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弘祖道:“却是何故?”乌桓道:“老夫与先荆元氏,并无子息。自先荆没后,止留下一个小女,唤名梦月,一向留在洛阳家里。不意近来被齐王冏看见,贪色起谋,竟自假传老夫号令,遣人到家中拐骗上轿,抬入他府中,欲行点污。因小女坚执不从,竟将他抢入后宫(元海此际,好用说词也),如今不知怎样了?说起来岂不痛心入骨。”弘祖听罢,大怒道:“何物齐王,也如此无礼?元帅就该起兵去诛他了。”乌桓道:“老夫起初也有此意,后来因诸将劝阻,未免投鼠忌器,只得中止。今将此金帛去贿赂他的夫人,那夫人妒而有威(好考语),知道此事,或者放小女回来,敢未可知。”(如或不然,将如何?)
众人听了,俱各愤愤不平。只见呼延晏大叫道:“乌将军非大丈夫也!那有女儿被人抢去,反将金宝去求他?”乌桓道:“非得已也,势使然也。”呼延晏道:“大丈夫作事,便当光明正大,若彼可事则事之,不可事即当卷甲疾驰,声罪致讨,使名正言顺,海内之人皆知我等作事非寻常可比,何至输金辇宝,乞求于妇人哉?”说得乌桓满面通红,默然不语。停了半晌,说道:“呼延将军所言,大是有理,然则计将何如?”(堕术中矣)呼延晏道:“洛中扰乱,司马冏乱政,将军诚能与我等合谋(宣武何无一语),起义兵以清君侧,不特富贵可保,义声亦昭著矣。”乌桓见说,复叹口气道:“非是乌桓不忠于晋室,实是朝廷宠用奸邪,以致英雄解体。”因对刘弘祖道:“蒙刘将军雅意殷殷,老夫也久有心相叙,今得相附执鞭,足慰私愿矣。”众将见说,俱各大喜。一面写表申奏石珠,乞加官爵不题。有诗赞刘元海下礼乌桓,不劳寸铁,得了一个大郡。诗云:
英雄自古爱英雄,元海虚躬礼亦浓。
寸矢不劳豪杰服,天工人事喜重重。
话说元海见乌桓归顺,不胜大喜,就要辞别出城,乌桓那里肯放,忙叫宰牛杀马,排宴帅府,与元海等作乐饮酒。其时酒席之盛,备极水陆之珍,欢呼畅饮,直饮至银河星少,红日东升,方才各散。至次日元海又要作别出城,乌桓只是不放,就叫元海将各处府库钱粮军民籍册查点一番,又传令将军中旗帜尽行改换,打起石家旗号。乌桓亲下教扬,操练三千胜兵,相随元海起程,进征洛阳。
忙忙的乱了有半月馀,元海等二人方才别了乌桓,自到军中去,起兵竟望洛阳而进。随后乌桓将邺下事务托与副元帅乌林管辖,自己点起三千胜兵,同了参谋乌宣武,及副将孙约、赵得,陆续起行。有分教,此一去:
无端猛虎聚河阳,血染中原欲断肠。
不是石家贪地土,只因司马自相伤。
毕竟不知刘元海及乌桓两处军马入洛阳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三回 夏后妃绣床半臂
按下刘弘祖与乌桓两枝兵马入洛阳而来。且说那乌梦月小姐,自那日被司马冏拐入门来,要他为妾,梦月坚意不从,拔出身边宝剑,竟望司马冏砍来。司马冏大怒,令手下军汉将梦月及苗福姑、陆大云一齐抢进后官,锁闭在一间冷房内。过了一夜,司马冏指望他回心转意,打发爱姬梅玉英,前来说他顺从。梅玉英不敢违拗,只得来到冷房边,叫从人去了封锁,走进房门,与梦月见了一礼,说道:“贱妾乃齐王爱姬梅玉英是也,特来相劝小姐,既已到此,不如从了罢,不然,徒自苦无益,不知小姐意下如何?”梦月道:“大凡为人,当知礼义廉耻。彼齐王不知富贵已极,劫取良家子女,是无礼义也;婚姻而不通媒妁,强欲奸淫,是无廉耻也。无礼义廉耻之人,真禽兽之不若,指望我顺从禽兽乎?今日事已至此,惟有一死而已,何用多言!”梅玉英笑道:“小姐之言差矣!人生如白驹过隙,时光有限。以小姐姿容绝世,正当及时为乐。况齐王乃当今之御弟,金枝玉叶,就屈小姐为小星,也不为辱没了,你何至自拘形迹,下同寒蝉,使齐王一旦怒不可解,将欲置小姐于极刑,那时悔之晚矣!”梦月道:“鼎镬不惧,何极刑之有?这倒不必虑,请梅夫人自便。”
