下巴,开始琢磨筛选。
宫里男人不多,年纪最大的当属皇上……不,他现在已经位居太上皇了,即便如此,他也正当壮年,不会这么快就……嗯,日行一善,帮他配几副药好了,绝对药到病除,再生几个小皇子都没问题,至于价钱嘛……
「千裳!」
叫喊突然传来,正在天马行空转着花花念头的人没坐稳,身一歪,从梯子上摔了下来,还好他机灵,两手搭住木梯一角,顺着梯子滑到地上。
顾不得去捡散落了一地的药包,傅千裳快步奔到郑太医面前。笑嘻嘻的打招呼:「师傅。」
老太医手捂心脏,脸青气喘,显然刚才有惊无险的一幕把他吓得不轻。
「到处找你不到,原来躲在这里偷闲。」
「哪有,我可是在很认真的帮师傅分药材呢。」
刚才靠在药柜旁大睡了一觉的事傅千裳自动忽略。
「您有什么要差遣徒儿的吗?‘’做出个乖乖笑脸,以防再被骂,只可惜易容面具的相貌实在太过普通,微笑没达到最佳效果。
「我要去为太上皇复诊,你随我一起去,也好增长些见识。」
「谢谢师傅栽培!」
傅千裳两眼放光,这次是真正的开心——见到了太上皇,一定大力推销一下自己的壮阳大补药。
聂潇的寝宫在銮和宫,他已退位让贤,将皇位传于长子聂琦,现位居太上皇,不过仍居銮和宫,因曾中奇毒的关系,御医们会定期为他复诊。
来到銮和宫,正碰上新皇聂琦在问安,见到他们,聂琦便坐到一边,让太医上前为父皇诊病。
傅千裳立在师傅身后,偷眼看聂潇,见他脸色红润,气色甚佳,根本不像有病的模样,心里不免埋怨太医们整日太闲,庸人自扰。
郑大医诊完病后,说了几句龙体无恙的废话,便躬身退到了一边,趁聂琦向他问话,傅千裳悄悄挪到聂潇身旁,小声道:「陛下,你最近是不是闲得无聊,才三天两头找太医过来诊病,我的解毒药不是街头卖的大力丸,需要早午晚三顿的吃。」
聂潇中的毒为傅千裳所解之事,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相识久了,对于傅千裳的放肆言谈,聂潇早已习惯,倒不以为意,只微笑道:「你的医术朕自然是知晓的,只是皇儿担心,才会屡遣太医来诊病。朕听说你在太医院混得很逍遥,宫中的日子若是过习惯了,就说一声,朕封你五品御医如何?」
「我会的那些都是旁门左道,现在还在跟着师傅见习呢,御医什么的,嘿嘿,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看来老皇帝是见识过他的医术,不想放他离开啊,每次碰到都会旧话重提,
不过……
开玩笑,他可不想一辈子都留在皇宫里,被官位束缚,闷都闷死了,再说,如果真成了御医,他敢狮子大开口,跟阜上讨赏金吗?他给老皇帝解毒,讹来的赏金恐怕是郑太医半生的俸禄吧。
所以,见习就好,管吃管住,又不需要担什么责任,顺便再配配药,赚赚钱,反正御药库的大好药材放着也是放着.倒不如拿来中饱私囊……不,物尽其用。
「陛下,最近药库里进了不少壮精补肾的药材,不会是你……要是如此,大家都是男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一句话,我立刻帮你配几副灵药,包你精龙活虎,再战雄风。」
饶是聂潇九五之尊,有泰山崩于前而不惧的气度,此刻也青了脸色,一口清茶含在嘴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咳了起来。
他知道傅千裳行事言谈向来不拘小节,率性而为,但这说辞也太直接了吧,他看上去像是肾虚体亏的样子吗?
