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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这时,他陡然听见了什么!
“嗡嗡嗡……”
秦孤月的脸色一凛,竖起耳朵去听,却是什么都听不到……只得继续冥想,然而那声音又出现了。
“嗡嗡嗡嗡……”
如果说要秦孤月形容一下那声音的话,就好像是一柄不断颤动的剑刃,不错,的确是金属的声音!
他陡然想起了之前尚宇穹对自己说过的话:“若是有借代力的话,冥想的时候就会听到,感受到不一样的东西!”这难道是自己感受到的力量本源?剑刃……金属?这是五行本相之中最低一阶的金相!
秦孤月此时心中一阵欣喜,但是他又不敢狂喜地跳起来,笑起来,因为他必须要维持自己冥想的状态,生怕一分心,就再也听不到那“嗡嗡嗡”声了,这对于他来说,现在这是世间最美妙的声音了!
然而就在他顺着那声音,将自己的感知力通过无数不可见的触角缓缓地伸向那个方向。
“咔咔咔咔……”那柄放在秦孤月房间里,离他的床榻数十步之外,放在架子上做装饰的长剑竟然在秦孤月强大的精神力之下,微微弯曲发出了“咔咔”的声响来。
秦孤月心中一横,再次加大了精神力的强度,那长剑弯曲地更加厉害,只听见“铮”地一声锐响,竟从中间连带剑鞘都断裂了开来,随后所有断裂的碎片却没有落在地上,而是悬浮在半空之中,无比地诡异。
接住这些金属碎片的自然就是秦孤月展开的那些无形的,精神力触角了。那些触角托住金属碎片,将这些金属的状态尽数传递进了秦孤月的脑海里,他甚至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柄剑刃里面掺杂了多少铁,多少的钢,强度又有多少……一清二楚,同样他也知道了如何运用这些,才能够达到最大的杀伤力。
待到他分析过后,眼睛蓦地睁开,嘴中竟是不由自主地低啸了一声。
“喝!”
话音未落,那些被托住的剑刃碎片顿时如离弦的箭矢一般飞刺出去,只听见“噗噗噗噗”一连串利刃穿透纱窗的声音,随后是钉在石质墙壁上的声响传来。
待到秦孤月出去查看时,只见所有的碎片都破窗而出,尽数扎在了院子里的百步之外的石墙上,一半没入墙体,甚至连他都难以再拔出来。
这样的威力,已经不亚于两石之力的强弓劲弩了。若是让现在武卒境界的秦孤月挽弓去射,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威力,常言道说“强弩之末不能穿稿”,射程正是强弩的死穴硬伤,百步之外,还能入墙一半,这样的威力,在近身作战时,简直就是对方的噩梦了!
而且相术师凭借精神力催动法术的动作,肯定也比弓箭手张弓搭箭的动作要小得多!
想到这里,秦孤月不禁在心里对相术产生了一种近乎敬畏的心理来。如此看来,一个耀金一重的相术师,可以轻易地杀死一名武卒,即便是一名武士,只要手段高明都没有问题……如此看来,武道修炼之人虽多,威力却是远远不如相术,相术强而武道弱,虽然相术师一个个都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旁人哪里知道他们杀人都不用刀?
刚才秦孤月其实也没有使用任何的相术咒语,只是利用冥想时精神力集中,睁开眼之后精神力减弱,产生的一个逆差,将被自己用精神力掌握的剑刃碎片一齐弹射了出去,威力竟然就已经可怕到了这样的程度,着实让他咋舌,若是他再系统地学习一些相术招式,那还了得?
就在秦孤月回到房间,掩上门,继续冥想时,陡然他想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为什么在他突破武卒境界之前,每次冥想并不异样,今日突破到武卒境界,一下子感知力也得到了飞跃,成为了一个耀金一重的相术师?若是说凑巧都是在今日突破瓶颈,未免也太牵强附会了。”
难道**与精神的修炼,还会产生相互促进的效果不成?因为**突破了瓶颈,精神上也就突破瓶颈了。那若是将肉身锻炼到了武士境界,相术是不是也会更上一层楼,直接晋升林木二重呢?
