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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芷鸢瞪大了眼睛,竟然连荆无痕一起扯进来了?这么那么乱?
“还有,你为什么会那么讨厌尹清画?真的只是因为讨厌她吗?还是因为她一直跟着你师父让你不高兴了?为什么你会不高兴,你有跟你师父说清楚过么?或者连你自己都不清楚?”
千芷鸢无言以对,她想不出任何一句话来反驳齐林,她原本那样的振振有词,她从未认为自己做错过事情,可是为什么到了齐林口里,她什么都错,而自己还没话反驳呢?
齐林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带着十二分的无奈,看着千芷鸢,他说道:“这段时间以来,荆无痕靠近你,我便跟荆无痕作对,楼花语靠近你,我便跟楼花语抬杠。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的事情,为什么你一点知觉都没有呢?”
“啊…”千芷鸢忽然愣住了,她想了想,终于有话反驳齐林了,于是她说道:“什么知觉呢?莫不是楼花语和荆无痕都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然后我跟他们接近,你便觉得是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你…”齐林看着千芷鸢,紧紧的盯着他,一脸的无奈和愠怒。
“我真的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既然你不喜欢看见他,那以后能不见面就不见面吧。”千芷鸢说道:“正好,你也可以多花一点时间,多陪陪晓月。”
“千!芷!鸢!”齐林怒道:“你够了!”
千芷鸢一愣,不知道齐林的火气从何而起。除了这些,她还能想到别的什么吗?她开始觉得齐林莫名其妙起来,所以他说的话也未必全对,她连这前面的一大堆质问,一起忽略了。
“哦…”千芷鸢放下手中的药,将瓶子盖上,她说道:“药上够了。”
“你…”
“哐”的一下,门被推开,钟晓月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看着他俩愣住了,似乎气氛有些不太对。
“晓月,你终于回来了。”千芷鸢站了起来,拍了拍手,她说道:“这是我第一次给人看伤,果然是纸上学来终觉浅,看来我的大夫之路还有很长一段要走。”
“怎么了?”钟晓月被千芷鸢说得一头雾水,但是她也不太有心思细究,她走到一边,将水放下来,然后转身准备离开,双眼有些红肿的她一直低着头。
“怎么了?我伤口还没清洗就给他上药了。”千芷鸢说道:“光是记得叫你去打水了,忘记了清洗伤口后再上药这档子事。”
千芷鸢看钟晓月低着头,她又继续说道:“唉,估摸着这样下去,伤口里的细菌会囤积,得不到清洗,伤口就会溃烂,溃烂之后,双手就会废掉。不过嘛,废掉也没有关系,顶多就是截肢了。”
“细菌?”钟晓月一愣,然后听到千芷鸢后面的话,她抬起头,惊呼了起来:“什么?手会废掉?”
钟晓月立即紧张的跑到齐林的身边,拿起他的手仔细的端详了一阵子,然后十分紧张的问道:“那怎么办?”
“怎么办?把伤口上的药清洗一遍,再重新上药呗。”千芷鸢说道。
“哦…”钟晓月一脸心疼的看着齐林的手。
千芷鸢说完,抬腿走出房门。
“芷鸢,你去哪?”钟晓月抬头问道:“你不给齐哥哥清洗伤口了吗?”
“你还敢信任我吗?”千芷鸢回头反问道。
钟晓月摇摇头。
“那不就成了,你比我细心,齐林就交给你了,我回去睡大觉。”千芷鸢说完笑着大摇大摆的跨出门口。
“芷鸢!”齐林叫住了千芷鸢。
千芷鸢脚步一顿,她没有回头,脸上的笑意消失。
“你好好想一想,你这么乱下去,你只能越来越理不清。这事不必其他,不是你的雷厉风行能够解决的。”齐林说道。
千芷鸢的唇角勾了勾,勾出一个自嘲的弧度,没有回头,她径直的走出了齐林的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之中。
回到房间,千芷鸢将房门关了起来。她靠在房门口,静静的站在那里。
她真的错了吗?为什么心里还是会堵?不是说好了,变回从前的顾冰,绝情绝义么?为什么还是会难受?
齐林说得对,感情的事情,她其实是理不清的。她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她的想法,也没有跟任何人划清界限,一切事情,她都藏在心里。
千芷鸢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她知道,她爱的一直是沈云襄,那么她对楼花语又是怎样的?仅仅是朋友吗?还是介于朋友和恋人之间划不清的关系?
那么齐林呢?若说她从前从来没有在意过,那么今天他跟自己这样说了以后,她就算是在傻,她也不可能不明白了。她不会喜欢齐林,更不会跟齐林在一起,那是对钟晓月的伤害。她不想有一天,原来要好的朋友,会决裂,四分五散。
她责怪沈云襄跟尹清画纠缠不清,其实她自己也是理不清啊。
千芷鸢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理不清怎么办?想不明白怎么办?
千芷鸢从来没发觉自己这样没出息过,像是一只乌龟,怕了就缩回壳里。
理不清就不理,想不明白就不想,千芷鸢倒在床上,盖上被子,蒙上头,睡觉。
翌日,千芷鸢早早便起来了,在床上打坐修炼内功修炼了好一会之后,千芷鸢穿上她买的另一件男装,往衣袖里装了很多准备好的东西,然后抱着汤圆走了出门。
走到楼下,其余的人已经在吃早点了。千芷鸢把汤圆往桌上一放,她便开始吃起早点来。
吃了一会,其他人都很沉默,都用疑惑的眼光看着她,最后还是乌雅娜问了出来:“芷鸢,你怎么又穿男装?”
