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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据守此城,抵御山上敌人。
楠.帝释天的部队主要集中在狼山一带,对牧马河沿岸完全没有能力保护,因而海江的掠夺计画进行的十分顺利,强盗们的胆子也越来越大,沿岸的住家迫于盗匪威胁,只好举家迁走,他们就挥骑闯进稍微内陆的地带劫掠。
名义上,牧马河以北,也算是汗国的领土,当地人对摩兰、海江、及其麾下军人的强盗行径敢怒不敢言,每每望风而逃。
旧历一二九年十一月,饱受屈辱的摩兰离开狼山,在牧马河与海江会合。
“这次受辱已是意料之中,然而换来了一个月的准备时间,也算因祸得福呢。”
“陛下最好别轻信他们的话,”海江忧心忡忡的说:“我听说楠.帝释天已经开始集结军队,还风闻已经派出刺客追杀陛下。”
“追杀我?”摩兰哈哈大笑,“想不到我摩兰也有被追杀的价值,叶倾城、楠.帝释天太高看我了。”
“陛下就是汗国的一切,万万不可妄自菲薄。”
“海江,叶倾城是聪明人,我摩兰也不是傻瓜,想杀我?恐怕没那么容易。”
“明日一早,我亲自护送陛下回忉利城。”
“不必,没有你的军队不过是乌合之众,目前对岸的局势还不明朗,你绝对不能离开。放心吧,我自有脱身之计〔bbs。yunxiaoge 云霄阁〕。”
“哈哈哈--”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串笑声,“阁下的脱身之计在哪儿呢?”
“什么人?!”海江跳起身来,按刀喝道:“快保护陛下,有刺客!”话音未落,头上突然冒起了火光。有人在帐篷上泼了燃油,火势一起便不可收拾。
“陛下快跟我来!”海江保护着摩兰冲出火场。帐外,闻讯赶来的侍卫严阵以待。
“陛下、大帅,没有发现刺客!”侍卫队长上前报告。
“蠢材!”海江搧了他一耳光,怒喝道:“刺客没有得手,绝不会轻易离去,每个营房都给我仔细搜!”
“海江,这次刺杀可能是疑兵之计,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摩兰还没说完,又有人匆匆来报。
“粮草起火了!”
“果然!”摩兰脸色惨白。他就猜到倾城真正的目的是消灭他们费劲千辛万苦才得手的粮食。
海江如闻噩耗,惊怒交加的吼道:“还不快去救火!侍卫队长!”
“小人在!”挨了一耳光的侍卫队长忙不迭的跑过来。
“你给我好好保护陛下。”说着,他飞也似的朝火光冲天的粮草垛跑去。
“是!”侍卫队长躬身退到摩兰身旁,手掌一翻,变魔术似的现出一支绯红色、纤细无比的剑。
“呵呵,陛下,奴家来保护你啦。”侍卫队长忽然娇媚的笑了起来,那甜腻娇美的笑语声,出现在一个相貌猥琐的男人身上,说不出的诡异。摩兰楞楞的看着他,一时不知所措。
“妳是--”
“要你命的人!”
绯红的长剑深深刺进他的心口,在失去生命之前的最后一剎那,摩兰感到周身火热神魂颠倒,无尽的桃花在眼前飘飞……
杀死摩兰的侍卫队长,风也似的闯进仍在发呆的人群,妖冶的剑光纵横驰骋,不论谁人,只消挨上一剑便无声无息的倒下,哪怕是轻微的擦伤也足以致命。转眼间杀出了一条血路,消失在夜幕之中。
等到海江回来,看到尸横遍野的景象,神情却出奇的平静。
“海江,这是什么剑法?”那个报告粮草起火的传令兵问。他站在海江的背影里,目光闪烁不定。
海江掀开一具尸体的衣襟。伤口只有一处,穿透锁骨的纤细剑痕。
“好细的剑……”阴影中的男子惊叹道。
“是毒观音李璧华。”海江冷笑着撕开尸体的内衣,只见他胸口布满了粉红色的瘢痕,仿佛桃花一般。
海江缓缓站起身来,仰望苍茫的夜色,“陛下,他们是真的不想让您活着回去。”
“战争已经开始了。”假扮成传信兵的摩兰,语调沉重的说。
“您有何打算?”
