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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门旅行可是出于自愿。”简说。
“好了,”波洛说,“我下周去巴黎,我希望你做为我的秘书,我会付你好报酬的。”
简摇摇头,“我得辞掉安托万美发厅的工作,那可是一份好差事。”
“我这份也是,挺不错。”
“对,不过那只是暂时的。”
“我保证再给你找一份同样好的工作。”
“谢谢。可我现在不冒此风险。”
波洛无可奈何地看着她。可3天之后简打来电话:“那份工作我还可以做吗?”
“当然。怎么?你改变了主意?”
“我和安托万大闹了一场。我对一位顾客发脾气,我对她一五一十说出了我的看法。”
“我说过人明里说一套,暗地里却想着别的事情。”
“也许是我的嘴害了我。不过,现在我首先想到的是巴黎,也许你会说我口是心非。”
“她吧,就这么定了。我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波洛和他的新任秘书没有乘飞机,简认为这样不错,上次飞机上的遭遇她至今仍念
念不忘。他们在卡来订了一间船舱,坐直达船到巴黎。波洛向她口授了自己的打算。
“到巴黎后我要去见几个人,有律师梅特·亚历山大,巴黎警察厅的福尼尔,还有
杜邦父子。不过,小杜邦由你负责,似乎他对你有些好感。他可能还记得你。”
“其实我和他见过面了。”简他们的邂逅告诉了波洛。
“那就更好了。小姐,我们这次去巴黎,你不得与任何人谈论吉塞尔夫人的事情。
假如小杜邦执意要谈,你可以说霍布里夫人是最大的嫌疑。我去找福尼尔也正是想确认
一下我的想法。”
“可怜的霍布里夫人,你拿她当挡箭牌了。”简想了一下又说:“你不怀疑是小杜
邦干的?”
“不,不。”波洛说,“我只是想收集情况。此外,他似乎迷上了你,不是吗?”
简大笑起来,“他的思维简单,不过挺可爱。他只知道摆弄什么远古化石之类的东
西。”
“他和诺曼不一样。”波洛说,“虽然两人都希望周游世界。诺曼不是说准备去加
拿大吗?”
“他现在又想去新西兰,说我会喜欢那儿的天气。”
“可现在你已经将自己托付给了波洛大叔,我将竭尽全力照顾你。”
两天后他们到达巴黎,波洛和他的秘书以及杜邦父子来到一家僻静的小餐馆就餐。
英国来宾各自面对自己的谈话对象,简觉得小杜邦并不像在伦敦时那样随和。她一边谈
笑,一边偷听邻座两位老人的谈话,她发现他们只字未提谋杀案的事,波洛不断地说自
己对波斯考古兴趣大增。最终不知是谁建议让两位年青人去看电影。他们走后,波洛拉
过椅子说:“如今经济不景气,筹资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接受过私人捐助吗?”
“哦,我的朋友,我们几乎是跪着向别人请求资助。公众对我们这一行的兴趣不大,
谁会关心陶器上的花纹和造型?”
“那么一次捐助有多少呢?500英镑?”
杜邦先生惊讶地直起身体,“你想捐助?对我们来讲那可是一个巨大的数目。”
波洛干咳了一下,“我只是想帮帮忙。请别误解了。我的秘书,也就是你刚才看见
的姑娘,她希望与你们一同去探险。”
杜邦先生略有些不解,摸了摸胡子说:“哦,那没问题。”
“格雷小姐对古陶情有独钟,她毕生梦想有一天能挖到些古物。并且,她手巧心细。”
“这可是一个有用的资质。”杜邦先生似乎接受了。
当波洛回到店时,正看见简与小杜邦在大厅道别。然后,他们一同上了电梯。波洛
说:“我已经给你找到了一份称心的差事。春天你将和杜邦父子一道去波斯。”
“你疯了吗?我肯定不会去波斯。我打算与诺曼一道去新西兰的马斯维尔山。”
波洛和蔼地向她挤了挤眼,“我的孩子,离5月份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愉快的微笑并
不意味着认可。正如我和老杜邦谈及捐助之事,并不意味着我就要签支票。”
第23节
翌晨10点半,表情忧虑的福尼尔来到波洛的客厅,热情地和矮小的比利时人握手。
“我想告诉你我的想法。”
“哦!”波洛的脸上放着光彩。
“那天你在伦敦说,凶手为什么就不把凶器塞出通风口?我找到了答案:我们很容
易就找到了吹管,因为这是凶手所希望的。”
“太好了!”波洛说。
“我进一步问自己:凶手干嘛要这么做?我的答案是,吹管这件凶器根本就没有使
用过。”
“太好了,太好了!这也是我的推理。”
“我以为凶器只是毒针,凶手是用其他什么东西发射的。我记得你坚持要一份乘客
所有物品的清单,有两件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霍布里夫人有两只烟盒;杜邦父子
的桌上有几根库尔德人的竹管。”
波洛静静地望着他,然后说:“你的思路是对的,但有些偏颇。别忘了那只黄蜂-
-”这时电话响起,他拿过话筒:“你好。对,是我,赫邱里·波洛……,是亚历山大
先生吗?……福尼尔先生……对……对,他刚到。”他扭头低声对福尼尔说:“他去巴
黎警察厅找过你。他很激动,要来见你。”
福尼尔接过电话:“喂,你好。……我是福尼尔……,什么?……什么?好,好,
我们马上就去。”他放下话筒,面对波洛,“是吉塞尔的女儿,她来索要遗产。”
“她从哪儿来?”
