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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暮枫与夏修竹俱是讶异地看了莫川一眼:“可以。”
於莫川来说,他其实是想好了。
此次去凤梧城,是吉是凶,尚未可知。
韩暮枫是与自己有执手之约的人,夏修竹是自己的朋友,他都不希望他们会有什麽危险。
如果到时,风波骤起,到了他无法控制的地步,想让身边这两人离开,只怕有些困难。
夏修竹愿不愿离开,且不说,但韩暮枫是绝对不会愿意的。
所以他打算用这个要求来让他们两人离开凤梧城,以免他们受到无辜的牵连。
韩暮枫与夏修竹对莫川的回答也是各有各的思虑。
韩暮枫很相信以莫川的为人,绝对不会提出什麽过份的要求,但是他的确想不通莫川为什麽会把要求延後。
而夏修竹的相法则是阴暗多了。
这个莫川是怎麽样的品性,夏修竹其实并没有底。虽然这半个月来的相处,可以感觉到他是一个很善良,很真诚,也很宽容的人,但是人心叵测,留著这麽一个承诺给他,只怕哪天会用来钳制自己。
但是……
夏修竹心中冷笑:他既然敢承诺,就不怕莫川敢耍什麽花样。
对於这一个约定,三人的心思各异,但他们此时都万万没有想到,当莫川提出要求的时候,无论是提的人,还是执行的人,都是无限的悲哀。
山风呼啸,斜阳西照,山中温度渐降。
而三人的脚程并不快,仅仅是走到半山腰。
韩暮枫拢了拢绵长的披帛及外袍,以阻止丝丝入侵的冷意。
他练的武功是偏阴柔一路,虽然武功修为很深,却也如常人一般惧寒。
爬山之前,他并没有预想到傍晚时分,凌山的山间温差居然如此之大,因此只穿了一套春式长袍。
忽然,一件带著体温的外袍披在他的肩上:“暮枫,冷吗?”
韩暮枫抬首望著眼前的莫川,夕阳的残辉洒在他的身上,流泻著让人心暖的橘红色,此时,他正在微笑。
韩暮枫伸手轻轻摸著肩上外袍宝蓝色的领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属於莫川的淡淡味道绕於鼻端,让他有那麽一瞬间,觉得世界已静止,天地之间,只有他与莫川两人。
他弯起一双美丽的眸子,在余辉下,潋滟如星。
“小莫,我现在很暖。”
三人下到山脚下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墨蓝色的天幕,缀著无数星星,闪闪烁烁,星辉灿烂。
一轮弯月斜斜在挂在天边,朦朦胧胧,洒著淡淡的清辉。
“这山脚下南边有一个小镇,我们快走几步,应该可以借宿一晚。”夏修竹辨认了一下方向,朗声道。
韩暮枫似笑非笑:“夏兄倒是清楚,以前来过?”
夏修竹不以为意地笑道:“没有,只是听人说过。”
他每到一处,必先遣暗卫查探清楚,所以这山脚下,方圆一百里内的环境,他早就一清二楚。
“哦?原来如此。”韩暮枫点点头,侧身对莫川柔声道:“小莫,天色黑,小心点。”
莫川点点头,眸光如水:“你也是。”
两人眸光相对,在对方的眸子里,都看到了自己一个人的身影,两人不由会心一笑,浓浓的柔情弥漫著两人,让夏修竹有那一瞬间觉得非常不在自。
夏修竹抬起头,望著墨蓝的苍穹,心头就如那弯新月一般清冷。
他不明白自己的不自在从何而来,心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清冷感觉从何而来。
他不自禁地拢拢了开襟的白色外袍,却忽然想起,刚刚在半山腰上,莫川为韩暮枫披上他自己的外袍那一幕。
其实那样一个披衣的动作真的平凡至极。
他在宫里,从小到大,享受著无微不至的照顾,别说是冷的时候披衣,在还没有感到冷的时候,早早就有宫侍跪在眼前,奉上衣袍披风,也会有温柔手巧的宫女为他穿上披上。
但是……不一样……
那种感觉不一样……
宫侍宫女的细致照顾与侍候只能让他的身体感到温暖,但莫川那一件从他身上脱下来的外袍,那一个披衣的动作,却能让他这个站在一旁看的人的心都能暖和起来。
夏修竹闭上眼眸……
想著莫川那双闪著真诚温柔的眸子,那双拿著衣袍的温暖之手,心头的感觉更是难以用言语描述。
夏修竹猛地摇了摇头,强行把心头那股莫名的清冷压下,暗自斥责自己。
在胡思乱想什麽?他的心思怎麽会给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占据了呢?眼见莫川与韩暮枫只怕是真的要在一起了。如果他们俩真的成婚了,中阳国与东天国的皇室联姻,只怕比现在这个莫川执掌中阳国南疆三十万大军还要让他头痛。
“哇哇哇……哥哥……哇哇……哥哥……”一阵稚嫩的哭喊声随著晚风传入三人的耳中。
三人各看一眼,循著哭声寻去。
在哭的是一个孩子。
他身上穿著一套褐色的衣衫,样式很朴素,已经洗得有些发白。他坐在地上,一双稚嫩的小手揉著眼睛,不停地哭著,眼水鼻涕糊了整张小脸,就像一只小花猫。
“小弟弟,你怎麽了?”莫川蹲下身体,轻柔地问道,生怕吓著了他。
28
“小弟弟,你怎麽了?”莫川蹲下身体,轻柔地问道,生怕吓著了他。
尽管莫川问得轻柔,但那个孩子乍见三个陌生人,还是给吓著了,他停止了哭声,不由自主地缩著小小的身子向後退,一双大大的黑眼睛满是惶恐地看著他们。
“不要害怕,我们是听到你哭声过来的,我们不是坏人。”夏修竹上前一步轻声解释道。
只是那孩子还是很惶恐地继续向後退。
夏修竹有些挫败地想上前,再继续解释,却给莫川给扯住了衣袖。
“莫兄?”夏修竹回头,眸中是满满的询问。
“夏兄,借外袍一用。”莫川毫不客气地一拉一扯,夏修竹的外袍就很轻松地被脱了下来。
“小莫,你冷?”韩暮枫连忙要脱下刚才在山上莫川给他披上的宝蓝色外袍。
“不,你披著,别著凉了。”莫川微笑地轻声制止。
“可是……”韩暮枫瞪著莫川挂在手,刚刚从夏修竹身上脱下来的白色外袍。
莫川笑笑,给他一个安心的眸光,就慢慢地向孩子走去。
在离孩子三步远的时候,莫川停了下来,慢慢蹲下,温和地问道:“小弟弟,冷不冷?”
