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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底下,却并不是暗室,阳光从那细细的空隙间投落下来,可以看着那正在腾起的水汽,在不断地弥散。
不知周围点了什么香,竟冲散了那硫磺的气味,置身于此,全身舒爽。
宝儿有些激动的跳了下来,竟也不考虑遮面的事了,做到那水池边上就把腿给伸了进去。乐墨挑了挑眉,看来来对了,她很喜欢。先一步跳进那池中,伸手接着她。
宝儿也不羞涩了,按着他的肩膀,慢慢跳下了来,池水只到了乐墨的腰际,却是到了宝儿的胸部,正好隐隐的能瞥见那两处高耸。
泉水暖暖的,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来,久违的舒爽令人兴奋不已。池底应是打磨过的,不至于太光滑,但是也不硌脚,宝儿开心极了,不住的拍打着水面。
乐墨保持再能碰触到她的范围之内,弯起了唇角,神色怡然的看着她嬉闹。
自己玩,多没意思啊!宝儿狡黠的瞥了那淡然的男人一眼,撩起了水就朝他洒去。乐墨也不避开,勾着唇道,“宝儿,这可是你先撩拨为夫的、、、”
“啊,、、、哈哈”,
“乖,你慢点,别滑倒了,”
温泉不能待着太久,乐墨只得把那不情愿的小人给捞了上来。拿过一边的薄毯,给她裹着身子。一边的榻上竟然放着两套衣裳,一男一女,宝儿有些惊讶的瞅着乐墨。乐墨还没能开口,就被某女人白了一眼,“早有预谋!居心不良!”某男但笑不语,自己裹了一件长衫,给她一件一件套着衣裳。
两人回到小阁时,已有人摆好了饭菜,宝儿跑到回廊扫了一圈,愣是没见到一个人影。
“这里的人可真是神出鬼没,训练有素啊!”,宝儿咬着筷子紧紧盯着那春光满面,神采奕奕的男人,希望能够得到想要的答案。
乐墨淡然的给她夹着菜,顺便把那筷子从她嘴里解救了出来,薄唇微勾宠溺道,“可别把牙齿咬坏了。”宝儿只得无趣的捧着碗,把今天消耗的能量都给补了回来。
吃完饭,两人没再停留,出了那么个灵秀地儿。只当是一次游玩罢了,如今好多事情摆在眼前,急需解决。也没有过多的心思,去考虑别的事了。
两人在街上时才从路人的闲聊中得知,柳氏在晌午时病逝了。想着那个妇人当初那么处心积虑的对付自己,对付乐墨,到头来还是逃不过宿命。老天是公平的,好人终将会有好报!行恶者,多行不义必自毙!
傍晚时,好几辆马车从郊区驶来,停到了凤衣阁门口,当大家看着那一箱箱的样衣被搬下来的时候,那原本顾虑的心才平复下来了。
“果真还是凤衣阁靠谱啊!”
“那锦衣坊什么玩意儿,弄得衣服穿都穿不了,光能看又什么用处?”
