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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叫一声,已给她抛上断崖,孙茗淞将她抱住,关切道:“你要不要紧?”那边楚连城“哇”的吐出一口血,手上上软,松开石块,身子向下坠去。
柳元康给她下坠力道也带了下去,不过这次他已有准备,伸手抓住了崖边。他向楚连城道:“喂,你怎么样?还撑得住吗?”楚连城微笑道:“还好,我数一二三,咱们一起上去。”柳元康点头,孙茗淞探过身子道:“我来助你们。”楚连城道:“闪开。”她数到三,然后柳元康微微用力,二人飞身上了断崖。
楚连城死里逃生,惊出一身冷汗,她狠狠白了玉奴一眼,手捂胸口又喷出一口血来。孙茗淞和玉奴同时惊道:“你有内伤!”楚连城也不现他们,俯身拾起宝剑,柳元康从怀中摸出一丸药递给她道:“吃了它。”楚连城看看药丸,又看看柳元康眼神忽然变得十分古怪道:“那人是你师父?”柳元康未置可否,楚连城冷冷道:“他把我打成重伤再让你送药给我,哼,我不吃。”柳元康道:“我送你的你吃不吃?”楚连城盯着他看了半天,眼珠转了转,忽然笑道:“你师父的我才不吃,你送我的就不一样。”柳元康道:“那还不吃了它。”楚连城果然接过吃了下去。
她又转向玉奴道:“郁风一直在找你。”玉奴不知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楚连城又道:“我肯救你是因为我不想他难过,不想他因此而恨我。”她的声音忽然变的冰冷:“下次你若再想寻死,最好是守在他面前,我不会再冒死救你,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我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陪着你死。太不值了。”孙茗淞微恼道:“楚兄既肯出手想救,又何必出口伤人。”柳元康也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楚连城道:“我父母亲人的血海深仇还没有报,鬼域还有许多人要我养活,我自己也想多活几天,所以玉奴,你最好回到福记去,他可能还在那里等你。我和孙兄的事还没有完呢。”孙茗淞摇头道:“在下如知道楚兄身上有伤,是无论如何不会和你动手的。”
楚连城哼了一声没有理他。玉奴却又哭了起来:“我知道我差点害了你,连城妹子,你别怪我。我对不住你们,我……我不想活了。”孙茗淞一怔,心想:这楚连城是个女人?楚连城冷冷道:“我不会惜香怜玉,你要哭,就哭给他们,我不会心痛,不过你还是要记住一件事:下次寻死时千万别叫上我。”她转向孙茗淞道:“孙兄最好另外约个时日,咱们再比过。”孙茗淞摇头道:“孙某如知道鬼域公子是个女人,是绝计不会和阁下动手的。”楚连城嘿道:“女人怎么了?以我楚连城的武功、胆魄,难道辱没了鬼域公子这几个字?难道让‘四公子’这几个字蒙羞?玉奴你给我闪开,我今天一定要和他决一生死。好教他也知道,他们男人能做的,我楚连城一样可以。”说着抖腕就要和孙茗淞再打。
孙茗淞心中忽然对她生出好感,这人虽说只是一个女子,可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堪称英雄,他摇头道:“当日阁下不倚兵器之利留在下一条性命,今日孙某也不会趁楚兄重伤在身而占先的。”在他心里竟也不肯当她是女人。
楚连城笑道:“好,不愧是追星公子,待楚某伤愈之后定要领教孙兄高招。”她又向柳元康道:“柳元康,你下山吗?”显然她是想和柳元康结伴。柳元康略一迟疑,看了玉奴一眼道:“我还有点事要做。”楚连城笑道:“那我可先走一步了。”说完飞身下山去了。
