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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招供了就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乌鸦扔掉搅拌用的竹竿扭头就走。
“再过一会儿就完成了,会是一条人桩,现在放弃太可惜了吧?”夜叉大声说。
“好吧好吧,那我们得抓紧时间……”
陈坑里传来歇斯底里的嚎哭,小山隆造绝望了。这时他才发现在即完全误解了这帮人,这帮人与其说是暴徒不如说是变态和精神病,难怪他们浇注水泥桩时那么开心那么快乐,歌声中弥漫着发自心底的幸福。什么“码头是父亲的扁担我和弟弟站在扁担的两端”,这些家伙的童年就是兄弟并肩浇着人桩度过的吧?浇人桩对这些家伙来说根本不是什么残忍的丧心病狂的事,而是对童年美好的回忆吧?招供什么的这些神经病才不管!
“行了,别玩他了。”源稚生扔掉烟蒂跳上悍马,“跟他比起来你们才是真正的变态吧?”
“只有变态才能吓到变态啊。”乌鸦拍拍手上的石灰,微微一笑,“变态和变态相遇,有一半的可能会情投意合,一半的可能会彼此恶心。这个变态就把我恶心坏了。”
“说实话,半途而废的话,我还真是有点舍不得自己的作品啊!”夜叉叹了口气和乌鸦一起奔向悍马,悍马的车还敞着,车却已经开始加速。
“樱,已经查到试验品的名字,给我在档案中搜索”樱井明“这个名字。目标用基因药物强化了血统,正在进化中,有强烈的攻击性和杀戮冲动,从下载开始吧樱井明的色调调为红色,极度危险目标。给我查询空港、铁路网、公路网和水路网,还有温泉旅社、酒店和医院,用最快速度找到他。他可能使用化名和假证件,但他会克制不住杀人的冲动,你调查最近集中发生命案的地区就能找到他的痕迹,受害者应该全部是女性四千被强暴,社体不完整,联系政宗先生,情迷准我们对樱井明进行抹杀!”源稚生一边飙车一边打电话。
“目标现在的血统阶级是多少?”
“知道是A级!狂暴化的A级混血种!”
“明白,那从现在开始收网!”
源稚生扔下手机:“乌鸦!通知后勤部开始预热那架直升机!我到达机场的时候它要在随时可以起飞的状态!”
小山隆造浸泡在一米五深的水泥砂浆里,感受着自己在夜风中慢慢凝固。在他的一生中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刻,他那么希望警察快点出现,即使戴着逮捕状,把他扔进监狱都好,只要别让他落进本家的精神病们的手里。
不过还有六个小时天才会亮,天亮之后他才会被上班的工人们发现,那是他这根浇筑到一半的水泥桩……已经凝固的很好了吧?
