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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哪里?
恐惧愈来愈深,他一遍又一遍的,在路上兜转搜寻,最后干脆放弃车子,徒步走过崎岖的产业道路跟坚硬的柏油路,再三寻找着她的下落。受过伤的腿,以激烈的痛楚抗议,他却浑然不觉,拖着跛行的腿,就是要找到她。
天色,从浓黑,渐渐泛白。
直到他己数不情是第几次从温泉别墅折返,再踏上产业道路的时侯,一阵尖锐急促的声音,从远方逐渐靠近。
霍森陡然停住脚,只觉得全身发冷,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那是救护车的声音。
不,不要,不要是素馨!
他狂乱的在心中呐喊,疲惫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朝救护车声音传来的方向,开始卖力奔跑。
整夜的搜寻,让他的腿虚软疼痛,旧伤处有如火焚,但是他完全不在乎,用跛行的腿奔跑,急着要赶去现场,即使快一分钟、一秒钟都好。
崎岖的产业道路,无情的耗损他的体力,他咬牙奔跑,速度却愈来愈慢,疼痛让他头昏眼花,冷汗直冒,整个人颠颠倒倒,却还是无法阻止他前进。
终于,他看到救护车了。
救护车停在产业道路的转弯处,几个急救人员,正在农夫的帮助下,把担架从牧草园里抬出来。道路与农地的落差,超过一公尺,几个大男人费了一番工夫,才把担架抬上来。
即使隔着一大段距离,霍森还是看见了,躺在担架上的娇小身躯,穿着他熟悉的衣裳,眼前的画面,证实了他最深的恐惧。
他喘息着,想要冲上前去,却因为跛腿无力,重重的摔在产业道路上。锐利的石子,划破他的唇,几滴鲜血落在地面上。
强忍着疼痛,霍森爬起身来,走了几步,又摔倒在地上。疲劳过度的腿,己经无力负荷更多的劳动。
他却不死心,喘息着撑起身体,拖着腿往前移动,眼里只容得下担架上一动也不动的小女人。
跑啊.跑啊.该死的腿,快点跑啊.就算不能跑,也要继续走,即使腿真的废了,他也要赶到她身边去。
痛楚、晕眩,都不能阻止霍森,他一寸寸的前进,任凭汗水滴进眼里,也不敢眨眼,怕一眨眼就会昏厥而看不见躺在担架上的素馨。
接到通知的萧煜天,开着警车赶到,他神情凝重,向急救人员确认过素馨的伤势后,转身想谢谢通报消息与协助救援的农夫时,赫然看见脸色惨白的霍森。
素馨的状况,让萧煜天忧心不己。但是眼前的霍森却教他目瞪口呆,半晌哑口无言。
这个天王巨星,狼狈得像是经过战火摧残的士兵,脸上满布汗水与灰尘,在产业道路上艰难前行,其中一条腿,就像石化般,根本无法再行走,他摔倒了,又爬起来,然后再摔倒,惨烈得让人不忍卒睹。
萧煜天知道,这个男人强行带走翔翔。他在心里对霍森的厌恶至深,但是眼前的景况,却让他无法撒手不管。
“该死!”他低咒一声,快步上前,接住又将跌倒的霍森。
满布擦伤的大手,紧紧抓住他,那张混着汗与血的脸,神情狂乱,双眼直盯着前方,声音嘶哑破碎。
“素馨,”他咬紧牙关,试图推开萧煜天。“让我过去!”
