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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摆脱不掉跟苏小妹的关系。而他最重要的变化,是对女人的心静如水,不像以前
那样时常走进娱乐场所了,不再跟小姐们打情骂俏了。他害怕那种一方面歌舞升平,
一方面寻欢作乐的地方。每回开车路过桑拿中心、酒吧这些地方,他都会有种莫名
其妙的恐惧感。他觉得这太可怕了。每当看见那些涂脂抹粉,打扮得特别性感的小
姐们时,便会产生一股难以名状的厌恶情绪。
迟子剑给李大鹏开车并不辛苦,苦的是心。心太苦了。端着别人的碗,受着别
人的管。本是天经地义的事。但每次李大鹏一给他打电话,让他马上去时,他心里
就一阵阵发毛。无论手头在做什么事,他都要立即停下,迅速赶到李大鹏家里,然
后拉上李大鹏和苏小妹出门。最烦的,要数去浦西购物了。一是难找停车场,二是
不知他们夫妻要逛商店逛到什么时候才回来。有天李大鹏说:我们一起去逛逛吧?
迟子剑不想去,说:我就在车里面等你们。可苏小妹又说:大家一起逛逛多好。你
一个人在车上多寂寞呀。
于是迟子剑就跟着去了。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像个保镖。苏小妹逛商店很有功
夫的,细细地看,慢慢地逛,似乎她就没打算回家似的。走一路买一路,走一路吃
一路。半天下来,要吃几次小吃。更让迟子剑忍受不了的,是在南京路吃小吃时,
她竟然拿着一串里脊肉喂到李大鹏嘴里。如果她以前不是迟子剑的情人也无所谓,
问题在于她以前跟迟子剑相爱过,也有过类似的经历。这样就勾起了迟子剑对过去
岁月的缅怀。他觉得苏小妹太不像话了,你们怎样亲热都是合理的,但不能当着他
的面亲热,这就有了故意炫耀的意味。还有花钱,不管多贵的东西,苏小妹凡是看
上的,想买就买,也不管需要不需要。迟子剑也觉得那是在向他炫耀。手上的东西
拎不动了,还让迟子剑帮她拎。这些衣物之类的东西并不重,却像一块块石头一样
压在他的心头。可这一切他都得忍受。他的委屈在慢慢加深,他所忍受的力度也在
慢慢加大。经过这次之后。迟子剑无论如何不跟他们夫妻一道再逛商店了。宁可在
车上打瞌睡。
迟子剑发现,苏小妹不再上班了。成天都在家里呆着。她工厂效益再好,也不
过一千多元工资。这点钱,对于李大鹏来说,只是零花钱。李大鹏完全能够养活得
起她的,用不着她每天往工厂里跑。这使迟子剑再次认识到,苏小妹嫁给李大鹏是
嫁对了,如果嫁给自己,是根本享不了这种福气的。难怪,嫁个好男人,成了天下
女孩的共同梦想。
这些日子,迟子剑通过跟李大鹏之间关系的变化,通过几个朋友生活轨迹的变
化,发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道理:在我们的生活中,千万不要轻易看不起别人。也
许恰恰就是你看不起的人,用不着多长时间就会在某些方面赶上或超过你。那时候
你会觉得,真正被人看不起的,就是你自己。
有天,李大鹏让迟子剑送苏小妹去杭州办事。当他接到李大鹏的电话时,心里
就不由打了个顿。他在琢磨:为什么李大鹏要让我和苏小妹单独在一起?是考验我?
是考验她?还是他信任我?信任她?或者是不在乎我们?难道他真的这样大度吗?
带着一肚子疑问上路。苏小妹穿着一身华贵的名牌衣服,像贵妇人一样坐在车
的后排客座上。一上车,迟子剑心里就躁动起来了。他看得出来,苏小妹一副大大
方方的样子,仿佛忘记了他们以前的恋人关系,好像他天生就是她的司机。说实话,
这么长时间以来,迟子剑有时希望跟她单独在一起,却又怕跟她单独在一起。现在
在一起了,他希望能说点什么。可苏小妹就是不说话。直到车子开出了上海,迟子
剑才主动开口了,他问苏小妹:李大鹏为什么不跟你一道去杭州?
苏小妹木讷地说:他忙着。
迟子剑说:你们,过得好吗?
苏小妹说:不错。尤其他对我不错。
迟子剑说:我当初对李大鹏的认识错了。我是以貌取人。恰恰就是他这种不露
声色、其貌不扬的人,往往就是能干成大事的。
苏小妹说:也许他干不了什么大事。可他人真的很好。迟子剑说:我们单独在
一起,他放心?他不会是故意的吧?
苏小妹说:你想到哪儿去了?他根本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迟子剑有些歉意了,说:这么说,是我自己小人了?
苏小妹说:那也不是。你产生这种想法也是合乎情理的。
一路上,两人就这么一段毫无表情、也毫无感情的对话。有点像陌生人问路时
的简单话语。
到了杭州,苏小妹让他一会儿往这儿开,一会儿往那儿开,搞得迟子剑晕头转
向。苏小妹每到一处,她就让迟子剑在车里等候。迟子剑觉得自己成了名副其实的
马夫。他真是有些生气了。他对苏小妹说:你再让我呆在车里等你,我就把你扔在
杭州,我自己开回去了!
苏小妹说: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苏小妹说:你要明白,你是给我开车,不是给你自己开车!
大不了我不干了!
苏小妹说:不是你说不干就不干了。我们是订了合同的!
