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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亮-相公不出家-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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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险!」蓦然惊呼,奋力将背对马车的月芽儿扯离街心,千钧一发之际,在奔腾的车轮下抢回她一条小命,但自己却没来得及全身而退,右脚足踝因擦撞而扭伤破皮。

  「停——」好不容易止住车势,对於撞伤人,马车夫竟无愧疚之意,反倒气势凌人地破口大骂。「你们瞎了眼吗?连闪也不会啊!」

  「颢哥哥,你流血了!」惊魂未定的月芽儿慌叫道,急忙蹲身帮忙检查,听见马车夫如此气盛,不由得怒火大炽,连头也不回便冷声斥骂:「撞了人还敢如此理直气壮,我倒要瞧瞧是哪家的车夫这般没教养?」

  「阿弥陀佛……一点小伤……不……不碍事……」柔软小平抚触自己受伤的足踝,已感觉不到疼痛,只有火热酥麻的异样,南宸颢别扭极了。

  此番变故已引来整条街所有人的围观,马车夫瞧两人举止暧昧,竟然出言嘲笑。

  「笑话!全街所有人都闪得过,怎就你两人不知该躲?难不成小姑娘和男人在大街上偷情到连命也不顾了,哈哈……」一番言语,挑明就是在侮辱二人。

  这人说话真没口德!饶是南宸颢这般胸怀宽大的人,听了亦感刺耳。「阿弥陀佛,说话但凭良心,施主岂可妄造口业。再说大街上急驶马车本就危险,施主怎可不顾虑到他人安危?」温和清明的嗓音自有一股庄严、使人信赖的威仪风范。

  「就是嘛!怎么可以含血喷人……」

  「是啊是啊!若非大夥儿跑得快,岂非都要死在车轮下,亏他还敢说呢……」

  「真是不要脸……」

  一番话加上马车夫狂妄自大的态度,让围观百姓群起激愤,人人以口水攻击。

  被当面如此教训又让众人围堵指责,马车夫一时面子拉不下,正待破口大骂,马车内忽传出两道女子斥责声。

  「王大,你还蘑菇些什么?」矫揉做作的年轻娇媚女音道。

  「还啰唆什么?随便打发就是了!」高亢尖锐的中年女音叫骂。

  原来里头还有两个跋扈的主子,才会养出这般刁奴!月芽儿哼哼冷笑,掏出手绢帮伤口包裹好系紧,起身抢口嘲讽,「当真是啥样的主子养啥样的狗,今儿个我总算见识了!」好个骂人不带脏字。

  「谁!是谁如此大胆!」

  两道惊喘倒抽气,紧跟著车帘被掀了开,明艳照人却满是骄纵之气的姑娘首先窜出车外,接著打扮得花枝招展,徐娘半老犹有风韵的圆润中年妇人也出现,由两人八分相似的脸庞可以推断为母女。

  就见两人圆睁怒目,在人群中搜索方才是谁出言讥讽。

  月芽儿不顾南宸颢暗地里拉扯,不愿她闹事,跳出来指著两人的鼻子神气道:「是你家姑奶奶我!」

  南宸颢见状连忙也一拐一拐地来到她身边,低声劝道:「算、算了!别与人计较,退一步海阔天空……」

  「不行!」俏脸上净是坚持。「撞了人本就该赔个不是,哪有人像他们这般蛮横?」不讨回公道,她名字就倒过来写。

  「哟!我道是什么人呢!原来是个小丫头。」中年妇人鄙夷朝王大吩咐,「拿些银两打发掉就是了,大概是想讨些药钱,就当作好事施舍给他们得了。」哼!想讹钱就直说嘛,何必冠冕堂皇的!赔罪?她古玉凤从不知这两宇怎么写。

  「嘻!娘说得是。」赵妍妍抿唇讥笑,也不把两人放在眼里。

  母女两人手挽著手又钻进马车内,仿佛这已是偌大恩惠,事情到此结束。

  听从吩咐,王大动作恁快,马上掏出几文铜钱往地上丢掷,笑得噁意。「喏!拿著买药去!」

  铜板一丢,砩怀椋葜沓翟俅纹舫蹋膊还苋思医硬唤邮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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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托!这几文钱连买串糖葫芦也不够,还买药咧!再说她月芽儿的尊严就算千金也买不到,这三人真的很噁劣喔!既然如此就别怪她使手段。

