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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面的意思。”
“……”从这个男人嘴里问话比拔牙还难!风十三瞪着他默默攥紧拳头,“算了,能顺利嫁出去就好。”
“有什么好的?”一个女声突兀地插进来,是刚才不知躲到哪里去的那个艳丽女人。
“落姬。”玄御不着痕迹地侧了一步,挡在风十三身前,“你妹妹要嫁人,是虎族和狐族早就订好的。”
“那又怎么样?”被唤做落姬的女子眼神阴郁,狠狠瞪向玄御身后的风十三,“如果不是那个女孩,阿水她就不会被发现——”
“不被发现会有什么后果,你不会不知道吧?”玄御截断对方声音的方式有些冷淡,眼神和语气都带着使人不容抗拒的高压感,“你居然还亲自参加这种闹剧,很闲么?”
“我——”落姬咬住自己下唇,对于玄御望过来的视线感到莫名其妙的心虚。片刻后紧绷的声音挤出喉咙,她将脸转向一边,“如果真是你情我愿的交易,又怎么会变成闹剧……”
“既然是交易,怎么可能完全你情我愿?”
玄御的声音自始至终带着种尖锐的冷漠,仿佛看透世俗般,直指那些肮脏的本质。落姬终于说不过他,狠狠一跺脚,凭空消失了。
风十三直到这时才从玄御身后走出,适才落姬的怨恨有多深,她用身体完全体会了,那些黑暗负面的情绪,仿佛柔韧的丝,伸长展开如触手一样向她缠过来,让人从骨子里感到阴冷,如果不是玄御替她挡着,恐怕就没这么好收场了。
“……我不应该告诉那个男人,狐狸的下落吗?”沉默片刻,风十三静静开口,“对她们狐狸来说,嫁给虎族是件相当难以接受的事情?”
彼时雨已经完全停了,正午的阳光透过树荫撒下来,玄御低下头,看到风十三全身湿漉漉的,乌黑的发梢粘在脸上,模样狼狈不堪。但她的眼神却很亮,没什么情绪,极淡地盯着他,似乎等不到让她满意的答案就不会罢休。
“……没什么应该不应该的。”玄御转过身向前走去,“很多事情不用去探究事实和结果如何,只要你觉得自己做的没错就是没错……不过以后不要再乱说话——你也不想老品尝自己说的那些话都是什么味道的吧?”
“唔!”风十三心有余悸地捂住嘴,恶狠狠地瞪着他离去的背影。
『4』
夕阳西下,天一寸寸晚,影子一寸寸长。
风十三远远地看到学校里同学们下课的身影,喘着粗气转过头瞪跟在身后悠哉游哉的玄御。
“他们都下课了。”
“嗯。”玄御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怎么了?”
“这意味着我下午旷课三节——玄御先生。”
“哦?”玄御将视线转回来,“你担心考勤的事情?没关系我会跟你们班主任去说……”
“我没听到课!万一科目挂掉怎么办?!”
“……你说笑呢吧?”玄御沉默下还是忍不住吐槽,“你虽然看起来够笨,但是成绩却出人意料的好啊?”
这是事实,风十三也是入学以后才发现学校教的东西她在族里早就学过了。
但是这并不代表玄御可以这样吐槽她。
风十三忍住在心里问候玄御母亲的冲动,深吸口气:“玄御先生,到底是什么让你认为帮你去采购药品比我正常上课更重要的?”
“嗯……大概只是觉得需要找个人帮忙搬东西吧。”玄御无论何时都很诚实,因为他有足够的实力为他的诚实买单,而风十三没有。
因此她所能表现的愤慨也只是用力甩开一直推着的沉重的装满药品的手推车,然后大踏步向前走去。
“接下来的路玄御先生请您自己推吧,反正马上就到学校了——或者您拎着车直接飞回医务室也没问题,反正您可以想办法让人看不见么。”
这么说的时候风十三踏上了回学校必经的一座白色石桥,桥很大,高高拱起,如果要把装满药品的车推过去是相当困难的。
也许玄御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因为风十三听到他在后面叫了两声,但随即听不见了。
她继续大步走着,想尽快翻过桥,不过突然她升起一股违和感——这座桥……原来是这么长的吗?
风十三猛地回头想回去找玄御,身后却空无一人,她不敢往回走,僵在原地不敢动,突然看到一个女孩从后面走过来。
那个女孩……是凭空冒出来的吧?
风十三死死瞪着女孩,后背冷汗直冒。最近,她似乎有选择地能看到一些东西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女孩留着短短的娃娃头,显得干净清爽,她走到风十三身前,开口。声音一如风十三想象的清脆。
“你知道吗?你现在走的这座桥,就是之前狐狸嫁女走过的那座桥呢。”
“呃,是吗……”
“不过真奇怪,明明是件喜庆的事情,那位狐女却哭得很惨呐。”女孩顿了下,“新郎也很生气。”
“真的?”风十三心里一揪,说不清是内疚还是什么,追问道,“那,那个新娘有没有受伤?新郎打她了吗?”想到赤虎那么暴躁的脾气,风十三眼皮跳了下。
“果然,你也觉得他们是不合适的,对吧?”女孩没有理会风十三的提问,歪了下头,表情天真无邪,“所以说嘛……凭什么姐姐要嫁他,他喜欢的分明是我啊。”
“啊……?”风十三愣住,觉得两人说的好像不是一件事情。
“明明相爱的是我们,那个女人却用卑鄙的手段抢走了他……”女孩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风十三听得连抽冷气,基本确定这就是只怨灵,因此她抬起脚,小心翼翼地向后退去,再退——
“所以果然还是应该杀了她的!”女孩的声音突然拔高,猛地抬起头来,表情之狰狞风十三前所未见,因此终是忍不住惊叫一声,一脚踩空,掉了下去。
……踩空???