火车轰隆隆地一路向北,在群山间留下白色的烟迹。
这是一辆老式蒸汽机车,远不如习性的高速列车快,目的地又是遥远的北海道,加上每个小站都要停,乘客要在火车上坐足足12个小时。按说这样的列车本该被人瞧不起,但是每年春天都有不少年轻人选择搭乘这列火车。因为这列慢车走的是二战前铺设的山间铁轨,一路上都是难得的好景致。喜欢打成这辆车的旅客多是修业旅行的高中生和年轻的恋人们,在老式的铁皮火车里和悄悄喜欢的人一切呆上足足12个小时,看着窗外如水洗过的青山被逐一抛在身后,每个女孩都会想把头枕在一个男孩的肩膀上。
樱井明所在的这节车厢只坐了一小半人,男孩女孩们兴奋敌对窗外的景色指指点点。樱井明悄悄地抽动鼻子,嗅取车厢里的每一丝气味。现在他的嗅觉堪比一只猛兽,他甚至能问出对面那个穿米色羊毛裙的女孩在动情,她旁边的男孩偷偷亲吻她耳垂的时候,她的体味中骤然增加了诱惑的荷尔蒙气息,他通过监控气味来控制这节车厢,从中选择合适的猎物。
这是他逃亡的第十五天,一路上他已经猎杀了十五个女人。
樱井明二十三岁,在一所教会学校当校工,也是那所学校的毕业生。学校位于神户山中,四面都是坚厚的石墙,石墙上张开通电的铁丝网,曾经有胆大的孩子裹着绝缘布抓住铁丝网,成功地翻墙逃出了校园,但他随后在深山中迷路了,被救援队找到的时候已经渴的脱水了。那所学校是“关爱学校”。关爱对象是那些被其他学校拒绝的孩子,比如像樱井明这样被判断为有“暴力倾向”的。每晚睡觉前修女们都会亲吻孩子们的额头,然后孔武有力的警卫给铁门加上链锁。
樱井明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常常坐在操场中间仰望天空,但抬起头来永远是同一片四四方方的天。他坐在草坪上给天空中的每一朵云起名字,然而第二天那些有了名字的云都走了,只剩他仍旧坐在那片草坪上。学校教育到高中就停止了,但是没有大学会收他们这样的学生,樱井明就被内部聘用为校工。他有了自己的单人寝室,但仍旧不能离开校园,每天晚上睡觉前还是有警卫把寝室的铁门锁上。医生说她的暴力倾向并没有治愈,流落到社会上会是社会的麻烦。
樱井明清楚自己被送进关爱学校的真实原因,那是因为它的血统。他出自神秘的樱井家,一个自古承袭龙血的家族,五岁时长辈就给樱井明做出了血统评测,他被断定为血统天生有缺陷,随时有暴走的可能。他迅速地从家中被带走,被送到深山中的教会学校读书,而这所学校最大的捐助者这就是他的家族,父母再也没来看过他,取而代之的是这样那样的黑衣男人。
每年他过生日那天都会有一个黑衣男人以家长的身份来探望他,他们穿着考究的黑色西装,西装衬里上绘制着绚烂狰狞的鬼神图。樱井明知道这些男人就是所谓的执法人,在这个国家里每个混血种都在执法人的监控下,执法人在阴影中维护者混血种社会的秩序。有些执法人看起来吊儿郎当,会给樱井明带来烧果子和鲤鱼旗,另一些则威严的令人不敢直视,但在樱井明眼里他们没什么区别,必要时无论是和善还是威严的执法人都会无情地处决樱井明这样的危险目标。
每个执法人都会樱井明差不多的问题……会忽然激动起来控制不住自己么?有没有喜欢上什么女同学,你手淫么?每晚都有还是不定时?有没有觉得身边有什么讨厌的人?想不想杀了他?
每个问题都像锋利的手术刀,要把樱井明剖成薄片再用显微镜认真地观察。樱井明没有想过要反抗,执法人的血统比樱井明强大而稳定,所以他们是执法人而樱井明是囚犯。樱井明从父母那里继承来的只是“垃圾血统”,而执法者们继承的是“精英血统”垃圾血统会增加暴走的风险,而精英血统则赋予混血种无与伦比的能力。之风人一边问问题一边在评分表上勾选,评分表和体检结果一起被传真回本家,如果樱井明的档案被贴上绿色或者黄色的色标,今天就算过关,如果是橙色的话监控就会加强,如果是红色标……樱井明不知道后果也不想知道。每次测评,樱井明的色标都是绿色,这说明他很安全,执法人安慰他说如果能一直维持女色知道四十岁就有望得到自由,执法人不会再隔着钢化玻璃询问他,只会每年一次拜访他的家。
四十岁么?可四十岁的时候还有谁愿意跟他组成家庭?四十岁的樱井明一无所长,从未离开过山中的学校,是一个还没来得及长大就衰老的大叔,和一个没有亲人的孤寡。
执法人走后,樱井明站在淋浴间里,用最冷的水临头自己的身体。
“谁愿意就这样了却人生呢?”那天晚上忽然有陌生人来探望他。
那个男人穿一身麻色的西装,慵懒闲适地坐在椅子里,樱井明刚想看清他的瞬间,大厅的等忽然熄灭了,而别后的警卫仿佛全然未觉。
黑暗中,樱井明听见男人的声音仿佛从极远处传来:“谁愿意就这样了却人生呢?”男人的声音那么温和,甚至带着些阴柔之气,但他的威严比执法人更甚。他简简单单地坐在那里,却仿佛高踞王座之上。
“不……我不愿意!”樱井明下意识地回答“我什么都没做错!”
