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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隔阂从此便没有消除吗?”
“没有。兰德尔和索妮娅从来就相处得不好。她因为他企图阻止这场婚事而怨恨他。她说过:‘很好,你这么不通情理!这是你最后一次听我说话!’”
“但事实并非如此?”
蓓尔微笑了。
“那事儿发生十八个月后的一天,我接到她的一封来信。我记得信是从布达佩斯寄来的,但她没有留下地址。她要我告诉兰德尔说她幸福极了,而且有了一对双胞胎。”
“她跟您说了他们的名字?”
蓓尔又微微一笑:“她说他们是正午刚过出生的——她打算给他们取名叫皮普和艾玛。当然这两个名字也可能是闹着玩的。”
“这以后您再也没有听到她的消息?”
“对。她说她和丈夫要带着他们的宝贝去美国小住一阵。然后我再也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我想您不会碰巧还保存着那封信吧?”
“恐怕是这样……我把信念给兰德尔听,他只是咕哝道:‘总有那么一天她会后悔嫁给那个家伙的。’关于这事儿他就说了这么些话。我们实际上已经忘了她。她走出了我们的生活……”
“然而戈德勒先生却把财产留给了她的孩子,以防布莱克洛克小姐先您而去?”
“哦,那是我的主意。她告诉我遗嘱的事儿时,我跟他说:‘假如布莱基比我先死呢?’他感到很诧异。我说:‘啊,我知道布莱基壮得像头牛,而我是个脆弱的人儿——可你知道,意外事故这种事儿总是有的,另外,吱吱嘎嘎的门用得久(英国谚语,喻身体虚弱的人可能比身体强壮的人活得长。——译注。)’他说:‘没有什么人呀——一个也没有。’我说:‘还有索妮娅。’他马上就说:‘让那个家伙占有我的钱?不——没门儿!’我说:‘那么给她的孩子吧。皮普和艾玛,可能到这会儿还有好几个。’于是他咕哝归咕哝,还是把这一条加了进去。”
“从那时到现在,”克拉多克缓缓说道,“您就一直没有听到您的小姑子和她孩子的消息了?”
“没有——他们可能死了,也可能——在任何地方。”
他们可能在奇平克里格霍思,克拉多克思忖道。
蓓尔·戈德勒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她的目光里露出了惊讶。她说道:“别让他们伤害布莱基。布莱基是好人——非常好——您要阻止对她的伤——”
她的声音突然消失。克拉多克看见她的嘴角和眼睛里忽然出现了灰色的阴影。
“您累了,”他说,“我得走了。”
她点点头。
“叫麦克进来,”她小声说,“照看好布莱基……决不能让她出事……照看好她……”
“我将竭尽全力,戈德勒太太。”他站起来,朝门口走去。她的声音,微弱得像一条线,漂在他的身后……
“时间不长了——我死以前——她有危险——照看——”
麦克兰德护士在他出去时从他身旁经过。他不安地说道:“希望我没有给她造成伤害。”
“啊,我想不会,克拉多克先生。我跟您说过她会突然疲乏。”
后来他问护士:
“我只有一件事儿没有来得及问戈德勒太太,就是她有没有过去的照片?如果有,我想……”
她打断了他:
“恐怕根本没有这样的东西了。她的所有个人证件和物品战争刚开始时都保存在伦敦宅邸。当时戈德勒太太病得很重。后来保存在那儿的一切都遭到了闪电战的袭击。戈德勒太太对失去那么多个人的纪念品和家里的证件感到非常生气。恐怕这里已经没有这样的东西了。”
结果就是这样,克拉多克想。
然而他觉得此行并没有白费。皮普和艾玛,这两个双胞胎的幽灵,并非真正是幽灵。
克拉多克想:“这里有一对在欧洲的什么地方抚养成人的兄妹。索妮娅·戈德勒结婚的时候还是个有钱的女人,可在欧洲,钱不当钱。在战争的年代,钱招来了奇奇怪怪的事情。这两个年轻人也一样,就是有前科的那个男人的儿女。假定他们差不多身无分文来到英格兰,他们会干些什么?寻找所有富裕亲戚的下落。他们的舅舅,一个腰缠万贯的巨富,已魂归西天。那么他们要做的头一件事儿就是寻找遗嘱,要看看是否碰巧那笔钱被留给他们或是他们的母亲。于是他们去了律师楼,了解到遗嘱的内容,然后,他们也许还了解到利蒂希亚·布莱克洛克小姐这个人还活着。接着他们询问了有关兰德尔·戈德勒遗孀的情况。她是个病人,住在苏格兰,他们还了解到她活不长了。要是这个利蒂希亚·布莱克洛克比她先死,他们会拿到一笔巨额的财产。接下来该怎么干?”
克拉多克想:“他们不会去苏格兰。他们要找到利蒂希亚·布莱克洛克现在住在什么地方。然后就去那里——但不是以真实身份出现……他们会一道去——或者分别去?艾玛……我真想知道……皮普和艾玛,要是其中一个,或者两人一起不在奇平克里格霍恩的话,我就把我的帽子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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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可口之死
1
在小围场的厨房里,布莱克洛克小姐正给米琪下指示。
“西红柿三明治和沙丁鱼三明治,还有你做得很好的那种烤饼,另外我要让你做你的特色蛋糕。”
“您要这么多东西,那是一次聚会了?”
“是邦纳小姐的生日,有些人要来喝茶。”
“在她这个年纪,人们不过生日,最好还是忘掉。”
“可是她不想忘。有几个人要给她送礼——所以开成一个小小的晚会,这会很好。”
“上次您也这么说——结果看发生了什么!”