风十三感到自己失重了,耳边却什么也听不到。如果是下坠的话……好歹应该能听到风声。
可是,自己明明是在桥上,怎么会踩空?这次她可什么不该说的话都没说啊!
正胡思乱想着,风十三突然感到衣服领子被人一把揪住,然后下坠的势头停了下来。
“——你还真是……一刻不看住了都能跑到奇怪的地方去啊。”玄御的声音说不出是嘲讽还是什么,他温热的气息近得直接吹到风十三的脖子上,让她寒毛倒竖。
那种感觉,就好像小时候被大型肉食妖怪盯上了一样。
“玄、玄御先生?”风十三口齿有些不利落了,双眼瞪着自己离地的脚尖,“那个……先放我下去吧?”
似乎听到玄御轻哼了一声,风十三双脚落回地面上,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是在桥的另一边,学校大门近在咫尺,玄御左手还搭在手推车上。
“呃……我来推车。”风十三衡量了下形势,很狗腿地冲上去继续卖苦力,然后在玄御古怪的笑容里红了脸,“刚刚是怎么回事?”
“你跑到歧路上去了。”玄御双手揣进兜里,微微皱了眉,“这座桥本身应该不会连接到歧路的,不知道这次是怎么回事。”
“歧路?”风十三的表情很呆,“那是什么?”
“歧路是分隔阴阳两界的中间地带,它的岔路很多,如果没有指路灯的话很容易迷路,而迷路后人一般都不会再回来了。”玄御顿了下,“你刚才是从歧路上掉了下去。”
“呃……那如果刚才你不抓住我,我会掉到哪里去?”
“谁知道呢。”玄御轻声笑了下,尖锐的犬齿露出来,“所有看到了那下面是什么的人都消失了。”
风十三顿时觉得不寒而栗。
“总之你最近小心点,不要过桥。”
“啊,我会老老实实呆在学校里的——不过这种情况要持续多久?”
“不知道,不过我会尽快解决的。”玄御说着,走进了校门。
风十三推着车也进了校门,突然想到,为什么玄御在说解决的时候,口气是那么理所当然责无旁贷?
***
周二的下午阳光明媚,暖色的日照透过大落地窗撒在教学楼的走廊上。风十三抱着试验课要用的书本匆忙地跑着。
她需要穿过这个教学楼的空中走廊到达另一个教学楼,否则会赶不上第一节试验课。
“啊啊,为什么小白她们不叫醒我……”风十三哀怨地嘟囔着。
午休时她趴在桌子上睡的太熟,以至于被白朴朴打来的电话吵醒时离上课就只有十分钟了。
白朴朴在电话里嗓音无辜地说因为看到她睡得太熟所以没叫她,顺便提醒她试验课的老师相当严格所以千万不要迟到。
她当然知道很严,早几天就听师哥师姐们说过,这位老师一个学期带五个班可以当掉三个,而且最恨别人迟到早退。
噢噢,要快一点,还剩五分钟,老天保佑她来得及……
在走廊的岔口拐弯,风十三奔上笔直的空中走廊,低头猛跑的瞬间突然“砰”地一声撞到了什么,风十三捂着鼻子后退两步,手里的书掉了一地,嘴里微微呻吟——
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她被撞岔气了!
一边小声呻吟一边按住腰腹,风十三感到腹腔隔膜火烧似的痛。
“可恶……我又撞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低声嘟囔着风十三蹲下身想把书捡起来,却突然发现散落一地的书不见了。
不止如此,明明空中走廊应该是方正干净的大理石地砖,而现在风十三却发现自己脚踩的地方,是微微拱起汉白玉雕成的宽阔桥面。
“这是……”转瞬间突然想起玄御前两天的警告,风十三忍不住呻吟起来,“不会吧……空中走廊也算是桥的一种吗?”她蹲在地上捂住脸,实在不知道该对自己这样离奇的经历发表什么样的评论才好。
过了片刻她深吸口气站起来环顾四周,企图找出离开的道路,然而周围尽是浓稠的黑暗,那黑暗如水般自四面涌来,那样浓郁的色泽,仿佛瞬间就会将风十三吞没。
而与之相对的,风十三所在的汉白玉石桥却白得发亮,于黑暗中发出莹莹的光,平阔的台阶自黑暗中衍生而出,蜿蜒曲折。
风十三不确定自己顺着台阶走进黑暗会有什么结果,她偏过头打量精致的桥栏,雕镂淡雅,莹润白皙。于是忍不住走过去从栏杆处向外探望,却发现这座莹白石桥竟然没有桥墩,仿若凭空悬在黑暗里,桥的下方有好似太极符号般浑圆的图案,正在不停旋转。
看起来有点像游乐园里的旋转木马啊……风十三单手撑在桥栏上支住下巴,不知道跳下去会有什么结果。
说不定就能从这个诡异的空间里脱身?
很多时候风十三是个想到就做的人,因此她目测了下桥栏的高度后一只脚气势如虹地跨了上去,桥栏有点高,风十三觉得重心调整的有点艰难。
她垫着支撑的脚一点点往上够,耳边突然传来缥缈的铃声。铃声清脆,若有若无,风十三的动作顿住了。
——有人?
“这样跳下去会死的哦。”从黑暗中传来轻柔典雅的声音,紧接着风十三听到啪嗒啪嗒的声响,像是有人踩着水洼从暗处走来。
渐渐的桥头台阶处出现了一个小小身影,那是一个容貌艳丽的少女,穿着不合时宜的盛装,及地的黑发用五彩丝线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