“大概是美国。亚历山大让她11点半到,还让我们立即去见他。”
“我们就去。我一直等待的幕后者终于露面了,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亚历山大先生愉快地接待了他们,相互寒暄之后,他转入了正题:
“我昨天收到一封信,莫里索小姐也就是现在的理查兹小姐要求今天上午前来拜访。
她已经结婚,正好24岁,并带来了身份证明文件。”他打开桌上的档案夹里面有乔治·
莱曼和玛丽·莫里索的结婚证书,在魁北克登记注册,时间为1910年,还有莫里索·莱
曼的出生证明等材料。亚历山大先生放下材料说:“据我看,莫里索认识莱曼时,她是
幼儿园的教师,同时还替孩子们缝补衣物。她丈夫待她不好,两人离了婚,她又恢复了
自己婚前的姓名。魁北克玛丽孤儿院曾接收过一个孩子,她在那里长大。玛丽·莫里索
不久和一位男人离开加拿大去了法国,此后玛丽也就是当时的莱曼夫人定期给加拿大的
孩子寄钱,一直到她21岁。”
“那姑娘是怎么知道自己是继承人的?”
“我们在一些刊物上登记了广告,玛丽孤儿院院长有一天发现了其中的一则,她拍
了份电报给理查兹夫人,她当时在欧洲,正准备返回美国。”
“谁是理查兹?”
“依我的推论,他是美国人或是加拿大人,职业是手术器械制造商。”
“他没有和妻子一块儿去欧洲?”
“没有。他还在美国。”
“关于她母亲之死,理查兹夫人在没有提供有价值的情况?”
亚历山大律师摇摇头,“她对她一无所知,假如不是院长提起,她几乎都忘记了自
己母亲的婚前姓名。”
“看来,”福尼尔说,“她的出现对我们并没有多大的帮助。依据我的推断,调查
应集中在3个人身上。”
“4个。”波洛说。
“4个?”
“依据你的思路,应该是4个。两只烟盒,库尔德的竹管,还有一支长笛。”
福尼尔兴奋起来,这时门开了,一位年长的报务员说:“那位女士回来了。”
“好。”亚历山大说,“……请进吧,夫人。我来介绍一下。巴黎警察厅的福尼尔
探长,著名私人侦探赫邱里·波洛先生。他们正在调查你母亲那桩谋杀案。”
理查兹夫人的打扮潇洒别致,一双眼睛满精神的。她伸出手,说子些感激的话。
“我过惯了孤独的生活。一夜之间成了富有母亲的女儿,我感到不太适应。”她特别对
孤儿院院长充满感激之情。
“你什么时候离开孤儿院的?”
“18岁,先生。我开始自食其力,曾经做过修指工、制衣工。后来我在尼斯遇上了
我丈夫,我们在鹿特丹结了婚。可他必须回加拿大,我们分开了一段时间,现在我打算
去和他团聚。”安妮·莫里索的法语讲得很流利。
“你怎么知道这不幸消息的呢?”
“我从报上看到的,我根本不知道受害者就是我母亲。院长给我拍了份电报,让我
来找梅特·亚历山大先生。”
福尼尔点点头,看来她的话并没有什么价值。理查兹夫人留下自己所住饭店的地址
后离去了。
“那么根据你的思路,”福尼尔说,“你怀疑她是骗子?”
“不,我不怀疑。她的证明材料都是货真价实的。奇怪的是我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
她。”
“和死者长得相像?”
“不,不是。我记不得了。”波洛说,“不过有一点十分肯定,这姑娘是吉塞尔夫
人谋杀案中最大的受益者。至于谁是吉塞尔夫人的女儿,我曾经设想过有3个人。维尼夏
·克尔小姐出身名门,另外两个呢?吉塞尔的仆人埃莉斯曾谈到吉塞尔夫人孩子的父亲
是个英国人,这两个人应该与吉塞尔夫人的年龄一般大。霍布里夫人曾是合唱团的演员,
她的家庭出身不太清楚。格雷小姐曾告诉我,她也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哈--哈!”法国探长说:“这就是你的思路?”
他们一同来到波洛下榻的饭店,福尼尔向波洛表示感谢,因为他提醒他注意那支长
笛,不过他并不怀疑长笛的主人布赖恩特大夫是凶手。波洛在柜台前站住,他认出了什
么人,福尼尔连忙退到一旁。
“布赖恩特大夫。”波洛说。
“波洛先生。”他们相互握手,站在布赖恩特身后的一个女人迅速朝电梯走去。这
没有逃过波洛的眼睛。
“你的病人没有你的照料能行吗?”
“我现在没有病人了,”他说,“我已经退休了。”
“突然决定的?”
“必要的决定。每个人的一生都有其转折点。我非常喜爱自己的职业,但十分遗憾
我不得不放弃它,因为我需要的是人类共同追求的东西--幸福。”他看见波洛没有说
话又继续说:“我深深爱上了自己的一个病人,她丈夫由于吸毒给她带来了不尽的痛苦。
她自己没有钱,只得依赖他。我犹豫了很长一段时间,但终于下定了决心。我们打算去
肯尼亚开始新的生活,她受的苦太多了,我希望给她幸福。波洛先生,我对你说这些,
是因为你迟早会知道的。”
“我理解你,”波洛说,“我看见你还带着长笛。”波洛看见他爱抚地摸了摸长笛,
“我为你的未来祝贺。”他目送布赖恩特大夫远去。波洛招呼福尼尔过来,他们在服务
台给魁北克去了一个长途电话。
第24节
波洛、福尼尔和简来到餐厅。波洛告诉简刚才发生的事,她很吃惊,“她长什么样?”
“中等身材,皮肤略黑,长下巴,瓜子脸。”
“她现在不是安妮·莫里索,”福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