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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酒杯,斜靠在围栏上的科恩。凯达陛下看完了这份名单,却没有立即说话,只是把目光移开,逐渐投射到天边的那轮夕阳上,陛下脸上没有表情,但绚丽晚霞反射回的光线,却已让他黑色的双眼里染上了红……陛下身边的人,无论是书记官,还是白影,又或者身为降将格伦斯都沉默着,因为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陛下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会掀起满天血腥。
“第一次带着军队来魔属,朕也这样看过夕阳。”好半天之后,科恩才说话,语气出奇的平缓,“在那个时候,朕还只是一个将军,所需要做出的决定,不过关乎一场战事而已……”
紧张的气氛弥漫开,陛下身边的人依旧沉默着,他们虽然是与科恩非常亲近的人,但在这时候,大家的目光甚至都不敢与说话的科恩对视一一皇帝的威仪,往往都是由时局造就。
“书记官……”终于感怀完毕的皇帝陛下拿起放在身边的另一份公文,“大家都嚷嚷着要诛两个帝国原皇帝的九族,什么是九族啊?”
“九族……回陛下,这大概有两个解释。”书记官想了想,“第一是指以本人来算,上至高祖,下至玄孙这九代,第二是指父族四代、母族三代、妻族两代;还有一些时候,九族只是一个代称,意指杀尽一个大家族,直系以外并不株连;但又有一些时候……不但包括以上两种解释,就连朋友、师长也要尽算在内。”
“那么目前的情况呢?”科恩看了看身边的人,平平淡淡的问,“这两个皇帝的朋友、师长,你们一个也没少抓吧?”
“是的,陛下,因为还不清楚陛下要怎么处置,所以两个帝国原皇室所有人都被扣押。”书记官回答,“原坎普帝国皇室正在被押来的路上,三天之内就会到达,人数近千。
陛下先点点头,再问,“无分男女?”
书记官目光一垂,回答:“无分男女。”
科恩放下酒杯,迈着不大不小的步子,来到格伦斯少将身前,用平和的目光看着这位年轻将领的眼睛,轻声说:“说到恨,格伦斯卿应该是最恨这些人,在处理上,卿有什么建议?”
此时此刻,格伦斯少将知道自己犹豫不得,知道要立即说出一句符合斯比亚皇帝心意的狠话来,可是,那狠话却固执的噎在喉头,怎么也涌不到口腔之中……前皇室的九族、朋友、师长之中,毕竟也有很多人令这位将领心有牵挂。
看着面上表情坚毅无比,而狠话却始终撂不下来的格伦斯少将,科恩微微一笑,转身说:“这件事情啊!朕想让格伦斯卿今天就去代劳一下。”
陛下这句话无疑是晴天霹雳,格伦斯少将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就连其他人的脸色都变了,科恩陛下要求一个降将去杀自己往日朋友,简直就是在致格伦斯少将于死地!
“嗯,朕在考虑,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呢?人杀多了始终不是一件好事啊!所以啊!格伦斯卿你拿朕的手令去,放了与原皇室没有直接血缘关系的人,并且发还宅院名份,好生安抚,其他的事情朕会再做诀定……”说到这里,科恩些下转过身来,奇怪的问,“格伦斯卿?你的脸色不太好,是连日操劳累了吗?”
“臣不累。”在瞬间就已尝尽人生百味的格伦斯少将一个激灵,把两脚一并,“臣随侍在陛下左右,日理万机的陛下都不曾说累,臣下怎么敢妄言!
“才跟文官混了三天,格伦斯卿就会说奉承话了?这习惯对军人不好,改掉。”科恩点点头,笑说:“朕会给这些人补发请柬,不计前嫌。但有件事情朕说在前面,联对他们的往日之事不再追究,那么大家就安分守己一些,不要辜负斯比亚的善意……去做事吧!”