想到这里,秦孤月不禁在心里盘算了起来,他毕竟在秦家书房看了十一年的书,但是这种修炼提升的方式,他还当真从来没有从书上看到过……是根本就没有?还是有人知道了,但是敝帚自珍,不愿写进书里,告诸后世?
相术师的弱点是什么?那十个人有十一个人都会告诉你,身体孱弱,可秦孤月偏偏是一个武卒境界的相术师。
若是相术与武道可以同时修炼,相互补益,那意味着什么?
相武全能?!
第十六章:秋季会操
当第二天傍晚,绯羽琉从琉璃手镯里出来时,得知秦孤月竟然在突破武卒之后相术也突破到了耀金一重,这个见多识广的少女,也终于惊讶了一回。但很快伶牙俐齿的她又讥诮道:“不过耀金一重,竟把你开心成这样了。”
秦孤月淡淡一笑道:“难道你不开心?”
回答秦孤月的是短暂的沉默,随后绯羽琉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武道一途本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事情,突破到武卒境界之后,想要达到武士境界,就必须要付出比之前多出数倍乃是数十倍的努力才行。
所以秦孤月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之中训练的强度增强了至少两倍,每天的三个时辰变成了除了吃饭冥想的六个时辰,训练用的木桩更是变成了铜人,除了击打铜人,还要练习《力断重山》里面的武技和法门,秦孤月恨不得把一个时辰掰成两半来用,而随着他训练强度的增加,他的饭量也是水涨船高。以至于云水山庄的人现在都知道了,秦家大少爷是一个疯子,每天要吃五十个人吃的饭,而且据说还吃一半倒一半。
每个听到这个传闻的老者总要摇着头喃喃道:“年轻人不懂事,想当初我们那时候每天有一个馍吃就……”
当然还有更多的人嘴里传出来的话是恶意的中伤,每当刘旺财把这些话传达给秦孤月时,这位秦家少爷总是笑而不语,这在刘旺财眼中自然是城府深的表现。而实际上是,秦孤月根本不想听到这些东西,在云京城里给人诟病了十六年,这些小风小浪算得了什么?
倒是刘旺财在走之前对秦孤月说的一句话让他皱起了眉头:“老管家秦邦好像在财务上不太干净,最近也不太安稳。”
秦孤月到了云水山庄之后,自然不能直接就把秦邦这个老管家撵走,论资排辈,他可是伺候过秦孤月爷爷一辈的秦家家主的,那刘旺财就只好屈尊去管帐房了,以他的精明,想要看出以前秦邦做的一些账目有猫腻一点都不难。刘旺财作为秦孤月的部下,总算不是一个没脑子的人,他只是保存下了一些证据,隐而不发,唯独告诉了秦孤月。
待到他走后,秦孤月翻看着手中几本已经有些发黄掉页的账本,满意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放在了自己书架的夹缝里。
毕竟,他秦孤月的人不掌握云水山庄的管理大权,秦家少爷秦孤月永远都只是一个别人眼里的废物。
转眼已经要入秋了,老管家秦邦提前来告知了秦孤月一个消息:秋季会操。秦家的私兵也是要会操的,而且训练的强度丝毫不弱于正规部队,这是秦家千年以来保留下的习惯,也成了云水山庄这一带一年一度的盛事之一。
秦孤月当时听到秦邦对自己说,再过一周就是秋季会操时,暗暗点头,并表示自己很愿意出席秋季会操的现场,现场观摩秦家私兵们的英姿。因为秦孤月在云京城时就从《东南地理志》中读到了对秦家秋季会操的描述:“人如劲松,马如蛟龙,巡回往复,冲杀绝荡,气贯秋虹而不知肃秋萧煞之至也!”意思是秦家私兵会操演练时十分英武,气贯长虹,杀气震天,甚至连秋天的一股萧煞之气都一扫而空,虽然秦孤月知道其中肯定有夸张的成分,但毋庸置疑,这是秦家私兵们最辉煌耀眼的时刻,也是在东南的秦家向世人展示自身武力的时刻,秦孤月作为秦家长子,若是不想去看一看,反倒是件奇怪的事情了。
秦邦看了看秦孤月,似乎是有些不放心地对他说道:“大少爷,秦家每年的秋季会操上,只要有秦家嫡系子弟在场,都要举行祭弓礼,您可要做好准备啊……”
秦孤月听得秦邦说了“祭弓礼”这个词,不禁感到有些新奇,随口问道:“这‘祭弓礼’是什么?”
