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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大的口气,看来是要多少有多少了。
半夏心里默默计算开来,照着家里现在这样加工,一斤的豆子,约莫能出小半斤腐竹,除去那些大大小小的单子,单是上一回跟那个行商签好的单子,就有八千斤腐竹,加上别的小单子还有做豆腐乳也需要用到的黄豆,至少需要两万斤多斤的黄豆。
这庞老板能够有这么多豆子,半夏一点都不奇怪,两万多斤,也就是两百多麻袋,虽然不算是小数目,但他专门做这个买卖的。也就不算特别多,就是以前自己家没有分出来的时候,种下的几亩地,遇到收成好的时候。也能有上百斤的。
但他应承了下来,半夏趁热打铁,“这样太好了,也不是个小数目,难得咱来这,也正好林大哥在这里见证,不如咱们签下一个契!以后就不需要这么麻烦了。”
庞老板眼神一闪,而后笑眯眯地道,“小姑娘可是能做主?”
他这样,半夏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刚才也只是提了提林飒。这可是谈价钱的时候了,何况苏有礼刚才也说了要赶货,难道他就是这样做买卖的。
庞老板,看了看苏有礼,又看了看林飒。听见苏有礼肯定的回答之后,干笑了一下,“不急不急,都这么久了,哪里还是信不过的,这每次拉回去,你们也都是及时地送了款。我倒是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这话很有歧义,半夏心急想着要把事情定下来,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的从中作梗的还是自己家吗?
“庞老板这话也对,只是我爹难得来一趟,还是签了下来比较好。这样两边都放心一些,不是吗?”
小孩子也有小孩子的好处?譬如说话的时候可以随意一些,错了也能有转圜的余地。
林飒见半夏一再坚持,也朗声笑了笑,“这做买卖。签契再好不过,庞老板有何顾虑?”
庞老板见他也这般说,却还是推脱,“我这今日身子骨也不太利索,本想着下次再签这个,苏老板你看……”
猫腻,里头有猫腻,柿子挑软的捏,他就认定苏有礼好说话?
还没等苏有礼开口,半夏咳咳制止了,笑眯眯地道,“这有啥不方便的,不如让林大哥来写,只看一眼没啥问题咱签下便是,庞老板也可再请别的见证人的,莫不是您哄我们?其实你根本就没有黄豆啊!”
半夏声音很是脆当,一串串地冒出来。
又是半开玩笑的样子,庞老板即便心里不爽也不能翻脸,他总不能跟个小丫头计较,何况忌惮林飒在此,他原本想着糊弄过去,下次再签的时候嘛……但他也不是好拿捏的,更厉害的角色他也遇到过,还怕几个乡下人!
想到这,他笑着摇摇头,“既如此说,哪里还需劳烦林老板的手,这倒是我的不是了。”
“众位还请等等,我这一个粗人,去把笔墨给拿出来,平日里瞧着这,都头疼。”
半夏总觉得有什么是被自己忽略的,但事情似乎又很顺利,来之前她也曾经设想过,却都没有发生。
只求能过了这次坎才好。
他一去就有些久。
半夏眼睛四下看着,待看到一旁桌上放着的东西,她心里更惊,终于明白是哪里不太对了,这些……全部都是自家的东西啊!
腐竹、米粉、豆腐乳,那些其余的,可都是螺蛳粉里头的东西,有这么巧合?
莫不是存了什么别的心思?
这时候,庞老板却从里间转了出来,手上拿着纸张,“久等久等,外头不方便,我就顺道在里头写好了,苏老板你瞧瞧,没啥就定下来,这是写了一万斤的。”
一万斤,并不够啊。
苏有礼原来是不识字的,就是做买卖之后,约莫能够认识几个,现在手头上有一张契,他也看不出什么。
伍良平在一旁凑过来,眼睛扫过,突然一拍桌子,“庞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半夏此时也瞧见了那契上的价格,一瞬间以为自己看错了。
这庞老板,难不成的把黄豆当成黄金吗?
ps:
呜呜,出差终于回来了,这几日是存稿君,在车上晕了好久,回来什么都没做,就赶着码字,幸亏还是赶上了。
正文、第160章 套
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地写着,五十文,每斤!
半夏倒吸一口凉气。
五十文意味着什么,这个时候的猪肉,价格大约是十五文左右一斤,而在外头买的黄豆,约莫是七八文,当初跟庞老板买的时候,更是因为需要的量大,一度降到六文。
现在却是要五十文一斤!
这更是意味着,需要一百二十文的黄豆,勉强能够做出一斤腐竹,虽然腐竹也不便宜,但需要那么多的人工,还有竹筐、包装……
生产越多,赔得越多。
难怪刚才他一脸的笑眯眯,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们。
苏有礼完全愣住,他似乎从来没有想过有一日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但此时摆在这,却由不得他不信了,“庞老板,五十文一斤的黄豆,会不会太贵了?”
刚才林飒跟张留俱都没有瞧见价格,只是看着他们面色不对,如此一说出来,眼珠子都要凸了出来。
庞老板刚才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此时却是冷下了一张脸,仿佛刚才的笑不过是贴上去一般,“苏老板,这做买卖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方才不说价格,我也应承了这样大的量,莫不是来消遣咱的!”
他反而还有道理了?
半夏深吸一口气,见他一脸的有恃无恐,看着桌面上的东西,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掉了什么,一丝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却又抓不住。
心已经有些乱了,“庞老板这豆子卖这么贵,也难怪的要关着门。”
庞老板显然不想应承他们了,“我这也困了,要你们实在是不想买,恕不远送!”
