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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鸟人族以看欧阳上智的苦难为乐,怎么可能送冷剑白狐去死刑岛杀死欧阳上智?他们诱冷剑白狐至此,绝对是别的原因。
不管是预先布下的陷阱,还是隐藏在暗处的银弓战二龙,必都是要对付冷剑白狐的。他们与冷剑白狐之间还有仇吗?不可能只是为了九眼如来半天鹰吧?
冷剑白狐全身杀气陡杀升起,鸟人长老道:
“你说你想杀欧阳上智,这只是个障眼法罢了。你的目的是救欧阳上智,对不对?”
冷剑白狐低沉地说道:“胡说什么?”
“呵呵,江湖上都知道你与欧阳上智有杀母之仇,这确实是个很有力的理由。可是,天下间有儿子会杀亲生父亲,以报母仇吗?”
冷剑白狐全身一震,正要说话,鸟人长老已用力地咳了一声。这一咳,立时尘沙剧扬,土地中飞射出四只巨钩,串过冷剑白狐的手脚!
手足被贯穿的一阵剧痛令冷剑白狐一声闷哼,同时连在钩上的巨绳一扯,四名各握一端的鸟人同时飞上空中,将冷剑白狐手脚拉开,吊在半空中,动弹不得。
冷剑白狐的血不停地自半中滴洒在沙土上,万分怵目惊心。鸟人长老仰首看着他,高声道:“你放心,你死了之后,我们一定会把你送到死刑岛,让欧阳上智看看他爱子的死状!”
躲在暗处的银弓战二龙不再迟疑虑,搭箭弯弓,咻咻咻连接三箭,第一箭射在冷剑白狐的左胸上,第二箭射穿他的右胸,第三箭却贴着他的颈侧斜飞了出去,仅只在颈上划出一道血痕,并未伤到冷剑白狐。
然而,光是胸口的两箭,就足以致命,多插一箭也是没有意义。
冷剑白狐身子动了一下,便垂下了头,不再动弹了。
变生突然,就算见多识广的童颜未老人都不敢置信。冷剑白狐是欧阳上智的儿子?而这名震天下的剑客,就这么轻易死在自己面前?
鸟人族为何会知道冷剑白狐的身世?又为何一击中的?
这都不像温懦的鸟人族的行径!
这些问题,任凭童颜未老人再聪明机智,也一时之间想不出头绪,只能专注地看着接下来的发展。
那两只箭都插在冷剑白狐的胸口,鸟人长老一挥手,拉住绳索四端的四名鸟人才缓缓飞下,将冷剑白狐也放了下来。
银弓战二龙走了出来,众人都围在冷剑白狐的尸体边,检查他的伤势。
鸟人长老抬起头来,对战二龙道:“以你的箭法,要三箭都中心口是轻易之事,你为何故意射偏了两箭。”
战二龙微微一笑:“射左胸,因为那是心脏的位置。射右胸,是因为有极少的人心脏长在右边,就算是万分之一的生机,也不能给他,对不对?”
长老点了点头:“你不愧是心思细密的神射手,那么失手的第三箭呢?”
战二龙道:“是为了自救。”
鸟人长老面带阴森的笑:“嘿,你也怕欧阳世家?”
战二龙脸上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道:“我战二龙为了行侠仗义,受你们之托,前来替你们杀死灭族仇人,可是你并没有告诉我对手是冷剑白狐,更没有告诉我他的父亲就是欧阳上智!”
“呵,你可以抽手不管啊!”
“哼!你说得容易,冷剑白狐早就发现我了,你不知道吗?”
鸟人长老皱眉道:“他发现你了?你怎么知道?”
战二龙的声音虽平稳,童颜未老人却听出了一抹惧意:“冷剑白狐还没接近罪恶江时,他的剑气就削断了我的箭套。”
银弓战二龙将手上的箭囊一举,果然箭囊上的革带已被凌利的剑气平整地削断。
鸟人们脸色大变,战二龙沉声道:“若是容他平安离去,日后难保他不找我晦气!说不得,我只好做一回暗中出手的小人了,谁叫他是冷剑白狐!”
