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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拥兵自立,谁还会怕谁来着?
另外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如果萧宝寅和崔延伯不死,就成了一支可以与尔朱荣抗衡的力量,也成了孝庄帝的一种安全保障,至少到目前为止,萧宝寅和崔延伯承认孝庄帝的合法性,尔朱荣便可以做到挟天子以令诸侯,尽管尔朱荣这样一举动对崔延伯和萧宝寅来说并无效,也不会使萧宝寅和崔延伯另立新帝来威胁洛阳。
如果尔朱荣敢对孝庄帝有所不利的话,萧宝寅和崔延伯立刻可再立新帝,任意选一个口号,都可以让北魏的各路守将归心,那时候尔朱荣只会陷入一种绝对的困境之中。因此,只要萧宝寅和崔延伯继续牢握着北魏的兵权,孝庄帝就仍然是安全的。
对于这一点孝庄帝自然清楚,崔延伯和萧宝寅也同样心中清楚。是以,他们很珍惜手中的兵权,也很懂得利用手中的兵权,尔朱荣却无法真正地放开手脚,一切都有所顾忌。
元融的死,只是对孝庄帝最为不利,但对萧宝寅和崔延伯及尔朱荣都有着极大的好处,至少使他们的角色变得更重要,他们的力量显得更为强大,权力也大增。
崔延伯和萧宝寅北上攻打胡琛的大军,所想的并不是为朝廷,而是自己的私下打算。
如果不趁胡琛之死和万俟丑奴的重伤攻击这一群义军的话,也许会再生突变,而难以收拾场面。如果此刻一举控制了高平义军,那他们完全可以安心地守住西北半角江山,割地称雄,那时候尔朱荣将面对东北部最强的义军葛荣,和关中的侯莫,而他们则可袖手旁观,在最精彩的时候去收拾残局,那岂不是快哉?
尔朱荣即使知道崔延伯和萧宝寅的意图,也是无可奈何,他总不能派兵北上攻打崔延伯和萧宝寅吧?
崔延伯和萧宝寅的另一个担心,也就是域外的吐谷浑和吐蕃联军,自玉门关和星星峡两路进军,已经在渊泉会师,虽然未抵嘉峪关,可也不能不让人担心。官兵与域外联军交战,那只是迟早的事,如果不在域外联军到来之前将西北地区的义军剿灭,那后果将难以想象,只要在域外联军攻下嘉峪关之前,以大军驻守嘉峪关,那域外大军的铁骑也难奈何。除非他们自祁连山翻过,但那时应说是冬季,又岂是行军之时?因此,崔延伯和萧宝寅要跟域外联军打时间和速度仗。
此刻的崔延伯和萧宝寅已拥有大军三十余万,可谓兵力确已占了北魏朝廷兵力的近三分之一,不过,为守各座重镇,只能调足十八万精兵去攻打万俟丑奴,但十八万精兵比胡琛的军容更盛了。
胡琛所辖地处西北,地理位置没有葛荣优越,虽然是敕勒首长,但其财力、声望都无法与葛荣相比,葛荣为今日之事准备了二十年,几乎将每一个细节都仔细想好了,所以其兵力发展之迅速和兵源之足,根本就不是胡琛所能相比的。
葛荣又巧妙地利用了破六韩拔陵的残余部众,与杜洛周及鲜于修礼这两路义军,这才形成了足以覆盖一方的实力。
胡琛虽然拥兵二十余万,但其军费的开支和士卒的生活却极为艰苦,又处于黄土高原之上,加之大部分士卒是没有经过太多训练的农民和穷人,在军纪和组织配合上与经过艰苦训练的官兵相比,的确还差了一个级别,所以在军容声势方面反而比崔延伯和萧宝寅所领之兵差了一些,这是很正常的。
第 九 章 瑜珈神功
叔孙怒雷的目光与蓝日法王的目光相交,擦起了一溜幽暗的火花。
叔孙怒雷并不认识蓝日法王,蓝日法王也同样不认识叔孙怒雷,但他们却深深感受到了对方存于暗处的澎湃力量,那是不必用任何语音去阐述的力量。
蓝日法王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兴奋的光芒,至少眼前之人并不会是一个很差的角色。
“你叫叔孙怒雷?”蓝日法王记下了刚才五台老人所呼出的名字。
“不错,我叫叔孙怒雷。”叔孙怒雷有些机械性地重复着蓝日法王的问话。
“我叫蓝日,今日能目睹中土高手的风貌,也算是不虚此行了。看来,五台山可真是藏龙卧虎之地,竟有如此多的高手。”说到这里,蓝日法王却轻轻叹了一口气,自语道:“如果四十年前你们就有这般功力该多好!”
