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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我有事先走了,小戴劳你费心了。”何平又对病房里的老太太喊道。
在医院门口等罗一超的时候,何平给母亲打了个电话,把戴若容的情况告诉了她。
电话里,何母紧张得不行,说马上到医院来。
一会儿,罗一超的车来了,何平赶紧上车。
“这是详细情况,你看看。”罗一超把董家阿姨的笔录扔给何平。
何平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合上笔录道:“叶娴会不会是董严下的手?”
因为他想起了杜离花中毒自杀的事儿。
“我觉得不太像。”罗一超疑惑道,“他对叶娴那种思念之情是表演不出来的,完全是真情流露。”
何平因为没有参与董严的调查,倒不好反对:“一会儿就见分晓了。”
“他办公室还有叶娴的照片,”罗一超补充了一句,“反正我现在挺犯糊涂的。”
“说不定他杀了人之后心有悔意呢。”何平猜测道。
罗一超想想,道:“如果真是这样,那董严和刮骨案有联系?”
何平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该不会董严也是——”罗一超突然惊道,“那种东西吧?”
何平还是没有说话,罗一超也闭上了嘴巴。
“何哥、超哥,欣欣书城到了。”驾车下属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何平下了车,抬头看看对面那几个大字——欣欣书城。
上一次来还是为给孩子买辅导书,一家三口已经很久没有团聚了。
“何平。”罗一超看到何平望着书城的招牌发呆。
“哦。”何平应了一声,随罗一超朝里面走去。
“阿姨,你还记得我吗?”郝乡乡实在无聊,只好找那个不太喜欢的老太太说话。
老太太端详着郝乡乡,笑道:“你不是韩大姐的女儿吗?”
郝乡乡嘘了一声,说:“阿姨,戴姐需要休息,我们到外面说吧。”
老太太摸了摸戴若容的手,道:“她没事,我最了解她了。”
郝乡乡看到老太太好象在偷笑。
这老太太,乐什么?郝乡乡对她的厌恶更深了,决定不再和她说话。
幸好她看到了一个喜欢的人,何平的母亲来了。
“伯母!”郝乡乡迎过去接住何母提的东西。
哇,挺沉的,看来老太太煨了汤来。
何母顾不上说话,疾步跨进病房,看到正吊着点滴的戴若容,没有只言半语,惟眼泪刷刷长流。
旁边那位老太太看到何母,竟然招呼不打一声,扭身就走。
这恶心的老太婆,郝乡乡恨不得冲上去揪下她头上那朵红花。
“伯母,你别担心。刚才医生来过几次,都说没问题了。”郝乡乡生生忍住冲动,转身安慰何母。
何母呜咽着把郝乡乡拉到门口,轻声问:“医生还说什么了?”
“医生说一切正常,很快就会康复了。”郝乡乡把“需要一段时间”改成了“很快”。
“真的?”何母问。
郝乡乡委屈道:“伯母,我骗你干嘛?”
“哦。”何母抚抚自己的心口,“担心死我了。”
“明明不知道吧?”何母又想起了她的孙子。
“应该没告诉他。”郝乡乡想了想,回答。
突然,两人听到戴若容的声音——“妈”。
郝乡乡扭过头——天啦,戴若容终于已经醒来了。
“我去叫医生。”她激动地喊道。
“董严,是不是需要我们把你拘起来,你才肯说实话?”罗一超已经被董严拒不承认说谎的态度激怒了。
他是个什么态度,居然敢说——“这件案子已经结了,我不想再说什么。”
警察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这是很多人的共识,董严也明白。
所以他的口气软了一些:“我也有苦衷,你们是不明白的。”
“杀人也有苦衷,我倒是长了见识。”罗一超冷笑。其实在案件没有弄清楚之前,轻易认定嫌疑人为凶犯是他们的大忌,何况董严连嫌疑犯都算不上,没有任何的证据指向他;不过罗一超已经失去耐心了。
这句话让董严有些慌乱,他急忙辩解道:“叶娴绝对不是我杀的。我和她相濡以沫二十多年,如何下得了手。”
“买凶杀人的事我倒也侦破过不少。”罗一超乘胜追击。
董严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黯然道:“好吧,我说。”
罗一超朝何平笑了笑,这个董严毕竟是书生,和真正狡猾的凶犯比起来,差劲了太多。
正文 第七十九章
?亲历死亡(79)
“若容,你感觉怎么样?”何母关切地问,“乡乡去叫医生了。”
病床上,戴若容绽出了笑容:“我没事儿。”
“真是菩萨保佑,”何母虔诚地合十道,“好人好报啊!”
