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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我家人也很难堪的。”
“即是说如果你太太知道了,反应会激烈得很可怕吧!”晴美说。栗原假咳。
“那个嘛……多少有一点……”
片山拼命忍住笑意。
“对了,干嘛你在车的事情上说了谎?”
“说谎?什么事呢?”
“租车呀。”
片山说出原委时,栗原吃了一惊。
“我不知道!真的在高速公路上发生故障了。”
“那么,为何在那间酒店后面找到你租来的车?”
“谁晓得!你不是刑警吗?快去查!”
真是,当上司的可真轻松啊,片山想。
“科长,今晚怎办?”
“今晚吗──在这里过一夜。”
片山和晴美惊讶地对望一眼。
“但科长──”
“不可以吗?”
“不……没有的事……”
“那就拜托了。只是借宿一宵而已,不附两餐也行。”
看来他弄错了以为这儿是旅馆。
“那么,科长,我也有个要求。”
“什么呢?”
“关于以前我提出的辞职信的事──”
“啊,那个呀。”栗原点点头。“这宗案子结束后,我优先考虑。”
片山觉得这简直像跟首相答辩一样,不太可靠啊。
□井律子的丧礼场面相当安静,只有亲友参加。
“真的会有谁来吗?”石津说。
在稍离远的车子内,片山和石津,以及有点不起劲的福尔摩斯在监视着。
“如果凶手爱她,可能会来。”
“可是爱她的人,怎会杀她呢?”石津拧头。“换作是我,无法想像杀了晴美小姐的事。”又加一句:“杀片山兄的话倒有可能……”
“喂──”
福尔摩斯从窗口探脸出去,“喵”了一声。
“什么事?”片山探头去看。
有个似曾见过的中年男子走过来。看来是来参加丧礼的,不穿黑西装,也没结领带。是褐色的夹克装扮。
“对了,是她公寓的管理员。叫水田吧。”
水田从片山他们的车子旁边经过。他走过后,福尔摩斯翩然跳落地面。
“怎么啦?”片山和石津同时说。
福尔摩斯追在水田后面,在他的脚下缠住耍玩。
“咦,哪儿的猫?”
水田似乎很喜欢猫,弯下身去抚摸福尔摩斯的头。福尔摩斯频频用前肢的爪去抓刮水田的鞋子。
“是不是叫他赔偿?”片山心不在焉地说。
“片山兄,那个入院的男人怎样了?”
“你说久保?他承认他恨她,但否认谋杀。不会是他。”
“他因奔跑而骨折,太傻了。”
“可不是──哦,回来啦。”
福尔摩斯慢慢地走回来。水田往丧礼会场方向消失踪影。
“福尔摩斯,你干了什么?”
片山开了车门,福尔摩斯跳进来,前肢搭在片山的膝头上。
“什么呢?”
福尔摩斯伸出爪来──尖端黏着黄色的物体。片山对那个颜色有点印象。
“这不是在现场找到的颜料吗?”片山把那碎渣放进信封,兴冲冲地说:“好,即刻拿去鉴证!”
正要发动引擎之际,福尔摩斯又“喵”了一声,从车窗探脸出去。
“这回又是什么?”片山窥望,心中“咦”了一声。
有个面熟的青年,在不远的地方徘徊。
“认识他?”
“啊,对了──是交通科的。呃……叫高根吧。”
“相当年轻咧。”
“嗯。还单身,听说交通科的女士们都对他有意思。”
“跟片山兄同人不同命咧。”
“多管闲事。”
片山伸长脖子看着。
在年轻刑警高根的对面,有个女子向他走过去。她是……对了,不是参加选美的关香子吗?
高根意外地望着关香子。两人不知在谈什么,看样子是关香子在责问高根,他在极力辩解的样子。
“他们在干什么?”
“不晓得。看来好像有什么似的。”
“大概女的借钱给他,向他催债吧?”
石津罕有地没有发出有关食物的联想。
“嗯,高根先生和关小姐,似乎关系一直很亲热的样子。”交通科的年轻女警阿部克子说。她也是参加选美的女子之一。
片山把她约到这间咖啡室来了。
“你和□井律子的感情好不好?”片山问。
“那个嘛……”阿部克子说。“片山先生,选美时,你给我多少分?”
“嗄?”
“泳装环节时,最初出场的是我哦。”
那件超比坚尼?!片山不敢说自己当时闭起眼睛。
“嗯,当然是给十分啦。”
“真的?”
“我想给十二分的。”
片山对女子说奉承话,乃是前所未闻的事。他的汗水沿着背“滴答”流下。
“那就告诉你好了。”阿部克子说。“其实,最近他俩的关系很恶劣哦。”
“因为□井律子的关系?”
“嗯。虽然关小姐也是美人儿,但感觉稍微严肃了点。□井小姐进来后,高根对她一见钟情啦。”
“她自己呢?”
“大概心中另有所爱吧,她好像不太理睬他。”
“但高根君──”
“反而更加痴迷了。不是吗?”
“总之,关小姐觉得不是味儿啊。”
“应该是吧。不过,这个时候若是唠唠叨叨的话,更加惹人厌了,你说是不是?”
问到像片山这种恋爱盲时,他怎会答?
总而言之,总算明白关香子向□井律子投以怪异眼光的理由了。
“喏,上次在巴士上──”
“什么?”片山问。
“□并不是说她遗失了口红吗?”