男人把一个十二支药剂推到樱井明面前,这些药剂从明媚的红色渐渐过渡到沉郁的姿色,就像彩虹鸡尾酒的眼色:“那就试着让自己的血液沸腾且来吧。”
然后他起身离去,灯重新亮起,警卫带着樱井明回房间,一切都像一场梦。之后在那些寂静的连猫头鹰都睡着的夜晚,樱井明一针接着一针把彩色的药剂注入自己的身体。
那些药机到底在他身体了做了什么,樱井明不知道,但它的血统显然被唤醒了,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仿佛从沉睡中醒来,力量在血管里如海潮般涌动。他有时从梦中忽然醒来,仰望铁窗外的明月,觉得自己站在世界的中心,是一切的主宰。就像那个黑暗中的男人许诺的,樱井明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自信、力量以及属于自己的人生。
随之而来的是黑色的欲望,某天夜里樱井明都觉得自己燥热得无法忍受,好像有火从自己的身体里烧出来。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和女老师奈美赤身裸体地搂抱在一起,奈美的嵴柱已经断成了几截,喉咙裂开,而自己满嘴都是血的味道作业的事忽然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他敲开了奈美的房门,野兽一般吧奈美压倒在床上,把她的睡裙撕裂……杀死奈美的斯塔兴奋时失控的力量。
樱井明吧奈美的是铁埋在樱花树下,趁着深夜逃出学校。高墙应经困不住他了,他奔跑起来仿佛驾驭着风雷,从电网上方一跃而过。
奈美死的时候二十九岁,曾经是樱井明的老师。樱井明还是个学生的时候很为奈美动心,那是他所能见到的最漂亮的女人,但他距离奈美那么远,远的无法企及,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尽可能的捣蛋,让奈美愤怒地骂他几句。当上校工后樱井明也没想过能亲近奈美,更别说占有她,他在奈美面前永远只是个弱小的孩子。但现在他变了,他进入了全新的世界,拥有绝对的自信,在他眼里时间的一切都像蝼蚁般那么渺小,他想要任何女人任何人都得服从,他想要谁死谁就死!在短暂的恐惧和后悔自后,他欣喜若狂。
在逃亡的路上他认为停止注射药剂,每多一支药剂进入血管,他的信心就倍增。越来越之列的欲望推动着他一路上猎杀女人。他参保地对待她们,甚至吸吮她们的鲜血,这让他有种从内到外把女人榨干的满足感。但即使拥有无与伦比的信心,他仍旧不能确定自己能否躲过执法人的追捕,樱井明不知道执法人有多少,也不知道他们都是谁,但有人说他们处决时是世间一切恶的化身,他们的手段极尽凌厉风格极度血腥,甚至能从石像嘴里拷问出秘密。如果有人违背了黑暗中的法律,那唯一能做的事就是逃亡,不停的逃亡……一直到自己被捕获被处决的那一天为止。
樱井明还没能确定合适的猎物,因为这节车厢力的大部分乘客都是年轻情侣或者一切修业旅行的高中生,如果有人消失很快就会被同行的人察觉。
只有一个独行的女孩,穿着高中校服,看起来十七八岁,总之肯定比樱井明小。女孩穿着略显紧绷的学生装,显然她正在发育和长高,还没来得及做新的校服。她还带着幼稚的小猫发卡,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