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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她应该是一个好人。你是不是不愿听到我这样评价她?”
铃摇了摇头说:“不,我很高兴……”
“什么?”
“其实我一直很想见景王,我一直都认为她肯定是一个好人。从才国来这里的途中我遇到了清秀,当时见他身体状况十分不好,所以我担心极了。于是想带他一起去尧天……”说到清秀,铃的心不禁悲痛起来,“但是,还没到尧天,他就被升纩杀了……当时我觉得,纵容,包庇升纩那样的豺狼胡作非为的人,哪怕我能见上她,她也不会答应我救清秀的。那么我为什么还要千里迢迢地跑到这里来,而且害的清秀丧命……”
“铃……”祥琼握住铃的手。
“清秀这孩子……太命苦了……”
“是啊……”
“要是能够把他带到尧天,景王一定可以治好他的……”
“嗯。”
祥琼不断抚着铃的背安慰她。像小孩子般的哭声刺痛着她的心。其实祥琼不知道景王是否真的可以救得了清秀,但是她知道,很多很多的人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个女王身上。
风之万里·黎明之空 … 第十六章(1,2)
Ⅰ
“你要直接回拓峰?”祥琼一边拿缰绳,一边问铃。
“是的。”铃也一边那起缰绳,一边回答。
“要是能再见到你就好了。”
“我也是。”铃点头答道。
“你是住……”祥琼心里暗叫糟糕,马上把后半句话吞回肚子里。她们俩谈了很多事情,要是被桓魋听到,他肯定要皱眉头。但是祥琼和铃都知道她们可以谈的事情的界限。
“要是能够再见的话就好了。”铃泪眼汪汪地说。
祥琼猛地一点头,说:“一定可以再见的,只要庆国安定下来……”
“嗯!”
她们互望一眼。“走吧。”然后翻身上马,默默地走出丰鹤,在城门处说了声再见后,就分道扬镳了。
祥琼骑着马足足用了一天,才回到明郭。她装作遮挡风沙的样子,用布蒙住自己的脸。现在官府还在到处寻找向官兵扔石头的人,但是祥琼也不怎么担心。走进城门的时候,门卫用眼角瞥了她一下,又看到别处去了。
东郭、北郭在明郭的外头,虽然像祥琼这样的用石头人官兵的人不多,但是其他犯罪分子却很多。所以官府总不能为了祥琼这样一个小人物白费力气。
在这里贫困的难民,饿疯了的饥民,龙蛇混杂,看到客商门把货物运送到这里来,不能说不是一种诱惑。他们吃的也没有,穿的也没有,一见到载满粮食的马车就不顾一切地去抢。要是他们被官兵抓获,不拉到广场去处死己算是万幸。但是很少听说有人因为抢东西而被处死的事情。
祥琼听佣兵们说,强盗要是被抓获了,只要他把抢到的东西交给官府就可以得到释放。
贫苦的人们都知道有这么一条规定,所以很多人都连群结队地去抢劫商人的货物。哪怕商人请佣兵保护自己的货物,但也不是总能够毫无损失。而且贫苦的人一旦开始干这勾当,就无法自拔。
这里是一个制造强盗的地方。
桓魋是这样说的。这些强盗一旦被抓获,就会把抢回来的东西交给官府。当然这些充公的货物肯定不会在交还给失主,一些小客商就在组织起来,一起出前请保镖,也就是那些佣兵。他们会给钱州师让他派保镖,但并不等于保镖就一定是好人,说不定保镖监守自盗。其实这样的事情经常有发生。有些时候,当一伙强盗得手后,其他地方的强盗也要来分一杯羹。因此这样的流血事件经常发生。
祥琼叹了一口气,下了马,走进城内。
“你回来啦?怎么这么迟?”
当祥琼走进屋的时候,桓魋正在和几个男人在一起商量着什么。当桓魋认出是祥琼后,向其他男人招招手,然后那些人就起来回厢房去了。
“因为另一个送货的人迟迟未到。”
祥琼简单把事情说明了一下,然后把从铃那里得到的钱交给了桓魋。
“辛苦你了。劳有没有说起为什么要转移到丰鹤?”在祥琼临走的时候,桓魋交代她问劳这个事情。
“这个嘛……”祥琼轻轻皱了皱眉。
“怎么了?”
“他说,在北韦的那个家周围,好象出现了一个前来打探情报的少女。”
“就只这些?”
“还有,他说那是刚刚跟拓峰那人见面时候的事。而那少女正是来打探那个人的事情的。所以有人建议劳,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转移地方会好一点。”
祥琼把她听到的一股脑地说了出来,然后问:“究竟劳是一个什么人?”
“据说是一个侠客,是柴望大人的朋友。”
“那柴望又是什么人?是他雇佣你的吗?”
“当然不是,只是以前我曾经得到柴望大人的帮助。”
“你得到柴望的帮助?抑或是得到他上司的帮助?”
“柴望大人的上司?什么意思?”
“不知道,直觉觉得是这样。柴望……大人好像是按照某人意思办事似的。”
祥琼从柴望的谈吐之间推断,柴望只是在传达某个人的命令而已。虽然柴望不相信国王,但好像那个人却相信国王。
听祥琼这么一说,桓魋苦笑道:“是吗?女人的直觉真厉害。”
“我猜中了,是不是?”