“臣一定把陛下的意愿向每一个人转达!”格伦斯少将郑重的行了礼,“容臣告退。”
科恩微微一笑,向这位额头上的冷汗还没散去,神态却极为轻松的少将点了点头,后者随即以矫健、充满青春活力的步伐退出科恩的视线之外一一科恩授权他释放与原皇室没有直接血缘关系的人,并没有做出任何限制,这就是说,他想放谁就放谁,想不放谁就不放谁,这是科恩陛下送出的一份集信任、安慰、厚望于一体的大礼物。
“陛下刚才的……那些话。”书记官轻声问,“是在没有留意的情况下说出来的吗?”
“朕什么时候说话是不留意的?保持每日一笑,对一个皇帝来说很重要,因为……”科恩陛下转过头来,满脸的坏笑,一字一句的说出让书记官无言以对的话,“那有助消化。”
在前厅拿到皇帝手令,格伦斯少将直接来到关押人犯的近卫军营,在走出行宫的那一刻,这位将领就开始在心里算计着、要怎么与那些“与原皇室没有直接血缘关系”的人进行面谈。
因为被关押的人实在是太多,除了少数身分特殊的皇族成员之外,其他人都被分开关在军营操场的木制栅栏里,格伦斯少将只让当值军官在操场边准备一张桌子、两张椅子,就开始了这次事关很多人生死的谈话。当然,在一身戎装,面无表情的格伦斯少将进场之时,欢迎他的不可能是和善的眼神,事实上,在看到他走近的时侯,嫉恨的目光横飞,恶毒的诅咒四起,国贼和叛徒的称呼算得上是悦耳天籁……
“提人犯。”坐下之后,格伦斯少将不愠不火,“有家族的提族长,不及三代提年长者。”
“是的,长官!”当值的近卫军军官毫不退疑的执行着命令,没有看到斯比亚军官眼中流露出看待“外人”的目光,这让格伦斯少将心里很欣慰,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他情绪坏到极点——“嚓”的一声,又一张椅子放到了桌边,一位与格伦斯同样装扮,行动不是非常方便的将领坐了下来。
来人是格伦斯少将以前的副官沙亚,真名辛迪亚。肯塔,世袭伯爵,斯比亚近卫军少将军团长,格伦斯少将眼看着这位辛迪亚少将漠然的在桌子上摊开公文,慢条斯理的准备纸笔,心中的郁闷越来越厉害一一看这架势,自己负责的释放事务,以后也少不了要跟这人打交道!
“阁下来这里做什么?”格伦斯的目光很复杂,“皇帝陛下让阁下来监视我?”
“阁下走得匆忙,忘记了很多文件,皇帝陛下命令本将来协助阁下。”辛迪亚平淡的回答着,但他的目光却是老样子,让格伦斯看了极不舒服,“本将将在职权范围内,协助阁下。”
“在本将看来,这只是一件小事,恐怕不需要阁下的协助!”即便是有旁人在场,格伦斯少将也不会掩饰自己对辛迪亚的反感情绪,“我去与皇帝陛下理论!”