“嗯,我记得。”
“后来有人说好像是关小姐从□井的手袋把口红偷出来扔掉啦。”
“但她不是拿出自己的来吗?”
“那个好像是别的颜色咧。□井却一心以为是自己的东西,用了才知道是完全不同的颜色。”
“她故意那样做?”
“女人真可怕呀。”
那个我早就懂了,片山在心中喃喃说着。
“喂,片山!”根本刑警走过来。
“怎么啦?”
“刚才的鉴证结果出来啦。你所带来的颜料,跟现场发现的一样。”
“那──”片山站起来。
“是水田。马上出发!”
“是!”片山和根本边走边说:“科长呢?”
“形式上留在家里守行的样子,所谓谨慎地自我反省吧!”
“有那样的谨慎地自我反省吗?”
“谁晓得?我也想自我反省咧。”根本笑道。
来到□井律子所住的公寓时,片山和根本一起去叩水田的门。
“──不在?”
“没回音哦。”
“难道出去了?”
根本皱着眉头。这时,一名主妇提着购物袋回来。
“咦,你们找水田先生有事吗?”那位主妇问。
“你知道他去了哪儿吗?”
“刚才他在那边的,不知何故又忽忽走开了……”
根本和片山对望一眼。
“他往哪个方向走?”
“往车站方向──”
根本和片山往前奔去。
“──妈的!他察觉我们来了。”根本气喘喘地放慢脚步。
“奇怪。这条是单程路哦。”
“大概跑不远的。必须出到车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怎办?”
“回去吧。可能途中有分岔路。”
两人沿着马路往反方向走。已经是傍晚了,天色开始暗下来。
“──什么人来呀!”传来女声。前面有一幢跟水田所住的公寓相似的建筑物,有个年轻女子从那里冲出来。
“什么事?”
“有人……倒在那边……”
根本和片山走进那幢公寓。回廊式的结构,大概为了节约电源吧,走廊暗沉沉的。有人倒在走廊深处。
“是水田!”根本说。
“怎么回事?”
“看!”根本把水田的身体拉到外面灯光能照射到的地方。
“腹部被枪射中了!”
“伤口烧焦了。是被硬压着开枪的。”
“为何又会……”
水田的身体微动。
“还活着!叫救护车!”根本大声说。
“再随便使用的话,酒店经理要喊救命啦。”片山说。
这是命案现场的休息室。跟会场的宴会大厅一样,还在封锁中。
“捉到凶手了吧。”栗原说。
终于恢复栗原的本来状态了。
“可是,水田为何被枪射中呢?”晴美说。她和福尔摩斯都跟来了。
“不晓得。搞不好,就把水田当是凶手吧。但他目前神志不清,说不定就这样死掉……”
“找不到子弹吗?”栗原说。
“找过了,因为贯穿他的身体──看来是在外面的地方中枪,他受伤后跑进那幢公寓去的。”
“尽管如此,在黄昏的路上被人开枪射中,居然没有目击者呀!”栗原苦涩地说。
“何以凶手知道我们去找水田呢?”
“问题就在这里。”栗原点头。“是巧合呢?抑或凶手怕水田说出真相,想堵住他的嘴,这才灭口……”
“有动机要杀□井律子的人有好几个。久保、水田都爱上了她,但她不予理睬。还有,以为她抢走了高根的关香子。还有……科长有没有被遗弃?”片山问。
“但是从颜料的证据来看──”晴美连忙说。“毕竟是水田做的吧?”
栗原好像很疲倦似的,拂去其中一张椅子的灰尘,坐下。
“喂,片山,叫点东西喝吧。”栗原说。
“好的──这个电话打得通吗?咖啡可以吗?”
“只要没下毒就行了。”
有栗原作风的语调好像回来了。片山打电话叫了饮品,回头说:“福尔摩斯忍耐一下吧。”
“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当时那么多人在场,凶手怎样进来行刺她,然后逃跑呢?”晴美说。
“说的也是──没找到凶器。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凶手带走了。”
“唔……”
“即是说,有好几个矛盾点啦。”栗原说。“如果凶手是从外边进来的,他怎知道□井律子进了那个房间?若是内部的人,凶器又藏到哪儿去了?怎样藏?”
“当时在混乱中嘛……”
“是很混乱。可是,我们都严格地搜过摄影师们的身体。”片山说。
舞台那边的门打开,石津走进来。
“噢,你们在一道儿呀。”
“有什么事?”
“呃,没有啦……”石津忸忸怩怩的。
“他和我约好吃晚餐的。”晴美代答。
“啊,对了。有口信托我带来。”石津取出记事簿。“请向栗原警司这样转告:‘已经查明,那部跑车是警方的吊车把它运来这间酒店的’。”
“警方的?”片山瞪大眼。
“是吗?我就觉得奇怪。是我打电话告诉他们我马上过去取车的。他们一定是为我设想,直接把车送来这里了。”
“可是,单单摆在这儿,什么作用也没有哇。”
“这种官僚作风,真不像话!”栗原本身是官,却在发这种奇怪的牢骚。“托他们的福,我差点被人当凶手办咧!”
“知道是清白的,好极啦。”
“那还用说。”栗原觉得没趣的样子。
走廊那边的门传来叩门声,女侍应端咖啡来了。
“辛苦啦。”片山接过托盘。
“请把盘子放在走廊上。”说完,女侍应出去了。
“不好意思。”石津迅速伸手拿了“自己那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