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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绯羽琉的声音终于又响了起来。
“秦孤月,你是一个运气好的大傻瓜!”
秦孤月听得这句话,只得报以一个疲惫的苦笑,说起来,这次若不是自己内心里存在一个梦魇,吞噬统一了所有的幻觉,现在的他恐怕真的要变成白痴或者傻瓜了。
如此一来,反倒是这个缠绕秦孤月十数年的梦魇,救了他一命。
“知道你刚才如果陷进去会是什么后果吗?”绯羽琉收起刚才戏谑的态度,一本正经而略带担心地问道。
“是什么?”
“武道切磋最多就是伤筋动骨,重些手足残废,留下内伤,一般不会伤及性命,相术切磋,却并非如此,处处凶险,如你刚才这般情况,其实就是在与主持这个幻境的人进行相术切磋,而你分明已中了他的陷阱,轻者精神力被尽数吸纳,变成白痴,重则魂飞魄散,身变成一具空壳……不知怎的,他却留了一手,并不曾加害于你,着实奇怪。”
“不曾加害于我?”秦孤月琢磨着绯羽琉的话,陡然想起一个关键的问题,苦笑道:“这幻境的主持者,莫不是那条六爪腾蛇?”
“目前来看,应该是的。”绯羽琉解释道:“灵力如此高强的,已经不是寻常人类的范畴了。”
“一条蛇抓到了一只猎物,却不立刻吞掉,那它想做什么?”秦孤月精觉道。
绯羽琉却在手镯里笑道:“再简单不过了,两种可能,一种是它想玩死他,另外一种是它对他感兴趣,大傻瓜,你说你是哪一个?”
秦孤月听得这句话不禁叹息道:“有没有第三种可能,比方说它怕我?前面两种好像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绯羽琉听得秦孤月这样说,不禁又道:“你这是紧张了?”
“我在明,敌在暗,小心谨慎一些总没有坏处。”
“强作镇定。”绯羽琉笑道。“我就不信你不想知道破阵之法。”
“你知道还不早说,难道要害死我?”秦孤月嘟哝了一声就要坐起身来,却又听得绯羽琉的声音道:“知道是知道,就怕你不敢去做。”
“有什么不敢去做的……”秦孤月冷笑道:“难道你要我把这个幻境的人都杀光吗?”
绯羽琉这一回用不屑的语气回答:“没必要弄死所有人,弄死你自己就可以了……比如说,拿你头,用最大的力气去撞你右手边的这堵墙!”
“你疯了!”秦孤月简直要跳起来了,虽说到了甲士级别的武者,身体强如钢铁,也许可以和这一堵石墙一较高下,但是武士还不到的他,去用脑袋撞墙,完全就是以卵击石!不是找死是什么?
绯羽琉看到秦孤月的反应,似乎在她的预料之中,淡然道:“你之所以不敢拿头去撞,就是你在心里感觉这是真的,所以你觉得撞上去会痛,头会裂开来,如果这不是真的呢?这只是你的幻觉,你还会不会觉得疼呢?”
秦孤月毕竟不同于常人,他长年被那亦真亦幻的梦魇缠绕,又在过去的十余年中博览群书,一下子就醒悟出了绯羽琉所说的这个道理,所谓的幻境就是让你被自己的眼睛蒙蔽,从而自己欺骗自己,那若是坚信眼前是幻觉,不就拨云见日,水落石出了吗?
“好!”他心中想定,脑袋竟是往旁边一偏,猛地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床边的那堵墙壁撞去!
“哒哒哒……”预料之中脑袋与墙壁碰撞的巨响并没有发出,也没有丝毫的痛苦,秦孤月只是脚步踉跄了一下,继而抬起头,看到一幕非常诡异的画面,只见他此时置身在一片阴森的树林里,黑漆漆没有一丝光芒,星月无辉,林间偶尔影影幢幢的不是灯笼,而是磷火!