梅玉英见说他不从,只得回去报知司马冏,说道:“乌小姐心如铁石,不可说也。大王不如放他回去,一则全他的名节,二则此女系大臣之息,大王强取为妾,恐乌督府不能忘情,不若发还,大王也不失令名,不知大王意下如何?”司马冏笑道:“既来之,则安之,岂有人已在我家,复使他回去之理?我不过用些水磨功夫,怕他不落我的圈套?”正是:
饶你坚清如球雪,也难脱却水和泥。
自此又过了十馀日,司马冏又到冷房中与乌梦月歪斯缠,逼他奸淫。梦月正在要死要活,忽然间,侍儿于柳腰走进房来,慌慌忙忙对司马道:“不好了,大王快去,夫人不知为着甚么缘故大发雷霆,寻大王说话哩!”司马冏听说,不觉呆了半晌,欲要前行,两只脚却像酥了一般,再移不动了。于柳腰连连的催促,只得一步一步走进里面来。
见了夫人孙氏,却一句话也不敢说,惟有呆呆立着,听其发挥而已。孙氏见了,又好气又好恼,大骂道:“你这无知畜生,也叫你做个齐王,如何敢擅自抢劫命官女儿,藏在府中,意欲何为?”司马冏只得勉强支吾道:“我我,。,我如何敢抢劫命官女儿,藏藏藏在府…府中?”孙夫人大怒道:“你明明拐骗乌桓的女儿梦月,藏在府中,那乌桓遣人来我处恳求,要我释放,还要瞒我?”司马冏见说,知道事体巳露,想来是瞒不过的了,只得又勉强说道:“这…这…这是寡…寡寡人一时差…差了,求夫…夫人饶…饶了罢。”孙夫人道:“你要我饶不难,只将梦月送出府中,万事俱休。不然,决教你出丑。”司马冏又道:“是是…是!我就去送他回…回去便了。”孙夫人道:“既如此,你快出去,若不送他回去,不许你来见我!”司马冏见说,不敢再言,回身便走。
跨出了门内,依旧做出那齐王的身份来,便大模大样竟不来发放梦月,一竞走到大殿上,唤过前日那心腹人罗凉来,说道:“我前日一时失算,骗了乌小姐到来,如今好事不能成就,反被夫人知道了,叫我送他回去。我想前日有兴而来,今日如何好送他回去?不知你有什么好计策,成就我此事么?”罗凉想了一大会说道:“若要成就,就怕夫人知道,此地是断乎不能的了,除非寄在别人府中。一者免送还之辱,二者后日或有成就的日子。”
司马冏道:“寄在何处,方无失误?”罗凉道:“琅玡王觐,与大王素称莫逆,寄他府中,方为万全。”司马冏道:“汝言甚善。”便叫过两个丫鬟,到冷房中去唤出梦月及养娘等三人,叫他上了大轿,就令罗凉引领,竟望司马觐府中而来。
那司马觐的府第与司马冏的府第,相去止有半里之隔。那司马觐为人极是正气,府中姬妾虽多,尚未有太子。后宫有夏后氏,年纪约二十馀岁,生得美丽无比,是他极得宠的妃子。那妃子为人也极贤慧,只是有一件毛病,他所好的专在那风月场中,极不喜的一个独宿(不喜独宿,此妇人通病,非毛病也。伏后牛金小史。)。当日司马觐与夏后妃正在阶前,看那侍女们摘花闲要,忽然从人来报:“齐王府中送一个女子来,要寄在府中,现停轿在外候旨。”司马觐听说,不知是甚么缘故,便说道:“既然如此,着他进来。”从人见说,出去了一会,不多时,只见抬进一乘大轿来,后面却随着两个女人。一会儿到了殿下,便住了轿,里面走出一个女子来。司马觐将他一看,只见那梦月容貌虽然美丽,却满面都是泪痕,愁惨不堪。司马觐心下疑惑,打发了齐府的人去了,就同夏后妃唤梦月到暖阁中坐下,问其缘故。
