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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惺惺作态?”
“倒没想到你竟有如此坚持!”萧如故一愣,随即肃然起敬,“那我可没别的法子了。寒姑娘,你还不动手吗?”说时举起了手中令旗,便要发动总攻。
寒山碧眉头一皱,一掌打在李无忧左腿上,“咯喳”一声,小腿骨立时齐膝折断,李无忧惨叫一声,剧痛下,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
“妖女,住手!”“碧姐姐,你干什么?”若蝶与慕容幽兰同时惊呼,双双前扑,寒山碧冷笑道:“你们想他早些死,就尽管过来!”
二女怒目而视,却再不敢前。
寒山碧对李无忧道:“想死哪那么容易,即便要死,也要先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好,阿碧,你果然是我的好老婆!”李无忧直恨得牙痒痒,“虽然你们魔门中人忘恩负义是家常便饭,但能做到你这个分上,也算是难能可贵了!”
“呵呵,过奖,过奖!”寒山碧微微一笑,又是一掌狠狠劈下,李无忧的右腿小骨再告折断。这次李无忧哼也未哼一声,只是狠狠瞪着寒山碧的眼睛,后者与他对视,眸光坚定,不让分毫。
下一刻,寒山碧不再看李无忧一眼,高喝道:“城头的楚军听着,你们若再是不降,我下一次就打断李无忧的双手,然后就削下他的耳朵,割掉他的鼻子,挖出他的眼睛!”
“不要!”楚军将士热泪盈眶,同时下跪,喊了一声,“不要杀元帅,我们愿降!”
“住嘴!”李无忧怒喝道,“尔等还是不是我大楚儿郎,怎可说出如此不顾家国的话?李无忧沉湎女色,识人不明,今日命丧沙场,也算是咎由自取!况我卑微之身,与大楚千万黎民相比,谁轻谁重,你们难道分不清楚吗?王定、石枯荣、慕容幽兰,我令你三人立刻返回关上,无论我发生何事,都要战至一兵一卒,绝不可投降!”
王定与石枯荣对望一眼,唯一犹豫,李无忧又已骂道:“国难当前,你二人还敢犹豫抗命不成?”
“末将遵命!”二人抹去眼角泪珠,不再说话,转身,退回城中。
慕容幽兰却哭道:“老公,我不回去!你要死,我就陪你一起死!”
李无忧望向若蝶,后者也是梨花带雨,摇头道:“公子,你要做的事,我是拦不住的,小兰要做的事,我也拦不住。你放心去吧!你死之后,我必然杀了这个妖女,然后自杀到地下来陪你,这一次,我们永远不会分开了。”
李无忧看了二女一眼,微微叹息了一声,对寒山碧柔声道:“阿碧,我知道你定然有苦衷,你如此对我,我也不怪你,只盼我们死后,你能得偿所愿。两万人命,若是能换得你心愿得偿,也算值了。”
寒山碧眸光闪动,再说不出一句话来,也不知在想什么。
忽听萧如故大笑道:“好个痴情种子!寒姑娘,这个赌约,是你赢了!你带李兄走吧,你要的人,就在那座险峰之巅!”手指方向,正是波哥达峰。
寒山碧破天荒地叹了口气,幽幽反问道:“真的是我赢了吗?”也不等萧如故回答,抓起李无忧朝波哥达峰上掠去。
若蝶与慕容幽兰不舍追去,同一时刻,萧如故发布了攻打潼关的军令。
方丈山、昆仑山、封狼山和单于山这新楚四大名山,与天河一起,组成了楚国东西南北四面屏障。其中封狼山又称枫山,和单于山一起居于北面,像是两条起止归一的椭圆弧线,南北纵横,在潼关和凭栏关交汇,从而形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型盆地。
波哥达峰正是连绵百里的封狼山的第一高峰,绝壁千仞,飞鸟难渡,峰上毒虫横行,怪兽峥嵘,是以自古人迹罕至,为大荒十大险地之一。
寒山碧带着李无忧离开潼关之后,便直扑波哥达峰之巅,若蝶和慕容幽兰紧随不舍。寒山碧虽有奇遇,武功大进,但因为带着李无忧的缘故,而若蝶这千年妖精,当年多次被正邪两道追杀,追踪逃匿之术,当世已不做第二人想,是以寒山碧虽然武术同施,故布疑阵,上山百里,依然很快就被她追上。
寒山碧索性停了下来,再次将短剑对准李无忧咽喉,冷声道:“你们若是再敢跟来,本姑娘立刻就将这累赘先宰了!”
