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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怎么回事?要是自己一个人过去能够摆平吗?半夏来不及想那么多,大步就往外走去,心道在自己村子里乌梅难不成还能够出大事?是玉竹那边出手?反倒是远晨的身上湿漉漉的一大片,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样的提防小心,最后还是不行吗?半夏提着心,带着远晨就往外奔,尚未到小河边,她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远晨,你要不要回去?等下万一有坏人……”
远晨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半夏也来不及如何安排了,只想着等会见机行事,“那我大姐怎么了,你跟薄荷姐姐当时在什么地方,她让你回去叫我,叫我如何?”
沟边并没有人,只一根细细的竹竿弓一样的绷在河床上,四下宁静安然。
见半夏如此严肃发问,远晨又紧张得说不出话。
着急也解决不了什么。半夏蹲下身子,稍稍仰头对着远晨的眼神,“远晨先不慌,慢慢说就行。大姐一定不会有什么事的。”
“大姐去那边田给人送水,然后有人回来说大姐惹上了什么人……”
半夏脑子急速飞转,此时日当午,在道上的人并不多,乌梅大约是去给田里忙活的苏有义送水。
在东望村,秧苗插下去长大一些,水田也因为水的浸泡有一层光滑的皮,除了秧苗之外就零零星星地长出野草,这种时候大人们就会下田,大一些的稗草就会拔起来。至于其余的小草就用脚在秧苗四周抹墙一样抹掉然后踩进泥里,免得影响收成。
这一项活计并不算太重,不出几日就能够做完,苏钱氏大约只安排了苏有义跟孙氏几个过来?
为什么又会惹上人?
究竟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这样一来,即便远晨没有完全说清楚。她也能够猜测出大致的范围,反正就是沿着河沿走下去,苏家原来的田,她还是熟的。
刚走没有两步,丘氏就在后头喊了一声,“哎,半夏!”
“三伯娘?”半夏一脸的焦急。
“怎么听说乌梅惹上了什么人。这不是说林家那不会来闹了吗?好端端的又出这样的事情,她一个女娃娃……”丘氏去多了半夏家,说话自然很随意。
半夏就更加奇怪了,“三伯娘,你怎么知道我大姐突然怎么了?”
“哦,这也是巧。你爹不是在我那边喝酒吗,张家的一见你炒的那一盆鱼,非要出来瞧瞧,结果这一瞧,就见你哥掉进了河里。亏得是个会游水的,他过去帮忙,也不知道有没有打起来,后来你婶子给我带话,这才晓得,你爹本来也是要来的,但这在河边,一个姑娘家要是有什么事,也不方便不是,我这就赶着出来瞧,哎——”丘氏快人快语,一边说一边走。
半夏深吸一口气,林家这么久不出现,真的是听说乌梅要结亲了再来闹?
她拉着远晨,跟着丘氏一直走。
从田埂绕上河沿,两边的草打在裤腿之上有些微微的痛,半夏顾不得那么多。
丘氏显然也是着急的,“这都是要成亲的人了,怎么的还让她出门!”
话里话外对苏钱氏也是不满意的。
终于见到一群人围在河沿那边,半夏深吸一口气,围观的人男人妇人都有,有一个身影在水边,这是什么情况?
半夏赶紧挤进去,正巧就见张留叉着腰站在一旁,对着河里的人就有些居高临下,“哪里来的?也敢在我们村撒野!”
这话?半夏眼珠子一转,定睛一瞧,河里两个湿漉漉的身影,明显就是男人。
她松了一口气,不是乌梅就好。
“我……我们路过,不过……”
“路过!有这样路过的吗? 路过还敢推我侄子!”张留这人平日里瞧着就有一股气势,何况此时这模样,跟平日又完全不同。
半夏随着他的眼光,扫了一眼一旁的远光,远光刚要说话,又被张留碰了碰胳膊,这动作很是微小,但一直关注着的半夏还是注意到了,她仔细瞧了瞧,远光倒是没有什么伤,只是衣裳湿漉漉的,想必也不碍事。
张留为何,又不让他说话呢?
河里两个人,被东望村的人围着,根本不敢往岸上爬,但这样在河里泡着也不是回事,“这位大哥,我们不过是刚好碰了他一下,不至于如此吧?”
一说话,就有些流里流气。
远光见张留点点头,哼了一声,“什么叫碰了一下,我明明问过你们为何过来,你们说那些喷粪的话,这一不当心就把我推下去,现在还说这个做啥?”
围观的人开始说话了,“难不成的你以为我们村的人都是好欺负的?”
“看今天淹不死你们!”
一旦遇见村子里跟外面的人起冲突的时候,这些人首先都会帮自个儿村子里的人,拧成团是本能,才得以不让外人看轻,这大约是这年代的生存哲学。
半夏趁机打量一下河里的两个人,都是二十上下年纪,此时虽然已经很是狼狈,却掩饰不住的轻佻,也不知道哪里跑来的,他们要对乌梅不利吗?幸亏这里没有看见乌梅。
此时,见被这么多人围着,其中一人转着乌黑的眼珠子,“哎哎哎,你们别仗着人多就欺负人少!”
“人多人少?少废话,要不然你们两滚上来,看我一个人能不能摆平你们?”张留丝毫不惧。
这两个人牙疼一般的抽气,其中一人还捂着有些发青的眼角,看来这就是被张留给扔下去的。
“你们……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这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也不跟你们计较,赶紧让我们上去!”
张留寸步不让,“说,哪里来的!”