“对啊,我就说嘛,咱们凤衣阁才是咱们城最好的成衣铺子,我都预定好了,下一批就能有喽!”,边上的女人们都羡慕的看着说话的妇人,现在凤衣阁一衣难求啊!得趁早去挂上号,不然,无论你多有势力,多么有钱,人家可是不看的。
好多妇人都围在外面想一睹为快,可惜衣服根本都没拿出箱子,直接被搬进了仓库里。杜鹃面带微笑的邀着大家到店里面坐坐,大家也都挺有眼色的,见店里忙碌的很,也都没打搅,聊了一会话就都离开了。
乐墨看着那一箱箱的衣服,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那自若的人儿。衣服的事,她早有准备不假,却没想能在完全不透露一点消息的情况下,安排的如此妥当,着实让人惊讶。
心里略微思忖了下最近吕张带回来的消息,面色微凝,唇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弧度,原来如此,他家这个女人果真不简单得很!宝儿淡笑着回应着那若有所思的目光,下了楼,把虎子叫去了后堂。虎子正闷声的搬着箱子,再不复往日憨笑的面色,看着有些憔悴。
听老板喊他去后堂,那原本沉闷的脸上夹杂着一些慌乱和愧疚,低垂着脑袋,去了后堂。
如果不是他听信那女人的话,店里的画册也就不会丢了,凤衣阁也就不会关门了那么久。他不爱言语,没有小康子机灵,只知道埋头干活,可是老板却从来没有看轻他,甚至关心他比其他人还多一些。
想到这里,那脚步顿时沉重起来,心里像是灌着铅水一般的沉重,都是因为他,才造成了这样的损失,他对不起老板。到了那门口却不敢进去了,风刺的眼角生疼。
“虎子,进来。”宝儿听见那暂停的脚步声,淡淡的冲外面喊了一句。只是等了好一会,外面的人依旧没有进来。
宝儿有些无奈的抿了抿唇,虎子天性善良,单纯,她最开始就担心,会有这么一天。她更是刻意的多顾虑着他,就是希望,这份天性可以继续让他快乐无忧。只是,现实,很多时候,就是那么残酷,他的那份单纯被无情抹杀了。其实,自己是能够继续保护那份单纯的,却是没有。心底还是有些歉疚,不知道,如此将所谓的现实**裸的陈列在他面前,是对是错。
敛起了眼中的情绪,浮了一层笑意,走到了门口,故意沉声道,“外面那么冷,还不进来!”
门口的人紧攥着的手颤了颤,拖着沉重的步子进了屋。只是,那头却是要沉到了胸前,一声不吭。
宝儿看着那冻的青紫的拳头,眼波微动,“她拿去的画册无关紧要,是我练手的废稿。”见那身子有些松动了,接着道,“她们伤害不了我,现在也没事了,不要老在心里惦记着。”
见那低垂的头微微抬了起来,宝儿起了身,站到了他跟前,眼中盈着一丝狡黠,跳起来,拍了那脑袋一下。虎子立马有些惊讶的抬起了头,见宝儿满脸的笑意,眼角不自觉的湿润了。
“都几天没吃了?你不吃饭,我还指望谁有你那个力气给我搬箱子啊?”,见他竟像孩子一样伸着袖子擦着眼睛,宝儿眸子微闪了闪,压下了那氤氲,转身道,“下次再敢用不吃饭来偷懒,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没做停顿,出了屋子。
她还是没能忍心给他全部剥离开来那残酷,她也不想用一个过来人的态度去告诫他未来。这个世界如何,在他的心里依旧存着那份最单纯的想象。他的路由他自己走,她会尽力为他驻守那份美好,竭尽所能。
晶莹的小雪花,迎着午后的太阳,片片飘落。如同一个个圣洁的小天使,坠落人间。伸手承接了一份那微凉的美好,直至融进了心底。
第四章 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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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莹的小雪花,迎着午后的太阳,片片飘落。如同一个个圣洁的小天使,坠落人间。伸手承接了一份那微凉的美好,直至融进了心底。
中城,明阳殿
一袭金色龙袍面色冷峻威严的男子坐在龙椅之上,剑眉入鬓,即使面色有些枯黄,眸中却是精光灼灼,端着不可侵犯的威严和尊贵。此人正是阑启的皇上,慕容泽。
俯身在地的众臣,随着那一句平身,齐刷刷站了起来。今日的大殿之上似乎和往日有些不同,周围弥漫着浓重的压抑,一些并非身在要职之人全都微垂着脑袋,静静听着。
慕容昱直立在大殿的右侧最前,深紫色朝服配着那金冠,雍容华贵,英气逼人。
慕容泽移目似是无意的扫了一眼,深邃的眸中浮过一抹暗沉,抬眼时,面色淡然道,“太子终是愿意回来了。”
满堂静默,大家各有所思。皇上此言颇有深意,他们不敢妄自附和,只得静观其变。
慕容昱低垂的眸子闪过一缕忖度,垂恭敬道,“儿臣不孝,让父皇忧心了。”眼底游离着的深思,夹杂着疑虑。
慕容泽面色微凝,继而哈哈大笑道,“太子在吴地待了那么久,可是给父皇带来了什么好消息?”眼睛直直盯着那平静的面色,希望找到那一抹裂痕。
“回父皇,儿臣在桃花县逗留了数日,想给父皇寻得一件寿礼,却不曾想,那桃花县百姓正在为父皇建寿祠,给父皇祈福积寿,儿臣甚为惊喜。本想等寿祠建好,给父皇求那第一柱香,为阑启祈福,为父皇祝寿。可惜快到年关了,那寿祠还未建成,儿臣只得提前回来了。望父皇恕罪!”,慕容昱言辞诚恳,面色肃然。
大殿上一片赞叹,慕容泽面色甚佳,随口夸赞了几句,只是那眼底却溢着暗光。好一个太子啊,果真是长大了!
