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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的意思是?
想也不想的,我慌乱的自地上弹起,跨过一旁的花丛,朝着远处两个隐约的身影跑去。
“你们站住。”许久不曾运动,跑了一阵竟忙不停的微喘。
“福、福晋。”她们两人猛然一愣,僵硬的转过身,待看清是我后,扑通跪在了地上,低垂着头不再言语。
“你们刚才说什么?”指尖有些轻颤,我深深的呼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们,强迫她们抬头看我。
……
“你们说是不说?”
“福晋,奴婢再也不敢了,您饶了奴婢们吧!”年纪稍长的一人连忙磕头,瞧得我眉心紧蹙,连连后退。
“别磕了!只要你们说出来,我就当没有听过,也没有人会责罚你们。”地上的两人明显一颤,久久不曾开口,“难道你们以为我问不出来吗?”
“福晋,都怪奴婢多嘴!爷嘱咐过,不准任何人再谈论此事的,不然,不然……”她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噼啪噼啪的眼泪落于地面上。
“我不会对他提及你们的。”我不禁放缓了音量,心底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听?
既然胤祯如此保护的事情,肯定是不想让我知道的啊!
心底激烈的挣扎,最后,却仍是选择知道。
“福晋,您生小阿哥时曾大出血,太医费了好大的心力才将您救了过来,可是太医临走时说,您以后恐怕不能再怀孕生子了……”
……
“那天恰好人手不够,管家就叫我到屋里伺候着,爷当时沉着脸嘱咐屋内所有的人,谁也不能说出去,不然……”
她嗫嚅着,断断续续的说出了缘由。
心底猛地一沉,仿佛听到了心口裂开的声音,然而,一切却不是为了自己。或许,只是为了一直保护自己的他。
“你们下去吧,以后别再乱说话了!”久久,我仿佛忘记了发音一般,困难的吐出一句话,便浑浑噩噩的走回院子。
“胤祯,不如我们努努力,明年的这个时候,我送你一个女儿如何?”尤记得那日自己嗔笑的话语。
他是怎么回答的?
他忽然变色的面容,他紧张的神态,他隐忍得有些僵硬颤抖的手臂……
我为什么却没有发觉呢?
这几个月来,我还曾经暗暗想过,保不准哪天会突然怀孕,然后,我们就会有一个天使一般的女儿:胤祯宠她,我惯她,弘明、弘暄伴着她;我还曾经细想:这里既没有避孕措施,我也没有吃过避孕的汤药,他怎么会那么肯定我不会受孕?我还曾经……
倒不是说我自己有多想怀孕生子,只是,当发觉自己心底有一个人的身影时,却只想让他开心,给他满满的幸福,以他愿为己想!
“主子,主子?”门外,晚晴和微雨的声音略显急切,敲门声阵阵催促,却不敢太用力。
……
蜷膝靠坐在床角,凝望着窗外的景色,静静的发呆。明明是温暖的夏意暖风,而我却感到阵阵寒凉,身体不受控制的轻颤。
“主子,您倒是开门啊,您已经闷在屋里一个多时辰了!主子,您有事情就说出来啊……”
……
“让我静一会儿!”异常冷静的声音自口中传出,门外的音响顿时一窒。
怔然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窗外,然而入目的,却没有任何景物,只是看,只是看而已;而心,却不知思虑到何方。
“到底怎么回事?火急火燎的派人叫我回来,又什么都不肯说。”
熟悉的声音唤醒了我的意识,恍惚后我才忽然发现,浅浅的夜色不知何时已然降临。
微抬手臂,阵阵酸疼持续地漫延着。
“爷,主子将自己关在屋里一下午了。”晚晴的声音,压得低低的。
……
“她下午见谁了?”