“没错。但是不是雇佣和被雇佣的关系。柴望大人曾经受到那人的恩惠,而我就受到他们两位的恩惠。而且我们都一致认为,和州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了。确实我是从柴望大人那里得到钱。但那都是作为军队的经费来用的。”
“那么柴望大人的上司就是你们的最高指挥?难道……就是那个远甫?”
桓魋哈哈大笑起来,说:“叫远甫的那位长者我连见也没见过。你啊,不要再问下去了,问我也回答不了你的。”
“不问就不问。”祥琼撇了一下嘴说。
“在大街小巷中经常会出现一些布道的人,他们向途人宣称何为天下正道。我想远甫就是这种人吧。具体的我不清楚,当然也有用行动来使国家走上正轨。好像我们这样的打算用武力打倒官吏的黑暗统治的人也有,像劳这样的暗地里支持我们的行动的人也有。其实有很多忧国忧民的人,决不紧紧只有我们。肯定是这样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
“在拓峰这里,我们要打倒的是呀峰。当然肯定有其他人是准备打倒升纩的。我们都是为了让呀峰、升纩知道,和州的人民可不是好欺负的。”
“我见到来自拓峰的那个人,是她把冬器运回去的。”
桓魋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说:“如果正在准备冬器的话,就是说他们差不多要起兵的。”
“是吗?”祥琼不禁担心起来,“不知道铃会不会有事呢?”
“劳和柴望大人是老朋友,不,比起柴望大人,应该说和柴望大人的上司更是老朋友。当时在麦州有个叫松塾的地方。”
“松塾?是私塾吗?”
人们要是想升学,必须要勤奋的学习,一般是自学。但是也有些人把有名的学者请来上课,也有一些学者自己就开班授徒。
“就是私塾。不过在那里不仅仅是传授知识,而且还传授治国之道。劳好像就是那里出身的。松垫不仅仅是一个学校,那里汇集了各种各样的人。在那里出身的人不一定就去当官。特别现在国势衰微,很多人宁愿做侠客。”
“是吗……”
“柴望大人和他的上司都是那里出身的,所以他们也就认识劳。松塾这义校在庆国都是很有名的,所以很多人去那里求学。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
“没有了?”
“这也只是前年的事情。松塾是被一群恶棍烧掉了。里面的教师几乎全被杀死。恶棍的首领好像也是浮民,在逮捕前就被杀了。但人们都认为有内幕,那人的死可能就是幕后主脑为了杀人灭口。现在还没查清事情的真相。”
“究竟是为什么呢?”
“肯定是有人不愿让人民到那里去听课。这样的义校,在国家受到倾覆的时候会最先被摧毁的。”
“是吗……”祥琼闭上了眼睛。
“松塾在麦州产县的支送松。在那里,自古就有一个叫支锦的城市。数百年前在那里出了个叫劳松的仙人。他德高望重,升仙后还下凡向世人说教。不过这只是传说,是否真有其事就无从得知。产县是一个能人辈出之地。有高官,也有侠客。因此那里的人对产县感到很骄傲。要是国家制定了什么错误的政策,首先响起不满之声的都是产县。而最为激进的就是松塾。所以可能因为如此,招来不少坏人的怨恨吧。”
“难道……麦州侯也是产县出身的?”
桓魋奇怪地看着她,说:“麦侯?这我可不知道。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在劳那里遇到的那个人这样对我说啊,麦州侯是一个受人民爱戴的好官,但却被罢免了。”
“原来这样……”桓魋苦笑着说,“但州侯不一定就是当地出身的,好像呀峰也不是和州的人啊。”
“呀峰吗?”
桓魋笑着摇了摇头说:“不管在什么地方总会有贤者,不管在什么地方总会有小人。”
Ⅱ
“来了。”
在拓峰的一角,寂静的妓院突然响起了欢呼声。里面的人见到无事归来的铃,都不约而同地欢呼雀跃起来。
他们迫不及待地从箱子里拿出冬器,这是从各国的冬宫府收集而来的冬器。一两件的话还没什么,但要是一次藏有十件以上的冬器就会被看作是要谋反。一次运送这么多的冬器,要是弄不好被发现了,可就大祸临头了。
“刀剑三十,加上以前得到的枪戟二十,箭一千。这就是我们的全部!”虎啸在花厅聚集在这里的人说:“我们人数众多,八十件冬器确实是不够的,这个我也很明白,但是这已经是我们费尽心血收集到的了,所以请各位原谅。”
花厅里鸦雀无声。
“我知道要讨伐乡长,凭我们区区一千人是不够的。我只是希望,只要我们一反抗,止水的人民能够一起响应。”
“一定行的!”不知谁说了句。
“升纩在止水乡作威作福的日子就要过去,我们止水乡的人民也很快就可以获得自由。为了这个,就算要我们人头落地也要勇往直前!”
铃缩在花厅的一个角落哆嗦着。虎啸的声音不断地传入耳里,她心里感到莫名的不安。她旁边站着夕辉,他也是茫然地看着哥哥。
铃不断在想,这样做真的会没事吗?不,跟本这就是飞蛾扑火。虎啸,还有其他人,他们都会平安无事吗?
“跟我来。”铃拉着夕辉的手,穿过正在散去的人群。走进满是灰尘的客房。
“你说虎啸会没事吗?”
“我也不知道。”夕辉靠在墙上轻轻说道,“我也希望他没事。”
“是不是人手不够?”
“要是只是讨伐升纩那是绰绰有余的。那家伙在家中的时候有一百个护卫,外出的时候有五十左右。”
铃松了一口气,说:“要是这样应该没问题了。”
“但之后呢?”
“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