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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若反常必有妖,妖他倒没见到,不过他见到的却是更为诡异的一幕!
那善之花,不知何时竟出现在了他身后不到半米的冰面上!
五米之内,无人无物,那马哈他自己又算什么?
艰难地转过身,他看到善之花正向他缓缓移动。花苞因颠簸而上下摆动,似乎随时都有折断的可能。
花有茎无根,带着三四片近乎透明的尖叶。此刻善之花正以那叶为依托,一下一下地挪了过来,马哈分明感受到了,那上面,有属于它自己的魂!
此时,他的内心不由生出十二分敬重,善之花如同一名久经风霜的智者,亦如一名执着前行的行者,朝他迈出了那寒封多年的脚步!
尽管寒风呼啸,身外又无紫气护身,但马哈感受到的,不是渗入脊髓的寒冷,而是沁入心脾的暖意!
风缓了下来,轻柔地飘忽着,让这个苍茫雪白的世界少了几分喧闹。
“善之花,你有话要与我说?”马哈如同一个好奇的孩子,满怀欣喜地问道。
没有回答,善之花缓慢地前行着,似乎不太小心,撞在了他的脚上。正当马哈想弯腰将它移开时,出乎意料的事发生了!
他分明看见了,四片尖叶插入了他的皮肤,身为魂躯的他自不会留出鲜血,但留出的,却是最本源的魂力以及储藏于魂内的神妙之云。
没有痛苦,此刻他精神异常清醒,眼前场景却是一变,他正处于暴风雪中的一座小木屋之中,破烂的木门响起了咚咚的声音。
怀中抱着一个花盆,呈现七彩的善之花花苞丰满,仿佛随时都有盛开的可能,但他脑中忽然闪过一个记忆片段:“这盆花足足有三百年未开了!”
敲门声日渐微弱,仿佛门外那人没有了力气,马哈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拉开了门。
入目处,是一位衣着破旧的十二三岁少年,他怀中抱着一只羔羊,泛青色的面容让人看上去觉得他似乎已经奄奄一息了。
篝火正旺,少年在马哈的搀扶下来到了火边,放下了怀中被冻得失去了知觉的羔羊,为其按摩着取暖。
“这里有水吗?”少年近乎乞求般急切地问道。
摇了摇头,马哈早在刚才就发现这里无水了,而且他还发现,在这里他竟不能动用任何法诀,也不是魂躯,有血有肉简直就是和一凡人!
“我们已经一天半没喝水了,小羊它就要渴死了……”少年看着在微微颤抖的羊羔,心中充满了悲凉,这是他唯一的伙伴!
“雪水可以么?”马哈想了想,道。
“不行,小羊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了那分寒冷。”少年目光在屋中扫视,看到了那盆善之花,眼神一亮,带着渴求望向了马哈。
心下一惊,马哈缓缓吐出了一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过去,将善之花拿起,用手欲扯下花苞上鲜嫩欲滴的花瓣,道:“终是无缘。”
然而,就在此刻,本是紧闭的花苞在他一拉之下,竟忽然绽放了。
或是三百年,或是无数载的清香,瞬间弥漫了整个木屋,沁入了灵魂的深处!
第二百零四章 鼎
清香尚在胸腔中流转,马哈眼前的景色又变了回来,不过那漫天的乌云以及扑鼻的恶臭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待他清醒过来,遍观己身,发现那朵善之花所造成的创口也已恢复,而花本身则是蒸发了一般,不在附近。
随手捏出一团冰花,抛于空中,只见冰花迅速在寒风中化为了琐屑,马哈发觉自己的雨决与风决并没有什么异常。
“至少法决的运用是回来了。”他乐观地想着,对于收获,他以为在那个似真似幻的梦中就得到了许多。
然而正当马哈准备离开这片重新恢复雪白的大冰块时,他猛地发现,离自己不远的空中竟有一黑色小点逐渐变大!
