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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打到了东川县。后来,他们在县城原来的县政府里建起了司令部,却派了一小队人进驻了白鹭山……”
那是个阴云密布、寒风呼啸的冬日,日军大部队进入东川县后,并没有进行大肆杀戮。可东川的百姓在侵略者的高压统治下,日子过得更加胆颤心寒。
就在日军占领东川县城的第三天,有个日本军官带领着一个小队向白鹭山进发了,他们抬着一些大大小小的板条箱,里边也不知装着什么东西。当他们全部进入山里之后,另一队日本兵就在山下拉起带刺的铁丝篱笆,将上山的路完全封锁了。从那以后,山脚的小路旁日夜都有一小队荷抢实弹的士兵严密把守,方圆几百米的范围内都不许有人靠近。
自从山路被封锁以后,附近的乡民不管白天黑夜总能听到山上传来敲敲打打的声音,大概过去了一个多月,山上的小教堂开始灯火通明,夜里望过去,就象是海边岩石上矗立的灯塔似的。这以后,乡民们发现有一些鬼鬼祟祟的人老是在深夜时将好些箱子搬运上山。于是,有些好事的人开始在私底下猜测那些日本兵究竟在山上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然而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又过了些时日,住在山脚处的人在万籁俱寂的夜晚时不时能听到从山顶发出的奇怪声响,仔细辨别,那声音好象是风声,又似乎是处在极度痛苦下的人类发出的惨叫声。而在老教堂后新竖立起的一个大烟囱里也总是会不断地冒出股股黑烟,遇上顺风的时候,乡民们还能闻到一种肉类被烧焦的难闻气味。
半年后,就在淳朴的乡民们好奇地揣度着山上老教堂里发生的事情时,日本兵却在东川县以及附近的乡镇展开了大面积的抓捕行动,说是搜查八路军,但经常将一些无辜百姓给强行抓了起来,被抓住的人都无一例外地被带上了白鹭山,而且,一旦上了山就再也没人下来过。
在随后的六年时间里,东川县和附近乡镇的中国人的日子都陷入了暗无天日的惊恐中,生怕哪天无缘无故就会被日本兵抓上山。这样的煎熬一直持续到一九四五年八月,十五日那天,日军宣布无条件投降,驻扎在东川县和白鹭山上的日军开始出现混乱,在撤离之前,他们推倒了山上那个黑色的大烟囱,搬空了老教堂里所有的设施。
几天之后,一个下地劳作的乡民在山脚下的田埂上发现了一个衣衫褴褛、头发胡子老长,象野人般的男人昏到在草丛里。待到乡民们将那个人救回家,两天后他醒转过来,大家才总算认出,他居然是几个月前被日本人抓上山的一个同村小伙子——顺子。
从顺子断断续续的叙述中,人们了解到一件令人震惊的事情——原来,当年,被日本人抓上山的人都被当作了细菌实验的活体实验品。那些原本强壮的人在一次次的细菌感染下悲惨地死去,有些甚至被那些毫无人性的日本兵做了活体解剖。实验后的尸体全都被烧毁,而那个每天冒着黑烟的烟囱就是焚尸炉的通风口。
在日本兵撤离的前几天,被用来做实验的活人已经所剩无几,并且大多数都被细菌感染得奄奄一息。只有顺子还没来得及被他们注入细菌,因此,他才能在日军撤离的混乱中趁隙逃脱了。可是,由于受到过度的惊吓,再加上长期缺乏营养,顺子在脱险后也只病病恹恹地活了几个月,终于在第二年开春时撒手人寰……
“混蛋!”顾宏伟愤怒地一拳砸在大腿上,牙齿咬得“咯嘣咯嘣”响。
殷雪凝眼里涌出晶亮的泪花,声音有些发颤:“太可恶了!他们简直是魔鬼。”
其他人都没吭声,但在闪烁的火光中,他们眼里分明有怒火在跳动。齐子健长叹了一声,偷偷抹了抹眼角:“咱们中国人真是经历了太多的屈辱和苦难啊。”
一个淡紫色的闪电拖着一串雷声照亮了房间里沉重的暗影,窗外的树木在飓风中发出凄厉的嚎叫,却立刻又被轰鸣的雨声吞没得无影无踪。
“还没完呢,老教堂在被弃置了几十年后,又发生了一些更可怕的故事。”李品眼神茫然,瘦骨嶙峋的脸在火光的阴影中显出几分狰狞。
向辉紧张地瞪大了双眼:“还有可怕的事啊?”
