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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了迟大志说的话,感觉脑袋“嗡”的一声好像要爆炸开来,似乎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头顶,一阵眩晕叫我措手不及,我本能的双手扶住了墙壁,做了几个深呼吸缓解了一下头晕的状况,我看迟大志,他正用上衣的衣角拧成一团塞进鼻孔里。
不知动了哪根筋,我想也没想,对着迟大志的肩膀猛踹了一脚之后大踏步的扬长而去,一直到我哆哆嗦嗦开门的时候,还能听见迟大志杀猪似的嚎叫声。
我已经向父母保证过了,把大发白的三万块钱一分不少的还给纪老师,但从内心来讲,我压根是不打算还的,如果我还了他,那么阿秀花的钱就要我一个人来承担。我经常感到生活当中常常会有让人无奈的情况,比如我经常会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撒谎。
回到房间以后,我打开抽屉一通乱翻,终于找到了阿秀去外国语学院报名的时候剩下的照片,我将照片小心的放在一个信封里,又从相册里翻出一张大发白的照片也放在里面,下一步,我将到大街上找个洗相店花上三十块钱去合成一张大发白跟阿秀的结婚照,再接下去我得去……
我在想着怎样才能尽快解决我目前面临的这些问题,因为我明天要去白洋淀了,今天我必须得把照片送到洗相店去,这样,在一个礼拜之后我回来得时候,才能将事情顺利的解决。
马老师真是个“无事忙”,大到美国反恐战争小到菜市场猪肉涨价没有她不关心的问题。我前脚进屋,后脚她就追了上来,拍着我的门大喊:“闻丫头,闻昕丫头,你快去看看,大志满身是血,我一个人搀不动他,你快来……我先去了你快来跟我一块把他搀上来……”说完了,她噔噔噔的跑开了。
我在屋里寻思:前段时间不是病的很厉害吗,怎么跑起来脚步还像机关枪似的这么利索?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的叹息了一声“唉,人就不能太闲!”
我慢慢腾腾的下了楼,像拖死狗似的拽着迟大志的一条胳膊上了楼。我根本没想再搭理迟大志,但如果我不管迟大志的话,马老师知道迟大志被我打成那种惨状都不肯还手的事,说不定会在院子里贴出大字报来批判我。如果今年除了“见义勇为好市民”奖之外,政府还能设立一个类似“闲人”大奖的话,得主非马老师莫属,我就纳了闷儿了,退休之后她不像别的教师那样好好跟家练习练习琴棋书画,反到将她爱传播小道消息,打探别人隐私的劣习发扬光大,俨然成了一个家长里短评论员!
迟大志进屋之后一头扎进了洗手间,开始清洗他脸上的血迹。说实话,拽着他上楼的时候我看着他的模样忽然就想起了大发白,我忽然想,其实谁流血都是一样的疼,不同的是,有的人死了,有的人疼痛过后一如往常。
“真不是我说的。”迟大志从厕所里钻出来之后仍然不忘向我表示自己的清白。
我冷眼瞧着他,“不用说,你告诉你妈了。”
“提过一回。”
“你先告诉了你妈,你妈再告诉纪老师,那不跟你直接告诉纪老师一样吗!”
“……不一样,不是我说的。”
我气的已经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了,张嘴张了很久,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迟大志叹息了半天,最后无奈的向我妥协,说到:“行了,你也别因为这事生气了,不就是那点钱吗,我给他。”
我气的哭了出来,“你傻吗?这根本就不是钱的事,关乎我的名誉!”我走近他,走到离他只有一尺远的地方,伸长了脖子,几乎是脸贴脸的跟他嚷到:“关乎我的名誉,名誉!你懂吗?”
“实际上那些钱全花在阿秀身上了不是吗?”
“谁知道阿秀跟大发白的关系?他们会相信吗?我就纳了闷儿了,你是怎么想的,你都多大了?什么事都跟你妈说,几十年以后她死了,难道你就成了哑巴……”
迟大志终于忍耐不住,愤怒的挥出拳头,重重的打在我的脸上,“你他妈的!”他同时恨恨的叫喊着。
已经记不清楚我与迟大志之间大打出手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十年以前?二十年以前?或者前世?人长大了就会变得比较不可思议,小时候可以因为一根冰棍打个你死我活,但很快就会忘记,长大以后轻易不会打架,打了,一辈子都记得。
桌子上摆着一个“兔儿爷”,三年级那年玩过家家的时候,迟大志要取我当媳妇,假扮我爸爸的大发白学着电视里父亲的口吻摇头摆尾的跟迟大志要彩礼,迟大志跑回家拿来了这个他最喜欢的玩具,送给了我“爸爸”,然后把我娶过了门,“爸爸”嫌“兔爷”难看,又把它送给了我……
“好了,这件事我不怪你,我自己品德不够高尚,怪不得你这种人四处嚷嚷……”
迟大志脸上的青筋爆起,鼻子呼呼的喘着热气,他毫不客气的啐了口唾沫在地上,重重的摔上门,走了。
我抓起桌子上的“兔儿爷”爬在窗户上等着迟大志出现,看见他从楼门口走了出去,我喊他:“迟大志,迟大志——”
他迟疑了一下,停住,走到我的窗户下面,仰起头瓮声瓮气的问“干嘛?”
