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他是你们中的……叛徒!”
“是的,至今幽长吉在天驱中依然被看作叛徒。那时候我们两个还在天启城当金吾卫,也是我们最初得以接触天驱内情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幽长吉十恶不赦,他背叛了天驱的精神,希望以‘绝对的力量’抗击我们最强大的对手,也就是辰月教。宗主们从他身上看出了成为一名暴君的可能,所以他反过来又一次被天驱们诛杀。但是最隐秘的事情是,幽长吉反叛之前,确曾和那个号称启示之君的人见面。至今已经没有人知道这两个人当时谈了什么,我曾常识从幽长吉当年留下的资料中寻找一些蛛丝马迹,可是幽长吉也异常谨慎,没有留下任何相关的文字。”息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就是这样了,所以如今的天驱是一些武士组成的、没有目标也不知道去路的组织。它仅仅靠着一腔热血苟延残喘,而辰月的势力暴涨起来,他们似乎准备借助这个时机全面出击,令他们的意志成为唯一的主宰。”
白毅沉思了一刻:“那么,他们对我们的行动,只是其中的一环。他们希望成为这个世界的精神主宰。”
“是,如果和来自瀚州、宁州和雷眼山河络族的人们聊聊,你会知道打着黑幡的使者已经悄悄地光临了他们的家乡。过去的十几年间,辰月教已经把巨大的势力网安置在整个九州大地上。如今他们是准备收网了。就在殇阳关这里,他们的举动已经正式向我们宣告,一轮新的战争开始。”
“确实是这样,一轮新的战争开始!”有个苍老的声音在门外说。
白毅惊得起身。他起身时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同时按住了腰间的剑柄。他面对着那扇薄得一拳可以击穿的门,静止仿佛雕塑。
门外说话的人坦然推开了门。那是一个罩在巨大的黑色斗篷里的人,竖起的高领挡住了他的面孔。他高而瘦削,笔直地站在门口仿佛插在那里的一根长枪。
“天驱武士团宗主,苍溟之鹰。楚卫国白毅将军。两位这就算是认识了,既然大家目前还有共同的目标,也可以先收敛一下敌意,坐下来说话。”息衍慢悠悠地说。
“苍溟之鹰?”白毅的手依然按在剑柄上。
“是我,我是你唯一的援军。”翼天瞻淡淡地回答,“息衍对我发出了带有鹰徽的信,我快马三夜两天才赶到。”
“可你怎么能进城?外面都是丧尸。”
翼天瞻走到桌边,擦着火镰点亮了油灯,他把油灯举高:“年轻人,你应该开得出我是一个羽人。”
白毅看见了他一头雪白的长发,纯净得没有一丝杂志。
“现在不是月相涨满的时候,你可以飞进来……你是……”
“我是一个鹤雪,也是一个天驱,我还曾是一个城邦的主人,你可以叫我古莫,古莫·斯达克。”翼天瞻冷冷地看着白毅,他的眼睛里像是有锋利的倒刺,“不要这样按着剑柄看我,在你以敌意面对我的时候,也请你想清楚,在我看来你也许可以用‘叛徒’二字来形容。”
翼天瞻放慢了语速,一字一顿:“天驱的叛徒!在我年轻的时候,我们奉行更加严酷的纪律。你曾经的所作所为,已经给了宗主会足够的理由,去下令,将你格杀!”
白毅沉默而威严的目光撞上了翼天瞻的双眼,仿佛刀剑撞上了一堵墙壁。白毅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仿佛停跳了瞬间,他默默地放开了剑柄。
息衍的微笑化解了两人之间冰封般的沉默:“过去的事情就不必再提了吧,天驱也从不可一世的庞大组织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过去的律令不再有效了,前辈。而且我们犯错误的时候,才十六岁,那时候人太年轻。”
“我并非来问罪,”翼天瞻缓缓坐下,忽地嘴角一动,笑了,“只是给年轻人一点警示。”
三个人围桌而坐,尴尬地沉默了片刻。
“如果知道有客人,我应该准备一些茶水。”白毅打破了沉默。
“你这里多的是血水,而假如你不立刻采取行动,血水会涨起来漫过你的喉咙。”翼天瞻冷冷地说,“你的时间不多了!”
