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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管一个大女人戴着一个男式的手环有多奇怪。
“不用着急,衣晨公子会没有事的,师傅不是已经传信过来说照看着他吗。”衣鸳自感不善言辞,却努力的想宽慰她,实在不希望看到她痴痴盯着那手环黯然伤神的模样。
“……我没有着急,只是有点想他了而已。”
她总是装作不在乎的淡淡说没什么,收敛起关怀的神色只愿在无人的时候独自思量。
所有的女人,都不愿意让外人看见自己为情感伤的神态吧,虽然她的掩盖已经被他清楚的看见。
端起盆子站起来,他有些晕眩的歪了一下。
凝神站好,将水盆架稳,衣鸳抚了一下有些冷汗的额头,裹了裹身上的皮衣。
正准备戴上裘帽走出去换水,外面却穿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外面有几十名护卫守着,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们这么惊慌?
衣鸳心里不由得一紧,他们已经按照奥月的吩咐带了闻人府的亲信护卫,辗转来到了距离战场大营好几百里的远山林地了,密林的环境和多变的地形很好的隐藏了他们的行踪,而且又靠近了洪王的封地郡属,是端木锦和金谒的权利触角很薄弱的地方,唯一能找到他们的线索是路上留下的只有自己人才识得的暗记……
翻下马一路埋头冲进来的李商甩掉了后面跟着的桑露和随从,刷的掀开了厚帘子……
站在帐门口的紫发小人儿见帘门开了,忙不迭的放下了正要戴上的裘帽,露出紫色柔发下一张舒眉星目,温和中微有些发白的少年面孔。
“月!”
越过衣鸳的头顶,李商看到了躺在素白床铺上的奥月,更看到了她那张即使显露苍白依然绝美的脸庞,两三步就扑到她的床边。
心,剧烈的颤动。
白色的床单压她的身子下面,因为她宁静安详的容颜映衬,居然象瑰丽的花瓣重重迭迭,可是,她的脸色白的透明,白的惊心。
李商根本没有办法抑制自己狂烈的思念,轻抚上月脸颊的双手在抖,然后是身子也控制不了的紧绷,一股子既冰冷又灼热的感觉从他胸口散发出去,在全身游走,交替汇成了难以忍受的心痛。
“月……我回来了……不是,是你回来了……回到我身边了……”
他手指冰凉,并不是因为天气的寒冷,微微颤抖着在她同样冰凉的脸上流连。
“马上桑儿他们就来了,一定会治好你的!放心……放心……”
一绺黑发偏落在她额前,他轻轻地帮它拂开,手顺她浓密的睫毛滑下,俯下身在她有些泛白的唇落下一个吻,顺口就轻噙她凉凉的唇瓣。
“月,快醒过来,你再睡,我就欺负你……”
……
“嗯……真的吗?”
很“期盼”的声音轻轻响起。
噢!好低沉的声音……
李商被这一句唤的全身酥麻,重重一个哆嗦。虽然这样的低沉是来自昏迷太久、也太久没有喝水的关系,可是好好听喔!又低沉又有磁性。
“月……”
他的声音轻轻地,动作也是轻轻的,却无法掩饰心中的激动。
衣鸳也在旁边吃了一惊,她已经昏迷两天半了,期间一直没有醒来过!
奥月只是轻轻说了一句话,气若游丝的那种,貌似很希望被“欺负”,微睁眼眨了眨睫毛,又闭上了。
……
“月……我怕你是搞错了‘欺负’的意思……你不乖哦!”
紧贴的唇舌开始舔舐吸吮,李商抚摩着她的脖颈,心疼的感受那冰冷肌肤下微弱的跳动。月……我不希望你有事,不希望……
呼一阵风卷了进来,他见到奥月后粘成一盆糨糊的脑袋被风吹的稍稍冷静下来。
“让开”
桑露一屁股坐到李商旁边,将手里拎的小药包一挥,华丽丽的把李商挤下了床。
……
望闻问切只做了半套还少一个,桑露不理睬奥月虚弱但却一直瞅着他的震惊眼神,向站在一角垂头不吱声的衣鸳扫了一眼。
“是你吗?”
这话问的不着头脑,李商和洪王都又点蒙。
“是我”
呃……衣鸳还真听的懂?
“这样的话,绝对没问题了。”
桑露截住李商马上就要发问的话语提前保证。
“这种毒叫做北冥寒,是从牟得极北的北冰洋生长的一种罕见的鱼身上提取的,加上很多寒性和破坏人体血脉运行的药材,服用后会妨碍血脉运行,身体迅速降温,然后昏迷陷入‘假死’。这种毒里还掺加了一些加重昏睡的药物,所以……”
“停!”
李商跳出来在认为应该打断的地方打断了桑露的医学分析,关键部分都听到了,后面的只剩药理解说了。
“全是可以让人昏迷假死的药?大傲国的习俗是在异乡死亡一定不能焚烧尸身,是要运回家乡的,给月下毒的人并不想害死她……”
李商苦思得不到结论,护送御酒的是端木锦的人,她真的是想趁职位之便毒害月?那她为什么不下可以致命的毒?
“……我还要说一句,除了我之外只有毒叟师傅认识这种毒的症状,北冥寒是师傅以前游历牟得的时候意外见过的,他讲述给我听过。说实话,如果中毒再深些或者衣鸳没有喂她吃血药,月妹妹现在肯定已经进入假死状态了,我很可能也分辨不出来的,会以为真的是中毒身亡。”
桑露虽然是个医痴,一遇到医学问题就疯狂,但是他天生的敏锐观察力可以让他很直接的切入问题的关键。
“……桑儿!”