“没有人啊,主子哄睡小阿哥后,自己到园子里转了会儿,就沉着脸回来了……”
“月儿,把门打开。”轻轻的敲门声,伴着他沉稳的声音,缓缓传来。
……
“月儿,开门。”
……
我闭口不答,不是闹别扭,不是不想说,只是——不知道如何说!
忽地,他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隔着远远的距离,仿佛定格在窗口一般,那一帧画像,久久凝住。
还是他最清楚,我平时最喜欢的姿势,以及我喜欢观看的风景!
好似我的每一件事情,他都如此的观察细微?!
抿紧的唇异常的严肃,深邃的眼眸中却透着隐隐的担忧,他单手扶窗,大有跃窗而入的样子。
“胤祯,弘暄生后,太医临走时说了什么?”兀然而出的话语,使得窗口的身影顿时僵在原地,恸色自他平静的面孔上一闪而过,好似闪电一般。他闭紧的唇口,在幽暗的光线下,僵白成线。
沉默……
四目相对,我们急切的想要透过眼眸,探寻掩藏在彼此心底深处的想法。
再次的沉默……
“月儿,那晚我说过的话,全都是发自心底的。我并不只是因为你的病才那样说,我是真的不想再经历那样的事情!我们已经有弘明和弘暄了,以后我们只需要过两个人的日子就好。”他着急的表态,黑亮的眼神一瞬不瞬的锁着我。
我微动,慢慢放下双腿,咬着下唇看着他,心底却不再那么坚持。
“如果你担心皇阿玛和额娘那里,也大可不必。额娘他们早就知道了,他们让你注意身体——”
“胤祯,你别说了。”我猛地出声,打断了他的呢喃。
快步的朝着门口走去,拿开门阀,一把将门扉打开,看着外面一脸着急的他,唇角微动,却说不出话。
“月儿?”他小心翼翼的看着我,脸上凝起一抹浅浅的不确定的笑意。
“笨蛋。”抱着他的腰际,我一扫刚才的失落,眼眸深处映满了释怀,“胤祯,对不起,我不该闹别扭的!你现在那么忙,我还给你添乱!”
浓浓夜色,清亮的月光洒下,带着说不尽的光华。
“……其实我们这样也好啊,我舍不得看你辛苦……而我知道,月儿其实也不喜欢怀孕的过程,那么闷,那么累,要吃数不尽的补药,却不能倒掉……我们这样多好,你以后也不必吃那些药,而我再也不必忍那么久……哎哟,你干嘛拧我?”
“贫嘴!”
……
“胤祯,我只是不想你什么事情都瞒着我,我不想做你背后只懂幸福的女人,我想陪着你,无论甘苦,都一起承受。”
一波又起
有些事情,即使我抗拒着去忆起,可是,时间却仍是毫不留情的到来。
康熙四十七年五月十一日,康熙帝再次前往塞外避暑,随行的皇子为太子、胤禔、胤祥、胤礻禺、胤禄、胤礼、胤祄。胤祯本来也在随行的队伍里,可是临行前却忽然患了风寒,只得留在家中养病,待病愈后再赶往塞外。
五月二十日,康熙在胤祯的奏折里朱批曰:“本年口外雨水来得甚急,十四阿哥在路上行走很不安全。”
字里行间,无不含有浓浓的关切之意。
病情初愈的胤祯,虽然歉疚的抱着我,连连的道歉,可是,却仍是快马加鞭的赶去了塞外。
站在府门口,看着他潇洒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街道之外,望着那黑色的衣袂消无影踪,
心底却渐渐的麻木,分不清那隐隐闪烁的,是什么?
康熙四十七年,京城的天,仍是要变了吗?
一场塞外之行,十八阿哥会逝去,太子被废,胤祥会被牵连……
这些日子,我甚至可以感觉到胤祯的不安与踌躇,每晚他都会紧紧的揽着我,将头埋在我的背里,紧窒的手臂仿佛要将我扣入怀中一般。
然而,他也在激动着,迫切的等待着什么!
