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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它的利息也远低于一般意义上的高利贷。
为了避免上当受骗,每一笔钱借出之前,“扶危济困堂”都要对借贷人进行翔实的调查,而当借贷人真正了解了这些运作之后,就会发现,“扶危济困堂”正是他们的最佳选择。
一切新事物诞生伊始,都不可避免的受到旧有势力和陈规陋习的蔑视甚至迫害,“扶危济困堂”也不例外。对于这支异军突起的竞争对手,大部分同行都持冷眼旁观的态度,认定这种不伦不类的经营模式迟早要以失败告终。
对此,“扶危济困堂”用蒸蒸日上的生意和日进斗金的收入作出了最有力的还击。
等到他们不得不承认判断错误时,倾城已经展开了下一步行动。
修建大神庙和史克尔兵变耽误了春耕,再加上连月干旱,今秋帝国全境收成普遍不好。巡检京畿时倾城看过帝都郊区的农田,那景况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从各地领主和下院专员的汇报来看,全国性的饥荒不可避免。
一面忙著准备赈灾,敏感的倾城也从中发现了牟利的门道。
帝国全境欠收,相隔不远的凤凰城却受到秋之女神的厚爱,喜获百年难遇的大丰收。
据说所有粮仓都装满了,余下的麦子只好堆在田里烂掉当肥料,谷子的市价也跌到一个铜钱一斗。
得知这个消息后,倾城立刻去找农务卿明典,打通一应的门路,得到一个名为“赈灾粮食官方专卖权”的许可证。凭此证可以自由出入凤凰边境,通商税也全部免除。
紧接著倾城又修书一封,和水月谈妥了收购方案,以最低价格大量购买粮食,运到帝都,囤积在“大罗天庄园”。
秋末饥荒爆发后,倾城立刻宣布成立“悲天悯人堂”,交给柯蓝主管,代表帝国政府,以赈灾的名义,低价出售粮食。
等到开仓卖粮,倾城又凭借“赈灾粮食官方专卖权”,获得了免除“行商税”的优厚条件。大斗大斗的银钱金币,成麻袋的堆进叶公馆金库,俨然百川归海。
当时全国各地米贵如金,“悲天悯人堂”的粮价却比平价还低,立刻成为百姓眼中的万家生佛,帝都的民众也得以免遭离乡逃荒的厄运。
托饥荒的福,大大小小的落没贵族、败家老爷们无米下炊,只要翻出压箱底儿的传家宝来典当,“急公好义堂”的生意也就特别的火暴。
等到帝都三堂迅速壮大以后,倾城借助职务之便,通过各地“下院专员”的协助,在经济较为发达的各大领地设置了“急公好义堂”、“扶危济困堂”、“悲天悯人堂”的分部,在全国范围内占领更广阔的市场。
三堂全线盈利,无论倾城还是无痕月,都只顾的品尝“抢钱”的快乐,却没意识到,强大竞争对手也悄然莅临了帝都古城。
华丽的双辔马车在秋老虎的陪侍下驶进帝都城。
在春江飞鸿的亲自出迎下,马车主人步入了王府宅院。等到这位神秘的访客离开王府,一项针对帝都三堂的阴谋正式展开了……
对于即将来临的危机,无痕月没有丝毫预感。此时此刻,他正在候老板的拍卖行里,作著发财的美梦呢。
“岳老板,金老板……不好意思,请您二位过来一下。”放下手中的木锤子,身材干瘦的候老板谄笑著朝他招了招手。不屑的瞥了一眼身旁那貌不惊人的矮胖中年人,无痕月昂然走进后厅。
“竞拍的价码儿已经超出了时价十倍,虽说可以继续竞拍……可是呢,两位爷儿毕竟是本行的老主顾,小人说什么也不能赚您二位的昧心钱不是?”瞅瞅无痕月,又看看那中年胖子,候老板一脸诚恳的说道:“小人的意思是价码不能再升了,至于北门口那块面铺究竟归谁,您二位商量商量?”
