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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记得昏迷前自己被贼人所掳,难道……是自己得救了?
可是,为什么不见救自己的人?还有,舅舅呢?他……
那女子见他下床,便过来扶他。
“不,谢谢,我自己可以的。”
所谓男女授手不亲。付钰书婉拒了她的好意。
那女子也不坚持。笑着又比了比自己,然后指指付钰书,再又指了指门。
又是这个动作啊……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她?我?门?
付钰书拧眉苦思了半晌,“你……是要我跟你走吗?”
他猜。
那女子立即点头。
居然猜对了!
付钰书微笑,“那好,就请姑娘带路吧。”
跟着那女子出了门,付钰书一弯二拐三环四绕的走到了一个厅里。
里面早就站了一个人。
付钰书认得他。
虽然头上的斗蓬已经摘掉了,但那股子阴冷的气息,付钰书永远不会忘的!
是他!那个杀害了钰霖,掳了自己的人!
“你来了。”
伴着苍老的声音,那人转过头来。付钰书在看到他时,身体猛然一僵,面色渐渐发白。
26
付钰书不确定自己看到了什么。
一张鬼面具遮住了大半个脸,只留下一双魔鬼般狠厉的眼,仿佛是从地狱底层爬回来的恶鬼。
不,或许他就是从地狱来的恶鬼!
那张银面具遮不住的颈下,付钰书看得分明:一片被火烧灼过的痕迹,张牙舞爪,那是从地狱带来的烙印。
“你……”
“跪下!”
“……”付钰书不明白。
他是要自己跪下?跪在这个厅里?为什么?为什么要自己下跪?他是杀害了钰霖的凶手,是把自己掳来的歹人!为什么要跪他?!
不,自己绝不要向他们低头!
“跪、下!”
苍老的声音重复,恶魔般的眼紧盯着付钰书。见他仍坚持着不为所动,老者抬手一挥,一股强大的气劲隔空打在付钰书腿上,硬逼着他弯下了膝盖。
“磕头!”
“……”付钰书被那股气劲压得直不起身,但仍死咬着牙,不肯低头。
“我叫你磕头,你听到了没有?”
“朕是皇帝,朕上跪天地,下拜祖宗,就是轮不到你……”瞄了眼面前神龛上的牌位,“就是轮不到你和这些牌位!”
话音才落,“啪啪”两声,付钰书脸上就挨了两下。
“我让你磕,你就得磕!”说罢,老者按住付钰书的头,狠狠的摁到地上。
一下、两下、三下……任凭付钰书怎么挣扎都没用。九叩之后,他一把丢开了付钰书。
“你到底想怎么样?!要杀就杀,朕若怕了,就不配称天子!”
“我不会杀你。”
“可你杀了钰霖皇弟,朕一样不会放过你!”
“付家的人,全部都得死!”
付钰书觉得可笑!“难道朕就不是付家的人?”
“当然不是!你是我北潋一族的后人!”
“北潋?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你确实是我北潋一族的后人。你娘是我族族长的女儿,而那个……”老者指着神龛上的牌位道:“那是你的外公!”
“……”付钰书不信的瞪着他,“你胡说!我娘是太后,她姓苏,闺名涣柔。不是你说的什么族长的女儿!”
“不是,她不是苏伦的女儿。苏伦的亲生女儿早在出生没多久就死了!”
“不可能……”
“北潋一族各个身怀异能,其中又以族中巫师的能力为最出众。只要不怕将来可能遭到的天谴,想要一个女婴的命,对我们来说并不难……你娘,是我亲手交到当时的苏夫人手中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做?”
付钰书唯一想知道的是这个。
“复仇!因为我要复仇!付氏为了稳固他们的江山灭我北潋一族,我发过誓,也要他们自取灭亡!我刚才说过,北潋一族身怀异能,我算出苏家隐有凤息呈现,有帝后之相。刚巧苏家新生一女,便施以咒术,将你娘送入苏府,李代桃疆。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取付家天下而代之!”
老者越说越激愤,恨至极处,阴寒的感觉刹那间了笼罩了整个厅上。
“他们为了天下而灭我族,我便要毁了他们的天下!”
“我不会帮你的。”付钰书此刻已经清楚的明白了他们抓他来此的用意。
“为什么不?那是他们付家应得的报应!”
“那你呢?你为了报仇牵连了那么多的无辜……”不光是那个早夭的婴儿,还有母后、舅舅以及钰霖等等,“你害了那么多的人,就不怕同样遭到报应吗?冤冤相报何时……”
“那又如何?!至少,我要让付家先为此付出代价!”
“……”付钰书平静的看着他,“那你杀了我吧。否则,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因一己私愿而惹得生灵涂炭,这是付钰书怎么也不可能允许的!
“你──你、找、死!”
强烈的杀气随着劲风袭来。付钰书挺胸昂首,闭眼等着那最后的一下。
忽然,门被撞开,一个身体扑在了身上。
“妙儿,你让开。”
付钰书睁眼,看到的是之前那名少女将自己紧紧护在身后的情景。
女子摇头不肯,老者怒哼一声,宽袖一挥,人就被他推到了一旁,抓起地上的付钰书腾空而去。
“亏妙儿为你求情,却不知道怨儿就是因你而死……你可知,若怨儿没死,她便会是你的表嫂。而你,居然连替族人报仇都不肯!”
──表嫂?!
