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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最后那一个,竟是被一人一步一步,哆哆嗦嗦地被逼退了出来。
“哐当”一声,手里的柴刀就摔到了地上,那人“啪”地一声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倒在地上,面色惊恐,双脚并用地爬到了自己的同伙中间。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看见一名身穿黑色轻甲的少年,左手握着一柄带鞘的长剑,指着那人,一步一步地走了出来。
在他的身后,十几名身穿黑色铠甲的佩刀武者如山峰耸立,气息强横无比,是清一色的锐士高手!
那黑甲少年走到那当头的一人面前,带鞘的长剑轻轻靠在了他的额头上。所有人,甚至那被指着的人自己,都毫无怀疑,只要那少年的左手轻轻一动,即便是这带鞘的长剑也能让他脑浆迸裂!
“饶,饶小人一命!”那为首的混混竟是吓得屎尿齐流,哆哆嗦嗦地趴着磕头道:“小人不知道龙家还没完,小人不该打龙家的主意,小人知错了,小人知错了!”
经那混混这一说,那街上的众人也是面面相觑,这时立刻就有人认了出来,低声窃窃道:“是啊,那握剑的少年,好像是龙若的剑僮龙小天?”
“还真是人靠衣装啊,穿了这身铠甲,就是不一样啊,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你看,后面那几个人也是龙家的侍卫啊!其中好几个还经常我酒肆里喝酒呢!”
这时立刻就有人嘀咕了起来:“这龙家的人都在,怎么这满城都在传龙家被秦家少主一锅端了呢?”
“难不成是以讹传讹?不对,这也太夸张了?”
这时也有人反驳道:“我有亲戚是在龙府里做下人的,昨天秦家的人到处带着人查抄家产呢,怎么可能会错?”
“是啊,你看他们虽然是龙家的人,但是没穿龙家的金甲啊!”立刻就有眼尖的人发现了端倪,然而就在这时……
“去你的,你狗眼瞎了吗?”在黑甲少年剑客身边的一名武士猛然上前,一脚狠狠踢在了那混混的裆部,将他直接蹬得倒在地上,作势拔出佩刀就要砍,嘴里骂道:“叫你瞎了狗眼,还乱叫,这是我们秦家的副侍卫长秦大人!”
这些黑甲侍卫的确都曾经是龙家的人,今天接到线报,跟着秦小天出来杀鸡儆猴,都知道是一个表现的机会,为了在新主子面前树立好的形象,今天打这些混混都特别卖力。此时听到面前这家伙居然不开眼,看到他们都是龙家的人,还以为龙家还没完蛋……顿时又找到了表现的机会,这不是触霉头吗?
“慢着!”旁边的秦小天陡然用左手的长剑将那把要挥下的佩刀一格,朝前一步,用剑指着那群哼哼唧唧的地痞流氓,也对着满街的老百姓大声说道:“我是秦家的副侍卫长,秦小天,如今龙家僭越之罪已上报朝廷,证据确凿,不日就要宣判降罪。龙家一应财产,现由我秦家代管,一切照旧!如有觊觎财产者,欠款不还者,坑蒙拐骗者,故意滋事者,严惩不贷!”
这几句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哪里还像是之前给大兴城百姓印象中的那个捧着剑,跟着龙若背后沉默不语的剑僮?就算说这是一位喋血沙场,身经百战的将军,都有可能相信!
但这个秦家的副侍卫长又自称是秦小天,那就由不得让人多去联想些什么了。
说完,秦孤月看了看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一群地痞,哆哆嗦嗦,噤若寒蝉,仿佛也是索然无味,左手收了自己的剑,淡然看着他们说道:“你们不知情,也是初犯,我就不取你们的性命了!”
“是是是……”
“秦大人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
“多谢秦大人。”
“秦大人,俺回去一定为您上香!”
说着,这些大汉们磨磨唧唧地都站了起来,一个个捂着膀子,捂着腰,捧着肚子,丢下一地残破的铁棍,柴刀,一瘸一拐地正要走,却陡然听那秦小天冷声问道:“你们要到哪里去?”