奥月刚才被李商的吻唤醒已经耗费了太多的能量,导致半天都无法正常发音。她努力张开眼睛盯住桑露冻的有些微红的俏脸,抑制不住满心的欣喜。
“月妹妹……你不要说话,专心睡觉,现在只有睡觉可以减少你体温的流失。如果你的血脉短时间还没有恢复运行的话,我只能为你扎针运血了,那样会很痛的!而且对身体也不好,也容易陷入深层昏迷……所以你赶快睡吧,不然衣鸳又要喂你……”
桑露粉嫩嫩的嘴巴动个不停,一边从随身的小包包里翻出一排金针银针,不顾奥月明显还有话要说和极不情愿的眼神飞快就给了她一针,动作迅速到连李商疾扑过来都没有制止。
“不是吧?你干了什么!”
李商吼了起来,非常无奈,明知道那是安神催眠的穴位,但他还是非常介意奥月的身上被插个洞!桑露这个倒霉孩子,怎么那么喜欢让别人睡觉。
“我让月妹妹睡觉啊。”桑露丢了个“你傻了吗”的眼神给李商,继续自言自语:“不然怎么恢复体力……哎呀!”
他突然惊叫了一声,忙伏到还没有完全沉睡的奥月身上对着她的耳朵嚷嚷:“月妹妹我忘了问你,我十年前送你的那本《天麻药全录》你有没有保存好?我这次趁师傅不在跑出来就是来问你要那本书的啊……”
……
桑露还在哀叹他的《天麻药全录》,郁闷的不能自已,脖子却突然一紧,他被李商一手抓住领子提了起来。
“啪!”
桑露被丢下了床。
捞起奥月的手握住,紧紧贴在脸颊,盯住她冰白却安详的睡脸,李商激动的有些颤抖。
“桑儿,你说绝对没问题是吧?月不会又生命危险?”虽然他是对桑露说话却牢牢盯紧奥月
“放心,本来北冥寒是无药可解的,只能等够二十天假死状态解除,而且以后还会留下很多寒性的后遗症,都活不长命。但是……”桑露垂下眼留下了尾音。
“但是什么!还有什么方法可以防止后遗症?”李商恼火他的大喘气,急忙追问。
“但是有衣鸳啊!所以没问题!”
桑露看见李商和洪王不能理解的眼神向衣鸳站立的方向看了一眼,接着说:“衣鸳他是药啊!”
李商微愣的望向垂首不语的衣鸳,洪王已经皱翻了眉头,完全不知道桑露在说什么。
“衣鸳他是药啊,药你懂不懂?你生病发烧都要吃的东西啊。”
冲着洪王依然不解的目光,桑露尽责的像她解释“药”的广泛涵义。
衣鸳还是站立不语,见他面无表情,薄唇微微的抿着,垂眸盯着地面,仿佛要将地上盯出个裂口来。
李商听到桑露的话已经微微皱起了眉头,将月那已经包裹的很完美的被角又掖了掖才抬起头。
“衣鸳,你是药人?”
“是。”
回答的很平静的声音。
洪王听到药人来了兴趣,联想到药人还可以救老七就更有兴趣了。
“药人?怎么弄?这个小童有什么特殊能力吗?”
“是给一些身体素质好的孩子从小用药物沐浴、还要喂养药物,几年后,他们的血液和骨肉就有了药性,可以……”
李商以前在上学的时候看见过相关的资料,不赞成这种不人道的“药人”培养方法,正在解释给洪王听呢,却被桑露打断了。
“药人不是吃药材来养成药性的。”
桑露面露难色垂着眼没有看衣鸳,打断了李商的话。
“……过去,在医学比较落后的时候有很多病医治不了,皇室贵族就会专门培养那些本身抗病能力比较好的人成为药人……”
桑露停顿了一下,轻添了一下温润的下唇思索着怎么说。
“这些药人,要从小吃各种因为无法医治的疾病死去的人的腐肉……然后生病,等病好了之后再吃……然后,他们的血就有了很强的抗疾病能力,生病的人服用了也会增加抵抗力和复原能力……”
桑露在李商和洪王不可思议的抽气声中缓缓抬头,看到依然顺从的站立,恭敬不语置身事外的衣鸳,看见他一直微白的脸色和额头隐隐的冷汗。
“而且,个别体质非常好的药人,他们的肉具有起死回生的效果……”
一时间,连阔噪的洪王都没了言语,帐内的火炉零碎响着噼啪,帐外风中隐约传来呼呼不断的声响,李商心里非常不是滋味,满是心疼的偷偷去瞄紫色柔发下那张异常平静的少年面孔。
第二卷 37 小别胜新婚(H)
李商一直都在给奥月讲话,讲他怎么逃出毒叟的囚禁,讲闻乐君师傅托他交代给她的话,讲毒叟当年将桑露劫走后把他当亲儿子一样关爱,跟她对桑露的无底线纵容不相上下……
……讲他的家乡,讲他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讲他们之间的沟通误会,讲他有多么希望能把她再吻醒一次……
整整一夜他都忙的不得了,不晓得怎么样表达自己的心意。
桑露已经对照北冥寒的毒性给奥月施了针,喂了药,那个倒霉孩子还说明天早上奥月肯定能醒来……
李商心疼奥月身上被桑露扎出来的针眼,将桑露丢出去以后,又将那个在胸脯上割了两刀,面色跟奥月有的一拼的小衣鸳压回去睡觉,然后不顾他自己比衣鸳好不到哪里去的疲累身体坚持要留下来守夜。
手指梳进月的长发,从发丝间滑过……
李商用了一个奥月对他的习惯性动作细细抚摸她的发,回忆着与她在闻人府和王府纠缠笑闹在一起的时光,迷迷糊糊的趴在床沿上轻轻的勾起了嘴角。
……
然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