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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拿!这些都是不义之财,你们不要有心理负担!”
有便宜不占,那是乌龟王八蛋啊!
众家奴欢呼一声,正要出发,却听得一个女声清晰地从半空之中传了出来。
“秦公子,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若是这般赶尽杀绝,那大家就只好鱼死网破了!”那声音带着居高临下的气势,仿佛是天生就带着一股人上之人的优越感一般。
这种感觉与龙若的优越感又不同,龙若那些种种秀优越感的行径,只能让人对他无比厌恶,这个女声却是可以让人产生一种敬畏的念头。就好像是王族的子弟,不需要刻意去宣扬自己的身世多么多么的显赫,举手投足之间就可以显示出优雅的风度与涵养,令人心折。
显然,对方就是后者!
龙家真正的后台,龙印终于要出现了!
“日后好相见?”秦孤月对着那声音的方向回答道:“究竟是谁先说我已经跟龙家结上了死仇?既是不死不休的仇恨,斩草不除根,难道等龙家日后祸害我吗?”
“秦公子此言差矣。”那女声冷静道:“我的这个哥哥先是被公子废了武道修为,又夺去了九转龙珠,已然是废人一个,他说的话,公子还要耿耿于怀吗?”
这句话说的是绵里藏针,故意压低了龙若的地位,让秦孤月自己觉得龙若已是一个废物,自己再这样与他斤斤计较,就是有失风度了。
如果秦孤月之前没有战胜过各种各样的yu望,也许被龙印这一说,还会觉得很为难。但如今则完全不同,秦孤月清楚地知道,虚荣也是一种yu望,并且能够自觉地将其斩断。
从而他沉声对着龙印的声音回答道:“不错,他现在是一个废物,也许他现在是一条虫,但是他刚才可是一条毒龙,差点就把我咬死了。而且他还信誓旦旦要杀死我,若换成是你,难道会宽恕他吗?”
“子曰,仁者爱人,己所不yu勿施于人。”龙印的声音琅琅道:“你既不yu死,又何故将死强加于他人之身,你既愿以仁义施加于众人,以仁爱引领众族,何故偏于我兄一隅?”
这一句更是厉害,在圣天王朝境内,儒生,特别是圣贤书院的儒生甚至有诘问天子的特权,如果儒家说天子行为不对,或者此举不仁。
只要辩不过儒家的人,贵如天子都不敢冒天下大不韪强自行事,以免引起舆论哗然,民怨沸腾,丢掉属于天子的大义名分,严重的甚至还要下罪己诏才能平息。
秦孤月既然说龙家不仁不义,欺压其他家族,那就是想举一个大义的名分,可龙印一句话就把秦家和龙家变成了一丘之貉。如果秦孤月对龙家赶尽杀绝,那也就是不仁不义之辈,各大家族也难免会有兔死狐悲之感,给秦家以后埋下巨大的隐患!
甚至说严重一点,秦孤月这件事做完之后,龙印可以一纸檄文上达天听,让朝廷向秦家问罪,至少至少也可以让儒门向秦家施压,麻烦事情多着呢!
看到秦孤月沉默不语,似在思索,旁边的千寻雪急忙出言提醒道:“孤月,不要跟儒家的人做口舌之争,他们哪一个都是巧舌如簧,朝堂之上群臣都不见得辩驳得过他们,赶紧动手,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秦孤月听得这一声提醒,竟依旧不为所动,沉默不语,纹丝不动。
龙印见状,又开口了,但这一次语气却不像刚才是在问责了,而是用商量的语气说道:“秦公子,小生之兄的确有得罪你的地方,但《经》有云,和以处众,宽以接下,恕以待人,君子人也。”龙印轻轻一笑道:“小生看秦公子颇有君子之风,必然不会与我哥哥这般愚顽计较,不如小生做引,推荐秦公子入我圣贤书院,双方干戈化帛,结一个善缘如何?”