慕容昱微微松了松面色,他这么说,父皇就再也没有问罪的理由,那么推诿回京之罪,也就不了了之了。他很清楚,他在吴地想调查什么,慕容泽一定了如指掌。既然他没有挑明,那么自己也就装聋作哑得了。
散朝之后,慕容昱本以为慕容泽会留他问话,只是没想到却没有。心里不禁有些疑惑,父皇既然知道他查了那么久,就不想知道他查的如何吗?还是,父皇心里本就不担心,他会查出些什么。
明媚的阳光照在那金色的大殿之上,琉璃瓦片反射着耀眼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慕容昱收回那目光,转身离去。却在宫门口遇上了皇后身边的福公公,看那神色,怕是刻意在此等候的吧。
福公公瞥见那抹暗紫时,焦虑的神色立马被那惊喜取代,忙甩袖俯身行礼。
“起来吧,”慕容昱面色清冷,语调有些淡漠。
“谢太子,”福公公起了身,恭敬道,“太子离京数日,皇后娘娘总是念叨着,这不,听说太子回来了,吩咐奴才早早在此候着。”尖细的语调,不似一般太监般的刺耳,倒是听着沉稳的很。
慕容昱微微拧了拧眉,眸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倒是没有移步。福公公看着眼色,连忙转到一边,引着路。
此时嘉福宫中,一片祥和。
一身穿金丝鸾凤锦袍的丰腴妇人,正坐在软榻上,面色丰润,肤如凝脂,看着也就不过三十来岁。正拉着边上一个妙龄少女亲和的聊着,随着那轻动间,头上的凤钗步摇不住的颤动,尊贵无比。
那少女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眉清目秀,细长的眼睛更显妩媚,尖尖的下巴,更添了一份妖娆。低眉顺目的娇笑着,看着很是乖巧。
随着那渐近的脚步声,纱帘掀起,那丰朗俊逸之姿立现。两人一起把目光投了过去。边上妙龄少女一眼过去立马羞红了脸,有些手足无措的站了起来。
那妇人看那神色细眉微挑,未等那身影行礼,就上前把人拉到了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
“果真是儿大不由娘啊!昱儿出去了这么久,回来了竟然都不想来看看母后,本宫可真是伤心。”说着竟捏着帕子,掩遮眼角。
慕容昱面色有些淡然,刚欲出声,边上那身影就欲跪下行礼,眼中划过一抹暗沉,僵硬的伸手虚扶了一把。
凤承绮看着那相谐的场景,红唇微弯,微微舒了口气,拿下帕子道,“要不是汐儿常过来陪本宫,本宫早就闷出病来了。”目光探寻的看着慕容昱,只是却没找到那期待的神色。眸中细波轻动,眼底略微闪了闪道,“昱儿啊,帮母后好好陪陪汐儿,母后去换身衣服再来。”
转身拿起了那娇嫩的小手道亲昵道,“汐儿,姑妈去去就来。”凤凌汐微垂着眼睛,作势要行礼。凤承绮拉住那手,拍了拍,眼梢微挑,一边的下人们,忙随着退下了,屋中只余那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