“为何要四十年前?”叔孙怒雷有些诧异地问道,他感到眼前这怪异的喇嘛有些捉摸不透。
“因为,如果在四十年前你们就有这般功力,那我也不会寂寞四十载了。”蓝日法王有些感慨地道,同时也略带稍许失望。
叔孙怒雷禁不住笑了笑,道:“那是四十年前你没有见到我。”
蓝日法王也笑了笑,道:“见了你也没用,四十年前你也不会有今日之成就。唉,你为何不早生四十年?”
叔孙怒雷心中暗怒,他立刻知道蓝日之言是说此刻他的成就只有对方四十年前的水准,试问叔孙怒雷怎会服气?不由冷声道:“你何不试试?”
蓝日法王的目光似乎可以洞察一切,淡然道:“我完全可以看穿你,即使你的功力完全恢复也不会是我的对手,何况此刻你只有八成功力,顶多也只能与他战个平局。”说话之间,蓝日法王以手一指坐在地上的五台老人。
叔孙怒雷惊骇不已,蓝日法王竟能够如此清楚地知道他体内功力的深浅,这的确让他吃惊非小。叔孙怒雷也清楚地知道,近一个月以来,他虽然不断调养,其功力却仍未能自混毒之中恢复过来,那种混毒实在极为可怕,几乎让他功力尽废,虽然毒性解了,但仍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方能将功力恢复到最佳状态。此刻叔孙怒雷的功力恢复了八成左右,己经是极快的速度了,却没想到这一切被蓝日法王一眼看穿。
叔孙怒雷实在猜不出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如此高深莫测。
“你此刻心神己乱,而且内惧滋生,气息难静,更不可能是我的对手了!”蓝日法王平静地道,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有着无比的震慑力,似乎有柄巨锤敲击在叔孙怒雷的心头。
叔孙怒雷在气势上立刻大弱,他实在无法使自己的内心平静,面对一个对自己的一切都了若指掌的对手,谁还能够真正地保持平静呢?
蓝日法王笑了,笑意有些傲然和高深莫测,也似是一种胜利者的笑容,为击败一个对手而感到好笑。
叔孙怒雷出手了,出手一击,天地俱惊。
蓝日法王的目光中有一丝讶色,他竟没有看出叔孙怒雷要出手的意图,这是一点失误,同时也告诉了他,他并不是真的完全了解叔孙怒雷,但蓝日法王并不慌,这几十年来,他从来都不曾慌过,这是他心术静修的结果。
叔孙怒雷的掌,如雷神震怒,自有一种霸杀而野性的力量,更带着炽热的气旋。
不,炽热的气旋是来自另一只手掌,那是蓝日法王的手掌!
蓝日法王出掌,抑或不是出掌,而是那只手掌本来就存于虚空,也存在于叔孙怒雷掌势的轨道中间。
叔孙怒雷的掌化为指,在电光石火之间,接触了那只炽热烁人的掌。
“噗……”一声轻微的闷响,叔孙怒雷的脚已经踢了出去,就像是在玩一种很有趣的游戏,又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四处都是一片手脚的影子。
蓝日法王根本就没有移动半分,他那被叔孙怒雷一指击中的手掌泛起一阵异样的感觉,有些疼痛,但那只是瞬间的感觉。
叔孙怒雷在手指击实之时,脚已踢中了蓝日法王的小腹,立时大喜,功力自脚尖猛撞而出,可是他立刻又变了脸色。
蓝日法王笑了,一丝轻笑,却包涵了极多的傲意和潇洒,他的左手轻拂而出,如抚琴轻奏,更似在水中挽纱。
叔孙怒雷只感到脚下的劲道走空,如同击在一个漩涡之中,根本就丝毫不着力,蓝日法王的小腹似乎根本不存在,那小腹内陷得吓人,几乎与背部的皮肤紧贴,且他的身体似乎抹了一层滑溜至极的油。
“这是什么武功?”叔孙怒雷来不及细想,那如抚琴的手己到了面门,带着一阵暖如春风的气劲,极为舒服,可是叔孙怒雷不敢硬接。
这看似抚琴的手,谁知道他不会成为杀招呢?