这一招软硬兼施,恩威并重,已经是朝堂上的手段了。秦孤月刚才都差点心动了一下,毕竟,能够入圣贤书院,不知道是天州多少青年才俊一辈子,不,几辈子做梦都想做到的事情,这龙印竟然轻轻巧巧一句话就替秦孤月允诺了。
答应得这样轻松,秦孤月心里反倒提起了精惕之心,这龙印既能一句话就把自己弄进圣贤书院,那进了圣贤书院自然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打压他,给他小鞋穿。而秦孤月一旦应允龙印,立刻就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到时候进了书院吃进苦头,也只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
龙印似乎是觉得秦孤月可能不信,又补充道:“秦公子,我们圣贤书院将学生分为童生,门徒,使徒,圣徒四等,小生已是使徒,让您进入圣贤学院这件事,还是不成问题的!”
龙印这样自报家门,与其说是给秦孤月吃定心丸,倒更像是威胁秦孤月,我的地位在圣贤学院也不一般,你可要想好了。
“这可不是什么请帖,这是毒药啊!”秦孤月心里已是做出了很清醒的判断。
随后他开口回应道:“龙印姑娘饱读诗书,自然知道子曾曰:‘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这句话。对于不仁之人,是不能以仁义相待的。给牛羊猪狗听你雅乐,不过是玷污这些乐器罢了!”秦孤月停顿了一下,声振寰宇道:“今天,这龙家,我抄定了!”
“大胆!”终于那虚空之中的龙印耐不住性子了,娇喝一声,人未到,力先到,竟是让所有人心头一缠,只感觉到茫茫天地之中无穷无尽的压力镇压下来,简直就好像是在做一件极其违背天和的事情,要遭到天谴一般而感到一阵心虚。
“这儒门的浩然正气吼,当真可怕。”唐久身边的黑衣人调息了一会,方才舒出一口气来,长声道。“这个丫头年纪轻轻,却没想到是龙家最大的依仗啊!”
然而秦孤月竟是没有一丝一毫吃惊的表情,经得这一吼,竟然纹丝不动。
第一百四十五节:御赐金牌
“出来!”秦孤月眼神之中陡然寒芒一闪,右手的千秋剑猛地朝出鞘,竟是朝着面前的虚空斜刺了过去。“装神弄鬼,可不是你们儒门的风格!”
话音刚落,那秦孤月身前的一丈开外的虚空之中猛然出现“铛”地一声金铁交鸣的锐响。
随后那一侧的空间竟是如同一张面饼一般被人给整齐地划了开来,随后一名蒙着面纱,身穿黑白两色褙衣的女子缓步从这空间缝隙之中走了出来。在她的右手中握着一卷青灰色的书简,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的。
秦孤月可不会愚蠢到认为对方正在看书,不及收起来,因为她手中那不知名材料的书简,竟是散发出一股强大至极的精神力波动,简直就好像其中封印着一名星阶强者的意志那般,书简没有展开,那里面就有一股如山如狱如海的气势散发出来。
想必是儒门之中极强的一件法器!
来人正是龙家家主之女,龙印!
虽然面纱层层叠叠,令人根本看不到她的脸庞,身上的衣物也是儒门中人的风格,宽宽大大,极其简朴单调,但依旧难以掩饰她的美丽。就好像绝世红颜,即便身穿葛衣粗服,依旧倾国倾城一般。
只是所有看到她的人,心中却是提不起半点亵渎的念头来,甚至连喜欢的念头都无法有,只有敬畏。那是一种仿佛儒门中天道大义代言人的敬畏,铁口一开,立刻能够让人成为千夫所指,万民所弃!
似乎所有的人中间,只有秦孤月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甚至依旧谈笑自若,甚至对着面前的龙印开口奚落道:“龙姑娘,子曰‘非礼勿言’,你刚才这一声呵斥,可是愤恨于心,有违礼数?”