回到楚宅,她也不敢怠慢,先行动功疗伤,然后令水妖将鬼使、鬼腿、鬼斧请到议事厅议事。令狐不见和陆博灵已经动身去鬼域了,楚连城少不得要回去走上一遭,中原之事自是要交给几位护法。鬼腿道:“公子,这些日子你有没有留意,中原武林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楚连城点头道:“不错,找我麻烦的人少了许多,只怕他们没安什么好心。”鬼使道:“以我所见,中原诸派定是在暗中纠集,以图对咱们不利。”楚连城点头:“我做事许是有些任性了,有些时候未免有些招摇,咱们灭了华山派,江湖上与咱们有过节的,人人自危,他们定是想先下手为强,一举灭了鬼域。”
鬼斧哼道:“魔王大计岂能让这些乌合之众搅坏,鬼域又岂是如此不堪一击。”楚连城道:“过两日我就要回冰川嘉园了,几位叔叔,中原的事还要你们多多费心。”鬼使等人齐声道:“谨从公子吩咐。”楚连城笑道:“吩咐倒不敢,五叔,依我看,你且去江南牵制江南诸派的精力。”鬼使道:“是。”楚连城又道:“九叔,你去云南,暗中留意虎啸山庄,令狐不见阴险狡诈,不能不防。”鬼腿也应了一声,楚连城道:“十叔,你……”
水妖忽然进来报道:“少爷,长孙少爷来了,不过他好象不太高兴。”楚连城微微皱眉,因为她已经听见长孙郁风的声音了,片刻功夫,长孙郁风已站在厅中。他脸色深沉带了几分恼怒。楚连城微笑道:“你回来了,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急?”长孙郁风道:“我有话想问你。”楚连城看了看他,一挥手,鬼使等人已恭身退出。
长孙郁风道:“你见过玉奴了。”楚连城从居中的虎皮椅上站起道:“不错,我是见到她了。”长孙郁风道:“你对她做了什么?”楚连城听他口气不善,心中不觉有气,道:“我能对她做什么?”长孙郁风一把抓住她的双肩道:“你是不是说她什么了?你刺激她了?”他不自觉的手中用力,楚连城双肩疼痛,肩胛骨也快给他捏碎一般。她忍了痛,冷笑道:“你就是捏碎我的肩胛骨也没有用,我说了什么你不会去问她。”长孙郁风这才觉得用力过大了,忙松开手给她揉了揉道:“她什么也不肯说。”楚连城哼了一声,心想:在你心里还是她要重一些。她不答。
长孙郁风急道:“你倒是说话啊!”楚连城负气嚷道:“你心里就只有她。我告诉她,要死就在你面前死,我是不会救她的,要哭就哭给你看,我是不会心疼的。”长孙郁风又气又急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我和你说……”楚连城冷冷的打断他道:“怎么说话不用你教我,她是你的不是我的。我没杀她已是你的面子了,我告诉你,我可以找到她就也一样可以让她消失。”长孙郁风微急:“你想做什么?”楚连城冷笑:“不做什么,她生性温柔,武功又差,特别需要你,不对,是不是要你保护还不一定呢,不过你可以去保护她,但我要看看是你的本事大还是我的手段高。”长孙郁风威胁道:“你敢。”楚连城哈的一声,道:“你太小瞧我了吧!我有不敢的事吗?我不但可以让她消失,还可以让人剥了她的衣服,把她放到别人床上,而且是马上。”她的眼神充满挑衅和嘲弄,长孙郁风血气上涌,一抬手,一记耳光打在楚连城脸上。楚连城雪白的脸上登时出现五个手印,鲜血顺嘴角淌了下来。这一巴掌把两个人都打懵了,楚连城怔怔的,脑袋里一片空白。长孙郁风看看手又看看她,一下子后悔起来,伸臂将她拥入怀中,柔声道:“连城,对不起,我是昏了头了,你千万别生气,你打还我好了。算我求你,你别生气好不好?”
