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夜,还能看一出这么精彩的悲情片啊!
许暖看到来者的时候,心重重地沉到了谷底。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将自己放走的庄毅。
庄毅是天生的猎人。
他懂得如何花最小的力气获取得更多。
他知道,不管当时如何逼问许暖,也未必问得出爱犬阿诺的下落,最多只会逼死她而已。所以,他干脆放她走,然后跟踪她找到她的住所。如果她要是胆敢去报警的话,那么他们也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将她灭口。
许暖惊恐地抱紧了怀中的许蝶,眼里的惊恐渐渐地被绝望所代替,她突然恨死了自己,怎么会相信那个在刀口上喋血的男子会真心地放她离去。
她一时的愚蠢,会害死许蝶和赵小熊的。
赵小熊看着走进屋子里来的十多个人,为首的男子,容颜俊朗,却眉头紧皱,正用挑剔的目光审视着许暖。赵小熊忍着痛,摇晃着挡在了许暖面前。
许暖结结巴巴地说,我不会告密的,我什么都没看见!
为了幼小的许蝶,她什么都肯的,包括低声下气地去哀求眼前的男子。
庄毅身旁的顺子忍不住冷笑,他一冷笑惹得周围的兄弟们都跟着冷笑。
顺子说,弟兄们,你们相信吗?相信一个在深夜里背着自己的男人和孩子出去卖的婊子不会告密吗?
顺子的话,如同利刃一样,刺入了许暖的心。因为屈辱,她的脸腾起了红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紧紧地咬住下唇,似乎在为自己唯一的清白而辩解着,他不是我的男人,他是我的朋友!她不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妹妹……
顺子在庄毅的身边,笑得更厉害了,说,哎呀,大半夜里你骗鬼吗?你的意思是说,你跟不是自己男人的野男人厮混在一起,上半夜去陪外人,下半夜回来找这个野男人?
顺子的话音刚落,赵小熊就像暴怒的猛兽一样,挥着拳头冲了上去。结果,顺子一脚就将满身伤痕的赵小熊踢倒在地,其他人围住赵小熊一阵狂殴。
许暖抱着许蝶,不知是进还是退,她想上去拉住那些伤害赵小熊的人,但又怕那些人伤害到许蝶。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混乱的嘈杂声吵醒了许暖怀里的许蝶,她拼命地哭泣着,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声响,有气无力地宣泄着自己内心的不安和恐惧。
许暖看着怀里的许蝶,又看了看不远处被人围殴的赵小熊,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哀求着站在边上沉默不语的庄毅。
她说,你放了他和我妹妹吧,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啊。你觉得不放心,可以杀了我……
是的,杀了我。
于这个世界,我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
庄毅看着她,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笑,杀了你?放了他?然后再让他去报警抓我?你太抬举我的智商了。
许暖战战兢兢地流着眼泪,说,他不会的!他真的不会的!
突然之间,庄毅的目光被棉絮堆旁的灰黑色皮毛吸引了过去——那是新剥的狗皮,上面还隐约带着血——庄毅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就像翻腾着乌云的天空,只等着闪电和霹雳给予最后的撕裂。
他疾步上前,抓起狗皮——那如同绸缎的灰黑色皮毛上连着他熟悉的狼犬的脑袋。顿时,让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他猛然回头,目光如同沾了毒的利刃,他一把抓过许暖,声音中带着颤抖,你把它……吃了?!
许暖紧紧地护住怀里的许蝶,不敢抬头,更不敢注视庄毅喷火的双目。
被顺子他们围殴的赵小熊生怕许暖受到伤害,在雨点般的拳打脚踢中奄奄一息,几乎神志不清,但他依旧嘶哑着声音含混不清地说——狗……狗……是我杀的,跟……跟……她没关系!