“是什么?你说吧。”龙卓鸣的声音有点发紧,他下意识地拿过身旁的矿泉水瓶子猛灌了口水,溢出的水珠顺着他的下巴滴到胸前的衣服上。
李品眯着一双小眼睛,漆黑的眼珠在黑暗中发亮:“在文化大革命时期,有一些红卫兵准备将老教堂作为他们的司令部,可是等到他们打扫干净进驻近来以后,却遇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什么事?”顾宏伟急着插了一句。
李品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用一种诡秘的声调缓缓地说:“老教堂闹——鬼——!”
“闹……鬼?”殷雪凝吓得整个脸扭曲成一团,用力挤进了齐子健怀里。
齐子健紧皱双眉,抚摩着殷雪凝光滑的长发:“李品,你可别胡说八道,看把雪凝给吓得?”
“哎——我可没胡说啊,至于是真是假,大家自己去判断嘛。”李品仰起脑袋轻轻摇晃着,“反正这是别人传的,他们说,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可那些死去的人们的冤魂还在老教堂周围游荡。在七十年代末,曾有几个不信邪的人在山腰建起了房子,住了没几天也给吓跑了。”
向辉惊恐地瞥了一眼黑黢黢的身后,向光亮中移了移:“就是半山腰那两座空房子吗?”
“可能吧,好象一路上来也只有那两座房子是空的。”李品喝了口水,仔细地拧好矿泉水瓶盖。
龙卓鸣胆怯地看了大家一眼:“难道是真的?”
“哼!这个世上哪有鬼啊?李品是故意吓你们的。”齐子健轻蔑地嗤笑着,“咱们进这座老教堂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前几次不都玩得蛮开心吗?怎么没看到有鬼出来吓我们?”
殷雪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可是,子健,为什么我们小的时候,大人们都不许我们上山来呢?而且,也从来没有人到白鹭山来旅游啊。”
“雪凝啊,你信他胡说?”齐子健温柔地俯视着怀里的殷雪凝,“大人们是怕我们上山走迷了路,也怕我们在老教堂里出危险。至于没人来旅游,你又不是没看到?这么一座小小的白鹭山,有什么可玩的?”
杜雅君站起来在殷雪凝身边坐下,轻声地说:“雪凝,不要怕,我们有这么多人呢。”
“嗯。”殷雪凝感激地回过头,伸手抓住了杜雅君粗糙的手掌。
齐子健从腰间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呀!十点半了,咱们该洗洗睡了。”
“这么晚了?”殷雪凝突然一拍额头,“我忘了给家里打电话了,出发的时候我答应了妈妈一到这边就给她去电话的。”
齐子健打开了手机锁,眉头却拧成了一个疙瘩:“没信号啊,雪凝,你的手机有信号吗?”
大家经齐子健这么一说,全都习惯性地掏出自己的手机,居然所有的手机都显示没有信号。大家几乎一齐站了起来,举着手机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趟,手机的信号还是没有一点变化。
“怎么办啊?子健,妈妈一定会着急的。”殷雪凝哭丧着脸,用力地摇晃着手里的手机。
齐子健抿着嘴想了一会儿,也是无计可施:“没信号也没办法啊,他们也打不进来的,只能等明天雨停再看看了。”
“唉——!”殷雪凝撅起了嘴,“也只能这么办了。可恶!我怎么会忘了这事呢?”