“您……您不是放我们?”那为首一个混混正要争辩,陡然秦小天左手一甩,一道真真实实的剑气直接“噗”地一声,从他左侧耳畔刮了过去,那大汉顿时哀嚎一声,捂住耳朵,左侧耳朵已是整整齐齐地被切了下来。
“不长耳朵的东西!”秦小天冷笑道:“我说不取你们的性命,什么时候说你们可以走了?”
“这……”就在所有混混们惊愕的眼神之中,秦小天转过身,对着身后挥了挥手说道:“把这些不长耳朵的家伙全部打断两条腿,吊在店门口吊到日落,以儆效尤!”
“遵命!”一群黑甲武者齐声应道,随后如恶虎扑羊一般朝着瑟瑟发抖的一群地痞流氓扑去。随后隔着好几条街都能够听到那店门口的哀嚎之声,以及街头巷尾都在诉说着那五十多条被打断了双腿,吊在店门口的汉子有多么多么可怜。
这样的方法,虽然野蛮粗鲁,但的确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原本打算欠钱不还的银号第一时间就把欠款送了回来,还送上了一笔不菲的孝敬银子,龙家大兴城附近的产业也都恢复了正常。
这一切自然不会是龙小天想的,也更不可能是秦荣这个一根筋的脑袋,也不会是刘旺财。设想这个计划的人,已经在布置完这一切,在清晨只身策马出城,朝着云水山庄的方向奔去了。
却说秦孤月这一路只身疾奔,就是怕有高手拦截自己,夺取龙家僭越的证据。所以他故意不带任何的随从,用长河轮回兵心收敛了自己的气息,甚至不惜穿了一袭棕色的短打,蒙面而行,打扮得如同一个亡命的江洋大盗一般。
即便如此,在即将日暮的时候,他骤然勒住战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该死,还是被人追过来了!”
经过了这么多次的生死搏杀,秦孤月现在越发感觉到,了解对手,推算对手的心理,才是克敌制胜的最强法宝。这在他最近的一系列作战之中已收到了颇好的效果,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无论在排兵布阵,还是武道对拼,相术对决上,都是如此,这样的领悟已经逐渐接近《太始武经》之中更高的心篇了。
这是这一次不是靠了绯羽琉的点拨,也不是靠看了《太始武经》,而是源自他自己对战斗的感悟,这样提升的方式才是最直接的。
此事秦孤月已经预感到了,有高手跟着自己。如果他继续亡命狂奔,对方立刻就会意识到,他暴露了,然后不惜一切代价穷追猛打,以便在秦孤月回到云水山庄之前将他格杀在半路。
且不说秦孤月能不能在对手杀死他之前就回到云水山庄,单说全力驱驰马匹,回到云水山庄都至少还有两个时辰。跑,是绝对跑不掉的了!
那怎么办?秦孤月毕竟心智果断,故作疑阵!秦孤月推算了一下,感觉来人无非三个来历,最有可能的就是龙家隐藏的高手,来击杀他,抢回龙家僭越的证据;其次就是龙印派来的,圣贤学院的高手,也许是一个什么裙下之臣,来帮她报一剑之仇;再次,就是天道盟来抢回四相圣袍的人;最后最后,就是继母薄氏派来的杀手了!
虽然有这么多的人和组织都想杀秦孤月,但是论起危害性,却是层层递进的。
就在秦孤月疑惑之时,一个声音在虚空之中骤然大喝道:“小子,你胆敢抢我天道盟的四相圣袍,还击伤我儿,你好大的胆子!”
第一百五十九节:大忽悠
秦孤月听得这句话,差点没笑出来。
闹了半天是天道盟的人啊!虽然不是危害性最小的,但也算很出乎秦孤月的意料了。原本他还以为是龙家的隐藏高手呢,真的是捏了一把汗啊!
