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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有点神经质,说起来,比午夜嗅到血腥气跑来吃夜宵的黑猫更不道地。
冷汗化为夜露,李华与莫里森艰难的从震惊中苏醒过来,面面相觑,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的。
他们看见父亲端坐在软榻上,匕首自背后刺进心脏,他静静的死了,可能没有感觉到太多的痛苦,但是为何嘴角却挂着如释重负的微笑呢?
他们看见干达婆族第二高手离车软软的趴在碎裂的石青画屏上,胸口开了个椭圆形的洞,状若鸡蛋,一剑穿心,五脏六腑碎成粥状,和着脓血从创口流出来,致命的剑气仍封闭在体内,到现在也不敢轻易触摸他的尸体。
他们花了很大的精力,终于收集到将军土谷伦的尸体。
被拔刀术拦腰砍成两段的他,上半身挂在房梁上,肠子砺砺瘰瘰的垂下来,若是苏美尔人看到,想必会中意他的内脏,密密麻麻诡异神奇的剑痕,实在是占卜的好素材,随便作出怎样惊世骇俗的预言,也不过分;下半截飞到玫瑰丛里,给馨香的白玫瑰花瓣弹上星星点点的绯红点缀。
弦歌的穴道被解开,默不作声的站在角落里,脸颊上仍残留着不知是愤怒抑或羞窘的红晕,因为那十分之一秒的犹豫,暗杀者们失去了成功的最后机会,作为回报,倾城独独放过了他。
李华、莫里森又在大厅正中央发现了一团扭曲、抽搐的肉体,仅只婴儿般大小,通体乌黑,发出令人作呕的腥甜,那是雅意的尸体,大周天化血神针果然剧毒绝伦,他的尸体猫都不去碰。
最后他们又在门前找到了骨碌布渊,这位乌鸦领第一奇人,贵为国师的玄武巧仙人门徒被一剑劈开面门,血红的剑痕恍若一条精心雕绘的叶脉。
兄弟俩处理了尸体,打扫了现场,回头看见大瘟皇和梅尔舒迪林迎面走来,这两个活人,表情也不比死人强多少。
当他们走进这屋子的时候,奥兰多在等倾城,骨碌布渊与弦歌、雅意、离车、土谷伦也都生龙活虎,对乌鸦领的改天换日充满信心,现在,他们都死了,冷月隐在云层里,倾城已经离开了。
第六章水落石出
花园一带的骚动,也惊醒了青雀主仆。青雀夫人听说了关于刺客的种种传闻后,再也无心安歇,匆匆披了件外衣,叫醒春晓、秋彤,就要到前院去。
“笃、笃、笃。”就在这时,敲门声不轻不重的传来。
春晓要去开门。
“慢着!”青雀伸手拦住,冲秋彤使了个眼色。奥兰多从来不在熄灯后来找青雀,旁人更没理由来后院。
秋彤心领神会的点头,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前。青雀吹熄蜡烛,屋内突然暗下来,秋彤吃了一惊,回头看见春晓正踮着脚尖摘挂在墙上的佩剑。月光下的青雀眼睛闪亮,竖起手指,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敲门声再次响起。这回更加急促。
秋彤点点头,壮着胆子来到门前,大声问道:“谁在外面?”远远传来嘈杂的脚步声,火把、灯光星星点点,越来越近。
门外却寂然无声,稍顷,有人低声说:“秋彤姐姐,是我。”
秋彤啊了一声,吃吃的道:“你……你等一下!”回过头来,低声对青雀道:“像是叶公子……”
青雀略一沉吟,点了下头。
秋彤迫不及待的拉开门闩,黑色的人影扑进屋来,秋彤吓得踉跄后退,一只手自身后扶住她。
“哇塞……”春晓发出不知是害怕还是惊讶的叹息。
“我运气真好,敲开第一家门,就遇到财主了。”斜倚着门扉,倾城脸上挂着虚弱的微笑。浑身上下血渍斑驳,脸色苍白如纸。
“我从前面来,本来是去赴总督大人的约会,不料遇到刺客,杀了三个,自己也只剩下半口气了。”不好意思的笑笑,指着前院萤火虫般朝这方移动的灯火说道:“瞧,他们准是把我当成杀害总督大人的刺客了,真伤脑筋啊……”
“奥兰多死了!”青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总督府,谁敢行刺!”