更诡异的是,与他同行的一百名精锐私兵,有的躺在草地上,有的卧在树枝上,有的躺在湿地里,还有的竟像动物一样蜷缩在树洞里,甚至有的人还拉过一大片树叶当成被子盖在身上,毫无疑问,所有的人,都睡得很香。
“原来如此……”看到这一幕,秦孤月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一联想到今晚上吃的那丰盛的晚餐,再看到这诡异阴森的树林,他竟是觉得有些反胃起来。
“嘶嘶嘶嘶……”那如同鬼哨一般的轻响霎那之间从草丛里,树洞里,枝干上,湿地中,水滩里……四面八方各个方面朝着秦孤月所在的方位扑来!
“不好!”秦孤月的感知力已相当于林木二重的相术师,如何能感应不到来的都是一些什么东西——毒蛇,少说也有上百条!
“铮!”长剑映着幽幽的鬼火,此时在少年的手中显得无比诡异,秦孤月精觉地看着四周。若是一百名秦家私兵都在,面对这几百条毒蛇也许还有一战之力,如今这些私兵并武道精深的刑道荣都被困在幻境之中任人宰割,要他一个武卒对抗几百条毒蛇无异于痴人说梦。他已在刚才想好了对策,待到蛇群稳定下来形成包围,立刻从最薄弱的一个方向用那招“气断游龙”粉碎掉手中的长剑杀伤群蛇,打开缺口,立刻逃生。
然而就在这时,秦孤月看到一条吐着红色信子的尖头毒蛇缓缓地移动到了不远处的刑道荣身边,它立起半个身体,似乎是四处瞭望了一下,便对着刑道荣伸出了信子。
秦孤月顿时大吃一惊,若是这位武烈帝信任的红人刑道荣在秦家的地盘上出了什么差错,那秦家与武烈帝的关系肯定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想到这里,他几乎是甩手将长剑对着那毒蛇的脑袋刺了过去,“扑哧”一声,就将那条毒蛇刺了一个对穿,那毒蛇翻着白肚皮向后倒了下去,这一剑却似乎是将蛇群都给激怒了,原本分散向各个目标的毒蛇竟是“飒飒”响着,徐徐地朝着秦孤月一个人环绕过来。
然后诡异的一幕,从树林之中传来一声轻啸,如野鬼哭号一般,那些之前还蠢蠢yu动的蛇群竟同时止住了,随后如同听话的仆从一般缓缓地退了下去。
秦孤月诧异之余,却是听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女声,带着圆润的磁性说道:“公子受惊了。”
他稍微愣了一下,似乎是在脑海中搜寻着那个声音的主人,陡然,他如中了梦魇一般,身体直直地顿住了。
因为这个声音竟就是幻境中那个女子的,而此时,树林之中,一个身穿淡粉色衣裙,梳着高发髻,穿着木屐的女子缓缓走了出来。
那女子发如碧云,肌如玉脂,尤其是那一对美目,更是顾盼生辉,一颦一笑,端的能让人神魂颠倒。这个有着绝世容颜的女子就这样从幽暗的树林中走出来,脚下的木屐踩在那些陈腐的枝叶上,“咔嚓咔嚓”如有旋律一般,却是离秦孤月的距离越来越近。
第二十八章:受伤的腾蛇
秦孤月的眼睛一刻不离地停留在那女子的身上,竟仿佛是看痴呆了。那女子似乎也对自己的容貌非常有自信,对于这个少年的反应,也是一切正常,便盈盈笑着,莲步徐移,朝着他走去。
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待到她来到秦孤月面前十步的距离时,秦孤月陡然高声大笑了起来,如癫如狂。
“哈哈哈哈哈……”
这一阵狂笑,竟是让那女子也心生疑虑,刚一停下脚步,只见一道白光如青虹坠地从秦孤月的手中甩出,少年紧握的长剑已是横在了两人中间。
女子将眉头微微一皱,有些不悦道:“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秦孤月依旧拿剑指着女子朗声道:“六爪腾蛇,你用这等皮囊容貌来蛊惑世人,却蛊惑不了我。你为什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难道你也知道蛇类丑恶而不敢现身吗?”
那女子听得秦孤月这句话,眼睛微微一转,随后用哀怨的语气缓缓开口道:“人之看蛇丑恶,难道以蛇之眼,来看人,人之形状,毛发遍地,四肢如柴,不丑恶吗?”