“小生不过是试探一下秦公子的实力罢了,倒是秦公子不会如此耿耿于怀!”龙印将右手的书简双手合在身前,如一个读书人一般朝着秦孤月行了一个礼说道。
“自然不会。那龙家该抄还是要抄的,还请龙姑娘让开一条道路来。”秦孤月冷哼了一声,也不跟龙印废话,直接以剑相指,要对方让路。”儒门中人莫不都是大公无私,心胸坦荡的君子,孤月乃是得到证据证明龙家有违禁之物,方才下令抄家,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秦某不求龙姑娘大义灭亲,若是执意阻拦,怕到时候儒门之中与朝廷也不好交代!”
“你怎能这般信口雌黄,我龙家何曾有违禁之物,就算你有线人证据,你又可有文书?”龙印自是抓住秦孤月的弱点穷追猛打,这些儒门中人,辩术出神入化,哪里有发现了破绽不盯住了咬的可能?
若是两名儒生舌战,一顶一顶的大帽子不把你扣到身败名裂,那是不会罢休的,也有直接给骂死的,简直比武者和相术师对决的凶险,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这是罔视国法,莫说你是秦家的长子,即便你是当朝太子,这样随便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抄家的行为,与强盗何异?”龙印掷地有声道:“若不将你辈绳之以法,我儒门如何能振朝纲,还清明,给苍生太平!”
一顶一顶的大帽子,不厌其烦地扣下来,秦孤月倒还好,依旧一言不发,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旁边的众人,尤其是秦家的秦荣和刘旺财两人光听着就觉得额头上冷汗直冒,浑身瑟瑟发抖,感觉是要大祸临头了一般!
徐庶也是听得龙印的辩术,眉头微皱,不住点头,不由自主地称赞道:“不愧是圣贤书院的儒门高手,丝丝入扣,吾辈弗如。徐某原本以为在辩客中已属上乘,今日得见,方才知道是井底之蛙。”
就在这时,秦孤月缓缓开口了:“你说完了吗?说够了吗?”
毫无花巧的一句话,竟让巧舌如簧的龙印微微一滞,竟是不知道该接哪一句话才好了。
只见秦孤月猛地一甩衣袖,竟是右手掏出一枚方方正正的鏊金令牌来,高高举起大声喊道:“武烈陛下御赐金牌在此,众人还不跪下!”
只见那金牌之上镌刻着四个镶金大字“如朕亲临”,居然是如假包换的御赐金牌,仅是从那四个字上散发出来的气势竟就是浩浩荡荡,如同烟海一般。这与高手的威压不同,那是实力造成的压迫,这却是权力造成的压迫,民心所向,一旦违抗就是万民所弃,千夫所指,竟是与儒门的威压,有异曲同工之妙。
见到这一块金牌,那秦家两个活宝立刻如蒙大赦,赶紧扒了下来大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边秦孤月阵营的虽然惊愕了一下,但也是稍稍迟疑跪了下来,跟着秦荣和刘旺财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但那黑衣人和中年道士想必是方外之人,不遵这些,也就依然站着了。
顿时,龙家众人看到那御赐金牌,就如同看到阎王本一样,一个个都变了脸色,龙傲尘更是面如死灰,几乎就要昏死过去。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龙印显然没有想到秦孤月居然还有这个大杀器,御赐金牌啊,那是如同武烈陛下亲至的御赐金牌啊!
就好像原本以为对方是一个臭要饭的,想要狠狠修理他一顿,结果人家拿出了一个“奉旨乞讨”的金碗一般,眼前的一切,就是这样戏剧性的转折!
只要有这样一块御赐金牌,秦孤月莫说今天把龙家抄了,就算是把龙家三百多口人直接抓起来,都没有问题。
御赐金牌和尚方宝剑一样,都是皇权特许的象征!一个代表的是如朕亲临,一个代表的是先斩后奏,还好秦孤月手里拿的是前者,如果是后者,龙家的麻烦就更大了!
秦孤月举着那一块金牌也不答话,只是对着龙印威逼道:“大胆圣贤学院儒生龙印,此金牌乃是陛下亲临,你不拜不叩,还出言不逊,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