“现在就走,”摩兰说:“准备一辆去忉利城的马车,不需要太多侍卫。记住,汗王已经死了,我可不想再被那可怕的女人追杀。”
回想当日在狼山初见李璧华时的情景,摩兰心中涌出一阵苦涩的震撼。他简直想象不出,那个笑靥如花,甜如蜜糖的美貌妇人,竟是闻名天下的高手,有这样的人才辅佐,倾城和楠.帝释天是何等的幸福啊……而他,却连一个真正可以信赖的保镖也没有,假如绯云还在,他无论如何也落不到如此狼狈的地步。
皑皑雪原上了无人烟,牧马河北岸,一户废弃的农家里出现了新主人。
“郎君,我回来了。”身穿汗国军装的李璧华推门进来。
“情况如何?”
“十分完美,”李璧华摘下人皮面具,笑嘻嘻的说:“我从军营里混进去,伪装成摩兰的侍卫长。蓦然在后面粮仓一放火,军营里就乱成了一锅粥,不费吹灰之力,就杀了摩兰。”
倾城释然的笑道:“干得漂亮,我们的疑兵之计已经成功一半。”
“才一半啊!”李璧华失望的撅起嘴来。
“另一半要等蓦然回来才晓得。”
“一半就一半,我完成了任务,该怎样奖励呢?”
倾城别有用心的笑道:“奖励就是派你再去刺杀摩兰一次。”
李璧华楞了楞,不可思议的问:“再刺杀一次?”
倾城笑着说,“等蓦然回来你就明白了。”
半个时辰后,蓦然回来,一进门顾不得喘气就兴奋的说:“师父,全被你猜中了!摩兰没有死,李阿姨杀的是替身,真正的摩兰已经坐车去忉利城了。”
“什么?!”李璧华又惊又怒,“你是说,我上了他们的当?”
“是啊。我用彻底神梭藏在地下偷听他们谈话来着,”蓦然禁不住赞叹道:“想不到摩兰那么狡猾,我们这次差点被他耍了。”
“可恶!姑奶奶还没吃过这种亏呢!”李璧华气得俏脸通红。
“别生气,我不是说了,你可以再刺杀他一回,”倾城冷笑着站起身来,“这场游戏越来越有趣了。”
通往忉利城的道路已经被大雪阻断,马车在雪地里艰难的爬行着,如同一只受伤的昆虫。两条刺眼的车辙印在雪地上,转眼就被积雪掩埋。北风呼啸而过,帷幕低垂的车厢在风里微微颤抖,忽然一震,朝着左侧倾斜下去。
车夫跳下辕头,搓着手掌对车厢里的人说:“陛下,车轮陷进泥坑了。我们得把它推出来。”车厢里响起急躁的跺脚声,摩兰心神不宁的问:“离忉利城还有多远?”
“少说也得两个时辰哩。”
“哼!真是麻烦。”之后就不再作声了。
那车夫见他没有下车的意思,肚子里暗骂了一句,转身高声嚷道:“伙计们过来帮忙推车!”
护送摩兰的侍卫只有八个人,虽说都是军中第一等的高手,但在大冬天里推马车还是第一回,等他们磨磨蹭蹭满心不高兴的围拢过来,车轮已经冻结在泥坑里了。
八个人外加两匹马,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不能让马车移动分毫,摩兰对此视若无睹,仍旧一声不吭的坐在车厢里。
这时,后面追上来三名裹着风衣风帽、戴着风镜的骑士,见状下马过来问:“需要帮忙吗?”
