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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咳了起来。周氏赶紧又给她拍背。
苏钱氏即便生病了,说话也是能气人的。周氏此时哪里还会跟她计较这个。
半夏点点头,“四婶。奶好歹也算是回来看了一眼,这一趟出门也是这般不容易,不怕的。”
说完,她就把帘子挑开了。
周氏就指着简家村,“这地方都瞧得见了,娘,您瞧那屋子,我跟老四就住在那,院子也宽,就是没有咱家的芭蕉树……”
苏钱氏的眼神在这上头扫了一眼,有些叹息,多少年过去了,简家村灰扑扑的样子,怎么就没有变过呢。
她倒是忘记了,哪里的村落不都是这般呢?特别现在又是冬日,连绿树都少了,瞧着就更是荒凉,要不是因为作坊跟铺子,东望村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看着东望村的欣欣向荣,瞧这,才会有些不适。
苏钱氏就更加不想跟那群人计较了。
路上她也是骂过简二唤的,自家岭上的一小片竹林,可不是他得了去?要不是把那些东西分了些出去,他们还收下了,怎么谁都没有帮自己说话呢?
现在又回头看,一个竹林,顶的上什么呢?
见苏钱氏收回眼神想事情,半夏也就把帘子放下了,“奶,回吧,也没啥好看的。”
苏钱氏也不知道想什么,软在了周氏身上。
倒是唬得周氏一大跳。
一路也不敢走快,就这样到了镇子上。
大夫也说不出什么来,开的药吃下去也没有用,恨得苏有才不停骂娘。
简二唤几个在外头探头探脑的。
苏钱氏时而清醒时而昏睡,却也不闹腾。
半夏跟苏有才商议后,不再等了,慢慢地往县里头去。
这头,苏有义又去请了大夫,这才好了一点。
周氏折腾了这么几日,总是守在床前,人也跟着瘦了一大圈,见苏钱氏终于能够喝下一碗粥,恨不得去烧香了。
“可见你就是个没主见的,受点风寒怎么了,值当急成这个样子,你那个什么酱菜,倒是也没有什么盐,也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还能买你们的!”苏钱氏不满地唠叨。
周氏面相有些苦,那些东西那么咸,苏钱氏却是吃不出来,又安慰自己,能够如此折腾,说明是好了些。
一边应下一边下去熬粥,却不知道,她一出门,苏钱氏就又睡着了。
好在,简二唤等人没有盼多久,人就放了出来,事情不温不火的,就这样了。
过这头来道谢,周氏也没敢让他们去见,苏钱氏病了他们也是知道,想着要不是他们去求,哪里老了还会受这样一回罪,却也不敢如何,只买了点礼放下,都回了村子。
简老三那几个,却没有这样的好运道了,苏有才不追究,不代表他们就没错,还诬陷人了人,怎么也要在牢里头待一阵了……
媳妇孩子几个,总也不能在外头呆着,回到村子,过得就更是艰难,连累了一整个村子,连门都不敢出。
苏钱氏听见这些的时候,撇撇嘴倒是没有说什么。
病依旧是不见好转。
那么精神的一个人,如今像是被抽去了元气,更显苍老。
正文、第258章 乌梅的路
病来如山倒,何况苏钱氏还上了年纪。
只能在县里头将养着。
周氏整日地守着,又被苏钱氏赶去酱菜园子,就这么来回奔忙。
苏有德几人什么法子都想过了,却也没有什么用处。
打开了屋子的窗户,苏钱氏坐了起来,瞧着这屋子里的摆设,一应俱全的。
她却总是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
多少次啊,想着要是苏有文能够考上功名,她以后也能做个享福的老太太,住着上好的屋子,有人伺候着,孝敬着……
现在可不就是这样的日子吗?