布莱克洛克小姐忍住没发作。
“得啦,这回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你怎么会知道这房子里会发生什么?我成天都在发抖,晚上我锁上门,还要瞅瞅衣柜里,看有没有人藏在里面。”
“这样肯定会使你感觉好些,也感到安全。”布莱克洛克小姐冷冰冰地说道。
“您要我做的蛋糕,是那种——吗?”米琪吐出一个音,在布莱克洛克小姐那听惯英语的耳朵听起来,像是德语里的‘出汗’,要不就像是相互吐口水的猫儿。
“就是那种。油腻腻的那种。”
“不错,是油腻腻的。可我什么也没有!没法做这种蛋糕。我需要巧克力、很多奶油、糖和葡萄干。”
“你可以用他们从美国给我们寄来的这一罐奶油。还有我们原准备留到圣诞节的葡萄干,这儿有厚厚的一大片巧克力和一磅白糖。”
米琪的脸顿时绽开了光彩照人的笑容。
“那么看在您的面子,我就做吧。”她欣喜若狂地大声说道,“它会香喷喷的,入口就化!蛋糕上面我会浇上巧克力霜,我会好好做的,上面还要写上良好的祝愿。这些英国人做的蛋糕吃起来像沙子,他们根本,根本就没有尝过这样的蛋糕。他们会说真可口,可口——”
她的脸上又罩上了阴影。
“帕特里克先生管它叫可口之死。我的蛋糕!我可不愿意谁这样叫它!”
“这实际上是在恭维你哩,”布莱克洛克小姐说,“他的意思是吃了这样的蛋糕死都值得。”
米琪满怀狐疑地望着她。
“可我不喜欢‘死’这个词儿。他们可不会因为吃了我做的蛋糕就死,不会的,他们会感觉非常非常好……”
“我相信我们会的。”
布莱克洛克小姐转身离开厨房,并因为谈话的成功结局而松了一口气。同米琪谈话,结果谁也难料。
她在厨房外面碰见多拉·邦纳。
“哦,利蒂,要不要我进去给米琪说说怎么切三明治?”
“别去,”布莱克洛克小姐说,坚决把她的朋友带到了过厅。“她现在情绪很好,我不想让她受到打扰。”
“可我可以教她怎么——”
“请什么也不要教她,多拉。这些中欧人可不愿意别人对他们指手画脚,他们很讨厌这个。”
多拉疑惑地望着她,然后忽然绽开微笑。
“埃德蒙·斯威腾汉姆刚才打来电话。他祝我生日快乐,还说下午要带一罐蜂蜜来作为送我的礼物。真好心,不是吗?我想像不出他怎么会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好像人人都知道。你肯定一直在谈论这事儿,多拉。”
“哦,我只是碰巧提到今天我满五十九岁。”
“你是六十四岁。”布莱克洛克小姐眼里亮着愉快的闪光,说道。
“可欣奇克利夫小姐说:‘您看不出是这年纪。您猜我的年纪是多少?’这个问题是很令人难堪的,因为欣奇克利夫小姐的模样那么古怪,她什么样的年纪都可能。她说要顺便给我捎些鸡蛋来。我跟她说我们的鸡最近没下多少蛋。”
“你这个生日咱们干的很不赖哩,”布莱克洛克小姐说,“蜂蜜、鸡蛋——还有朱莉娅弄来的一大盒巧克力——”
“我真不知道她打哪儿去弄到这种东西。”
“最好别问。她的办法严格地说可能是违法的。”
“还有你送的可爱的胸针。”邦纳小姐低下头,自豪地望着别在胸前的一颗小小的钻石树叶胸针。
“你喜欢吗?我很高兴。我从来不喜欢珠宝。”
“我很喜欢。”
“很好。咱们去喂鸭吧。”
2
“哈,”生日晚宴围着饭厅的餐桌开始之际,帕特里克煞有介事地叫道,“我的面前摆的是什么?可口之死。”
“嘘,”布莱克洛克小姐道,“别让米琪听见,她十分反对你这样叫她的蛋糕。”
“但是,它就是可口之死呀!这是邦纳的生日蛋糕?”
“不错,”邦纳小姐说,“我正在享受最精彩的生日。”她的脸颊激动得绯红。在此之前,伊斯特布鲁克上校向她鞠了躬,送上一盒糖果,还说道:“给甜心儿的糖果。”自此之后,她便一直是这个样儿。
布莱克洛克小姐朝朱莉娅皱了皱眉头,朱莉娅慌忙掉过头去。
解决了桌上的佳肴之后,大家又来了一轮饼干。宴毕,这才从各自的座位上起身。
“我觉得有一点儿不舒服,”朱莉娅说,“是因为那蛋糕。我记得上次也是这样。”
“那才值得哩。”帕特里克道。
“这些外国佬对糕点自然是很在行的,”欣奇克利夫小姐说,“他们只是不会做纯粹的煮布丁。”
大家出于尊敬,都没有发表意见,尽管帕特里克有句话就挂在嘴边,想问问是不是真的有人愿意吃纯粹的煮布丁。
“又新找了个园丁?”大家回到客厅后欣奇克利夫小姐问布莱克洛克小姐。
“没有,怎么啦?”
“我看见有个男的在鸡棚周围探头探脑地四处张望。样子很神气,像是个军人。”
“哦,那个呀,”朱莉娅说,“那是咱们的侦探。”
伊斯特布鲁克太太扔下自己的手提包。
“侦探?”她喊道,“可——可——为什么呢?”
“我不知道,”朱莉娅说,“他四处走动,盯着这所房子。我猜想他是在保护利蒂姨妈。”
“胡说八道,”布莱克洛克小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