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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雾光芒之中,被弹飞而出的,是片片黄纸,有如蝴蝶碎片,飘扬满空。
那四种死法施于纸人,根本无法着力,只能使黄符纸碎裂。
人法统正担心能不能奏效,沉重的“嘎──”之声,在面前响起,玉门向两旁缓缓移开,出现了一道细缝。
人法统急忙提气缩骨,“咻”一声溜入门缝之中,一闪入大门,玉门立时闭上,发出震人肺腑的低沉推动声,“匡”地封住了,夹住人法统的衣摆。
人法统暗叫了声好险,这大门所开的空间窄小、时间紧凑,若非他眼明手快,不是进不来,就是会被夹为两截。他以纸人闯关,纸人上带着他分散的功力,自然比不过一般的高手个别去闯,玉门只开这么一小道缝,也是理所当然。
人法统用力拉出衣角,衣角却有如长在门里,怎么也拉不出来,人法统用力一扯,“嗤”地一声,衣角硬是被撕裂了。
这两门夹得这样紧,居然连薄薄的一片布料,也无法抽出,可见两扇门之间绝无空隙,搞不好连一张纸、一根头发都穿不过去。
人法统一整衣衫,望着大门内,门内是一片宽广的院子,铺出五道雪白的平石走道,走道尽头是朱栏回廊,拥护着另一座高起有致的山墙,透过墙上的镂窗看去,墙内花木扶疏,掩映着建物。
顺着中央的大路走入,穿越了三层的拱门与庭院,才见前方的正堂,堂前立着一座锦屏,屏上以五色玉石拼镶成一具古琴,随着不同的阳光照射,发出不同的光彩来。
此时已是巳时,阳光由东方斜映,屏风东下角的青玉光芒透过了其它的玉石,使整片屏风都弥漫出一股清雅爽洁的清辉,正适合上午的清气。
绕过堂障,殿中除了两行紫柱,四壁皆以青石为之,气派更是沉稳。
真要说此地的诡异,就是这么大的一所宫殿,居然没有半个人影。
人法统扬声道:“听说四琴武宫之内,住着天下第一贤人,不知能否现身一见?”
真气传音自天而降:
“半神半圣亦半仙,全儒全道是全贤;脑中真书藏万卷,掌握文武半边天!”
人法统提高警觉,虽然他也想过可能是这种情况,但素还真的诗号乍现,他还是为之胆颤心惊。
自雕梁画栋高处,缓缓落下一道白光,光影一闪而逝,素还真儒雅的姿容已立在眼前。
见了他,人法统心里打了个突。上次见到的素还真断臂缺目,如今,他一双黑眸神采照人,一手执拂尘,一手托着尘柄,气度悠闲,一派自然,根本看不出有什么残缺的地方。
“素……素还真……?”
素还真望着他,道:“阁下见过劣者?”
人法统猛然想起自己以术法变了样子,素还真不可能认出自己的身份,立刻笑道:“清香白莲素还真的诗号,天下何人不知?”
素还真微微一笑,道:“你见到劣者,看起来十分震惊。唉,原来你所说的天下第一能人,不是劣者。”
人法统心里暗想:是你一听我这样叫就自己冲了出来,又不是我故意叫你。
人法统道:“呃,四琴武宫是武林中最神秘的地方,我也没想到此地居然是清香白莲素还真的修道之所。”
“劣者只是藏身在此,避避风头,不敢占巢为主。”
人法统奇道:“你藏身在此?清香白莲素还真武功高强,智慧绝顶,为什么要躲在此地?”
“人都会怕死啊。”素还真神色自若地说,“不知闻下道号……?”
“既然你不是此地的主人,我又何必告诉你呢?”人法统道。
素还真道:“阁下此言差矣,吾藏身在此,与此地的主人交情匪浅。阁下则是强行闯入此宫,与此地主人素无交情。你我与此地主人的关系,远近有别,就算素某是代主人会见此不速之客,你也应该陈速身份,以表诚心。”
人法统道:“四琴武宫以血腥方法阻人进入,能破关登门,必有能为。素还真,你以为武林中处处讲道理、讲礼数吗?”
素还真笑道:“阁下此言甚是,武林如猛虎,素某太天真了。”
人法统有意逞能,双掌疾挥,暴喝一声,衣袖内闪出黄色巨光,扑向素还真。
素还真轻巧地疾跃而退,那道黄光在半空中打了个滚,落在地上。素还真定神一看,竟是一头目光碧幽,吐着浊气的巨虎。
素还真吃惊的脸色,看在人法统眼中,格外得意,笑道:
“若说武林如猛虎,你素还真会如何应付猛虎?”
素还真昂然而立,道:“先压虎威。”
巨虎吼叫着扑上去,素还真足尖一点,跃向猛虎,一掌不偏不倚,击中猛虎额头,掌气将猛虎打得反弹开去,猛虎重重地摔落地面,打了几个滚,又一跃而起,闷声低吼,注视着素还真。
猛虎再扑上前去,素还真连闪都不闪,拂尘一点,便刺中猛虎左眼,猛虎吃痛,发出震耳欲聋的狂吼,再度扑上,素还真轻飘飘地一个翻身,双掌拍向猛虎颈侧,猛虎白眼一翻,踉跄退了几步。
素还真落在巨虎面前,他走上一步,老虎就后退一步,弯低了上身,双耳贴在脑后,对素还真十分畏惧。
素还真淡然一笑,道:“威失性定,再以柔驯之,以礼节之。”
素还真身子飘至一旁的青石壁,自壁上取下一座瑶琴,立在虎前抱琴轻抚,自他修长的五指间,滑出流畅清柔的曲调,像是微风吹抚着一片无垠的芳草,连他的衣袂都随之翩翩飘动,俊秀的气度,优雅的乐声,令人不知不觉杀戾之气尽消。
随着乐曲弹奏,纸虎渐渐软倒,化作一张纸符。
人法统看得目瞪口呆,向来有法有破,但是他的术法居然被武功所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素还真你名不虚传!”人法统道,“那么,你又知道我是如何进入四琴武宫吗?”