鸟人长老这才颔首道:“冷剑白狐确实是个不简单的人物,难怪欧阳上智爱他有如性命。嘿!见到冷剑白狐的尸体,他必会确认凶手,但见有这失手的一箭,他自然想不到出手乾是绝不失手的银弓战二龙身上。战二龙,你很聪明。”
“没办法,谁也不想招惹欧阳上智。我想你们也不会告诉他冷剑白狐是我杀的,万一有一天欧阳世家的人得到一点风声,那时,休怪我战二龙对你们为德不卒!请!”
银弓战二龙双手一抱,便以轻功迅速离开现场。好心替人报仇,却沾上武林最大魔头,想必他心里很不高兴。
但是,这不也说明了武林中人依然对欧阳上智恐惧有加?就算他被流放在永远不可能生还的地方,众人还是认为他有可能回来,重振威望。
这不只是童颜未老人的想法,更是所有人的忧虑。
鸟人望着长老,等待他的指令。
鸟人长老道:“将冷剑白狐丢到死刑岛吧!”
其中一名鸟人扛起冷剑白狐,众人一同振翅高飞,往罪恶江而去。
童颜未老人收回自己的一道元灵,心中大为持奋,此行可谓颇有软获,他不但知道了“欧阳上智”还活在死刑岛,更确定了照 灯如何将他送到此岛的方法。
现在他要动脑筋的,只是如何让鸟人族再将“欧阳上智”带出岛。
鸟人族一定不会相信,在岛上的欧阳上智只是个替身,这个重大秘密。童颜未老人也绝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所以不可能告诉鸟人族,好让他们带出人来。
那么要如何说服鸟人族,就必需要好好设计了。
当然,鸟人族能掌握冷剑白狐的身世之谜,还想出了这么一个滴水不漏的毒计划。
童颜未老人以最快的速度奔回雨天齐天塔,他要安心地想个万全之计,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独占岛上假欧阳上智脑中的秘密──真正的欧阳上智在武林中的身份!
鸟人族飞过硫酸河罪恶江,江面上喷空的气味及毒素,就连它们也敬而远之。众鸟人飞行了约莫一刻钟,便已望见远方的一座砂岛。
虽然说千江水有千江月,但是连月亮都不敢出现在罪恶江的水面上,只有一片似将发火的橙光毒瘴,将远方的砂岛衬出畸零丑陋的影子。
鸟人们落在微温的砂地上,将冷剑白狐的尸体抛在死刑岛。鸟人长老高声道:
“欧阳上智!你出来看看,我们送人来跟你作伴啦!”
岛上一片沉默。
这是绝对的沉默,有风,但是没有被风吹动的树叶沙嘶轻吟;有水,但是没有江浪流动的优雅拍岸。
没有虫鸣鸟语,好不容易长出来的草,坚硬短小得有如钢铁。这个百分之九十以上是砂的小岛上只长得出这种硬草,强韧得可以刺穿鞋底。
鸟人们都亲眼见过手足已断,只能在地上蠕动的欧阳上智爬过草地,全身被割得血淋淋的惨状。只有这样的草可以生长在这种恶劣于极的环境中,这种吸了毒素长成的草,自然也不是任何虫兽可以食用的。
欧阳上智早就该死在这里,但是鸟人族不舍得让他的痛苦就此结束,因此三不五时会送极少的食物及饮水上岛给欧阳上智,好他延续一口气,以适度的清醒来感受痛苦。
若是一般人,必定会放弃这些食物和水,以求解脱,欧阳上智也可以这么做,鸟人族并不会逼他活下来。但是,他是欧阳上智,一个曾经权倾天下,也相信自己还有机会权倾天下的人,所以他不放弃任何活下来的可能,接受了鸟人族恶意的接济,也等于同时接受了继续受折磨的命运。
这是他的睿智,还是他的愚昧呢?