孩子不安地看了看莫川,见他远在三步之外,不再进逼,心情又有些放松,於是静静地点点头。
“那哥哥帮你披上这件衣服好不好?”
孩子已是又冷又饿,现在哪怕是一点点的温暖,对他来说也是巨大的诱惑。
孩子有些迟疑地看著莫川,只觉得他是那样的温和,那双眸子就像一泓温泉,非常温暖。
於是,孩子睁著乌黑明亮的眸子,对莫川慢慢地点头。
莫川微微一笑,轻轻地走到孩子的身边,把仍带体温的外袍披在孩子的身上,淡淡的温暖,让孩子不太坚强的心防卸下了,猛地扑入莫川的怀里,“哇哇”地大哭起来。
莫川一愣,本能地把孩子抱入怀里,轻轻地拍抚著孩子的背,轻声哄劝:“乖,不哭不哭。”
夏修竹在一旁看著,心头震动。
一直以来,他都在好奇著莫川为什麽会在失忆後产生巨大的变化,至今仍没有找到答案。
但是,此时此刻,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这个男人总能轻易地折服人心,太过危险,若让他顺利继任静南王位,顺利地接掌中阳国南疆三十万大军,那麽他一定会成为西宇国将来统一五国的心头大患!
这个男人,绝对不能留!
夏修竹盯著仍在轻哄著孩子的莫川,眸中的杀意一闪而逝,很快就恢复平静。
韩暮枫拢著宝蓝色的外袍,向莫川走去,伸手轻轻抚著的孩子的小脑袋,孩子受惊地转头看了他一眼,马上又缩回莫川的怀里。
韩暮枫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对莫川轻道:“小莫,先找个地方安歇再说。”
莫川点点头,轻轻地安抚著孩子,抱著他慢慢地站起来。
韩暮枫回头对夏修竹意味不明地笑道:“夏兄,请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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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孩子叫莫儿,今年九岁,是凌山脚下林村的居民。
他从小被遗弃在村口,被一个叫林田的少年捡到,林田捡到他的时候,他的身上没有任何东西,仅有一套质地不错的繈褓和一个金锁片,锁片上刻著一个“莫”字,因为,林田为他取名为莫儿。
林田是一个赘子,也是一个孤儿,他捡到莫儿的时候,仅有十一岁。九年来,既要养活自己,又要养活莫儿,吃了许多苦头。
本来他们以为两人可以相依为命,平平安安地过日子,但是……
林田怀孕了,而林田并没有嫁人。
未婚有孕,在林村,是不可见容的。所以林田被村长带人抓住了,并打算在明天,当著全村人的面,举行林村历代处理不贞的刑罚──天坑。
莫儿将要失去相依为命的林田,一个人跑出来哭,足足哭了一天,直到遇到莫川三人。
莫川在路上就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套了出来。
三人相互商量了一下,决定把林田救出来,带他离开林村,安排到他另一个地方生活,谁知道林田竟然不肯跟他们离开,只是拜托他们照顾莫儿。
且不说莫儿肯不肯跟著他们走,莫川就绝对不能眼睁睁看著林田就这麽死去。
开玩笑,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天经地义。
未婚有孕,又怎麽了?妨碍谁了?凭什麽就因此处死林田?
折腾了半个晚上,莫川三人也找地方安顿了下来,准备第二天,林田要处刑的时候,再想办法。
莫川和韩暮枫到林田与莫儿的家里歇息,而夏修竹借口说莫儿的家太小,不够四人同住,便到另一户人家借住。
莫儿在莫川的再三保证和哄劝下,沈沈地进入梦乡。
莫川坐在床沿,看著莫儿稚嫩的小脸,怔忡出神:“有什麽比生命更重要?仅仅是为了未婚有孕这麽私人的事而杀人,天理何在?”
虽然他知道这是习俗,这是社会的主导者强行加在赘子身上的道德枷锁,但是作为一个现代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人,他无法忍受这样的恶劣风俗。
微弱的烛光下,室内一片昏黄。韩暮枫坐在屋里唯一的一张缺脚椅子上,看著怔忡的莫川,看著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在烛光下,有些模糊,像是置於异时空一样,让韩暮枫有那麽一瞬间,产生无法抓住他的错觉。
“小莫,别想太多。”韩暮枫站起来,走到床边,拍拍莫川的肩:“你今天也很累了,早些休息,明天再想办法,好吗?”
莫川抬起头,望向韩暮枫那双美丽的眸子,眸中流转著柔柔光以及淡淡的担心,如一弯的清清的泉水,轻轻流过他的心房。
“暮枫。”莫川猛地拉韩暮枫入怀,韩暮枫不明所以,就顺势地扑入他的怀里。
莫川搂著韩暮枫的手紧了紧:“暮枫,如果你现在怀孕了,他们也会处置你吗?”
韩暮枫一愣,马上明白莫川是因为林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