素还真收挂好瑶琴,双眉微皱,垂首沉思。
过了一会儿,素还真才道:“通常欲开启正门,必启动四关,四关一动,非有人死亡不可,但是门外并无血腥,确实不同于平常。”
“你不知道,就说不知道,讲这些托词都是白费。”
素还真道:“非吾不知,而是怕多说了不该说的话,若来麻烦。”
“此地只有你我,你说吧,就算说错,也不会有人知道你有所不能,而找你麻烦。”
素还真道:“欸,江湖一点诀,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决窍,贸然戳破道上朋友的法,便犯了大忌。我是怕说了不该说的话,道破了阁下的隐密,为你惹来麻烦。”
人法统怒道:“好大口气!你说!你说得出来,我就自认倒楣!”
素还真这才不疾不徐地说道:
“天有十天干,地有十二地支,人立于地,十二地支中,分地支,配四象,行则灭,灭则安,安则破,你用四人破了四象。”
人法统冷笑道:“四门要以四人破之,你说的当然对,不过这只等于废话,还不够算是答案。”
素还真道:“前面的那段话只是一个引言,正题还没点到。”
人法统闷哼了一声,道:“一次讲完!”
素还真道:“阁下的法力高强,能化纸为虎,洒豆成兵。纸虎无命,但是纸虎有神,死人重气,神若专注,栩栩如生,看似动却不动,传神也……”
见素还真还是啰里八唉长篇大论,人法统忍耐着听他要拖多久才肯自承不知。想不到素还真接下来的一句话便是:“……你用的是纸人破阵。”
人法统惊得连连倒退,素还真迳自续道:
“一点真气三分力,要推三分重量,只能用纸,纸人一仙三分力,四人十二分力,应对十二地支。故对应前言,以四人相应四象,乃成其功也。”
人法统呆若木鸡,素还真望着他,笑道:“以上便是阁上的入门之法,劣者说得够完整吗?”
“哼,那我问你,何种人才有能力转移真气于纸人身上?”
“此气必得纯正无杂,因此只有纯阳体可以得之,也就是童子体也。”
茅山法术,未必要童子体方能修习。道家的术法流派众多,汉末至魏晋就已分为天道门和上清门两大主流,之后千余年,分支的流派更多。人法统所修的法门,不但要长期茹素,更要守身如玉,已算是道家十分少见的一支,素还真居然连他的渊源都说了出来,人法统双腿差点一软,几乎认定素还真根本就知道自己是谁!
“你……难道你知我来自何方?”人法统试探地问。
素还真长叹了一声,道:“多揭人之阴私者,往往不得善终,此所谓修身修口以保天年也。你硬要坏吾修养吗?”
人法统道:“你说!若是说得出来,我便认你是天下第一贤人,不敢在你面前逞能。”
素还真道:“天下第一贤人之名,素某愧不敢当。只求道长今后在武林相遇,莫为难劣者就是了。”
“说吧,说吧!”
素还真沉吟一回,从怀中取出一张茧纸,道:“劣者已经写好了,请观视。”
“你什么时候写的?”人法统惊问。
“当然是道长尊驾莅临之前。”
“哼,我就不相信你能未卜先知。”
人法统口头上这么说,手却微微的在发抖,强作镇静地打开纸,纸上写着奇奇怪怪的句子:
“冬来燕飞离口火,疑窦多心入土休;身在南方欲作客,圣战功成贺天齐。三人去他我,命依精气神;道者为何修?令威谁独有?”
人法统看得莫名其妙,道:“这是何意?”
素还真道:“这就是道长您的身世。”
人法统大笑:“哈哈哈……你太会胡扯了,这是什么狗屁不通的鬼句?素还真,你明白说吧,别故作玄虚。”
素还真道:“我的修养不因任何人而降格,道长你信也好,不信也好,素某要说的已经说完了。”
“是吗?你这首天马行空的谶语,世上恐怕无人能懂的。”
“最好世人都看不懂,也就不会看出您的来历了,不是吗?劣者是为道长您着想,不要忘了:武林如猛虎啊!”素还真依然是那无所求的态度,道,“对了,世上有一人的能为,比素某要高明许多。与他相比之下,素还真遥如沧海一粟,微不足道。此人一定能解识劣者字谜。你若不愿被识破身份,最好是不要遇上他,以免辜负劣者为你保全的苦心。
“是谁?”人法统忙问。
素还真道:“脱俗仙子谈无欲。”
“哈,脱俗仙子谈无欲,向来与你清香白莲素还真等量齐名,你会自信不如他?”
“欸,那是劣者沾了谈兄的关。”
“谈无欲身在何处?”
素还真道:“你问这做什么?”
“看看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何必呢?不过你是应该问,以避开谈无欲。”素还真从袖中取出另一张纸,道:“这是四钟练功楼的路观图,谈无欲应该在这个地方,你千万别去冒险啊!”
“你的忠告,我会记住。”人法统将路观图仔细收好,道,“素还真,实不相瞒,不久之前,欧阳上智重出江湖了,你知道这件事吗?”
“听说过。”
“你难道不紧张?毕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