若蝶淡淡道:“小丫头,你若是敢伤了公子一根寒毛,我一定让你痛不欲生。你若识相,就赶快把人放了,或者我还能留你一条全尸!”
“本姑娘有要事在身,懒得和你废话。你有胆就再跟上来试试。”寒山碧云淡风轻道,但没有人怀疑她话里的决心。
李无忧忙道:“若蝶,阿碧也是我老婆,她不会伤害我的。你和小兰先回去,协助王定守住潼关。我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可是公子……”若蝶还想说什么,看到李无忧坚定的眼神,只道了珍重,掉头离去。有时候,信任一个人,甚至是不需要理由的。
寒山碧瞥了李无忧一眼,似乎想从这少年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但除了清澈的眸子,淡淡的微笑,再无其他,她默然半晌,举指封了李无忧足上穴道。
下一刻,李无忧发出两声如杀猪一般的惨叫:“老婆,你就不能轻点吗?”却是寒山碧已将他齐膝而断的关节重新接上。
“吵什么吵,再吵将你阉了!”寒山碧不耐道。
“呵呵,我老婆真是有个性,别人吓唬哭闹的小孩都说是割舌头,你偏要阉了我!果然是个独立特性的妖女……不过,我喜欢!”李无忧笑道。
“无赖!你是小孩吗?真不知羞!”寒山碧撇嘴道,一张紧绷着的脸上也终于有了一丝笑意,边说边将双手放出两道淡淡的蓝光,围绕在李无忧的伤患处。不片刻,蓝光散去,双膝断折处的伤口已止住了血,初步愈合。
寒山碧又自怀里掏出一个小玉瓶,丢给李无忧道:“自己抹抹脖子。”
“呸!你就那么想我死啊?”李无忧口头抱怨,却老实不客气地接过抹在了脖上伤处,“啧啧,真是舒服,老婆给的药就是好!”
“既然你这么喜欢,我以后多割你几次就是!”寒山碧冷笑道。
“别!这种玩笑不能乱开地!”李无忧吓了一跳,抬头看去,却见寒山碧一脸笑意,才知是调笑之语,忙补充道,“老子不是怕死,不过老割老割,总是很疼的嘛!”
寒山碧笑笑,将他背到背上,边继续朝山峰深处走去,边笑道:“原来你也是怕死怕疼的,刚才在城下那般硬气装英雄,可也真是难为你了!”
李无忧趴在她背上,鼻中尽是发香,全身说不出的舒泰,仿佛脖子和腿上的伤也不那么疼了,闻言笑道:“老子又不是那些没有感情的骷髅,当然会怕死,也会怕疼!”
寒山碧闻言停下,一把将他扔到林边草地上,冷笑道:“李无忧,你指桑骂槐,是说姑娘我不念旧情吗?”
李无忧疼得冷汗直冒,却自知失言,不敢强辩,忙赔笑道:“阿碧你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你若对我无情,刚才萧如故要杀我,你又怎么会使苦肉计救我?李无忧再笨,这点还是弄得清楚的。”
寒山碧冷笑道:“我要救你,不过是因为和萧如故打赌在先,并非对你有什么情!这点你现在该很清楚了,又何必非要往我脸上贴金,给我找借口?”
李无忧诚挚道:“阿碧,我不知道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知道你有苦衷,而且绝对不会杀我。不然,刚才我怎么会让若蝶放开,我也不会任你擒住而丝毫不反抗了?”
“哼!你反抗得了吗?”