其实这答案是肯定的,蓝日法王又不是唱戏的,更不是艺人,是以他不会抚琴,不会挽纱,只会杀人,这只手是杀人的手!
叔孙怒雷仰面,几缕指劲如刀般在他面门拂过,这是在突然之间发生的变化,也是叔孙怒雷反应得快,否则只怕他的头顶要多几个血洞了。
“嘭……”叔孙怒雷全身一震,倒跌而出,蓝日法王的肚皮似乎在刹那之间又充满了气,反弹而出,重重地击在叔孙怒雷的脚上。一股强大至无可抗拒的力量,几乎将叔孙怒雷击得翻几个跟斗。
对于蓝日法王来说,身上的每一部分,都充盈着无穷无尽的杀伤力,包括那张肚皮。
叔孙怒雷倒退五步,上身回仰,再出拳,但蓝日法王的手掌已经铺天盖地般压了过来,他那只手掌几乎比磨盘更大,透着一股炽热得让人无法抗拒的热劲。
“大手印!”叔孙怒雷也认识这密宗的第一武学,忍不住呼出声来,同时身子再退。
“啪……”叔孙怒雷的身子被甩了出去,是蓝日法王的脚尖勾了叔孙怒雷一下的结果。
蓝日法王的脚就像是一根面条,甚至可以拉长,以一种无法理解的角度击出。这才使叔孙怒雷着了道儿,但叔孙怒雷以掌击地,翻身又立了起来,手心却已渗出了冷汗。
“瑜珈神功!”那边解开穴道的凌能丽呼道,她见过达摩使出这般怪招,令人防不胜防,而且完全突破常规,也突破了人体的限制,这才是最为可怕之处。
“女娃还真有些眼力!”蓝日法王说话间,已经出指,此刻正是叔孙怒雷定下身子之时。
蓝日法王根本就不给叔孙怒雷半口喘息的机会。
叔孙怒雷心惊之余,也大为震怒,双臂一提,全身功力尽运于手上,他要与蓝日法王全力一拼,不再与之玩这种变化莫测的游戏,因为蓝日法王的怪招实在太多。
蓝日法王一声怪啸,指收拳出,一切的变化都是那般自然、利落,中间根本就不曾有半点转折。
“轰……”这一次,真的使叔孙怒雷如愿以尝,两人以一力硬碰硬的一击。
叔孙怒雷再退,一退七步,“哇……”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脸色有些苍白。
蓝日法王的身子晃了晃,那一拳就定在空中并未曾收回,嘴角边却扬起一丝悠然目得的笑意。
“爷爷!”叔孙凤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即使叔孙怒雷也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功力之人,居然能够将他一拳击退七步,并为之喷血。
“我说过,如果是在四十年前,你是一个很好的对手,但四十年后的今天,我依然只能守着孤独和寂寞!”蓝日法王的话有些苍凉,但也可以看出,一个武功攀至极限之人的那种无敌的寂寞。
叔孙怒雷轻轻拭去嘴角的血迹,露出一个涩然的笑容,他这一生的败迹并不少,但那都是数十年前年轻之时的事,却没想到经过这些年的勤修苦练,仍会败得如此之快,真让他有些心灰意冷。
蓝日法王的神情有些失望,对有一个对手的希望再一次破灭而感到失望。
蓝日法王又向阵中行去,他不会放弃找回那个对手的决定,不管对方成魔成佛,他必须在黄海功力散尽之前拔出那两枚金针。
五台老人的眸子之中闪过一丝骇然,连叔孙怒雷也败在蓝日法王的手中,在场其他人就更不可能是蓝日法王的对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