梦月看司马觐像是个正人,便不隐瞒,将前情逐一告诉一遍。司马觐听了,甚觉不平,说道:“小姐不必烦恼,且在我府中住几时,看有方便,我就送小姐回去,管取父子重逢便了。”梦月听说,连忙出位拜谢道:“若得如此,大王之恩,真同天地了。”夏后妃在旁看了,对司马觐道:“大王既有心救他,何不就送了他去(虽曰不吃醋,吾不信也。),却不为美?”司马觐道:“就送他回去,固是为美,只恐齐府又要别生事端。等待我与齐府劝谏一番,他若不听,然后我竟送他到乌桓元帅任所,量齐府也无可奈何了。”夏后妃道:“大王作事甚是老成,非妾所及也。”司马觐甚喜,遂将暖阁与梦月三人居住。夏后妃闲时,或时到阁中。与梦月谈笑作耍。梦月当此愁闷之中,也乐得与夏后妃相叙。自此梦月与夏后妃成了莫逆之交,只在琅玡府中居住过日。正是:
得与语时且与语,可安身处且安身。
自此之后,又早过了半夏有馀。忽然一日,夏后妃与梦月因司马觐入朝,不在府中,两个约了同到后花园闲耍。也是合当有事,夏后妃该有一段奇缘,后来当承晋朝的天下,所以弄出一节极风流快话的事来。你说是甚么事?他两个一同走进园来,只见荷花池上,坐着一个后生,年纪不上二十左右,且是生得风流俊雅、体度安详,正在那里看荷花作耍。见了夏后妃与梦月走来,知道是府中姬妾,连忙立起身来,思想要回避,却是那条路要打从夏后妃走的所在经过,只得立在旁边,看夏后妃走过了,方才举步出园门而去。
那夏后妃见了这后生,不觉神飘意荡,心下想道:如此一个美貌后生,不知他姓甚名谁,只可惜不曾问得他一声,竞自放了他去。又想道:吾相随琅玡王一年有馀,不曾有甚么男女,况且琅玡王年纪已望五,子息也是要紧的了,我若得与后生生下一子,将来这王爵怕不是我子的?一时间愁肠万转,想一会、思一会,不觉欲火如焚,那里还有心游玩,只得勉强同着梦月走了一转,假托有事,竞催促梦月走出园门,各归卧房去了。正是:
有心莫与无心伴,未必他心是我心。
到了晚来,夏后妃一心想着那后生,那里有心去理别事,竟自悄悄的叫了贴身伏侍的一个小丫鬟,依旧走出园门来,要寻日间那个后生。不期事有凑巧,刚走得出园门,只见前面一个人慢慢的踱将来,夏后妃仔细定腈一看,正是日间荷花池上见的那个后生,不觉喜出望外,低低的对小丫鬟道:“我立在这里,你去唤这后生,我有话要对他说。”小丫鬟依言,不一时唤到而前。
夏后妃莺声燕语的说道:“你姓甚名谁,为何只管在这园中往来?”那后生见问,只得答道:“小人姓牛名金,乃王爷手下一个给事官,因王爷不在,小人爱此一池荷花,私自出入(红叶媒转荷花媒矣),望夫人恕罪。”夏后妃道:“我也不罪你,你的住宅在何处?”牛金答道:“小人就在花园间壁居住。”夏后妃道:“你可曾有妻小不曾?”牛金道:“小人尚不曾有妻小。”夏后妃道:“这也罢了,你可知王爷今夜回来不回来?”牛金道:“闻得王爷与圣上及齐府在华林园置酒,商量甚么军旅大事,只怕今夜还未得回来。”夏后妃道:“可是真的么?”牛金道:“小人怎敢说谎!”夏后妃道:“既如此,你且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