  「芽、芽儿,你……你干什么?」瞧她浑身杀气,怕不会如此简单放对方走。

  「做我真正该做的事!」诡谲一笑,拾起铜钱朝远去的马车激射而出。

  只见寒光如电,直袭马屁股,骏马吃痛,嘶鸣长叫,发狂地扬蹄胡乱窜逃,马车也跟著歪七扭八的被急速拖著跑,就听车内女音的惊惶尖叫与马车夫努力要控制马儿的斥声越行越远,久久不绝於耳……

  「活该!」月芽儿对著远方扬起的风尘吐舌扮鬼脸,幸灾乐祸笑道。

  「你这样太不该,如果出事怎么办?」南宸颢不以为然,严肃而正经地规劝。

  「管他呢!」摔死最好!她在心中补了句。

  摇摇头,喟叹口气,清楚自己实在说不过她,足踝处的抽痛也渐行剧烈,让他频冒冷汗。

  月芽儿瞧他额上豆大汗珠直流,垂眼再看足踝竟已肿成两倍大,心中不免责怪自己大意,怎没将爹爹研制的青玉膏给随身带在身上呢,这回儿还搁在王府里的客房里,真是缓不济急啊!

  「颢哥哥,我扶你回去上药吧!只要擦上青玉膏,很快就会消肿了……」

  南宸颢苦笑,更确定自己先前的想法——

  不该出门!真不该出门啊!

  
第三章:

  定远王府门口

  「死王大,你怎么驾车的,是想害死我母女俩吗……」古玉凤一下马车便花容失色,毫不停口以拔高刺耳声音怒骂。「你是想我扣你月俸是不是?还好安全到了王府,不然瞧我怎整治你……」

  「夫人,小的不敢啊!实在不知为何马儿就发狂了,连我也控制不住……」王大唯唯诺诺替自己辩解,就怕薪俸真被扣去。

  「谅你也不敢……」

  「娘,咱们快进去吧!女儿受够马车的折腾了。」

  古玉凤才骂得兴起,就被赵妍妍给打断,催促赶紧进王府里去,这会儿只好舍下责骂下人的癖好,拉著女儿,大步一迈就要跨进门禁森严的王府……

  「退下!」两名侍卫长枪横拦,怒声盘问:「你们是谁?王府岂是寻常百姓可随意闯入?快报上名来!」

  「瞎了你们的狗眼啦!我古玉凤来探访妹婿,难道还得事先报备?这府里谁不知我是王妃的姊姊?」劈口大骂,还以为这儿是她家,人人都当识得她才行。

  笑话!她随便说说,难道他们就信?若真这样放她进去,他们这守门侍卫也甭当,直接提头去见王爷算了。

  「不知有多少人冒充说是王爷、夫人的亲朋好友,若我们当真放行,王府早不被踩平了?拿出证据来再说!」侍卫们沉声道,半点都不通融。

  「你们敢说我假冒?」连个小小守门侍卫都刁难她,当真是颜面无光,古玉凤勃然大怒,气得鸡猫子乱叫:「叫你们夫人出来,连她都不敢这般对我说话……」

  侍卫们哪真会去叫人,夫人身子不好,连房门都极少出了,又怎会出来与这疯女人见面。两人严守岗位,说什么也不让她越雷池一步。

  古玉凤见状更是大吵大闹,正闹得不可开交时——

  「吵什么呢?」银杏正巧出门办事,正要回府远远就见门口吵成一片,赶忙趋上前问个清楚。

  「银杏,你来得正好,快告诉他们我是谁!」见著熟人,古玉凤忙拉人要她证实自己身分。

  「大小姐,你怎来了?」银杏惊讶中隐含著丝嫌噁。

  「你这死奴才,怎么我不能来吗?」劈头就是一顿骂。

  「不!大小姐您误会了。」强扯出笑容,银杏心中明白一年一度的大灾难又将降临。

  唉!这古家二朵花乃同父异母所出,妾室所出的古云娘生来虽体弱但性情温驯可人,偏偏正室所出的古玉凤却爱慕虚荣,喜好攀权附贵不说,说话又歹毒刻薄。当年古玉凤嫁至扬州赵姓大富人家,过足了少奶奶的瘾,动不动就回娘家向异母妹妹炫耀自己有个好归宿,谁知不久後,古云娘在因缘际会下巧识南啸天,因而成就一段姻缘,由平民百姓一跃成为高不可攀的王圮,此番际遇真让古玉凤妒恨得咬碎了好几颗牙。