这家伙是在路上走了多久?做工考究的长裤,不知在哪一次摔倒时撕裂了,暴露在外的那条腿红肿异常,被鞋子的边缘,勒得出现青紫的颜色,他不禁要怀疑,再走下去那部位的组织就要坏死了。
“冷静点,你也需要送医,我现在就再叫一辆救护车来。”他试图安抚。
“不,素馨.让我看素馨.”霍森狂乱怒吼,推开协助,试图爬起来。
毫无疑问的,如果他不扶这个男人过去,就算是用爬的,这个男人也会爬到担架旁,亲眼确认素馨的安危。
无可奈何之下,萧煜天只能叹气,搀扶着摇摇欲坠的霍森,一步步走到救护车旁边。一路上,他听着身旁男人,尖锐的喘息声,不敢想像,那条腿究竟有多痛。
终于,两人走到担架旁,霍森的双眼,牢牢注视着昏迷不醒的素馨,他颤抖的伸出手,想碰触那苍白如雪、被牧草割出无数细小伤痕的小脸,却又胆怯收手,仿佛觉得碰触她,就会伤害到她。
“她怎么了?”他哑声问。
“割牧草的农夫,一早就打电话通知,说她倒在枚草里昏迷不醒。急救人员猜测,她大慨是在天黑时,看不清路况,才会从产业道路滚下来,她身上的衣服,都被露水沾湿,肯定是倒在那里大半夜了。”
“我找了她一整夜。”他喃喃自语,自责得想死去。
“可惜,你没有找到她。”
“她还在发烧吗?”
萧煜天严肃的点头。“急救人员说,她必须尽快就医。”他看了看霍森,说道:“你搭下一辆救护车。”他相信,霍森亟需就医的程度,不会亚于素馨。
“不,我要陪着她。”
“这辆救护车没有位置了。”
“把我推进去。”霍森坚持。
“那么你就必须弯起脚,才能坐得进去。”萧煜天看着他的脚,慎重警告。“你会痛得生不如死。”
霍森勾起嘴角,笑得无限讽刺、无限悲凉。
“相信我,”他注视着素馨,没有挪开视线。“我根本就该死。”
因为素馨的病况,跟霍森的伤势,都严重得超过小镇诊所能够治疗的范围,救护车于是将他们送往市区的医院。
一到急诊室,医疗人员纷纷拥上来,合力将担架挪下救护车,还有人推来轮椅,要让霍森乘坐,他却紧握着担架,坚持要陪伴在素馨身边,不论是劝说,或是强拉,都不肯离开。
医生跟护士无计可施,只能围着他,为素馨作治疗。他双目灼灼,注视着昏迷的她,连眼都不肯眨一下,一位医生检查了他的腿,不敢相信,他竟然还能站立,换作是别人,早就痛昏过去了。
他们必须用剪刀把鞋子剪开,才能治疗那只腿,情况糟糕得连医生都眉头深锁,不断摇头。
医生警告他,必须让腿好好休息,否则一旦恶化成蜂窝性组织炎,就很可能必须截肢,他却充耳不闻,反覆追问着素馨的病况如何。
不能逼开他,医院只好让步,安排了双人病房,让他能一直看顾着她,他才愿意躺下来,让受伤的腿真正休息。
经过诊治,护士告诉他,感冒还没有痊愈的素馨,受了一夜湿冷,病况己经转为肺炎,需要好好治疗观察。
病房里人来人往,过了许久之后,好不容易护士们都离开,终于只剩下他与素馨独处。他撑起身子,看着病床上的她,心如刀割。
她是那么娇小、那么脆弱,脸色比床单更惨白。
即使在昏迷中,一滴滴的泪水,仍不断滑出她的眼眶,无法停止,慢慢将枕头染出淡淡的泪痕。
他伸出手,抚着濡湿的泪痕,深深明白,让她哭泣难止的罪魁祸首,无疑就是他。苍天可鉴,他犯下的罪孽是多么深重。
有生以来,霍森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
是他伤害了素馨,害她彻底心碎,在黑夜中含泪奔逃,才会摔进茂盛的牧草中,昏迷了一整夜。要不是那些农夫发现她,她的病况会更严重。
粗糙的指,想碰触她,却又悬宕在小脸旁,剧烈颤抖着。
他伤得她太深,让她在昏迷之中也痛彻心肺,一颗颗的泪水,都是无声的控诉,都是他残忍的证据。