“七个人,我只认识骨碌布渊、梅尔舒迪林,还有我的老朋友大瘟皇。”
“胡说!骨碌布渊怎会杀害奥兰多!你再不说实话,我就喊人了!”青雀声色俱厉的道。
“我没有骗你,夫人,遗憾的是我没法找骨碌布渊来对质,他已经死了。”
“你杀了他?”
“嗯,他实在不够小心,也不够聪明。”
“你刚才说……还有梅尔舒迪林参与此事?”青雀夫人半信半疑的问。
她没有理由相信倾城,可这个面带微笑的大男孩却有一种神奇的气质,让人没法怀疑他的真诚。“如果想让我相信你的话,就马上把经过详细、一字不漏的说出来!你要知道,并非只有你一个人看到真相,谎言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
“你说得对,夫人,我不说谎。”挤出一丝苦笑,倾城有气无力的说:“可是,我已经没力气完完整整的说给你听了……”一语未了,剧烈咳嗽起来,紫色的淤血溢出唇角。
秋彤、春晓失声惊叫。
青雀怒道:“没心肝的死蹄子!吵什么!想把前头的人都引来?”又道:“秋彤,去关上门!春晓,快扶叶公子躲到我屋里。”
两人忙依言行事,春晓扶着倾城躺在软榻上,一翻身,胸口那道狰狞可怖的伤口暴露在月光下,汩汩渗出血来,春晓吓得哭起来,却又不敢出声,捂着脸啜泣。
青雀走过来,见倾城浑身上下伤口无数,血肉绽裂惨不忍睹,也不禁触目惊心,不忍再看,低声道:“你老老实实待在这儿,我这就出去查看,真相澄清之前不准离开半步!否则——哼,就休怪我绝情了!”
倾城叹了口气,说道:“青雀姐姐,若是我真有半点心虚,就不敢来找你们了。”
青雀夫人被他这一声“姐姐”叫得芳心剧颤,再也不忍说那些狠话。又见他伤势甚重,怜悯之情油然而生,便柔声道:“你不要怕,至少在我这里是安全的。”
倾城笑笑,打了个寒战,说:“好冷啊。”
青雀一摸倾城额头,触手火烫,心知不妙,忙叫秋彤倒水,亲手喂倾城喝了几口热茶,关切之色溢于言表。稍顷,春晓抱了药匣子来,闺阁里又不动刀动枪,自然不会准备很多金创药,外敷的止血丹只有一小瓶,根本不够用。
青雀黛眉深锁,秋彤也默默抽泣,春晓说:“先拣重要的部分抹上吧。”
青雀叹了口气,说:“也只好这样了。”
三人七手八脚的把倾城外衣剥下,胸口、肩头的伤口都深可及骨,妇道人家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忍着血腥气帮倾城敷药,包扎伤口,都累得香汗淋淋,俏脸惨白。倾城失血过多已经昏迷,倒省得女人们尴尬。
打开窗户,夜风冲淡了血腥气,青雀夫人略感心定,便吩咐秋彤、春晓好生照顾倾城,径自去前院查看了。
秋彤怕倾城着凉,便对春晓说:“我去把被子搬来给叶公子盖。”
说着要走,却被春晓拉住,叫道:“一起去!”
秋彤嗔道:“才几步远的路,又不是多么重的东西,你跟去做什么!”
春晓道:“不用你的,去我屋里,用我的铺盖——那是个刚洗了的。”
秋彤脸一红,怒道:“好呀,你还骂我脏!”
春晓忙道:“不是!不是!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秋彤好姐姐,别把我自己丢在这儿嘛。”
秋彤这才明白她是害怕,笑道:“叶公子又不是死人,你怕他作什么。”
春晓战战兢兢的睨了倾城一眼,幽幽的道:“身上开了那么多窟窿,不死也是筛子精……好吓人呢!”