“昨天的行动失败了,但是幸好我没有露出马脚。”千芷鸢说道:“今天再试一试,我一定要把重非抓到手!”
“不行!”齐林第一个站起来反对。
钟晓月看了他一眼,默默的低头喝粥。
“齐林,你还是好好养伤吧。别说干涉我了,我让晓月看着你,你哪里也不能去。”千芷鸢说道。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让人担心?”齐林问道。
杨展风和乌雅娜对视了一眼,感觉到气氛的不对,他们选择低头喝粥,而钟晓月的头就从来没有抬起过。
“我能够为我自己的行为负责,我不是孩子。”千芷鸢觉得齐林越来越有沈云襄的影子了,什么事情都要干涉她,什么事情都不肯相信她,她讨厌这种感觉。
“你怎么负责?出了事怎么办?你不是孩子你还那么任性?若是再有像昨晚上的事情,那我…们又该如何?”齐林焦急的问道。
“不如何!出了事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管我。”千芷鸢没有了耐心,丢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她便抱着汤圆离开了。
走在路上,千芷鸢回想起刚刚的情形,她才意识到,刚刚她对齐林的态度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或许是因为他昨晚一连串的质问,让她哑口无言,或许是因为昨晚知道了他的心思,让她心生逃避,总之,心里有了坎。
还不待千芷鸢想清楚,她已经走到了兴大赌坊门口。赌坊依然十分的热闹,似乎因为最豪华的裕丰楼着了火,人们没了去处,赌坊变得又更热闹了一些。
走进赌坊,千芷鸢兑换了赌票,逛了一圈,果然在原来的位置,她有看到了孙向明。
“孙大哥。”千芷鸢走到那桌坐了下来。
“小冤!你没死啊!”孙向明见到她激动的站了起来。
千芷鸢白了他一眼,然后没好气的说道:“我没死,你很惊讶?”
“哪里的话!”孙向明意识到他话语里的错误,他坐下来,然后对着千芷鸢赔笑道:“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那天在裕丰楼没有找到你的尸骨,但是也没有看到你逃出来,我就很担心。”
“担心到赌场上来了?”千芷鸢不咸不淡的问了这么一句。
孙向明愣了一愣,他记忆中,昨天的千芷鸢是憨厚老实,为人十分好相处了,怎么今天说话句句带刺?不是他的风格啊!
“我们昨天只是相识了,我并不知道你的住处,你也不知道我的住处,所以我就想,假如你还活着,会不会到赌坊来找我,所以我就等在这里了,果然,你真的来找我了!”孙向明说道。
“你等我做什么?”千芷鸢的手指摆弄着桌上的骨牌。
“担心你的安危啊!”孙向明说完,又半酸不酸的说道:“重非很担心你的安全,派了好多人找你呢。”
“是么?我倒是不知道,他能在当时这么丢下我,当时就不担心我的安危了?”千芷鸢像是抱怨一般,半带嘲讽的说道。
“哎呀,小冤,你别怪他,他也是不得已。”孙向明眼神里带着失望和酸楚,他说道:“他对你,其实真的很上心的,我从未见过他对谁那么上心。”
“看不出来。”千芷鸢毫不领情。
“行了,见到他,你别摆这个态度,惹恼了他不好。”孙向明说道:“不如我陪你玩两把,让你高兴高兴?”
“好啊。”
孙向明没想到千芷鸢竟然会那么轻易的就答应了,他愣了一愣,随后又立即笑了起来,他转身对着后面的伙计吩咐道:“快点,开始吧。”
后面的伙计得令之后,用娴熟的手法洗起骨牌来。
千芷鸢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手上的动作,三十二张骨牌并不多,她混迹赌场那么多年,没有理由记不得,她想,昨天佯装输了那么多,今天也该是大赚一笔的时候了。正巧,她也早就手痒想赌了。
“这回还是我坐庄,请各位下注吧。”孙向明一说,其他人纷纷的下注起来。
千芷鸢从衣袖之中掏出一张五千两的赌票,往桌上一放。
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这人真的是财大气粗,出手阔绰啊!
“小冤,你要不要考虑赌小一些?”孙向明劝道。
“怕什么,老子有的是钱。”千芷鸢满不在乎的说道:“赶紧发牌吧。”
孙向明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他总觉得千芷鸢从火场出来一次之后,整个人性格态度都变了许多。
骨牌依照顺序发到每一个人的手里,其余的人,小心翼翼的翻看自己手中的骨牌,一张一张胆战心惊的翻开。
千芷鸢直接一把抓起手上的骨牌,全都翻了开来,丢在桌面上。
“一对天牌,一对地牌”千芷鸢说道。
孙向明见此,脸色黑了一半,他默然不语的将自己手中的牌翻了开来,一对人牌,一对板凳,没有千芷鸢的牌大。
“不好意思,孙大哥,这钱,我先赢走了。”千芷鸢笑了笑。
“想必是昨天坏运已尽,小冤浴火重生,今天走了好运吧!”孙向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是么?”千芷鸢一脸不在乎,她说道:“伙计,洗牌。”
伙计将牌洗好,堆叠一起来,示意众人可以下注。
千芷鸢想了想,她说道:“刚刚挣了五千两银子,加上我的底金,我就有一万两银子了,这次,下注一万两!”
“哗…”周围的人都被她这出手阔绰惊到了,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小冤,你这,恐怕不好吧?万一要是输了…”孙向明勉强的说着,还没说完就被千芷鸢打断了。
“孙大哥,我昨天就说过了,赢了我就赢回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