他,是不是,也在徘徊;抑或是他在顾虑,不知如何对我讲述即将发生的这一切事情?
所以,他隐忍着一切,生怕我得知一点消息,怕我不知如何去面对眼前幡然变化的一切?
“晚晴,收拾一下行李,我们搬到岫云寺后山的别院去小住些日子。”
转身,我抿着嘴快步往回走,连声吩咐左右的人。
岫云寺的后山,有一处胤祯的别院,那是我让他特意买地修建的。
“可是主子,过些日子,您还要到其他福晋府上串门儿呢?那样往来不是很麻烦?”晚晴犹豫的看着我,略略疑惑。
“替我回了,说我这些日子身体不适,要到山上去修养些时日。”
“主子,小阿哥呢?”晚晴的声音瞬间抬高,不似以往的沉静。
我停步,蹙着眉头转身看她,“当然带着。另外,让管家来见我,我们可能要长住,府里的事情我要吩咐下。”
的确是长住,因为这一呆,竟一直等到康熙一行回京。
住在岫云寺的后山,每天听着寺里传来的隐约钟声,心底便莫名的心安,烦躁的思绪也瞬时得到了安抚。
山中清静,畅游在山林之内,或是带着弘明偶尔的散步,或是抚琴听林音,自有一派清幽之美,仿若茫茫尘世中,惟有这里,才是净土。
每次胤祯的书信,管家都会派人送来,而我也会尽快回信,送到塞外。
每次的书信,他都是提着一些无关紧要的闲事,字里行间,也是一副闲散之意,根本没有提到一点时局的变化。倘若不是我知道这段大概的历史,我想,恐怕自己真的不会察觉到丝毫隐祸吧!
尤记得有一次,我旁敲侧击的提及了胤校墒撬诨匦爬锶淳诓惶幔吹故侨梦壹堑媒毯朊髁纷直呈椋谱约夯乩匆觳椋�
看着信纸上的黑色墨迹,我久久的凝望,却觉得心里压着一块大石,憋得自己喘不上气来。
胤祯,在这场变革中,究竟担任着什么样的角色?
午后,哄睡了弘明和弘暄,我带着晚晴和微雨,悠然的步出别院,朝着岫云寺缓缓走去。
微微抬眸,瞧着面前那无尽的阶梯,这个我曾经数次结缘的地方。
这次出府,将六个丫鬟都带了出来,管家不放心,还派了一些侍卫暗中护着,所以,并无安全上的顾虑。
无比虔诚的踏着阶梯,略干的嘴唇始终轻轻的抿着,微微上扬的弧度,也仿佛只是定格,凝结在面孔上。
大殿上,人进人出。
我仰头,端视着面前矗立的佛祖尊像,久久的凝望。
恍惚的瞬间,却突然想到了和胤禟来时的情景,不知,那位高僧是否还在?
顺着熟悉的路线,我略抬衣角,快步的朝着偏殿走去,不知不觉间,竟将晚晴和微雨远远落下。
“静!”大师的话音仍然盘旋在耳畔。
为什么他对我总是那么惜字如金?上次是‘随缘’,这次是‘静’!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几乎概括了我来到这里的一世!
钟声响彻山头,绕着满山的绿林,久久的飘荡、回响,持续着……
静心观之吗?
呵!这个道理我也懂啊,可是,该如何静心?
山风吹过,裙摆飞扬,身后的披风扬得高高的,衣物的簌簌声轻响,身体莫名的一阵寒颤。
似乎已经,入秋了!
停靠在山路旁,摸着一旁的一棵枫木,久久的凝视着远方无尽的绿意。
呵呵……
嗤笑声断断续续的传出,我深深的闭上眼眸,却仍是觉得一丝冰凉缓慢的划过了脸颊,隐逝。
那短短的一瞬间,却仿佛时间走了一个轮回!
“主子,爷来接您了!”
抬眸,顺着晚晴指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