到底是自己福薄啊。
她想了想,又咳咳起来。
半夏给她熬好了药,端了进来,又转身去把熬好的粥端进来,“奶,肚子里先垫点东西,这粥熬得烂烂的,还有这盐浸鹌鹑儿,是我帮你扯还是你自己来?”
苏钱氏抿着嘴也不吭声,倒像是小孩子脾气了。
“半夏啊,你可恨死我了哇?”
一开口,就让人没有办法回答。
半夏也没有否认,“以前是的,但后来我娘说,我爷要不是跟奶在一处,跟的是别人,还不知道怎样呢,好歹也没有受过什么大委屈,又能吃饱……”
这才是实话。
虽然并不好听。
但苏钱氏自己说话不中听,别人要只做表面文章,她也觉得刺耳得慌,半夏要说什么都好好的,是要被骂的。
要说苏钱氏恶毒,她又不想刺激她。只好折中了。
苏钱氏却有些受用,哼了一声,“你娘倒是懂事,我看不是你娘说的吧?就是你自己想的,这么多孩子。也只有你,有我两分影子,半夏啊,人要是太好,是不长命的。”
半夏点点头,苏钱氏活了这么多年。自有她一套处事的逻辑,她并不打算反驳。
何况,她自己又是什么善男信女了?“奶,咱们不去害人,要当真有人惹到了。也不能手软。”
苏钱氏似乎放心下来,又有些感慨,“你说你大姐要有你一半的性子……”
说完,她又有些急色。
半夏也不知道怎么劝。
乌梅那边鲜少有信传来,就是张留都不一定能够知道的,薄荷跟丫丫,在那边也有一阵子了,这边又被拖住。
事情都撞在了一处。
半夏这一沉默。苏钱氏喝了两口粥,又道,“半夏。那夜里会叫的东西,是什么?”
夜里会叫的东西?
半夏抖抖脸皮,嘿嘿一笑,“奶,那……是用盐,喂的蛙。还有那蛙就算是死了,碰到盐水也还会抖的。”
苏钱氏听完。就嘎嘎地笑,被呛住。
半夏赶紧去给她拍背。一下手,才发现苏钱氏的衣裳下面,都是骨头,这隔着冬日的衣裳,都能看出不对来。
怕是不太妥当了。
苏钱氏顺了气,精神也好了些,“果然是你想出来的鬼主意,还好意思说不恨我。”
半夏也就没有怎么解释。
苏钱氏吃过粥,药却不喝了,“那东西拿下去,我都没有几日活头了,还让我吃这些东西,看着你还是恨我的,你这丫头,不好对付呢。”
半夏哪里又跟她计较这些,倒是也没有狠劝,何况也劝不回来的。
之前苏钱氏也是喝药,把胃口都喝没了。
想着之前苏老爷子,可不就是因为要忙着五叔的事情,有了寄托,才又精神起来的。
苏有才就去跟苏钱氏说那些话,让她操操心,却被苏钱氏骂了出来,“等我死了怎么办?难道你们就不过了?我可没有工夫管你们这些破事,不少吃喝的,还矫情起来了。”
什么法子,对苏钱氏都没用了。
也就半夏,还能跟苏钱氏对了一些话。
如今一让喝药,连谁都不理了。
半夏苦笑一下,就去把药端走。
苏钱氏这才又道:“送我回去吧。”
半夏想了想,知道苏钱氏是要回东望村了,也不阻拦,只是说道,“奶,我跟二伯他们说说,你现在身子不太好,现在天气也不好,在路上冻着吹着风也是不好的,要不然等好一些咱们就回去?”
这一说完,苏钱氏就皱了脸,“哼!我就要回去,我要是死在外头,你们就高兴了,我怎么的也是东望村的人,以后是要葬在苏家的,你就记着你亲奶。”
半夏瞬间回不过神来,亲奶奶?就是苏有礼的亲娘,扯到这上头做什么呢?联系苏钱氏说的不能死在外头,就了然了,这是担心入不得祖坟还是怎么的?