“医生来了。”郝乡乡跑了进来。
一名医生、一名护士进来忙碌开了。
“怎么样?”何母急切地问。
医生收起工具,疑惑地说:“依我的经验看,戴团长各项身理机能都已经基本正常,恢复速度实在是惊人。”
“我可以出院了?”戴若容问。
“那可不行,”何母抢着说,“起码得休养一段时间,等完全康复了才能出院。”
医生道:“若单从身体状况来看,已经完全达到出院的要求。这样吧,我再找几个大夫商量商量。”
“医生,该换药了吧?”郝乡乡看到药水袋里的液体不多了。
医生捏捏吊在床头的输液袋,吩咐护士:“剂量减半。”
“妈,我有点饿了。”戴若容忽然说。
“我倒是把昨晚上煨好的乌鸡天麻汤带了来,就是不知道凉了没。”何母赶紧打开床案上的保温筒,一股热气腾了起来。
“好象还是热的。”何母喜道。
“你看到了一扇陌生的门?”罗一超惊问。
董严摇摇头,道:“那些日子,叶娴总是半夜起来上厕所。本来我没太在意,有一次我也内急,跑进厕所时看到她呆呆地站在里面,动也不动。此后我发现有些不对劲儿,她怎么每天半夜都去厕所,一去就是老半天。有一次,我终于忍不住了,趁她上厕所的时候偷偷爬起来,可是她却没在厕所里。”
难道刮骨者就是她?何平心道。
“我就满屋子找,找遍了每个房间都没看到她。”董严继续说。
“她去哪里了?”罗一超问。
“我也不知道。”董严道,“找不着她,我只得回房睡觉。就在我刚走到楼上的厕所门口时,我听见——”
何平心里一颤。
“吱的一声,叶娴从厕所里出来了。”董严脸色已有些发白。
“吱的一声?”罗一超问。
“就是推门的声音。”董严声音颤抖,“当时厕所的门是开着的,并且那间厕所里没有内门。”
难怪董严会提起陌生的门,原来他是听见开门声了。
“然后呢?”罗一超追问。
“我赶紧说我也想上厕所,她倒是没说什么,直接回去睡觉了。”董严头上已经渗出汗珠,“上床的时候,我特意留意了她的鞋,看到鞋上似乎粘着血迹。”
“你就为这个提出离婚?”罗一超问。
“不是。”董严伤心地说,“我想叶娴肯定是中了邪,就偷偷联系了一位高人。他告诉我,必须尽快断绝和叶娴的关系,离她远一点,否则我性命难保。”
这个自私的男人!罗一超心里骂道。
“他还告诉我,三日之后叶娴自有解脱。我原以为三日后她就能回复正常,谁料想三日后她却自杀了。”董严悔恨地抱着脑袋道,“叶娴虽不是我杀的,可我丢下她一个人跑了,我真不是男人啊。”
说着说着,董严居然呜呜哭出声来。
“你找的那位高人是谁?”等董严情绪平静下来,罗一超问。
“周寒成师傅,”董严道,“我们两家是世交。”
难怪周寒成躲起来了,原来他早就知道这件事情。
“铃——”何平的电话在响。
“何平,”郝乡乡在电话里欣喜地报告,“戴姐已经醒了,开始吃东西了。医生说一切都恢复得很好。”
“叶娴会不会被崔夫人上了身?”罗一超问。
何平看着车外晃眼而过的街景,道:“极有可能,早先发生的刮骨事件多半就是她干的。”
罗一超纳闷道:“那她自杀后又是谁?”