秋彤正要责骂,忽听见有人吃吃低笑,回头怒视春晓,却见她脸色惨白,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一丝儿颤巍巍的话音:“不是我啊……”两人相对无语,忽又齐声尖叫,跳起来抱作一团。
“你们不要怕,我不是鬼,也不是筛子精。”原来是倾城醒了。两人这才松了口气。春晓、秋彤满口埋怨他不该扮鬼吓人。
倾城笑道:“我不知道你们那样胆小。”又道:“两位姐姐有东西吃吗?我快饿死了。”
春晓笑道:“上次吃了你两块点心,这就来讨债了?你去向秋彤要吧,跟你喝茶谈心吃点心的是她,我可不欠你的。”说着,去厨房生火煮粥了。
秋彤问道:“你喜欢吃燕窝还是银耳?春晓煲的粥特别好。”
倾城想了想,说:“燕窝羹银耳汤都太慢,救不了急,稀饭就行。”
“馋鬼!”亦嗔还喜的瞟他一眼,扬声道:“春晓,小米稀饭。”
春晓喔了一声,答道:“收到!”
倾城突然说:“还要加一个荷包蛋。”
秋彤一愣,旋即失笑道:“你还真不客气呢!”春晓也在厨房里笑弯了腰。
“就快断气了,顾不得客气了。”倾城不好意思的笑道。雪玉也似的脸上略略现出淡淡的血色。
秋彤见他精神好多了,心神微定,笑道:“你还想着吃,肯定死不掉。”倾城刚要答话,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两人相顾失色。秋彤略一沉吟,忙摊开被子,把倾城遮住,匆匆来到门前——咚咚的敲门声已然响起。
秋彤隔着门厉声骂道:“哪个狗头敢来聒噪!不晓得夫人已经睡下了吗?”
门外那几人争吵了几声,只听一个家将头领低声下气的说:“漏夜打扰,姑娘莫怪。”
秋彤冷笑道:“我不怪你,夫人睡不好,可要怪我。”
那人又道:“姑娘行行好吧!麻烦您知会夫人一声:外头刺客实在闹得凶,总督大人已经不成了,大少爷、二少爷下令封锁院子抓人,一处也不准漏下,好歹开门叫我们看看,才好交差啊。”
秋彤怒道:“照这么说,你是怀疑夫人窝藏刺客?好个狗胆包天的家伙!”
那家将忙道不敢,又有一个声音说道:“夫人这里不用查了,我亲眼看见叶倾城不是朝这个方向逃的。”
那家将嘟囔了几句,没好气的喊道:“收队,到别处去吧!”
秋彤这才松了口气,春晓蹑手蹑脚的走来,低声问:“后头说话的那个好像是国师的大徒弟弦歌。”
秋彤叹道:“没想到他竟是个好人。”两人正说着话,又听见有人敲门,吓得花容失色,忙各自抄起顺手的家伙跳起来。
“快开门,是我!”原来是青雀夫人回来了。两人这才松了口气,七手八脚的开门。青雀心事重重的走进来,瞅瞅秋彤,又看看春晓,诧异的问:“你们抱着枕头干啥?”
两女一楞,这才发现怀中各抱着个绣花角枕。刚才顺手在床上抓了件东西当武器,情急之下也没细看,不料竟是这个,现下明白过来,不由羞红了脸,窘笑起来。
青雀也不禁莞尔,问道:“君上好些了没?”
“好多了!”春晓笑道:“哭着喊着要吃稀饭煮荷包蛋呢!”
倾城遥遥听见,插嘴辩道:“没有‘哭着喊着’这回事吧?”笑得三女前仰后合。
喝下一碗热腾腾的稀饭,倾城精神好多了。
青雀在他身旁坐下,一脸严肃的问:“奥兰多到底是怎么死的?我现在要听实话。”
倾城大感没趣,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