有些失笑,却又觉得,苏钱氏整日想着这些身后事,怕真的是好不起来了。
“奶,瞧你说的,我去跟二伯四叔说一声,这就是马车也要准备舒坦了,才好回去,何况,二伯那头,也为大姐的事情焦心。”半夏尝试着说说乌梅的事情,看苏钱氏的脸色。
“你大姐……”
半夏顿了顿,道,“奶,你说要是大姐还活着,要怎么办?”
苏钱氏看半夏的样子,“那些话不过就是哄你那扶不上墙的二伯母的,她那人小心眼,针尖大的事情能记一年,你大姐要……”说到这,似乎想到什么,“过来,跟我说实话!”
反应这么强烈,半夏也不敢说出来。
也不敢犹豫,半真半假说道,“奶,这一次四叔他们在这头,不是差点吃了简家的亏吗?远雾带走了地契,原本是要随着铺子的人回去的,他却半路上就自己走了,铺子里的人也不敢让他一个人,就跟着,传话回到家里,说是丢了,吓了大家伙一跳。”
苏钱氏想着当初苏有义跟苏有礼,莫名其妙地就出来,这样就说得通了。
“远雾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里会那般执拗,他是说看见大姐了,但我们去找了一通,也没有发现,你也知道赵家也在找大姐,我就想着,要当真的找到了,大姐要如何呢?”
苏钱氏还不知道薄荷跟丫丫在乌梅那呢,听得半夏这样问,倒是想了一下。
“要能活着就好。”
半夏的样子不像作假,她的确这阵子也都在想这个问题,不仅是乌梅,就是这地方的妇人,都是想着回去,跟伍良平重归于好的,毕竟两个人有过女儿,况一女不侍二夫。
但见到乌梅的时候,半夏就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只不敢说出来罢了。
而且苏有义也没有让乌梅回去,怕是也料到了一些事情,乌梅要是找到,苏有义就认赵家的人这是之前就说好的,孙氏的梦魇岂不是又来了,这还不是最主要的。
乌梅失踪这么久,一个妇人,早就没有了任何名声,哪怕她能够回去,跟伍良平当初成了那个样子,情分都磨没了,真的捆在一起,还能过得好吗?
伍良平一开始或许有愧疚,但要日日出门,都被人议论呢?这愧疚,又能够维持多久?
乌梅又有什么错?
半夏并不是这个地方的人,她只是觉得这样对乌梅不公平罢了。
凭什么当初伍良平做到了那一步,只要表现出痛悔来,就能得到别人的同情?
苏钱氏好生想了想,“那要看你大姐了,要我说就该带着丫丫,找个人好生嫁了!”
这想法,唬了半夏一大跳。
乌梅只是失踪,夫君没死,苏钱氏就敢让她嫁了,这……
“小坏心眼的!你别跟我说你来问我,就是让我说,让你大姐回去过日子,过成那样了,还有什么好过的!她要是舍不得丫丫,我就豁出脸面去,把丫丫接到苏家,以后大了再说不就行了。”苏钱氏似乎没有觉得这是个问题。
半夏真心实意地笑了笑,“奶,要大姐真的没死,要她能够听见你这样说……”
苏钱氏把头扭到一旁,“就知道让我做恶人!你们也这样想吧?偏偏都不说,也罢,谁让我恶人做习惯了,还呆着做啥,找你大姐去!”
半夏自然也不会置气,笑吟吟地出了门。
刚出来就撞到了苏有义,站在门口,想必刚才的话是听见了的。
见半夏出来,他倒是也没有进去,只跟着往院子里走,“半夏,过几日,你去把薄荷跟丫丫接过来吧,我跟你爹也一并去的。”
半夏点点头,没有说到乌梅。
“大姐的病可是好了?”
“好了,她这个样子,我是不会让她回伍家的,倒是在这山里住一阵,也不怕。”就是让乌梅留下来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