“什么时间?”白毅凛然。
“敌人最后的进攻即将开始!”
“什么时候?”
“你曾和天驱擦肩而过,并不真正理解我们的敌人,可我们和辰月之间的战斗已经持续了数千年,我们太了解这些喜欢操纵尸体的秘道大师了。”翼天瞻说,“白毅将军,那些围困你们的丧尸已经在外面站立了多久?”
“将近一个月。”
“它们还没有倒下,可你也知道的,丧尸也像活人一样,血液会慢慢地流动,身体的活力不曾完全消失。它们只是失去了灵魂,受了太重的伤,可是它们的身体被谷玄的力量召唤而醒来了。它们身体里仅存的力量仍在被缓缓地消耗,虽然这要比普通人消耗的速度慢很多。但是你觉得它们会在那里成年累月地等候下去么?”
“它们会失去活力。”
“是的,蛊虫的存在只是代替它们消散的魂魄,就像是艺人操纵着人偶。可这人偶的力量耗尽,就终会倒下。在丧尸中,只有以极其复杂的禁术制造的尸武士可以长久地保持活力,它们甚至可以像活人一样进食。而你的城门外那些东西,它们已近油尽灯枯。当它们倒了下去,离国军团的一万赤旅对你又算什么威胁?你手中仍有数万人可以战斗。”
“所以辰月会在丧尸倒下之前,发动一次真正的进攻?”
翼天瞻冷笑:“是,辰月意图杀死你们,仅仅围困是不够的。他们需要一次进攻!而且我知道他们进攻的时间。”
“请问,什么时候?”白毅已经按捺不住,他知道机会就在他面前,他放弃了一切的傲气像是学生在老师面前那样急切地请教。
翼天瞻笑笑,仰头望着屋顶,以一种极悠远的声音说:“在看不见的星辰升入天顶的时候,他们的力量将被最大地增强。那时候,对于他们是绝好的机会。”
“谷玄!”白毅明白了。
“孺子可教!”翼天瞻点头,“谷玄的力量之潮即将涨满,就像一张弓被拉到了尽头!即将完全死去的丧尸们会在那时候获得最大的力量,它们内身体里渐渐干枯的血液会加速流淌,那时候它们会变得像是发狂的野兽那样,试图杀死任何活着的东西!”
白毅的脸色微微发白:“从开始他们就已经计算了星辰的作用!”
“是这样,以天驱数千年来的经验,我们的敌人太聪明,太有耐心。他们观察你的时候就像是草丛里的蛇,丝毫不动,而他们射向你的时候,就已经算准了你没有退路!”翼天瞻忽地喝问,“这次围堵嬴无翳,你们不是觉得你们已经设下了圈套让嬴无翳钻进去了么?你参与了密谋,可惜你还不是密谋的核心人物,所以你丝毫不知在这个密谋中,真正要被除掉的是你!而不是嬴无翳!谁是幕后的人?!”
白毅猛地起身!他死死盯着翼天瞻,后退一步,浑身透着戒备。
翼天瞻却没有看他,只是沉默地看着灯火。
“我……不能说!”白毅咬着牙。
“不,应该说你不知道。”翼天瞻淡淡地说,“当辰月试图操纵什么人的时候,他们绝大多数时候都隐藏在重重的幕后,暴露在幕前的卒子随时可以被舍弃。你既然是要被除掉的人,那么你必然不知道。军人的骄傲和强悍在秘道大师的眼里,不过是孩子斗勇那样可笑。”
翼天瞻微微叹了口气:“我不是在逼问你什么,也并非嘲笑你。事实上我和息衍也不过是别人棋盘上的棋子,在真正的幕后人眼里,我们的反击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白毅颓然坐下,低低地喘息。
“不过那又算得什么?”翼天瞻骄傲孤高地冷笑,他凝视灯火,目光中透着狠意,“在没有启示之君的七百年里,我们这些可笑的天驱被神遗忘,可我们不一样无数次地和辰月开战?我们死了很多人,他们也没有占到便宜!以神的力量压制人的反扑,辰月一样没有实现他们的目标!”