“有什么好商量的?”无痕月用烟嘴指著胸口,傲然笑道,“姓岳的志在必得。”他早就相中那块地皮了,设立分店的一应工作都准备妥当,就等今天拿地契。
“这个嘛……”中年胖子略一犹豫,随即答道:“我也不想放弃。”
“呵呵……老兄,您贵姓?做的是哪路生意?”无痕月走到他面前,凶巴巴的问道。帝都城里谁敢跟三堂争买卖?他认定对方是个乡下来的土包子。
怯懦的回望了他一眼,中年人答道:“免贵姓金。小本生意,捣鼓银钞也有几年了……”
“银钞?哦……那就是开钱庄的罗……”无痕月咬著烟嘴儿,傲然问道:“听说过扶危济困堂没有?咱们是同行呢……”
“嘿嘿……不敢当,咱家小本生意,唉……不敢当。”
“得了吧,金老板,今儿个这买卖,您说怎么作吧……您外地人,我该礼让三分。”
“那个……就这么空手回去,店也开不成,可就……”
“我也一样啊……老兄,少废话了,你就快说怎么办罢。小弟还赶时间呢……”无痕月差点把“没空陪你这乡巴佬磨蹭”说出来。
“我可是带著钱来得哟!”
“呵呵……你这话真有意思……想比现银?行啊……拍卖行里也是有这么个规矩。”
“有呀……”候老板在一边儿帮腔,“客人争执不下,以身上带钱多的为赢家。”
“嗯……嗯……行了行了,我知道。”无痕月吐了个烟圈,不耐烦的推开候老板。“红线儿,把箱子拿来。”跟在他身后的红线姑娘立刻走上前来,把一支皮箱子摆在桌上。
“一个小箱子……就是十足的金币,也装不了多少嘛。”金老板在一边嘟囔道。
狠狠瞪了他一眼,无痕月冷笑道:“亏你还是开钱庄的!没见过银钞?”说著猛地掀开箱盖。“瞧瞧……本堂……哎?”无痕月一愣,银钞倒是不假,但却不是扶危济困堂所发行,全是帝国通用的宝丰行银钞。“别说小弟用本行银钞欺负你……宝丰行帝都分号!看到没,帝国通用!”说起来,宝丰行的银钞信誉比自己的更好。
好奇的瞅了几眼,金老板微微一笑,抬头说了四个字:“一文不值。”
“你……”无痕月刚一瞪眼,他又说话了:“我现在宣布,宝丰行帝都分号今日倒闭!全部银钞一律作废,顾客存款,按三倍赔偿!”说这话时,金胖子仿佛脱胎换骨,刹那间由侏儒变成了巨人,所有的怯懦全部化作让人不敢正视的霸气。
“金胖子,你有什么资格说大话?凭什么你说作废就作废?”
金老板闻言哈哈大笑,随手抓起一叠钱钞,一把撕个粉碎!“客官,宝丰行的银钞值不值钱,我金百万还做不了主吗?!”
嘴角的肌肉哆嗦了一下,无痕月脸色死灰,半晌说不出话来。
“金百万?!”红线儿惊叫道:“你就是宝丰行的金百万金老板?”
金百万也不答话,傲然一笑,扬长而去。
“嘿嘿……金爷儿,您也别太难为姓岳的。”候老板追上去在他耳畔低语了几句,一边说,还不怀好意的瞥了无痕月几眼。
金百万听了,脸上露出恶意的笑容。“恩……那就可怜可怜他吧。”说罢转身离去。
候老板必恭必敬的送他出门,接著又飞快的写了一分地契递给无痕月。“岳老板哪……难为您光顾本行,不好意思让您空手回去。这二尺天台,就留给方便吧……哈哈哈哈……”说著狂笑起来。
“你他妈的耍我!”无痕月愤恨的眼神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炎,全部喷射在候老板脸上。
“是呀……谁让你有眼不识泰山呢……怎么著?生气了?哈哈……你想动粗?全城作生意的兄弟可都看著呢!”侯老板推开门,拍卖场上的巨商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来呀……姓岳的,你来咬我呀!看看你能不能咬著你家候爷的鸟儿……哈哈哈哈哈哈……”
“……姓候的……咱们走著瞧!”无痕月强自忍下怒气,闷不做声的接过地契,转身想走。
就在这当口,一只癞皮狗自天台上冒出头来,撇开一条腿,竟然就地方便起来。
“去!不识抬举的东西……”候老板装腔作势的撵狗,“那地方可是我们岳老板专用的,你个贱狗也敢越俎代庖?”