陷溺在自责深渊的霍森,就在她身旁守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才等到她清醒,睁开朦胧泪眼。
他慌忙得忘了要按紧急铃,匆匆拖着疼痛的腿,奔出病房大喊医生快来。
医生跟护士很快的出现,围在虚弱的素馨身边,检测她的身体状况。
霍森还想靠过去,一个护士却转过身来,表情有些为难,甚至是怜悯的告诉他。“病人说,不想见到你,请你出去。”
“你胡扯什么?!”他愤怒推开护士,却看见素馨躺在床上,环抱着自己,抖得如风中落叶。
她没有看他,不像之前,总是急切的看向他,有如娇柔的朝颜花仰望着太阳一般,热切的仰望着他。
苍白的小脸,看着别的方向,抖颤着,苍白的唇,不断吐出恐慌的、细碎的,喃喃低语。
“拜托请他出去……拜托请他出去……拜托请他出去……拜托请他出去……拜托请他出去……
“素馨。”他嘎声呼唤她的名。
那声叫唤,吓得她闭上了眼,脸色更加惨白,连低喃也消失无踪,只有泪水不断地从没有血色的双颊滑落。
她怕他。
霍森蓦然僵住,眼睁睁看着她抖颤逃避,不断试图拉起被单,遮住自己身上的伤疤。
那一瞬间,他才真正清楚了解,自己伤她有多深、伤得有多重。
她怕他,她不想看见他,甚至不想听见他。
昨夜,说出那些话时,他是想伤害她。如今,他亲眼证实,自己成功的、确实的砍碎了她的心。
“我很抱歉……”他嘶哑开口,见她抖得更厉害。
“先生,还是请你先出去吧。”护士同情的劝着。
他原本下定决心,要守候在她身旁,誓言不论任何人都不能让他离开她。但,这是素馨的要求,他就算再心痛,也无法开口求她让他留下。
霍森握紧了拳,看着抖颤不停的素馨,只能黯然转过身去,逼自己举步离开病房。他不敢离开医院,只能坐在她的病房外,静默守候。
白天、黑夜,反覆交替,他尽可能不离开,只坐在原处,模样愈来愈是枯槁狼狈,投有人认得出,他就是那部卖座电影的男主角。
不忍心的护士,会劝他进食,为他带来餐点,他会吃,但是吃得很少。护士们交班的时候,都在窃窃私语,讨论有谁看过他曾经睡着过。
又过了许多天,当同楼层的病人们,都向护士提出抗议时,一个美丽的女人,踩着银色的高跟鞋,喀搭喀搭的踏出电梯,朝发长须乱、落魄得活像乞丐的他走来。
那女人艳丽娇美,米色的丝质上衣,搭配俏丽的短皮裙,一出现就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她的脸上,还戴着时髦的粉红色大墨镜。
她笔直的走到病房的前头,在他面前停下,从容的摘下墨镜,放进胸前的衣襟,才冷傲的开口。
“霍森?杭特?”
疲累落魄的他,茫然的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似曾相识的女人。
确定没认错人后,她没忘了先自我介绍。
“我是林春娇。”
然后,她握紧拳头,对着他的脸,重重揍了一拳。
第十七章
那一拳,打得霍森眼前发黑,嘴角都渗出鲜血。
挨揍的没有反应,反倒是揍人的春娇,握着发红的小手,痛得又蹦又跳,连连甩手。
“妈的,石头做的脑袋啊?痛死我了!”她咒骂着,偏又愤恨难平,另一手握成拳头,还想再揍几拳,挥动的动作,却在半途顿住。
不行,会痛!
她心念疾转,哪里愿意吃亏,马上收回拳头,在大庭广众下,抬起修长的腿儿,就想用力猛踹,踹死这个王八蛋。
“明星就了不起是吧?啊?”她重踹那家伙的胸膛,还想抵着高跟鞋的鞋跟,狠狠扭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