“……什么意思?”付钰书想起了在聚贤山庄出现的年轻男子。
“不孝子孙,我北潋一族牺牲了这么多,决不可能放弃!”
付钰书一直被带到了后山,然后丢进一座林子里。
老者站在林外:“这是一片迷踪林,没有我的同意,你是不可能走出这座林子的。你一日不答应,就一日休想离开!”
付钰书从地上爬起来,“不管要关多久,朕都不可能答应!”
老者嘴角一抽,冰冷的目光似要刺穿自己的身体。他突然取下了脸上的面具。
“你──!”
付钰书倒抽口气,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退。狰狞的疤痕几乎覆盖了那人的整张脸。
“你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吗?”他指着林子前面的大片空地,冷笑。
“那里曾是我族的宗祠。当年的一把大火,烧光了一切,白骨遍地,从此草木不生。你知道吗?每天晚上,这里都能听到那些无辜枉死的族人们的冤魂的哭泣,在风中,呜呜的哭泣,日日夜夜、久久不散……他们说:复仇,复仇,要复仇……而你,身为族中后人,却不思为他们报仇雪恨,你对得起你的族人吗?!”
仿佛那片地狱火海就在面前,付钰书望着那焦黄的没有一丝生机的土地,眼里是满满的痛楚在翻腾。
“你就好好的呆在这里向先祖们忏悔吧,如果他们能原谅你的话……”
27
付钰书坐在林子里,不知道坐了多久,从白天一直到夜晚。天黑了,连颗星子也没有,四下寂静,连空气都分外的阴冷。
不知何处传来的“呜呜”声,让几乎要僵硬了的身体动了动。他抬眼看了看四周,又没了任何动静,却在刚要合上疲惫的眼时,耳边又是一阵“呜呜”声,比刚才的更近、更清晰。付钰书惊得慌忙从地上爬起来,但因久坐而麻木了的双腿让他重新摔到了地上。
前方的那块空地上,不知什么时候星星点点的亮起了青绿色荧光,一闪一闪的,那是鬼火。
付钰书害怕的往后退。
他一直往后,倒退着,直到感觉在地上移动的手掌压到了一根什么咯人的东西。细细的,长长的,像是……
付钰书僵硬的扭过头,“──啊──”
凄励的喊声瞬间划破夜空,却什么也没有惊起。
……死寂。
身体不停的被摇晃。头昏沈沈的,很重,不光是身体,连精神也是。
睁开眼,面前是一张放大的焦急的脸,是妙儿!
“妙儿,你怎么在这?”付钰书由着她扶自己坐起来。昨夜的种种恐怖依然历历在心,也不知自己是在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妙儿看到他终于醒了,终于放心了下来。笑着她指了指自己身边的篮子,掀开盖着的白布,里面是一些吃食,然后拿了出来,一样一样摆在地上。
“谢谢。”付钰书轻轻道了谢,拿起馒头啃了一口。
没有什么胃口,自己被困在这里,不清楚外面的情况,舅舅他们应该在找自己吧?不知道会不会找到这里。
付钰书忽然矛盾了起来。他既想苏涣然找点找到自己,又怕他们找来后与这里的人起冲突。好歹,他们也是自己的族人啊……
妙儿见付钰书望着馒头失神,半天没动,轻轻又推了推他,示意他快吃。
付钰书看着这个善良的女子,忽然又想起那老者说过的话──亏妙儿为你求情,却不知道怨儿就是因你而死……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妙儿,你知道我是谁吗?”
妙儿听到笑了笑,捡起一根枯枝在地上画起来。
“你 是 表 弟。”
“……”看来那人并未将自己的身份告诉妙儿。“妙儿,我从前不知道你们的存在。”付钰书盯着地上的那几个字,说:“甚至不知道北潋一族。”
“叔 公 说 你 和 我 们 失 散 了。”
付钰书猜她说的叔公,指的应该就是把自己抓来的老者。
妙儿又在地上画起来,她写得很慢,字也不是很好认,但一笔一画很认真:“知 道 你 要 回 来,很 高 兴”。想了想,她又在后面添了一句:“阿 怨 也 高 兴”。
看她提起北潋怨,那个应该是自己表哥的人,付钰书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你知道阿怨在哪吗?”她为什么还能这么开心?难道她不知道她爱的人已经……
“叔 公 说 有 任 务,很 重 要。我 等 他 回 来。”
果然,他们并没有把实情告诉她。换做是自己,大概也不忍心说吧!
“妙儿,你知道族里有多少人吗?”
“只 有 阿 怨 和 叔 公。”
“那你?”
“其 他 人 都 是 叔 公 捡 来 的。”换言之,即是孤儿。
见付钰书也吃得差不多了,妙儿开始收拾碗筷。见她要走了,付钰书突然想到,她既能进来,就一定知道如何出去。
“妙儿,我在外面还有朋友等我回去,你能不能……”
他的话还没完,妙儿就变了脸色,一直摇头。也不管付钰书叫喊,慌忙跑走了。
付钰书本来是想追的,可谁知他一站起来,人就直摇晃,没跑两下便不支倒地。直到这时,付钰书才醒觉自己的身体状况。
“糟糕,好像是病了呢。”
这是付钰书头一次露宿郊外,他哪曾受过这等苦。山中夜寒露重,又受了那么一场惊吓,很自然的就发起了烧。
晌午的时候,妙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