话音未落,全场哄堂大笑。无痕月唾面自干,跟著讪笑了几声,灰溜溜的逃走了。
假如说“扶危济困堂”是钱庄这行当里的一匹黑马,“宝丰行”就是当之无愧的泰斗。全朱雀的银钞至少有六成盖了“金”字大印,在一般人的眼中,银钞就等于宝丰行。
在金百万眼中,无痕月无论资历还是手腕儿,都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字辈。同样是富甲天下,无痕月只能算守财奴,倾城也难免小家子气,只有他金百万金大老板,才是货真价实的财大气粗!
盘下候老板的店面只是小意思,金百万的攻势才刚刚开始呢。
金百万踏入帝都城不到三天,倾城和无痕月就惊讶的发现,世界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金老板三天花了金币三千万,几乎收购了整整三条最繁华的商业街──城东仰光街、中心广场、锦绣门──的全部店铺,唯一的幸存者就是倾城的“三堂”。
三天之后,“金记典当行”、“金记宝丰行”、“金记米行”同时开张,锣鼓爆竹震翻了天。只要看看“金记三行”的布局,所有人都明白了:他就是冲著三堂来得。
“金记典当行”位于城东仰光街──准确的说,应该是“仰光街完全变成了”金记典当行“的内部走廊。金老板开的不是一家店,是一街店!整条街把倾城的店团团包围,放下气势不说,即便有人想去”急功好义堂“,也先得走出一道九宫八卦的迷魂阵!其他两街也是一样的格局。自打”金记三行“开张,帝都三堂的生意一落千丈。
至于最先竞拍得到的那栋楼,则成了“金记”总部,金钱旗傲然矗立于楼顶,睥睨著“岳大老板撒尿处”,让每个帝都人都牢牢记住这个笑料。而身负奇耻大辱的无痕月,也没脸公开露面了,甚至连三堂的生意都全部交给红线儿打理,天天抱著烟枪闷在家里发呆。
当倾城来探望他时,无痕月已经憔悴的没人样儿了。整个人瘦了一圈儿,脸色灰白,满眼血红,一身刺鼻的烟臭气。听了倾城的劝慰,无痕月唉声叹气不住地摇头,“唉……别说了,我无痕月在帝都是混不下去了!没脸见人哪……”短短两句话,被咳嗽打断了七八次。
眉头微蹙,倾城不动声色地说:“小月,旁的事先放下。你就不能戒了那玩意儿吗?”说著夺下了烟枪。
“咳、咳……哪有那么容易呀。”无痕月可怜巴巴地望著烟枪,有气无力地说:“没了这宝贝,我现在还活的下去?”
苦笑著摇摇头,倾城招呼小迦送上随身带来地包裹,打开,如数家珍地说道:“冰糖枇杷霜、紫梗甘草、蜜酿槟榔片儿。小月,这可都是医宫精挑细选地珍品,犯瘾时就尝尝,不比烟强?”他满怀希望地望著无痕月,对方却苦著脸儿摇摇头。“叶子老大,你没这个瘾,根本不明白。要是那么容易戒,我还能离不开它?”
“算了!我看你呀,迟早得死在这鬼东西上!”知道劝也没用,倾城气鼓鼓得把烟枪丢给他。忙不迭得接著,无痕月迫不及待的咂摸了两口,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