两人吵起来了。迟子剑见她脸都气红了,就不说话了。他不想跟自己以前的女
朋友吵架。自己是个男人,没必要跟她计较。苏小妹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吃软不吃
硬。他还得忍受着。就当忍受自家的老婆。回去的时候,苏小妹情绪好了,很关切
地问他:你现在生活情况怎么样?如果需要钱的话,我可以帮助你。你也别不好意
思。
迟子剑说:谢谢关心我。我需要钱,但不需要你的钱。
苏小妹说:咱们还是朋友嘛。
迟子剑说:是朋友也不能要你的钱。
苏小妹讨了个没趣,说: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迟子剑说:话是说了,但那不是人话。
第十二章
迟子剑给李大鹏干满一个月就不想干了,他受不了被人呼来唤去的生活。脑袋
是别人的,身子是别人的,他手上的方向盘好像由别人拿着。就是没有他自己。他
开完最后一次车,把钥匙往李大鹏面前一放,说:老弟,另请高明吧,我不想再做
了。
李大鹏顿时脸色铁青,说:你是不是嫌工资太少了?我可以给你加到两千。
迟子剑说:你就是给我加到两万我都不干了。你年轻力壮的,还是自己去学车
吧,考一个驾驶证也不过三个月就行了。
李大鹏说他眼下太忙了,哪有功夫考驾照。再三挽留,迟子剑还是坚决不干了,
甩着双手出门了。看着迟子剑的身影,李大鹏心里很不舒服。他不知道是在哪儿得
罪了他。
这期间的王学兵无所事事。打麻将和打扑克成了他生活中的主要内容。反正口
袋里还有七八十万块钱,小日子还是能过下去的。迟子剑也有些积蓄,他也是边走
边看。他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下好了,迟子剑一辞职,王学兵就有玩伴了。两
个单身汉凑在一起,过起了往常那种且忧且虑、又无忧无虑的生活。比起那些有钱
人,他们是穷光蛋;比起那些贫困户,他们是有钱人。两人每天都赶牌局,都是夜
猫子。通常是白天睡觉,晚上出去。他们是都市里的夜游神。
一晃夏天就到了,南码头的几个小区连续发现两起入室盗窃案件。街道给每个
小区发了明文通知,要求各小区居民注意安全,强化防范意识。有天晚上,迟子剑
和王学兵出去玩时,意外地在小区的黑板报上看到了那份通知。通知的内容引发了
迟子剑想抓小偷的念头。这些年来,迟子剑虽说不是警察了,但警察的习性还没丢
掉。他站在通知前面,对王学兵说:反正都是玩,出去打扑克,还不如在小区抓小
偷。告诉你,抓小偷也很好玩的。
王学兵说:人家等着我们去打牌,我们不去,不是害得人家干等吗?再说,那
小偷又不是傻瓜,你想抓就能抓着?万一被他们一刀捅死了,连追悼会都没人给你
开。
迟子剑说:那你去打牌,我去抓小偷。这几个小区我都熟悉。如果真抓住了,
你小子请我喝酒。
王学兵说:我先买一瓶茅台准备在那里!说完,王学兵就到外面打牌去了。
迟子剑回家准备了一下,然后就出来抓小偷。迟子剑对抓小偷有着特殊的兴趣,
在当警察时,他就积累了这方面的许多经验,知道小偷们出没的特点和规律。就跟
小偷们知道作案对象的出没特点和规律一样。
附近几个小区的居民楼,迟子剑是很熟悉的,要掌握他们的生活规律也很容易。
只需连续观察几天就行了。迟子剑把居民分为几类:白天睡觉而夜不归宿的夜猫子
;朝九晚五来去匆匆的白班族;晚上十二点前回家的夜班族;整天在家出入无常的
失业者等等。同时,这些也是小偷所熟悉的。
迟子剑开始了前期的侦察活动。他在另一个小区发现有幢楼非常偏僻,外面的
铁栅栏也被撕开了一条大口子。而里面树木茂密,杂草丛生,具有一定的隐蔽性,
也是最适宜小偷作案的地方。他就决定在这里蹲下来,进行伏击守候。但迟子剑喜
欢抽烟,这会给守候带来困难。他便找来几块砖瓦,蹲在树丛里抽,让树叶把烟头
的亮光遮住。他一边抽烟,一边盯着外面,一边驱逐嗡嗡营营的蚊子。等到十二点
左右,终于出现了一个青年男人从铁栅栏的洞里钻进来,东张西望一番后,便上楼
去了。迟子剑心头不禁一喜,他希望好戏就从这里开始。可没过多久,这个男人又
从楼上走了下来,从栅栏洞里钻出去了。迟子剑又失望了。
迟子剑一直守候到凌晨三点钟,实在是没戏了。身上的香烟也抽完了。正要走,
却被一个晚归的居民拦住了,以为迟子剑是小偷,要把他扭送到派出所。迟子剑解
释了半天都无济于事。后来,迟子剑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说这个楼上还有他一个
朋友,住在几楼几号,不信可以问问,两人就去朋友家敲门。朋友出来后才得以证
明。
迟子剑连续在这个地方守候了三个晚上,连续扑空。他开始反思,是自己把突
破口锁定错了,还是小偷根本就没有在这一带出现。但起码的规律他是知道的:小
偷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多次作案。小偷作案的地方,是小偷认为相对安全的地方。而
迟子剑锁定的这个目标就一直没有发生过盗窃案。因此,更有发案的可能性。
第十三章
正在迟子剑屡屡扑空,王学兵牌兴正浓的时候,李大鹏和苏小妹夫妻俩突然来
到了迟子剑的住处。苏小妹已考上驾照,是她开车来的。正好王学兵也在迟子剑家
里聊天。迟子剑以为是来请他再次出山的,迟子剑有些不客气地说:如果是请我给
你开车的话,就请你免开尊口。如果是其他事,就请直说。
苏小妹说:开了一个月车,就把你开怕了?
迟子剑说:不仅仅是怕,而是很害怕。现在我见了车就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