李无忧不答,左手忽然抬起,一道指风正射过寒山碧的头顶,带起一根长发,直射入她身后一棵老树的树身。
“捕风指!原来你早就冲开了穴道!”寒山碧一愕。
“错了!我根本就没被你点中过穴道。”李无忧悠悠道,“当日我学艺的时候,学过一种叫移脉换穴的奇功,我的经脉穴位与常人很有些不同。”
“那你……”寒山碧大惊,“你竟然任我伤你,你也不还手……”
李无忧道:“这是因为我信任你啊,阿碧。我不知道你和萧如故的赌约,但我知道,无论如何,我的阿碧是不会背叛我,不会伤我性命的。我之所以能在两军阵前,大义凛然,之所以能视死如归,说穿了,不过是在做戏而已。只要能让你达成目的,我受点皮肉伤又算得什么?”
寒山碧听罢半晌无言,良久方叹道:“你……你真是个傻瓜!”看着李无忧的眼神却又是开心又是骄傲,“性命是随便能拿来赌的吗?”
“也就是从这一声叹息起,在大荒著名的妖女寒山碧的心中,李无忧终于不在是个浮滑少年,而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后世的说书人说到这回书,都是疯狂煽情,将李无忧说成千古情圣。只是谁也不知此时双目含情凝视着寒山碧的李无忧,心头却暗自笑翻了天:“哈哈!不得不承认,李无忧你果然是天才中的天才!你刚才在战场上之所以敢强撑着装英雄,不过是因为知道自己投降不投降都一定会被萧如故杀死,想赢取一点死后的名声。也明明是一直到刚才,才冲开穴道,却能胡诌出个移脉换穴,加这么一大堆鬼话,骗得这丫头从此死心塌地。唉!人聪明了真是没办法!”
二人对视良久,心中都是说不出的开心快活。末了,寒山碧轻轻在李无忧唇上一吻,笑道:“走吧,老公!陪我见一个人去。”也不待李无忧答应,背着他便朝山顶飞掠而上。
此时夜色渐浓,星斗漫天,清辉洒下,山间壁道中一派悠然。听到身后两军交战的喊杀之声渐渐渺去,身下寒山碧温暖的身子飞腾如风,李无忧只觉如在梦中,平平和和,终于沉沉睡去。
半梦半醒间,似乎见到娘慈祥的笑容,刚伸手去抱,娘却脸色铁青,两个耳光甩了过来。
却是一梦。
睁开眼来,自己依旧在寒山碧背上,伊人正对自己怒目而视,满脸羞红,自己双手却依然楼在伊人丰满胸间,不禁讪讪道:“那个……我不是有意的!”
“要是有意,我早将你两只爪子砍下来了!”寒山碧恼道,双靥两抹嫣红却越发浓了。
李无忧看得痴了:“阿碧,你这个样子好漂亮!”
“哼!难道我之前就不漂亮吗?”
李无忧想不到赞人也能赞出问题,忙道:“不,不,也漂亮,只是现在这样子更有种说不出的风情,妩媚动人,比之前冷冰冰的容易让人亲近。”
“亲近?呵,是轻薄吧?”
“哈哈!话可是你说的,可别老公爪下无情了……哎哟,我的命根子断了,臭婆娘,你注定要守活寡了!”
“切!姑娘我不会再找一个吗?”
……
山峰陡峭,林木幽深,时有星光漏下,在山路上洒下一些细微的碎白。寒山碧和李无忧蓝白两道身影合为一起,时走时飞,于山壁之间蜿蜒,二人说说笑笑,互述别来过往。
听李无忧说起这数月来的种种匪夷所思的传奇经历,寒山碧也不禁咋舌,及听他竟然拜了两只狗做师父,却取笑道:“他们是老狗,你可不是小狗了吗?小和萧同音,原来你竟和萧如故是一家啊!”
李无忧笑道:“说起来,我还真不知道我是哪国的人呢!我爹娘都很早就去世了,听村里的父老说,他们都是躲避战乱的外乡人,只是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却无人知晓。只不过我从小在这边长大,一直将自己当作楚人就是。”
寒山碧道:“楚人萧人其实也没什么区别,不都是荒人吗?只是这两百年战乱,生生被地域将搞得疏离起来,其实早日天下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