秦孤月听得那女子这一番辩解,竟也是微微一愣,却听得她继续说道:“我既然要与人打交道,若是以蛇的面目出现难免让你们心生芥蒂,只得变化成你们的形容,窈窕淑女在人中的确是最受欢迎的,却不知在蛇眼中,这骨血皮囊却是一般的丑陋!”
少年被她这一番话说得思索了一番,方才缓缓开口道:“你祸害百姓,啮噬人畜,若是在僻静荒郊倒也罢了,如今在这富庶地带,人烟稠密,哪里能容得下你?”
女子听得这句话竟是捂嘴笑了起来,仿佛是听得一个可笑得不能再可笑的笑话。
“你笑什么?”秦孤月一抖手中的长剑,皱眉追问道。
女子放下手,继续道:“人之每日啮噬鸡鸭鱼羊,猪狗牛马,与我啮噬活人牲畜又有何区别?彼此遵行天理循环,各行其道,又有什么瓜葛?若不是你们贪图我一身的皮肉骨骼,甚至血液毒汁,都是炼制无上神兵的天材地宝,你们哪里敢涉险到这里来抓我?”
秦孤月竟是被她这句话一说,尴尬地不知道该如何接口才好。他只能说这条六爪腾蛇实在是太聪明了,简直比人明白的还要多。
女子用杏眼瞄了一下秦孤月的反应,继续道:“什么正义道德,说到底,不过是某些你们人的贪yu在作祟罢了。公子,如此你自己还觉得这一次来杀我,是天经地义吗?”
他被这句话一噎,竟是又不知如何说才好,只得化成一声叹息来回答。
那女子美目婉转,看着秦孤月问道:“公子,那你可信万物有轮回?”
秦孤月点头回答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自然是有循环轮回。”
“那你可信有轮回转世?”女子追问道。
“这……”秦孤月微微一停顿,竟是陡然想到了那无数次浮现的梦魇,同样的自己出现在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里,时间,空间,一切都被无尽地颠覆,若不将这解释为前世,又如何解答呢?想到这里,他缓缓开口道:“我信有轮回转世。”
那女子点了点头继续说:“那今世为人,下世为妖,或是前世为妖,今世为人,那杀妖与杀人何异?”
秦孤月先是一愣,随即皱眉厉声反驳道:“荒谬!身为人,就要有人的立场,你做妖也可以有妖的立场,所谓前世今生,毕竟虚无缥缈,若是处处顾忌,难道对妖祸害同类的行为,听之任之吗?”
那女子听得秦孤月的反驳,一双美目竟是滞了一下,却又听秦孤月道:“你既是蛇妖,我既是人,大家何不都以本色面目相对,又何必这般虚以委蛇,若你不肯远遁,今天你我之间一场拼杀,还是要杀的!”
女子听得这句话倒稀奇了起来,看着秦孤月道:“你要我以真身见你,只怕你见了恐惧,连剑都拿不稳了。你确定吗?”
秦孤月当初在书上也是看过六爪腾蛇的画像,的确狰狞恐怖,但究竟是真人所见还是妄加杜撰,尚不可知,心下虽然战栗了一下,但立刻把这股异常的情绪压制了下去,沉声道:“既然你觉得人之骨血皮囊太过丑陋,又何必为难自己,我倒是不介意和一条蛇这样站着说话。”
那女子听得秦孤月的话,淡淡一笑道:“公子果然并非常人,那我就只好献丑了。”话音落下,秦孤月只听见整个树林里,几乎每一个角落都响起了诡异的“沙沙”声,竟是比刚才的声音大了十倍不止,伴随着树枝树梢晃动的声音,恍惚之间竟像是把这个树林,变成了一座沸腾的战场。
与此同时,在秦孤月面前的那个盘着发髻,穿着粉衣的美丽女子,也发生着恐怖的惊变,只见她那洁白的双腿从内部向外崩裂开来,撕扯出无数粗壮的,如筋一般的线条,又好像是几千条小蛇一般,那些崩裂出来的线条迅速包裹住了她的下体,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