“在我们的皇帝陛下看来,一名将领最不可饶恕的是没能完成指令,理论也好,告状也罢,都要做完了事情再去。”辛迪亚少将用他那该死的招牌神情看着愤慨的格伦斯,“当然,我与阁下同一级别,以上意见只供参考。”
自从跟随在科恩。凯达左右以来,格伦斯少将已经充分领教了这位皇帝的做事风范,知道辛迪亚少将的话没错,于是闷哼一声坐下一一还好军营的椅子都属军需物资,制造时谁都不敢偷工减料,要不然这义愤填膺的一坐不但会让椅子因公殉职;少将将怕也会被扎坏屁股。
在两位年轻的斯比亚少将针锋相对的这段时间里,一位“与原皇室没有直接血缘关系”
的年老贵族已经被押解到场,这位老贵族是原皇太子众多导师中的一位,也是两位少将都熟悉的人一一因为两位少将都曾从他手里得到过勋章,在乌烟瘴气的帝都贵族圈里,这位老贵族的人品还算过得去,写得一手好字,爱好也较单纯,不过在这时,年老的贵族已被沉重的囚具压得喘不过气来,只能用嘲弄的目光看着不久前还被自己歌颂的两位“青年英雄”。
“解除囚具。”格伦斯少将强压下想伸手去搀扶的冲动,“坐下,拿水来。”
“我……的生命已到尽头了吗?”双手能够自由活动的老贵族先稍微整理了自己的仪态,再拿起水杯,一边小口的喝着,一边用自嘲的语气说:“不错,不错,这时候还有熟人来观礼,我走得并不寂寞。”
打仗,格伦斯少将没问题;拚命,格伦斯少将也还凑合,而要对付眼前这个他本想解救的老贵族,格伦斯少将突然发现自己缺乏锻炼一一在以前的生涯中,诸如这样跟人磨嘴皮子的事情都是由自己的副官出马,副官沙亚。
“阁下可以走得很开心,不过那将是日后的事情了,我们今天要探讨的不是这个问题。”如同往常当副官的时候一样,辛迪亚少将直接把话接了过去,语气也变得和善起来。
“我们之所以要请阁下过来面谈,只是想告诉阁下,您和您的家族,已经被皇帝陛下赦免,您的贵族头衔,将得到斯比亚帝国的承认,您已经是斯比亚的贵族了。”
“这是皇帝陛下发出的请柬。”格伦斯少将赶紧趁着老贵族发呆的时机把烫金请柬放到他手上,“皇帝陛下邀请您全家的成年成员参加宴会,就在今天晚上。”
在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的情况之下,老贵族缓慢的放下请柬,问了句,“我的家族得到了赦免,那么皇帝和太子……”
“请阁下注意,要用前皇室来称呼他们,因为斯比亚只承认他们过往的身分。”辛迪亚少将立即打断老贵族的问话,“关于前皇室成员的命运,皇帝陛下还在考虑,但我个人认为,皇帝陛下会在与其面谈之后再广泛的听取大臣的意见,而您的意见也将包括在内。”
“将军的意思,就是一定要我参加今晚的宴会。”老贵族苦涩一笑,“能见到斯比亚的皇帝,倒不失为一个为……前皇室脱罪的机会,不过我想问问,两位将军的意见是什么?你们也是斯比亚的重臣。”
“诛九族。”回答这个问题,辛迪亚少将眼皮都不眨一下。
在老贵族的目光逼视之下,格伦斯少将也开启嘴唇,鹦鹉学舌一般的说:“诛九族。”
“这样看来,我就更有必要参加宴会了,哪怕我人微言轻,也得向斯比亦皇帝说上那么一两句不要株连九族的话。”老贵族的手放在了请柬上,“你们就打算让我这样去参加宴会?”
听了老贵族这句话,格伦斯少将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光,因为贵族参加宴会是一件烦琐的事情,马车、随从、服装哪一样都马虎不得,而自己一心只想放人,何曾考虑了这些东西?让这些人以现在的打扮去参加宴会,这乐子只怕就闹大了,而要现在安排,显然是来不及的。
“皇帝陛下诚心赦免,当然不会为难大家。”辛迪亚少将把赦免公文推到老贵族面前,“我们不但发还宅院,还为您的家族准备了一切,您只要走出这个操场,就会看到配属给您的马车和随从,甚至还有裁缝和珠宝商,今天的所有花费,都由皇帝陛下付帐。”
“就这样简单?”老贵族接过笔,反倒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只要走出这地方?”
“我想就这么简单。”辛迪亚少将看看另一个人,“也许格伦斯少将还有话要对您说。”
“皇帝陛下让我转达一们资讯给您。”格伦斯少将的身体稍微前倾,“以前一切都不追究,但从现在起,请安分守己。”
老贵族下压的笔尖凝在纸面上,冷眼看着格伦斯,“什么叫作……安分守己?”
“为整个帝国服务,忠实的履行一个贵族的职责和义务,做好自己职权范围内的所有事情,包括劝谏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