  自此而後,她每年总要携同女儿到王府住上好一段日子,美其名是为探访妹子,实则来过足宫家夫人的派头,不仅要吃好、用好、穿好的,对下人还趾高气昂,颐指气使的态度让人吃不消,不知情的外人瞧了还真要以为她是王府的主子。

  一年一次的灾难总让下人们抱怨连连,可大夥儿又不好向身子弱的古云娘抱怨,只得纷纷转向王爷陈情,好在王爷天生严肃的冷面孔能制住她们母女俩,只稍板起脸冷眼睇看两人,她们便噤若寒蝉,知晓他已濒临忍耐底限,当下包袱一收,逃难似的飞奔回扬州,直到隔年再厚著脸皮来作威作福。

  「那你就快让看门狗走开,别挡了我们母女俩的路!」占玉凤鄙夷斥骂。

  看门狗?两名忠心职守的侍卫闻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从来就没被这般辱骂过。

  银杏赶忙使眼色要他们放两人进去,侍卫们这才脸色难看的退开。

  「哼!这还差不多!」拉著女儿,古玉凤得意洋洋、大摇大摆进府去也。

  「那些话别放心上,别理她们就是了。」银杏温和安抚年轻侍卫,想来他们定是新调来的卫兵,否则怎会不识在奴仆、侍卫中噁名昭彰的两号人物。

  「不会的!咱们主子又不是她,谁理会那些狗屁话!」侍卫们忙道,脑中却闪过前辈们流传笑话中的传奇人物,莫非那两人就是大夥口耳相传的大小八婆不成?

  「不会就好。」银杏轻笑,才要跨门进府,又听身後传来急喊——

  「银姨,不好了!颢哥哥受伤了……」扶著南宸颢,月芽儿眼尖瞄见银杏背影,不禁赶忙喊人。

  霍然回身,见他瘸著脚一拐一拐走著,银杏又是心疼又是著急,赶紧上前扶住另一边。「怎会受伤呢?先前出门不是还好好的吗……」嘴上叨念还能指挥侍卫。「快!快去让下人们准备清水、伤药,通知王爷、夫人……」

  才回府没几日的少爷受伤,这可是大事。侍卫慌忙奔进府里,急吼吼大叫:「不好了……」

  端坐床榻上,眼见婢女成群,端水拿布穿梭在自己房里,南宸颢有种荒谬到极点的可笑感。

  摆出这种阵仗未免太夸张了,不过一点小伤而已。

  「什么一点小伤?脚都肿成这样了!」月芽儿嘴上气呼呼,手下动作却轻柔至极帮他涂抹青绿透明的清凉药膏。「不过抹上青玉膏,不出三天应该就能消肿下床行动。」对於自家的愈伤消肿良药,她可有信心得很。

  听到她反驳回话,他才惊觉自己竟将心底的想法脱口而出,俊容不禁一片窘然。

  「听说颢儿受伤了,伤得怎样?严不严重……」古云娘得讯,忧心忡仲被夫婿搀扶而来,眉眼净是焦急之色。

  「阿弥陀佛,没事的,娘您别操心。」南宸颢微笑安抚,可不愿她又因太过担忧而发病。

  「太好了!」见他气色均佳,似乎没啥大碍,古云娘这才松口气,捂著心口给扶到椅子上坐。刚听到宝贝儿子受伤的消息,差点没让她厥了过去。

  「我就说不会有事的,瞧你吓成这样!」南啸天帮她抚顺心跳,转口问道:「怎么伤的?」以儿子那种温和平顺的性子,断不可能与人起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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