鸟人族静静等了许久,终于有了声音。
那是砂地上,类似毒蛇爬行的声音,夹着粗重的呼吸,和迟缓的挪移。
渐渐地,一团难以辨视的物体蠕动着,由黑暗中渐渐显现。
“作伴……?这个地狱中,只有我的仇人亡骨,与我为伴……”那东西扭动着,在地面上缓缓接近众人,就连声音都像是由地底发出来的一般,仿佛被重重地狱的铁门所压制,仍透出了火海,散出地面,“……难道还有仇人吗?呵……,欢迎,欢迎,如今我依然是炼狱的主宰。”
他没有手脚的身体上,衣服早已破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被血污染满,就连颜色也只残剩下一种类似黑色的怪色,那是血干了又湿,湿了又干,一层一层染上的颜色。
他微微仰起了脸,沾满脏污的脸孔上,只看得出一双锐利如刀的眼眸,其余部分都是虬结黏合的须发。
只那双眼睛,也够了,世上无人有这种眼神,只有被恨火和怨毒所熬成的疯狂,才会有这样涣散却又能烧人的眼光!
众鸟人都略为飞了起来,在半空中望着那人。
鸟人长老道:“欧阳上智,你看清楚,那是什么人!”
欧阳上智冷笑一声,缓慢沙哑地说道:“什么人?不都是死人吗?”
“呵呵……这个死人不一样,他是你最想见的人。”
欧阳上智蠕动了一下,怪笑了起来:“嘿……我最想见的人?你们知道我最想见的人是谁?你们有能耐杀了他?嘿嘿……呵……若是在此地见到他的尸体,我死也瞑目!”
在半空中盘旋的鸟人们不作回答,欧阳上智也无法看见他们的,只有更奋力蠕动着,接近倒卧的尸体边。
“嘿嘿……我看看……若是他,我就要把他的肉一口一口咬下来,把他的血全部吸干,留着他的头,让我可以好好看着仇人死亡的脸孔!我看看……”
声音戛然止住,欧阳上智见到了那尸体的脸,一时之间全身像是结了冰一般,整个地僵硬住了。
天上的鸟人族发出一阵欢乐的鼓噪。
“怎么样?欧阳上智,是不是你的大仇人?”
“他与你有杀母之仇,我们替你除掉了敌人,你的至尊之路更加平坦啦!”
“哈哈哈……欧阳上智,你的儿子女儿没一个有善终,你还有没有私生子啊?”
欧阳上智奋力一挣,坐了起来,仰首骂道:
“你们安静!这是我的仇人冷剑白狐,死得好!死得好!”
鸟人喧笑道:
“是嘛?那你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啊!”
“要不要我们替你把他的头剁下来,好让你日夜欣赏?”
欧阳上智用力甩动黏结的乱发,大叫道:“是谁杀了他?告诉我!”
众鸟人发出一阵喧乱的啸叫,似是在庆祝着欧阳上智的悲恸。
“我会查出来的,你们不说,我也会查得出来!”欧阳上智声嘶力竭地大吼,以压过鸟人族的噪音,却因为太过用力,一个重心不稳,直挺挺地往后“碰”地一声仰倒,后脑撞上了一块黑石,登时昏了过去。
鸟人族大笑着,鼓翅高飞,一眨眼便不见踪影。
但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的欧阳上智其实并没有昏迷。当鸟人振翅之声完全听不见了之后,他才睁开眼睛,转动着眼珠子,确定四下无人。
如果鸟人族的人见到他此时的神情,必会受到相当的震惊,也会对欧阳上智有更深一层的认识。
他的眼睛不但没有一点疯狂的激烈,反而冷静、冰清如昔。
就连他的声音,也还是那大权在握时的从容与威严:
“痴虫,出来。”
黑暗中倏然出现了一道高大的人影,犹如矗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