似是从空中坠落而下的石头,但当那物真正逼近了马哈时,他才发现,那是一座三足之鼎。
透过其上观火的小洞可以看见,鼎的内部,有正缓而寂静燃烧的黑色焰火。那种火焰似乎对他有着极大的吸引力,令他的心神完全放在了鼎上,丝毫不觉身外的变化。
忽然,背上一凉,马哈立即从那种古怪的状态中脱离出来,神色警惕地打量着四周,一副副画面顿时清晰地浮于脑中,哪怕冰窟窿中的水面出现一个涟漪也逃不出他的感知。
“九昧真火?”他喃喃自语,随后却是摇了摇头,自嘲一笑:“亏我先前还说三首异兽,想不到自己也差点着了道!”
只见他手中现出一面纯黑色的坤云镜,掐了个决,念了个“破”字,顿时镜面上射出一道道无形射线,扯住了坠落而下的三足之鼎,让它猛然停滞下来。
射线开始了颤动,无形波动近距离地作用在三足之鼎上,竟发出了洪钟敲响般的声音。
“是实物?”马哈惊疑一声,随手甩出一点青冰,只见百丈之外的三足之鼎表层瞬间爆开了一层冰雾。
鼎上的冰雾似乎被什么东西拉扯进了鼎中,黑色的火焰猛地高涨,这诡异的一幕足足持续了三十息才停止。
但那些坤云镜释放出的无形射线却分毫无损,牢牢地束缚住了鼎的三只足,将其稳稳地固定在半空之中。
马哈见状沉吟了一会,似有了什么决断,一步迈出,身形已然出现在鼎的附近。
鼎外的花纹异常古怪,类似于几只鸟类在火海中展翅飞翔。花纹栩栩如生,仿佛是无数年前,真的有过这么一个场景。
马哈甚至能从那些鸟类的花纹上感觉到了火海的炙热,忽然,他在鼎的右下足上发现了几个以一种古老文字刻印的铭文。
刹那间,他猛地退了几步,于虚无中定住了身形,脸上闪过一丝讶色,望向了鼎外的观火洞。
就在刚才,马哈分明看到了一只嫩白而短小的手!它以一种魂念都跟不上的速度鼎从中伸出,抓向了他!
然而令人哭笑不得的是,那只手由于不够长,竟够不着马哈,灰溜溜地缩了回去!
望着鼎内跳动不停的黑色火焰,马哈不由暗道侥幸,如果刚才他被抓了进去,想必后果定不会好到哪去!
有些时候,就是这微不足道的一分运气改变了人一生轨迹。此时马哈心中有了一丝明悟,无论是好运还是厄运,他所能做的只有坦然面对。
镇定若山,纵是前方有万千妖魔幻化,也不能撼动他的内心!
马哈魂念一动,坤云镜便抵达了鼎外,滴溜溜地旋转着,只见那些无形的破幻之丝在这一动之下将鼎身完全缠绕起来。
就是那透气用的观火洞,也被无形之丝给堵了个严严实实,不过马哈却发现鼎内的黑色火焰在这般情况之下却是没有任何变化。
但变化总是有的,还是他特别不愿见到的一种:鼎上的青铜之盖开始了颤动,似是有什么东西要破鼎而出!
心如电转,他毫不迟疑地唤回了坤云镜,连同那些无形丝线一同收了回来,遥遥地观察着三足之鼎的变化。
说来也怪,那颤动的鼎盖在他收回坤云镜后竟慢慢平缓下来。马哈暗道:“果然如此,是刚才完全束缚让它没了释放压力的途径,才会导致内部火焰的猛烈冲撞。”
“也不知道鼎里面那人是谁?”马哈甚是好奇,能于鼎中不被那种神秘异常的黑火炼化,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他的好奇心没等多久,那观火洞中竟再次伸出了一只手。马哈这才看清楚,那白嫩的手腕上套着一个金镯子,看上去像是个小孩的手。
正当他大感惊异时,那手竟摆出个手势,勾了勾,示意他过去,那姿态,哪像个小孩之为?