这样比较下来,天道盟跟秦孤月的矛盾焦点,无非就是一件四相圣袍嘛,跟龙家的仇恨比起来,简直太小了。而且听那人说话的语气,好像还是那蠢货上官超的老子,也就是那个铉长老口中的“上官恋曲”了。
论实力是星阶高手无疑,甚至有可能是一名星魄阶中层次较高的强者,也许已经可以跟秦战天一较高下了。
“但是实力强有什么用呢?”秦孤月在心里冷笑道:“当初我实力比你儿子差了一大截,不是一样差点把他给忽悠死?老子英雄儿好汉,儿子熊包老子笨蛋!我就不信我忽悠不了你!”
虽然在战略上,秦孤月极端藐视这个追击而来的上官恋曲,但是在战术上,他可是一点都不敢掉以轻心的。要知道,这可是星魄阶的强者,比秦孤月不知道高了多少个境界。
超过两个境界就不能力敌了,否则身躯一动,再精妙的招式在对方眼中都是破绽百出,对方念头一扫,就可以把你的精神力波动看得一清二楚,你根本就没有办法吟唱咒语!
这就是境界的差距,秦孤月可不会认为自己能够天纵奇才到,以甲士巅峰的武道外加淼水三重巅峰的相术,就去打一个星魄阶的高手!这已经不叫以卵击石了,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此时那追击而来的上官恋曲似乎是“看”到秦孤月竟勒马转身,不跑了,也是诧异了一下,疑惑道:“小子,你自知跑不掉了,打算洗颈就戮了吗?”
秦孤月此事抬起头来,注视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也不说话,只是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
这一点笑意,自然逃不过上官恋曲的眼睛,也立刻就引起了星魄阶强者的震怒。
“小子,你死到临头了,还笑得出来?”那一句话仿佛雷霆直穿云霄,漫天威压竟是以这一句话为媒介,密密麻麻地朝着秦孤月压了下来。
“咻!”秦孤月一掌拍在马鞍上,身影早已离鞍而起,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上。他有办法抵御这星魄阶强者的威压,他的这战马可承受不起,万一给压死了,那秦孤月可就靠两条腿跑回云水山庄了,别提多苦命了!
果然那威压原本还锁定在战马的身上,那战马似乎已不堪重负,四蹄都要跪了下来,待到秦孤月离鞍而起,立刻又直起了身体来。
“你居然不怕老夫的威压!”那云霄之上的上官恋曲看到秦孤月竟然没有被他的威压所制,也是感到一阵奇怪。按照他看的,秦孤月的实力,不过是甲士境界,星阶以下的凡人,都会受到星阶强者的威压克制。
就是凡人与神仙的差别一样,最强大的人也是人,再弱小的仙也是仙。所以半步星阶到星阶的门槛又被称为“星阶极壁”,意思是境界之间的天堑。在星阶以下,像秦孤月这样越一级境界,甚至越两级境界挑战的也是常识,星阶之上也有越级挑战的变态强者存在……但唯独,这一条境界是不可跨越的天堑。
哪怕一个是半步星阶,一个是星阶,仅半步之遥,原则上都不会有丝毫胜利的机会!
可是秦孤月现在就这样好端端地站在了星魄阶强者的威压之中,身板笔直,哪里有半天受到影响的样子,这一点就由不得上官恋曲不咄咄称奇的了。
“我为何要怕?”秦孤月此时轻甩衣袖,竟是一副写意的模样对着那凌霄之上的上官恋曲道。
“呵呵呵,好久没有遇到像你这样有意思的小子了。”上官恋曲的声音陡然笑了起来,然后骤然喝斥道:“小子,你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手脚!你身上必定有一件可以消解星阶威压的法宝对不对?原本老夫本来只不过想取回四相圣袍,再废掉你一身武道修为和你的精神识海就罢了,毕竟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过现在要加上一条了,那就是交出你的那件法宝!”
“哈哈哈……”秦孤月听得上官恋曲这句话,竟是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小子,你还笑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