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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时候,什么情景之下,夏辉会授意妻子去投保呢?几乎倾其所有地把二百多万的
货物调到重庆,满心满意地希冀能在重庆捞一大把。但是事非所愿,夏辉遇到了挫
折,遇到了意料之外的,而且必须是那种致命的挫折。二百万与二十万相比,是一
笔大数字,但二百万眨眼之间灰飞烟灭,遁于无形,那二十万就变成巨大的数字了。
对了,一定是那二百万的货物出事了,他才会授意妻子投保。会出什么事呢?什么
事会使他的百万货物无影无踪?传闻是被骗了,那么这样的骗一定是骗得惨,骗得
他绝望,骗得他要跳楼。但他自己没有跳,却是被人推下了楼。幻觉又碰壁了。
也许他自己不想死,是因为怕别人要他死才让妻子投保。有戏,这样的幻觉仿
佛更接近真实。谁要让他死,为什么要让他死,夏辉又是怎么察觉出来呢?你在问
谁?杨影四周环顾,确实只有自己独自一个人,真够蠢的,是自己问自己。吴起要
他死,因为夏辉欺骗了吴起,不象。文静说吴起没有作案时间。穿毛衣女子想要夏
辉死,但与夏辉打斗的不是她。小胡子要让夏辉死,但肯定那笔46万巨款是小胡子
带来的,哪有来杀人先送钱来的怪事?那是什么?杨影颓丧之极,也想从窗户上跳
下去。他幻想着自己是夏辉,被吴起,或毛衣女子,或小胡子掐住了脖子,扭打着,
挣扎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在哪个方位?杨影站起来目测了一下,床与梳妆镜
之间的空地最大,就在这儿,渐渐,杨影设想着自己被掐着脖子被推到窗户跟前,
自己的脊背死死地抵在了窗栏上。他用一只手伸到背后丈量了一下窗栏的高度,稍
稍凸起墙壁的窗栏抵在他的腰椎上,夏辉比自己悄矮,那也一定半个以上的驱体在
窗栏之上。或吴起,或女子,或小胡子死命地掐着,死命地推着,致使自己上半个
身躯死死在抵在了窗户上。窗户立时成为自己整个身体重心的支撑。等一等,假如
这时窗户是敞开的,那么不就是没有了支撑了吗?随着加力,自己的身躯定会是倒
卷向窗外,唯一的支撑就是腰下很窄的部位,只要再一加力,或掐住自己的人用手
或用脚搬移支撑,自己就会失却平衡,自己就会如断线的风筝,头朝下的坠落。突
然,他好象发现了什么,急匆匆在到处都是的材料中翻捡起来,直到找到吴起的材
料,才把床头灯调到最亮,仔细地啄磨起来。他刚才看的时候就注意到吴起的一句
话,吴起说,他进入房间之后,感到很冷,就动手去关敞开的窗户,警员问及细节
时,他讲到,他先关闭上左侧的,然后一只腿跪在沙发上关闭了另一扇。杨影也模
仿着吴起描述的动作试了一下,总觉得有些别扭,他退后几步凝神端详着窗户,眼
睛迷成了一条缝,这样一动不动地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又急忙找到吴起的电话号码,
也不管现在已经是几点钟了,拨通了吴起的住宅电话。
杨影与吴起的电话交谈前后将近40分钟。
他放下电话,即刻快步走到窗前,按照吴起详尽的描述打开了窗户,又象是测
量师那样上下左右反复丈量了一番,待到想法基本定型之后,他又抓起电话找到了
文静。杨影的原意是想请文静明天抽空来一趟,不想文静极为爽快地说马上就来,
并说也有新的情况通报。
文静一进房间,就对杨影说:“你发现什么新疑点了?是我先说呢,还是先听
你的?我看还是你先说吧。”
杨影问文静喝哪种茶,文静说还是花茶吧,你们厦门的功夫茶喝起来头晕。杨
影泡好了茶,似有些把握不大地推托着,执意让文静先说。
文静取出几份材料交给了杨影。
“罗云查到了,确有其人。他是重庆渝江商贸公司的法人,是96年注册的集体
性质的公司。注册资金50万,注册地点在重庆南坪开发区。主要经营项目很多,也
很杂,几乎什么都可以经营。这种类型的公司从94年到96年二年期间最多。大多数
不是什么真正有经济实力的公司。但是你从厦门带来的那件营业执照复印件还不是
罗云的渝江公司,而是另外一家专营服装和面料的公司,法人也是罗云,但掌权的
人却不是罗云。罗云实际上是被雇用做法人的,赚到钱了,他分几成,赔了他一般
不出血。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惹上什么麻烦了,他就要出面承担民事责任。所以夏
辉与罗云相识时并不知道这一内情。骗夏辉到重庆做生意,是罗云背后的人设计好
了的圈套,故意让夏辉钻。他们先是当着夏辉面从厦门进了一批货,而且成交价位
要比夏辉的价位明显高出一截儿,他们是想先勾起夏辉的贪欲。夏辉果然上当了。
夏辉设法笼络住罗云,本想让罗云从他那儿长期进货。罗云不仅答应了,还提出合
起来到重庆做面料的批发生意。夏辉能计算出来这样做比在厦门批货给罗云利润高
出许多,便急不可待地要与罗云签合同。罗云欲擒故纵地劝夏辉,还是先到重庆考
察后再签也不迟。如此一来夏辉更是戒心全无。跟随罗云到重庆之后,罗云领着他
到朝天门批发市场转了一圈,夏辉看到了重庆的批发行情,看到了罗云的经营门面,
最后确定市场可为,罗云有经济实力,于是回到厦门立刻把货物发到了重庆。等到
10月30日兴高采烈地飞到重庆后,他发现二百多万的货物如泥牛入海,踪影全无。
找到他曾看过的门面,店主说根本就不是罗云的门面,甚至说根本就不认识罗云。
找到罗云的公司,当然他不知道罗云的渝江公司,人家告诉他说罗云被解雇了,他
不相信,哪里有解雇法人的。可是真是如此,反正罗云不在了,也不知道到哪里去
了。罗云的债务人家不承担,并说早就登了报了。总之罗云给夏辉的材料全都是假
的,伪造的。”文静停下来喝茶。杨影心想,在厦门曾听说夏辉很老道,不想竟会
在重庆翻了船。他问文静:“那能不能说,罗云是在诈骗夏辉呢?”