“来得正好,”车夫高兴的说,“劳驾,借三位坐骑一用。”说着也不管他们愿不愿意,自行招呼人去拉马。
那三人也不阻拦,退到一侧旁观,等到他们围拢过去,为首那人忽然吹了声口哨,三匹战马齐声长嘶,人立而起,将牵马的人踢翻。与此同时,站在他右侧矮个子的骑士,鬼魅般的冲上去。
“飞星--疾!”一声轻吟,宝剑破空飞斩。两名背对着他的侍卫首当其冲,被剑光扫中,顿时惨叫着倒下,虽然不是致命伤,却足以使他们暂时丧失战斗能力。
余下的侍卫慌忙撤出兵刃抵挡,可那剑光恍若流水微风般飘忽不定,全然没有半点踪迹可寻。与在飞剑的牵引下苦苦挣扎的他们相比,蓦然就轻松多了,他悠闲的置身战圈之外,手指在半空比比画画,像玩提线木偶一般控制着飞剑,若非存了游戏之心,他完全可以一瞬间杀死所有的对手。
战马发飙的同时,李璧华也身剑合一扑向马车。胭脂剑恍若一支锐不可当的火箭,自车厢左穿了进去,转瞬又从右侧破空飞回,绕了一个大圈飞回倾城身旁,身子刚一落地,她便紧咬着失去血色的嘴唇,虚弱的倒在倾城怀里。
倾城关切的握住她的手,李璧华摇摇头,咬着牙站起来。从小腿到膝盖鲜红一片,血滴落在雪地上,仿佛盛开了朵朵腊梅。
“我没事……”
倾城掀起她的裤脚。一道狰狞的伤口猛地映入眼帘,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运气不错,只是皮肉伤。”
“车厢里不是摩兰……”李璧华扶着他的手臂,一字一句的说。她的视线始终紧锁着车厢,没有一刻放松。
“师父、李阿姨,你们还好吗?”蓦然发现这边有异状,不由焦急起来,速战速决收拾了那几个人,提着剑跑过来。
“小心!”
倾城的警告迟了半步。一条红线突然从车厢里飞出来,射向毫无防备的蓦然。当是时,又有一道更鲜亮的红光,自李璧华这里飞出,迎上了来自车厢的袭击。倾城还来不及阻止,李璧华已经再次扑进了马车。
两道红光在空中对撞,其中之一发出凄厉的哀鸣,旋即跌在雪地里。蓦然怔忡的回首,这才发现袭击自己的红线竟是一条细小的蛇,半截身子已经被半路截杀的邪龙角化成了清水,余下的半截身子仍在雪地上垂死挣扎,时而幻化成赤裸的女体。
蓦然打了个寒颤,吓得倒退了几步,直到倾城按住他的肩膀才定下神来。
“师父,李阿姨她……”
“她没事。”
“我们不去帮她?”
“这次是她的家事,”倾城摇头苦笑道:“我们不方便干涉。”
狂风席卷着积雪冲天而起,遮掩了马车里激烈的交锋,只有透过突然穿透车厢、切开帷幕的剑气,才能了解到里面正进行着险恶的殊死搏斗。马车忽然一震,之后一切重归平静。
“嘎吱……”
车门开了,李璧华步履蹒跚的倒退出来。胭脂剑拄着地,刃上残血融化了积雪。
“我赢了。”她故作轻松的笑笑,目光仍紧盯着车厢里。
“不,你们输了,真正的摩兰已经回了金帐城……”
奄奄一息的黑星仰躺在车厢里,黯淡无光的瞳孔突然射出狂暴的神采,“李璧华,师父会替我报仇,我会在黄泉路上等你来……”一语未完,一代凶魔已命丧雪原。
“师父……”李璧华脸上闪过一片阴云。
一直旁观的倾城拍拍她的肩膀说:“别怕,还有我呢。”
李璧华怅然一笑,孱弱的伏在他怀里。胭脂剑回到了脸颊上,仿佛一抹绯红的朝霞。
“真可惜,两次都让摩兰逃走了。”
倾城笑着摇摇头,负手眺望牧马河方向,自言自语道:“摩兰的狡猾远超出我的估计,不过目前局势还在我方掌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