马哈没有轻举妄动,他隐约听到了从鼎中传出的一些杂乱的声音,如同劲风刮冰面,在耳边嘶嘶作响。
皱起了眉头,他唤出魂中的阴阳尺,清喝一字“镇”,指向了巨鼎!
空间大定,然黑火不从,跳跃依旧。那嫩白之手却是丝毫无事,正以食指挠着自己的手心,大有一番悠闲之意。
“把时空定住了也好,不然我还不好和你说话……现在我倒要问问,你为什么平白无故地把我的丹炉给拦了下来?”稚嫩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马哈稍微松了口气,看来他先前猜测杂乱风音为人音是正确的。
这话听起来颇怪,“难道这鼎是他的飞行法器?”马哈略加思忖,面上带着一丝惭愧,道:“先前拦截之是突见鼎落的反应,如有打扰,确实是我的不对。”
“无妨,反正此行来就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的。”鼎中之人似乎并不介意,倒是随郑重地向马哈说道。
“我?”马哈此刻一头雾水。
“不必问我从何来、是谁,你只要知道我认识你,马哈。”那人竟一语道出了马哈的名字,这不得不令他惊疑!
这个世上知道自己名字的人少之又少,现今却突然出现一位,还是他不认识的,他心下不由打起了警惕。
“我要炼一炉超越神境的天丹,现今还缺三昧药材,其中一昧就是善之花。不必担心,我只是以物易物,到时天丹出炉,我自会送上你一颗,足以让你一举超越天神之境!”话语如同一个精明的生意人,但声音却是八九岁的孩童,矛盾异常。
“善之花我是见过,但现在它已经不见了,我也不知道它去了哪里。”马哈如实答道,相较于那虚幻飘渺的天神之境,他倒是宁愿保持现今的状态。
“什么?消失了!难道……”那声音有些焦急,但却忽然停顿,久久才问道:“开花了?”
“梦中,它似乎开过。”马哈答道,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却忽然发现自己被一股巨力卷入了一个金灿灿的世界!
手臂一痛,他竟被那只放大了数十倍的金镯给圈住了,难以动弹。下一刻,他却被拉入了丹炉之中,入目处,尽是滔天黑焰!
“可惜不是肉躯,无血液可用。既然如此,就借你两魄一用吧。”一个童子模样的小孩正襟危坐于黑火之上,沉声说道。
但就在此刻,一道七彩花影从马哈的灵魂深处破土而出,顿时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袭上了他的心头……
第二百零五章 凡躯
丹炉内盘膝坐于黑焰之上的小童脸上露出一丝遗憾,他的面前,空空如也,被当作“药材”的马哈就在刚才莫名消失了。
风雪骤息,简朴的小木屋内,马哈正趴在桌上,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七彩之花。
轻轻拍了拍花的尖叶,马哈道:“多谢了。”
他在生死关头,被善之花拉回了这个神秘的世界中。和先前稍不谨慎就会生死相向的世界相比,这里无疑给了他极为难得的平静。
“若是能一生待在这里该有多好?”他感慨了一句,随即原本悠闲的眼神渐渐凝重了起来,轻叹一声,起身推开了木门。
他估摸着自己已经望着善之花发呆了好几个时辰,但依然没有发现自己是怎么来的,又该怎么回到原来的地方。
小屋似是搭在一座名山俊川外,因为单从高向远处眺望,还能发现外成片的绿意,显然他正处于接近顶峰的位置。
山川灵气逼人,但马哈却是感受不到。此时他的任何法决都无法施展出来,哪怕是人术中的基础“聚灵”也是如此。
衣襟单薄,在这寒风呼啸的山上,以他现在不过和凡人无二的血肉之躯着实是冷得发抖。
“冷?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他跺着脚,呼出的热气打在手上,脸上竟被冻出了两片红晕。
冷到脸发烫,他赶紧溜回了木屋中,准备到篝火旁取会暖,却发现善之花不见了!
几片七彩的花瓣跌落在桌上,不是消失,而是花落了!
他仿佛失去了亲朋,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