赶人的意图已经很明显。
苏有礼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张留却是愤怒异常。
就是林飒也是面色有些变,“庞老板。这黄豆卖到五十文一斤,怕是不太厚道吧?”
庞老板此时谁也不看,看着林飒的表情也有些不对,良久叹息一声。“林老板,今时不同往日,我难不成的就想撕破脸?这做买卖的事情哪里有什么厚道。这小丫头说关门,我也实在是没有法子,说不定过不久,多少银子也买不到粮食呢!”
“还请庞老板直言?”林飒依旧不温不火。
庞老板压低了声音,“听说,世道不太平。”
林飒眼神一闪。
说完那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之后,庞老板就不再吭声,只一口咬定了价格。半夏这边自然不能想让,谈不下去,也只能出来。
张留依旧还是骂骂咧咧,“狗日的,长得那一身肥膘。刚才我就该揍他,为何拉着我!”
苏有礼面色有些苦,眼神迷茫,“说来他也没有啥错,只不过是做不成买卖,日后跟人相交,还是需处处当心。也是我的不是。”
他说的是这个理,但半夏总是觉得没有那般简单。
林飒自然想跟着出来,“苏三叔,既黄豆如此贵,你们做腐竹的,怕是要少做一些了。等这阵子过去,没准这小子还要求着你们买呢!”
话是这样说,但他却看得出几个人的神色很是古怪。
半夏皱眉,“我们倒是也想,只可惜已经跟别人签了供货的契……”
从家里忙着出来。此时一折腾,浑身又乏又累,林飒把他们带到一家铺子,到了楼上,又热心地叫了吃食。
但现在谁也没有胃口吃。
半夏扒了一碗饭,话头还是绕回了刚才的事,“爹,张叔,咱们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在来的时候已经让大伯跟三伯各处去收黄豆,没准能有一些,我们暂且还不走,等下就四处打探看有没有别的铺子也有黄豆卖的,不过我看庞老板有恃无恐的样子,这一点希望怕是不大,而后看能不能找到唐老板,说说咱的困难,那个契能不能供少量一些……”
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什么都需要试试。
无油无盐地吃了饭,张留苏有礼跟伍良平,分头行事,半夏一个姑娘家不好四处晃荡,就留在这等消息。
林飒起身的时候,略迟了些,声音很弱,“半夏,你大姐……她还好吗?”
说这话,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
半夏见他眼底的隐痛,也爱莫能助,谁让那事情从一开始,就有些偏离想象呢,于是点点头笑了,“大姐很好,丫丫已经半岁了。”
林飒微不可查地叹息,像是放下心,又像是遗憾,吐出“那就好”几个字,一阵风似的刮了出去。
半夏端坐在桌前,杯盘狼藉已经扯去,或许是因为林飒跟这店熟悉,有伙计殷勤地上了茶,“姑娘慢坐,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半夏此时却没有什么心思,从这雕花窗可以看到外头的街道,人群熙熙攘攘,四处奔忙,她却有心事。
刚才林飒如此问,她又该如何回答?乌梅现在看着倒是还不错,但伍家几代单传,现在生的又是丫丫,婆母身子骨不好,大姑子刁蛮厉害,虽不在一处,但到底都是隐患,谁知道那一日就会爆发出什么来。伍良平对大姐倒是好,但他也太孝顺,有些事情真的说不清楚,不说孝顺不好,但什么都要听娘的,也实在……
要当真的是好,乌梅一个新嫁的姑娘,离娘家如此近,这两年回娘家的次数,都不超过三次。
何况那老太太平日里几乎不出门,不跟外头的人说,说出来的话难免有些古怪,乌梅又能如何?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家没有些破事呢,现在说什么都是迟了的。
自己何尝不是如此,现在只不过是有一点家业,外头的人如此也就算了,就是家里惦记的人也不少。
好在方法总是比困难多的,半夏握紧了拳头。
这种被人家捏着脖子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妙了。
不多时,先是伍良平回来,“果真外头的好几家大的铺子,都说已经没有黄豆了,我去瞧了瞧,就是那些小铺子都没有了,四处买不到黄豆,街上连豆腐想必都要涨价了呢!”
张留跟苏有礼一道,也是垂着头回来的,并没有带回来好消息,买不到黄豆,唐老板不肯让步,还让他们尽快交货。
林飒没有回来,半夏想着刚才他说的话,黯然的样子,怕是已经自个儿回去了吧,本来就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人,自然也不能苛求别人如何,相反,他能够帮着争取见到庞老板,又带他们来吃饭顺道出去打听,已经仁至义尽了。
半夏看着他们几个,手指在桌上一敲一敲,发出笃笃的声音来,“如此一来也没有别的路了,当初那八千斤腐竹,可是定的一百文一斤,也就是图个新鲜,别的地方没有的,也能够保存,但要当真的是咱交不出货,要赔三倍的钱,也就是需要两千多两银子,咱们肯定是赔不出来的,但要是五十文一斤地买这些黄豆回去,两万斤黄豆,也就是一千两银子,咱们照样拿不出,要是两万斤黄豆生产成腐竹,再交货,咱们可能还能赔少一些,但……也要亏至少三百两……”
苏有礼听半夏吐出的那一串串的数字,直敲得心肝一颤一颤。
半夏沉吟片刻,又道,“如此一来似乎是死结,但要是向庞老板屈服,这心里怎么这么别扭,我们先回村子里瞧瞧,实在不行,现在赶紧让人去城里,我就不信,他能够把所有的黄豆,都给收了!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