见聂潇如此反应,傅千裳立刻明白自己可能是误会这位太上皇了,一抬眼,看到坐在对面的聂琦,心念电转,笑了起来。
「难道是皇上?」
乖乖,他怎么把皇上给忘了,年轻人易纵欲贪欢,肾亏是很正常的。
聂潇脸已经黑了,他的长子、当今圣上还不到而立,怎么可能需要补药?不行,得想法子把这小医官调到别处去,看他这一脸肯定,要是再让他在太医院里混下去,说不定不用多久,那些壮阳生精的补药就会很体贴地送过来了。
「退下!」
傅千裳的卖药美梦计划刚做了一半,就被聂琦一声喝斥惊回了神,跟着被郑太医拉到了身后,小声训道:「你又在胡闹!」
聂琦方才离的较远,不知他跟父王说了些什么,但见父王神色不对,颇为担心,上前连声询问,聂潇无法解释,只苦笑着摇摇手,道了声无妨。
聂琦放下心来,回头正待怒斥那不懂规矩的小厮,但看清他的脸盘后,不由一愣。
是张熟悉的面孔,很平凡,却透着质朴,明目如辉,定定看着他。
之前父王中毒生死未卜时,他心情很乱,当时这小厮随郑太医来为父王诊病,见他闷,曾宽言安慰过他,面容他记不太清了,却记得这双秀目,没有作为下人的惧意和谄媚看着他,像在看一个多年老友。
心头一跳,聂琦为自己方才的斥责颇感后悔。
久居深宫,难得见到这样一位灵慧质朴的少年,希望没有吓到他才奸。
依旧是那张普通面庞,眼瞳却不似之前那么清澄,瞪着润湿的眼睛看他,然后垂下眼帘,像是被主人训斥过后无精打采的小狗。
这让聂琦更加懊悔。
他刚才不是有意骂人的,只是见父王不适,有些心急……
如果聂琦能看到那隐在眼帘后的诡异笑意,只怕便不会为自己的失态感到抱歉了。
傅千裳垂下眼帘不是怕冒犯天颜,而是在打量聂琦的下身,脑里还飞快旋着念头——几日不见,这太子的脾气大长,不知是不是因为刚登基,没空暇发泄,而导致郁气积压?还是纵欲过度,造成肝火旺盛?回头得好好查访一下……
出了銮和宫,郑太医劈头盖脸便是一通训斥:「千裳,记住,以后万不可僭越,冒犯天颜可是死罪,还好皇上宅心仁厚,否则你的小命难保。」
「没那么严重了,我刚才只是向太上皇请安而已。」
再顺便问问他那方面是否一样安康。
这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堂堂一个太子,居然没有太子妃?难道皇上不是纵欲过度而肾亏阳虚?而是禁欲太久……
「好好安心学医,莫打听这些与己无关之事!」
郑太医在宫里待久了,早养成谨言慎行之风,见他不愿多说,傅千裳也没再多问,反正太医院这么大,要打听消息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于是当晚,傅千裳就拿着从御厨房顺手牵来的凤凰酥去孝敬罗太医的小弟子开心,开心最好美食,一看到点心,漂亮的眼瞳立刻眯成了一条线。
「开心,你在宫里待很久了吧,有没有觉得奇怪,咱们皇上居然没有太子妃。」
见开心坐在石阶上吃得正欢,傅千裳便在他身旁坐下,开始旁敲侧击。
「本来是有的,不过三年前没了。」开心口中大嚼着点心,随口道。
「究竟怎么回事啊?讲来听听。」
傅千裳立刻上来了兴趣,又往前凑了凑,开始怂恿。
「也没什么啦,太子妃自小就有心疾,身子不好,三年前心病突发,没救过来,就殁了,皇上很喜欢她,她过世后,皇上伤心的不得了,再没宠幸过其他嫔妃,连朝中官员请求另立太子妃的谏言也驳回了,言道夫妻相守,当存奠三年.再言立妃,咱们皇上仁厚重情,是百姓楷模……」
开心边吃边说,好半天才把话讲完。
傅干裳只听得牙根直咬。
人家父母亡故,要守孝三年,他们这位新皇倒好,老婆死了,也要守孝.什么仁厚重情,明明就是有病——不是身体上的,就是心理上的,要不就是伪君子,特意做给人看的。
他寝宫里有那么多宫娥侍婢,说不定早近水楼台了,反正大门一关,谁知道深宫内院里会有什么龌龊呢。
演义听完,傅千裳的好奇心更重,于是一反平时懒散的个性,穿上那套很土气的夜行衣,夜偷偷跑去了聂琦的寝宫,想证明自己推想无差。
谁知寝宫没人,不死心,又去另外几问小皇帝可能会就寝的宫殿查探,依旧没人,折腾累了, 傅千裳坐在宫殿顶上,托着下巴看月光,半晌,才突然想到皇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