“证据不够充足。”
“为什么?”
“夏辉与罗云签的是合作协议。其中有一条,只有第一批货物销完后,双方才
能进行结算。”
“那么也等于说,罗云至今也没有说不给夏辉货款?”
“基本上可以这么说。”
“可是货都没有了,夏辉还能拿到钱吗?”
“协议上还有一条,货物的销售,除了价位以外,销售的地点,方式夏辉是不
能干预的。”
“那对夏辉来说货物不见的事实,对罗云而言并不能说是不见了,可能是换地
销售,那罗云就没有违法,就没有骗夏辉?”
“这一点我们还不能最后确认,因为我们还没有找到罗云。刚才我所讲的都是
通过另外的途径查到的。更准确,更详细的内情非找到罗云才可了解到。还有,那
天第一个进入现场的小胡子就是罗云。”
“如果真是这样,那罗云就没有杀夏辉可能啦?”
“那倒也不是。从现场情况分析,预谋杀人可能性是很小,但一时冲动,过失
杀人的可能仍就存在着。”
“为什么这么说呢?”
“假如罗云事先谋划好了要置夏辉于死地,那至少他会事先设计好几个方面的
事情。 第一应该精心选择时间, 选择地点,不可能是随机性的动手的。而他进入
501的时间不合适。上午9点30分进入之后,他没有绝对的把握在作案过程中没有其
他的人进入。没有把握那就意味着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有别的人进入。罗云要杀死夏
辉最直接的动机就是图财,图财的前提是自身安全,如果杀死夏辉之后自己也身陷
囹圄,那图到的财就没有意义了。而且地点也不合适。一般情形下,案犯是不大愿
意到酒店那种公共场所动手的,完全有条件把夏辉约出来行事。第二,从目前掌握
的情况看,罗云还没有非置夏辉于死地不可的地步。他已经将夏辉的货物骗到手了,
退一步说,假如他的诈骗罪成立的话,他就是杀死夏辉也与事无补,照样要受到法
律的惩处。所以说他应该让夏辉活着而不是死,他不想罪上加罪。”
“那就是说,很有可能罗云是在情急失手的情形下把夏辉推下楼去的?”
“有这种可能。”
“顺此而推的话,情急失手的也有可能是那个穿毛衣的女子啦?”杨影象是在
抬杠,但文静还是想听听他要说什么。但杨影又接着说:“吴起也有这种可能?”
文静揣磨了一下杨影的真实意图。当发现杨影有些认真,于是说:“有没有可
能,现场材料你都看过了,你说呢?”
杨影也自觉得话出得太快了,于是缓和般地说:“当然,从现场分析这样的可
能性不大。我可能没有把我的真正想法表达准确。”
“你是想说,那女子和吴起可能都与夏辉有更大的恩怨?”
“是的。”
“那顺此而推,”文静戏谑地模仿着杨影的话语。“那女子或吴起就有可能使
用我们尚不得知的方式杀死了夏辉?”
“会有这样可能吗?”
文静没有回答。她在想,确实有这样的可能。杀人都是出自己一定的动机,那
女子动机不清楚,但吴起确是对夏辉恨之入骨。犯罪意识往往是潜伏在仇恨之中的,
也往往是潜伏在人的思维深处,一旦到了某个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场合以及特定的
形势下,犯罪意识就会爆发出来,它一方面会蒙蔽人的理性,一方面又释放出难以
遏止的冲动,于是做出自己都想象不到的蠢事。于此看来,仅仅从打斗的现象认定
是罗云而一下子就否定了女子和吴起,是不是有失周详呢?文静决定回去之后,再
调出卷宗仔细推敲推敲。
“你的想法很有启发性。我们还要再研究一下。现在说说你要说的吧。”
杨影立起身来,走到窗前,只是自顾自地把窗户全部打开,冷风瞬时灌进房间,
文静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惊愕地说:“你在干什么?要冻死我呀?”
杨影也开始哆嗦起来,但却没有关闭的意思。
“请你看看这窗户,有什么不对的吗?”
文静猜不出来杨影的葫芦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药,但她反应过来,一定是非比寻
常,否则不会这么晚了还给她打电话的。她也站起身来,前后左右,上上下下看了
一阵,随即摇摇头。
“吴起进入房间时,窗户就是这样开着,应该这么说,我是按照吴起的回忆,
把窗户恢复了原样。”
“原样?”
“对,夏辉无法再改变的原样。”
文静又重新打量起窗户。几乎占据整个一面墙的窗户最外围是一个没有任何横
竖档格的窗框。中间一条竖框将窗框一分为二,每部分又有两扇可以左右滑动的滑
窗。这种窗户的式样极为普通,文静没有看出来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但又一想,夏
辉就是从这个窗户坠落下去的,杨影此时又是如此的郑重其事,那一定有其缘故。
文静定下心来,对着窗户思考着,比较着,最后终于看出点端睨。她自言自语地说:
“这窗子是有点怪。”但具体怎么怪,文静还是没有看出来。
杨影这时走到左侧窗前说:“请看,”他用手推拉了几下左侧窗的右滑窗,然
后又走到右侧窗用手推拉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