楚连城在他怀中半天没反应过来,过了半晌,她方从他怀中挣脱,眼泪还在眼眶中打转,可她居然笑了,伸手轻轻擦去嘴边鲜血,扬声道:“水妖,水妖。”水妖闻声进来,楚连城道:“长孙公子吃惯了闽南风味的小炒,不习惯咱们北方的酒菜,咱们就不留他吃晚饭了。送客吧。”长孙郁风道:“连城,我……”楚连城打断他道:“来人,天不早了,咱们也该关门谢客了。”她脸上的神情可是气恼万分。长孙郁风道:“连城……”楚连城冷冷道:“长孙兄还有什么指教吗?”水妖小声道:“长孙少爷,我们少爷生气了,你还是先走吧,等她气消了再来吧。”楚连城喝道:“水妖,和他废话什么,我再也不想见这人。”
水妖推长孙郁风向门外走去,身后传来瓷器落地的声音和茶几破裂声。
这一次楚连城是真的醉了,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她只知道她恨,恨自己不争气的喜欢那个人,恨那个人这样的对待她。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丁香死了,可是自己竟不能给她报仇,令狐云起倒也罢了,义父事成之后再杀他不晚,可是陆昀呢?他是郁风的异母兄长,是无论如何不能真的去杀的。玉奴是他青梅竹马的情人,他们之间的关系已到了肌肤相亲的地步,自己干嘛非要去喜欢他,世上的男人又不是只有他一个。许久以来她一直感到寂寞,长孙郁风的出现使她以为自己将不再寂寞,可是他还是走了,回到他的玉奴身边去了,他心里始终是偏向玉奴的,所以她还是寂寞的,而她的这种寂寞又真的是无人可以理解的。
她觉得好笑,人们一直认为她是聪明的,可为什么她自己会觉得自己象个傻瓜?为什么不让人杀了玉奴而是让郁风去找她?
有人来了,她听得出是郁风。虽然他的脚步轻的象猫,可每次只要他出现,她就会觉得心动,好象是一种感应似的。不过她没有回头。长孙郁风见她几乎是趴在桌上喝酒,桌上地上大大小小的一大堆酒瓶酒壶,房里简直就是酒气冲天,他不觉皱眉,心中一种疼痛的感觉。他叫:“连城,你喝醉了。”楚连城笑:“醉?笑话,我怎么会喝醉?我从十二岁起就再没醉过,我会醉吗?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是怎么进来的?”
长孙郁风走在她身边道:“是我,我是郁风啊!”楚连城大口喝酒道:“郁风?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对了,他是百合夫人的大弟子。你胡说,你不是他,我认的他的,他去找他的软肋了,现在一定在玉奴身边呢,怎么会来找我?我不过是他填补空缺的替代品而已,现在玉奴回来了,他就走了,你不要冒名顶替,惹恼了我,我可是会砍下你的头的。你一定不知道,我这个人可是心狠手辣的,我曾自己砍了自己一剑呢。”说着大口大口喝着酒。长孙郁风心中大痛,按住她的手道:“连城,是我不好,我来给你陪罪了,你别喝了好不好?”
楚连城推开他手道:“你走开,我不认的你,你去找你的玉奴去,她要你陪她,我一个孤魂野鬼,用不着别人关心。”她想装作不认识他,可是她喝的太多,以至于她的眼睛泄了她的秘密,在她眼中,长孙郁风看不见她往日的自信和坚强,他看见的是失落、心碎、痛苦。他简直想杀死自己了,他居然将她伤的这么深,而她原来是那样的在意自己。他拉她起来道:“你醉了。不要喝了,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好不好?”楚连城甩开他手道:“我没醉,你真的是郁风是不是?你陪我喝一杯好不好?”说着就要和长孙郁风喝上一杯,可是脚下一晃,整个人已倒在他怀中。
长孙郁风知她酒量颇好,这次竟醉到站立不稳,却不知她喝了多少。他将她拥入怀中,柔声道:“我扶你躺上一会,你喝杯茶好不好?”楚连城却伸手扣住他手腕道:“你陪着我好不好?你别走。”长孙郁风道:“我不走,你赶我走我也不走了,好不好?”楚连城忽然“哈哈”大笑道:“你这个骗子,又骗我,你心里只有玉奴,没有我。”她推开他,走了两步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