秦邦微微鞠躬,用景仰的语气说道:“孤月少爷有所不知,秦家始祖义远公以戎马开疆,这张雷落九天弓乃是义远公所佩之物,当初以这张弓南征北战,所以被后世尊为圣物,每当有嫡系子弟在场,就要行‘祭弓礼’。”
秦孤月笑道:“原来是我们秦家自己的仪式,难怪书中不曾记载,孤月倒是长见识了。”
秦邦点点头说道:“孤月少爷,所以那一天请您务必穿戴整齐,沐浴更衣,不可在众多秦家将士面前丢了体面啊!”
“我自有分寸。”秦孤月点了点头,示意秦邦可以下去了,这时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又把秦邦喊了回来说道:“把最近几年私兵军饷的账目拿过来,我想看一看,若是情况允许,酌情嘉奖一些这次演武中优秀的将士。”
老管家听到秦孤月这番话,不禁笑道:“孤月少爷多虑了,秦家先祖们早就立好了对秦家将士们的嘉奖。骑射,角力,格斗三科的三甲尤其丰厚,依次是一万两,五千两,三千两,后续七名也各有五百两的赏赐,阵斗一科也是如此,只是奖金不再给单独的战士了,历年都是如此,一直延续至今。”秦邦停顿了一下,自豪地说道:“千年来,甚至有许多名将都是从我们秦家的秋季演武中崭露头角,继而屡立战功,彪炳青史的。”
秦孤月听得他这段话,心中也是略微吃惊了一下,一两银子相当于一个小户人家一月的全部支出,一千两白银就可以称得上一方富豪了,一万两白银赏赐秋季演武中武道最高的将士,怕也就只有家底殷实,千年积淀的秦家能够下得了这么大的手笔。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难怪秦家私兵的素质如此之高了。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无论是祖宅里的马夫和仆役,还是田野里的佃户和农民,都忙碌了起来,通往云水山庄秦家祖宅的官道上无论日出黄昏都能够看到有大批军队集结而过的身影——清一色的黑盔黑甲,胸前雕着云海金弓纹,这是秦家的徽章,云海象征的是封地云水山庄所在,金弓自然是始祖秦信长的那一张雷落九天弓了。
每当这些黑盔黑甲的武士们或骑马,或步行穿过田垄时,那些在田里劳作的人们总会自豪地对自己身边的孩子夸耀道:“看,孩子,那是我们秦家的队伍!他们是圣天王朝最强的战士!”
然而从那一双双还显幼稚的眼睛里,折射出来的无一不是崇敬到憧憬的眼神,对秦家的忠诚又一次深深地播撒在了那些孩子们幼小的心灵里。
武烈四十三年八月八月,万众瞩目的秦家私兵秋季演武终于在祖宅外的校场上拉开了序幕。
守卫秦家祖宅的三百精锐骑士,任一个都是在历年演武中获得较高名次的佼佼者,但这并不是秦家私兵的全部实力,在东南云水山庄的大地上,整整有一万名的秦家私兵。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听过秦孤月这个“白痴大少爷”,“疯子大少爷”的外号,却不曾见过秦孤月本人,所以当他们听说秦孤月要亲自出席秋季演武的现场时,一个个的心情还是很激动的。
但若是说,这样的激动是完全源于对秦家狂热的忠诚,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