庄毅的想法得到了证实。阿诺跟了他整整八年,是他最心爱的一只狼犬,它为他挡过子弹,救过他的性命。那颗子弹打断了它的后腿,自此,庄毅对待阿诺就像对待自己的兄弟一般。他万万没有想到成为他人的腹中餐,是阿诺的最终结局。
极度愤怒的庄毅,像失去了控制的猛兽,一脚踢在赵小熊的脑袋上。赵小熊只觉得整个脑袋都碎裂了一样,充盈着血腥的气息,仿佛随时都要死去。他重重地倒在地上,任那些人对自己拳打脚踢。他合上眼睛的瞬间,依稀看到那些人在庄毅的示意下,将一些瓶装的汽油倒在自己身上。然后,他好像看到许暖凄苦的容颜,她还是那么美丽。她义无反顾地扑到自己身上,冲那些人哀求了一声——不要啊!然后那些汽油就全部洒在了她的身上,她紧紧地抱着许蝶又紧紧地护在自己身上……
这是赵小熊昏迷前最幸福的时刻,原来,在危急关头,她也是愿意为他不顾一切的。虽然,可能,这无关爱情。但,对他来说却已足够。
即使死去,他也会记得,她飞身扑来的那一瞬间,也会记得她说的这句——不要啊!
赵小熊已经昏迷,汽油洒在许暖身上,淋湿了她的头发。她水晶一样的容颜,在这样的黑夜里,更加让人怜悯。
但是,暴怒至极的庄毅,大概已经忘记了怜悯这个词语,他看了许暖一眼,冷笑,说,好!我就成全你们这对同命鸳鸯!
许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等待大火熊熊燃起的那一刻。
可是,庄毅却飞起一脚,踢开火炉上的锅盖,一把夺过许暖怀里的孩子,转身向锅边走去,锅子里,沸腾的热气带着仇恨的气息,仿佛随时要吞噬掉庄毅手中的孩子。
许暖仓皇地张开双眼,那一瞬间,她整个人都崩溃了。
在庄毅撒开手的那一瞬间,疲惫、绝望、悲伤、恐惧的情绪,如同无底的黑洞,将许暖整个吞噬掉,她昏厥了过去,甚至来不及说一句哀求的话……
【5】
那是一场痛楚的噩梦。 梦里,那个冷酷嗜血的男子,有着黑色的发,冷冽的眼眸。他细长的手指,如同花草,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顿时,沸水如同海啸一样袭来,浸没了许蝶的身体。
撕心裂肺。
许蝶尖厉的哭声划破许暖的耳膜,她在沸水之中稚嫩地哭喊着,姐姐……救救……
可是许暖仿佛被一双大手紧紧钳制住了一般,不能移动,不能哭泣,甚至不能喊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许蝶在沸水之中哭叫。
……
许暖尖叫着从这场噩梦里惊醒,一身冷汗,低下头,让长发挡住了满是泪水的脸。
你醒了。
耳边是庄毅幽冷的声音,仿佛带着血腥气息。
许暖的记忆层层苏醒,她悲愤地看着眼前这个如恶魔一样的男子,发疯地从床上弹起,尖利的指甲扣住他的胳膊,沙哑着声音控诉着,说,你把我妹妹杀了,你这个凶手!你还我妹妹!
庄毅一把推开她,一副很冷漠且高高在上的表情。他审视着倒在床上的许暖,冷冷地说,你想要她活着,就给我安静!
白色的床单上,许暖犹如盛开的莲花,泪水如同露珠一样,滚在她晶莹若雪的肌肤上。几缕凌乱了的发丝贴在她如同玫瑰一样柔软的嘴唇上,让人心生怜惜。
庄毅突然发现,原来对许暖这样的女子冷漠,也是需要很大的决心的。
许暖看着庄毅,他的话让她明白了,至少目前,妹妹是安全的,她还活着,没有被扔进那沸腾的肉汤之中。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她盯着庄毅,一字一顿地对他说,你如果敢伤害我妹妹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
庄毅冷笑了一下,说,就凭你?