“暂时还不清楚。”何平道,“崔夫人为什么会找上她呢?”
罗一超想想,道:“他们家对面就是凤凰大厦,会不会是这个原因。”
何平摇头道:“面对凤凰大厦的可不止他们一家。”
“那是怎么回事?”罗一超问。
“我看问题在那把手术刀上。”何平道。
“每次都是同一把刀,”罗一超思索着说,“确实奇怪。”
“今天晚上无论如何得守住那把刀,”何平道,“就算守不住也要弄清楚是谁把刀偷走的。”
罗一超点头道:“今晚咱们就守在队里,看谁会来。”
车出了北河口,进了闹市区。
“你直接回队里吧。”何平突然提出,“我打个车到医院去看看小戴。”
罗一超道:“还是送你过去吧。”
“那样得饶个大圈子,算了。”何平道,“停一下。”
“带我问候嫂子,我们改天到医院去看望她。”罗一超冲已经下了车的何平喊。
何平笑笑,道:“回去吧。我会把你们的心意转达给小戴的。”
医院里,何母正在一勺一勺喂媳妇东西。
“好了,吃不下了。”戴若容的脸色依然苍白,但说话却不显虚弱。
何母心疼地看着媳妇,道:“你啊,好些日子没有安安心心吃顿饭了。”
一会儿,何平扑扑地进来了。
“若容。”他惊喜地喊。
何母噌道:“小声点。”
何平笑了笑,一把过去拉住妻子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何母一个眼神,郝乡乡会意地跟着她退出病房,给小两口腾出说话的空间。
郝乡乡悄悄对何母说:“伯母,我还从没见何平这样高兴过。”
何母笑笑,道:“比他结婚那天还高兴。”
小两口在里面嘀咕了半天,何平终于出来了。
“妈,我去找医生了解了解情况,你们照看好小戴。”何平还感激地拍了拍郝乡乡。
夜色重新笼罩大地,北市又是华灯一片,丰富的夜生活仅仅拉开了一角序幕而已。
对罗一超来说,今天的夜生活是无聊的,因为他得和肇大庆一起在队里守着那把手术刀。几天的劳累积成了强烈的睡意。这把该死的刀,他骂道。
“罗一超,我有个建议。”肇大庆忽然说。
“你说,我听。”罗一超眯着眼睛,抬了抬手,算是对肇大庆的提议感兴趣。
“咱俩一人守半夜,你觉得如何?”肇大庆说,“既保证了睡眠,又能完成任务。”
“我也是这样想的。”罗一超喜道,“反正就睡在这沙发上,有事儿一叫就醒。”
“对。”肇大庆看出罗一超已经很瞌睡了,“那你先休息会儿,我还撑得住。”
罗一超确实很困,也不推辞,马上躺到沙发上,拉块儿被单盖住,道:“有事儿叫我。”
只一会儿,就听见他轻微的鼾声。
肇大庆一个人无聊,又不敢干别的,只好拿起刀子左右摆弄。
医院里,何平一个人守着戴若容。
郝乡乡傍晚就被撵走了,她的假期满了,让她回去养好精神,明天好上班。
母亲当然更应该回去休息,年纪大了,再怎么心疼媳妇也比不得年轻人的身体。
此刻,戴若容已经在床上安静地睡着了。
何平趴在床沿边守了半宿,终于拗不过瞌睡,开始打鼾。
肇大庆狠狠掐了自己一下,防止眼皮打架。
哪个王八蛋想出的头悬梁,锥刺骨,真他娘的是天才,肇大庆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