“我们……怎么办?”白毅猛地抬起头,双眼熠熠生辉,“现在开诚布公地说吧!我们的杀手锏是什么?”
“我们需要杀一个人。”息衍说。
“谁!”
息衍笑笑:“我不知道是谁在暗地里帮助我们。但是有人以飞鸽送了一封信给我,说这个庞大的秘术仪轨被称为尸藏之阵。而它最大的弱点在于,它既然是个秘法大阵,那么必须有操控它的人,它的阵主,依然在殇阳关内。”
“怎么找到这个人?”
“恐怕很难。”息衍摇了摇头,“他是一个隐藏在暗处的人,好比一个意图刺杀你的刺客,但是你说,什么时候刺客必须露面呢?”
“刺杀的瞬间!”白毅毫不迟疑。
“是!就在那个谷玄力量涨满的夜晚,谷玄划过夜空的轨迹将变得最长,这时候,对手会现身在天空下,引诱那支丧尸组成的军队对我们发起进攻!”
息衍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而后再次睁眼:“那是我们杀死他的唯一机会。”
“所以,我们双方的进攻将在同时开始。”白毅低声说。
“你说对了!”息衍眯起眼睛,骄傲而冷漠地笑了。
这个时候,他真的像是一只奔行在草原上的雄狐。这只狐狸骄傲而强健,它躲避着夜狩者的弓箭,划着极大的弧线奔逃,这时候它忽地停下,回身嘲弄般地眺望着乘马夜狩的猎人,似乎要欣赏他的无奈,此时雄狐的眼里,有着月一般的光。
白毅盯着朋友的双眼,沉默着。他太熟悉这种眼神了,这么多年来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息衍,他知道这个懒散放旷的男人身体里流淌着什么样的血。不,那不是血液,而是火焰。白毅可以想象这个男人的血管里是咆哮的火焰在奔行!他的眼神不该总像平日那样,不该是朦胧而和蔼的,不是酒客在小酌之后的醺然眼眸。他是狐狸,狐狸是狡黠的,这往往让人忽略它的凶猛。雄狐像狼一样,有着利齿和爪子。
“你藏得真好。”白毅忽地歪歪嘴角,笑了笑。
“什么?”息衍反而愣了。
“我听说下唐的军人武士都风评你儒雅旷达,所以说你藏得很好。你哪里儒雅旷达了?”
息衍被他的话噎了一下,沉着脸:“难得听你说几句轻松的话,基本还都是嘲笑我的。”
“我们目前能调动的兵士无法击溃那些丧尸,有什么特别的战术么?”白毅问。
“问得好!”息衍笑,指了指翼天瞻,“所以我以宗主的身份调动了苍溟之鹰,他是第五个人。”
“第五个人?”
息衍又指了指白毅:“你是第六个。”
“第六个?”
“君临之阵!”息衍一字一顿,“我们需要再用一次君临之阵!”
白毅脸颊的肌肉没来由地跳了一下,他静坐了一刻,从随身的箭壶里抽出仅存的一支长薪箭。灯光照在上面,箭杆上有银灰色的光芒像是活物般变幻流走,在白毅的手中,它忽然震动着低低地鸣动起来。
“这支箭就要死了。”白毅的手捋过箭杆,像是拍着多年战友的肩膀。
“七支长薪箭已经损失了六支,仅存的这支箭也要死了,里面封印的魂力已经非常虚弱,这几天晚上我把耳朵贴近箭囊去听它震动的声音,就像垂死之人的心跳一样若有若无。”白毅把箭递给息衍,“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