齐子健无奈地将手机放回去:“好了,大家今天都赶了一天的路,也累了,不如早些洗了睡吧。”
……
狂风怒号着迅速地穿过树林,那声音听起来就象是一只受着痛苦折磨的野兽在尖叫。暴雨使出浑身解数践踏着一切,仿佛要向全世界渺小的人类证明它那摧枯拉朽的强大力量。闪电和雷声象是暴风雨的帮凶,它们声嘶力竭地在天空中为暴风雨呐喊助威。
“我已经在厨房温好了水,你们谁先洗?”杜雅君半跪在壁炉前,点着了一支支蜡烛。
向辉尖声细气地举起了手:“我,我先洗。”
“得了吧,你。”李品挥手打下了向辉举着的右手,“女士优先,你懂不懂?”
龙卓鸣使劲吸了一下鼻子,憨憨地笑起来:“该打,当然得让雪凝和雅君她们先啦。反正我最后洗,我洗得慢。”
“雪凝、雅君,你们快去吧。”齐子健接过杜雅君递来的烛台,“估计下去洗澡的得带电筒下去,一楼的走廊里肯定有很大的风。”
顾宏伟转身拉开了房门,一阵冷风打着旋吹了进来,他缩了缩脖子:“好冷!风真的很大啊。”
李品还没从酒精的作用中完全清醒过来,他踉跄着冲到门边,从顾宏伟身边挤了出去。其他人都跟在他身后鱼贯而出,一阵接一阵从门窗缝隙里漏进来的风无声地迎面冲过来,微弱的烛火猛烈地摇晃着,将走廊上巨大的阴影用力地在墙上撞来撞去。拿着烛台的人都警惕地将左手掌弯成弧形挡在烛火前,尽力保护着手中的蜡烛不被风吹灭。
殷雪凝用双手使劲地勾着齐子健的胳膊,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对黑暗的恐惧,亦或是刚才李品的那两个关于老教堂的故事起了作用,她的身子明显地在发抖。齐子健也感觉到了殷雪凝的颤抖,他在晃动得厉害的烛光中低下了头,冰凉的双唇重重地吻了一下殷雪凝浓密的秀发,仿佛觉得这样可以给殷雪凝注入力量,或者能带给她一点温暖。殷雪凝抬起头,闪烁着两点亮光的大眼睛看着齐子健,稍稍向上弯了弯嘴角,似乎在要齐子健不用为她担心。
走在最前边的李品已经离自己和龙卓鸣的房间只有一步之遥了,突然,他一个急刹停住了脚步,绷直的后背在摇曳不定的烛光中忽明忽暗。紧跟在他身后的顾宏伟猛然撞在李品背上,手中的烛台差点失手掉到地上,他瓮声瓮气地低喝了一声:“你怎么搞的?怎……”
“嘘——!”李品瞪着满布血丝的双眼徒地回过身来,右手食指竖在翘起的嘴唇前,发出禁声的指令。
一道刺眼的闪电带着电流的炸裂声照亮了走廊里每一个沉黑的角落,走在李品身后的六个人都借着亮光看清楚了他脸上被恐惧扭曲的五官。闪电消失之后,所有人都吃惊地感到,面前李品的脸象照片的底片一样漂浮在他们眼中薄薄的虹膜上。一个惊天动地的炸雷及时地响起,掩盖了他们逐渐变得粗砺的呼吸,有几支蜡烛在雷电带起的一股冷风中猛然摇动了几下,在众人面前先后熄灭,几缕纤细的青烟霎时间被风刮得杳无踪迹。
顾宏伟感到嗓子眼阵阵发痒,嘴里的水分似乎被刚才那道闪电在瞬间吸干了,他紧张地抿抿嘴,压低的声音如同耳语一般:“怎么了?”
“你们……听到什么……声音吗?”李品带着颤音的音量很小,但是足够所有人都听到,“就在……就在我……房间里。”
其他六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本能地侧起身子,试图听出风雨声以外的什么异常的声音。可风雨的咆哮声实在是太大了,他们经过一番努力之后,都紧张而茫然地对着李品无声地摇摇头。
李品深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