许暖紧紧咬着嘴巴,说,是的,就凭我!你可以杀了我,但你不能伤害我妹妹!
妹妹?庄毅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他俯下身来,似笑非笑地捏住许暖的下巴,那姿态优雅得如同要吻醒白雪公主的王子一样,只是,他说出的话却令许暖不寒而栗——
妹妹?我看是你的女儿吧!
你胡说!许暖的脸蓦地红了起来,杏眼圆睁着,竭力为自己的清白辩解,但是心里却有些底气不足。
庄毅依然在笑,似乎心情无比好的样子,他点点头,手放到背后,很悠闲的样子,说,对,我胡说!你就当我是胡说吧。你叫阮阮,六岁那年被孟家收养,孟老太太将你当做给自己傻儿子孟谨诚的童养媳养大,你却勾引了比孟谨诚小不了几岁的侄儿孟古……错了,我怎么可以用“勾引”这个邪恶的词语来诋毁你这个清白到可以随意将自己的身体卖给别人换取金钱的女人呢?你应该是和孟谨诚的侄子孟古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才对……当然,你可以继续当我是在胡说!
庄毅的话,让许暖的脸色变得苍白得可怕,恍然间,她整个人呆住了,往事被眼前这个神秘的男子一一提起,不留任何余地。
庄毅继续笑,继续侃侃而谈,就好像在叙述自己老朋友的经历一样,丝毫没觉得他的话残忍而可怕地揭开了眼前这个女子不愿意再提及的往事——他说,你十六岁那年,孟老太太让你和傻子孟谨诚圆房,可是,你却执意要跟孟古私奔。可惜的是,孟古他刚刚高考成功,一心想要跃入龙门,原本说好要带你离开桃花寨子的他最终食言了,为了名利也罢,为了亲情也罢,最终他将你留给了傻子孟谨诚。可惜你实在是太不幸了,新婚之夜,连傻子孟谨诚也神秘失踪了。孟谨诚失踪之后,你却怀孕了……一时之间,流言四起,你在桃花寨子毫无容身之所,再后来,你就失踪了,和你同时失踪的还有一个叫赵小熊的同村少年……至于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孟古的还是孟谨诚的,或者是赵小熊的,只有你自己清楚。这个孩子,哈哈,我没说错的话,就是你所谓的妹妹吧?你是不是需要给我鼓点掌,让我尽快帮你恢复你的记忆?
许暖终于绷不住了,她胡乱地挥舞着胳膊试图推开庄毅,恐惧地辩解道,你胡说!你闪开!
庄毅笑了笑,说,我是在说一个叫阮阮的女人,是不是胡说你听着就是!
许暖的眼泪大颗大颗地从她美丽的眼睛里流了出来,眼前这个如谜一样的男子,到底是谁?为什么自己明明只是不小心撞到了他杀人,只是一次萍水相逢,他却如此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底细,并残忍地提及那些她这些年漂泊在这座城市里,再也不愿意想起的往事?
往事如一曲哀切的歌。
歌声中,那两个男子,孟谨诚和孟古,一个给了她父兄一样的温暖,一个给了她美好的初恋,但最终,都成了她致命的伤痕。
而此时此刻,眼前这个男子,却如此清楚她的底细,让她感觉到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从此再也无法挣脱。
她瞪着庄毅,问道,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不认识你!
庄毅笑了笑,说,在下姓庄名毅,是个规规矩矩、清清白白的生意人。最大的嗜好是养犬,爱犬如命。不过,可惜在下最爱的那只犬已经被你们吃掉了。
尽管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故作轻松,但是许暖听得出,最后那一句话中的恨意。
庄毅见许暖不做声,继续说,我们在一天之前,确实是井水不犯河水。不过,现在,你看到我杀人,而你也杀了我的狗,所以,你欠我两条命!
许暖在心里鄙视着庄毅的可笑逻辑,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