“说出来怕吓死你!,赶紧地让开,爷爷就不追究了,这群孙子!不然等咱大哥出来,我看你们村都能去背白板!”河里的人突然狠戾说道。
背白板这话有典故,也就是土匪下山踩点时候在人门板上画的标志,抢后门板也拆了下来,要家破人亡,自然需要人背白板……此时说这些,难不成是土匪?什么时候惹上了土匪了?本本分分过日子的村里人,已经变了脸色。
张留冷哼一声,倒是一点不惧,慢悠悠问道,“哦?哪个山头的?跟咱们村有什么债?还是欠了你们什么?”
见许多人变了脸色,高一些的那人,梗着脖子说道,“给爷记了,咱螺蛳寨的!今日这事情没完!要不是因你们这的人惹了咱,也不用爷下来走一圈,给咱挺好了!那苏家的大姑娘,趁早给咱送去寨子上,居然还敢悔婚!”
不得不说这话信息量有些大,半夏好一通才消化。
人群已经嗡嗡作响。
远光握着拳头,咬紧牙关,却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又放松下来,“什么苏家,我倒是不知道?”
半夏心里突突直跳,这说的是乌梅吗?为何远光反而要把话头引过来呢?
“苏家惹了林家懂吧?林家的事,就是咱的事!”
听到这,远光哈哈一乐,“林家的事,是你们的事?跟苏家议亲的林家,可是做买卖的。哦,也对,在你们眼里,怕是什么都是你们山寨的吧?”
众人又轻松地笑了起来,虽然土匪让人闻风丧胆,但这落水狗一般的人,他们还是不那么怕的。远光这一来,比不让他们说话倒是更加好一些,至少以后能够堵住别人的嘴,半夏暗暗朝他竖了个拇指。
“你们等着瞧,就等着被螺蛳寨踏平吧!”
张留却似乎有些不耐烦起来,“没工夫跟你们废话,快说哪里来的,来做啥!”
“聋了吗?爷打螺蛳寨来,要是开眼的话就把爷给放了,也不追究你,要不然你就等着好看,我可是记住你了!”那边的人开始撂狠话。
张留的反应很是淡然,挑挑眉,揶揄说道,“这敢情好,螺蛳寨是吧?上头有什么东西,寨子有多少人,大当家是谁?从那条路上去,你们又是在哪里下山的?要不要我们把你亲自送回去?”
那两个人这才傻眼。
“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说,要是我把你们两送上去,说是你们冒充螺蛳寨的人在外头惹事,回去有什么惩罚?你们家可准备好了银子来赎?”张留瞧着他们,一脸的轻蔑。
河里的两个人,这才真正变了脸色。
正文、第124章 依赖
在河里爬不上来的两个人,一个叫响尾蛇,一个叫楼上鼠,倒是常在外头混的,此时俱都悔青了肠子。
平日里偷鸡摸狗的事情也没有少干,当有人拿了银子说要他们做什么的时候,原以为太容易,不过就是吓吓一个大姑娘,这种事情就算是没银子,他们也干过不少,没想到今日栽在这里了,还真的就是阴沟里翻船。
以往怎么没有听说,东望村有这么厉害的角色?
且不说一开始连个半大小子都敢来拦着他们问话,后来连个小丫头都敢拿着竹竿敲他,还没有教训上,就被揍了,最后连正主都没有认出来是谁,这就被人扔河里跟鱼虾作伴了。
不仅是扔河里这么简单,连一开始被戳穿时候商议好的对策,比如假冒林家闹事,甚至自己还不惜说是土匪来威胁,统统派不上一点用场。
别人连土匪都不怕,他们还有啥能耐。
其实,这哪里是村子里的人不怕土匪,而是瞧着张留稳稳的架势,也就呆在一旁看看戏,这两个是个狠的,张留却是丝毫不惧,不是土匪吗?那带我上山呗,结果这样一来,对方蔫了。
这样的话并不复杂,甚至谁都能说,但却不是谁都能有胆气说出来,比横,河里两个混混也已经输了。
“想好了?是去螺蛳寨还是要去哪?”张留冷哼一声,又开口道。
响尾蛇本来就是赖的,此时见张留似乎不怕吓,转了转眼珠子,反而对远光道,“这位小兄弟,我们有眼不识泰山,给您赔罪了,您瞧这也没有受伤是不是,哥们记下您这份情。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然就这样揭过。”
远光扭头到一边。
“此时方想到大事化小,似乎迟了点,要刚把你们扔下来的时候。赔礼道歉也就算了,但刚才你们说啥?这什么苏家的人,也是你们肖想的,这可是关系到我们村的名誉!铁定是要弄清楚的,你们哪里来的?谁人指使?还冒充林家的人,这样就放你回去,指不定又生什么坏心,要不然,我把你送给林家瞧瞧?”张留一点都不为这样的说辞心动,打定主意要给这两个人一个教训。他们的说法立马站不住脚跟。
而一旁本来看着这两个人有些可怜的人,倒是也没有任何话说,仔细一琢磨可不就是这样,人都欺负到自己村子里了,还骗人说是土匪。这要是让他们得逞了,东望村以后就是个笑话,好在还有张留,平时瞧着虽然不是老好人,但也算和善,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居然能够担下来,大约是因为远光在这的缘故。他跟苏有礼交好大家都看在眼里。
“不说?也行,照老规矩,远光回去拿麻绳,把他们捆在河沿的竹林下,我倒是看看究竟会不会真的有螺蛳寨的好汉下山来救你们。”张留对付这两个人来,似乎得心应手。
平日里这滚刀肉一样四下占便宜的两人。还是第一次弄的这么被动。
见远光果真听了话的要回家拿麻绳。
响尾蛇这下是彻底地蔫了,“好汉,好……汉,我们说,都是小周村的……”
“哦?不是螺蛳寨了?”张留似乎没有让他们说下去的打算。打断了话头。
然后还是用绳子把他们给捆了,理由自然很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