我对准了他的脑袋,将那个可怜的陶瓷做的小兔子扔了过去。
64、
我一个晚上没有睡觉,白洋淀是去不成了,早上起来,临时给旅游公司的另外一个导游打了电话,跟他调换了时间,下个星期替他去。
这样一来,我变有充裕的时间来解决关于那三万块钱的问题了。
第四部分第七章 最后的距离(3)
65、
中午,我拿了在照相馆里合成出来的阿秀与大发白的结婚照直奔了中关村,那里,数不清的小贩在天桥底下兜售廉价的婚姻证明。
“发票,发票要吗?”一个黑瘦的妇女压低了声音问我。
我四下张望,并没有人注意到我,但仍不敢放松警惕,我看了她看她,没有立刻走开,她立刻就明白了,低声对我说:“跟我来。”
我捏着相片的手已经微微的渗出汗来,跟着她走到一处僻静的广告牌的背后。
“要发票?”
“不要。”我刚说了不要发票,她立即警觉的看着我,生怕我是警察,于是我又赶紧补充到:“发票我不要,我想办个证件。”
她舒了口气,笑着问我“什么证件?”
“结婚证。”
“带照片了吗?”
“带了……多少钱?”
“你要以前的还是现在的?”看来这帮做假证的还钻研了不少业务知识。
“呃……”我想了一下,“就是去年的……多少钱?”
她想了想,对着我伸出了五个手指,表示五百。之后试探性的问我,“行吗?”
我连连摇头,“当然不行了,哪有这么贵?一百五。”我做出一副死不让步的架势,坚决的还了价。
她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想了很久,最后终于答应下来,她拿了照片,要我三天以后来取。
“不行,我急着用,你能不能现在就做?”
见我着急,她的脸上泛起不易察觉的笑容,“加急也可以,要多交一百块钱。”
“五十!你往边儿上看看,”我指着广告牌上她的同行们张贴的小广告叫她看,“你瞧瞧这满大街的广告,我又不是非得在你这做……”
“你知道我们干这行多危险,一不留神逮住,罚的就不是一点半点,再多加点……”
我坚决的摇了摇头。
“好吧。”她做咬牙状,“以后你再办什么证件可得想着找我啊……你给我留个电话,就在这等着吧,一会我给你打电话。”
她走了以后,我进了商场去逛荡,看看衣服,看看皮鞋,还看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想给自己买点什么,却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商场里跟我同龄的女孩都比我显得年轻多了,她们流连在化妆品和时装的柜台前,穿着时髦,眼神当中充满着骄傲,还有那些由中老年男性陪伴见什么买什么,时不时向中老年朋友撒娇称他们做“亲爱的”的年轻女子,她们走过我身边的时候趾高气昂,就好像她们拥有了全世界,而我只是个要饭的。我必须承认,我在商场里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从六楼转到了一楼,用去了三个多小时,我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多了,那个妇女同志还是没有给我打来电话,我有些不快,在商场对面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刚刚坐下不久,我远远的看见了阿秀。她穿着白色的短袖背心,牛仔裤,跟大卫从商场里面走了出来,他们一边走一边说笑着,尽管阿秀看上去还是有些腼腆,但她的幸福和喜悦让人一目了然。他们就在距离我五米远的另外一张长椅上坐下,大卫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将长椅擦了又擦,才让阿秀坐下,然后,他颠颠的跑到对面去买水……
我的心情难以鸣状,矛盾,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被他们看到。
我把头转向一边,假装在人来人往的天桥上寻找什么人的样子,但还是被大卫看到。
他喊我的名字,“嘿,昕!”声音里充满着喜悦的热情。
我转过身来,实际上大卫即使不叫我我也打算让扭的发酸的脖颈好好的休息一下。我假装很意外的样子,表现的很惊讶,笑着向他们走去。
阿秀看到我,马上从长椅上站了起来,十分尴尬的表情。
“啊……今天给大卫上完课他叫我陪他来买东西……”阿秀很慌乱,像我解释。
“嗯,啊……”我一时也不知道说点什么,我不是紧张,只是情绪不太好。“阿秀你怎么又瘦了,是不是学习太紧张了……你不要太节省了,也该给自己买些衣服……”
阿秀的头埋的很低,好像她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我发现了一样。
“阿秀,这没什么!”我开导她,“大卫是很喜欢你……呃,可能我得跟他谈谈……”
“别……我就是跟他出来买东西……”阿秀的脸红透了。
“闻昕,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大卫打断了阿秀的话,实际上他目前的汉语水平还听不懂阿秀和我说的是什么内容,我想他从阿秀的表情上判断出了一些什么。
“你不用说,大卫,我想我完全明白。”
“你明白?”
“是的,我明白。我想我要告诉你,阿秀是我所认识的最善良,最美的女孩,如果你是像你的朋友吉米对待中国小妞那样我劝你离开她……”
阿秀还不能完全听懂我跟大卫的谈话,但我想,她能从大卫的表情里猜测我们谈话的内容。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大卫连连的摇头,“你知道吗我跟吉米的想法不同,我热爱东方,热爱东方的女性,我的外婆,她也是中国人,是的,我爱阿秀,她确实……确实很美……”说到这里,他转向阿秀,用中文说到“我爱你阿秀,我要和你结婚”。阿秀听了立刻惊叫起来,呆呆地看着我。
我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微笑的看着她,阿秀这家家伙的运气确实不错,我心里想。
“大卫,如果你真的爱上了阿秀,希望你可以让她在中国完成学业……”
“是的,是的,我喜欢中国,如果她能够同意我的求婚,我要和她一起在中国生活。”
我转头看向天桥,熙熙攘攘的人群显得那么烦躁。再次看向阿秀,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自言自语般的说了一句:“你会幸福的阿秀。”我的心里酸溜溜的,为什么这样的好事我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