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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有谱了,是不是?」警官高声问道。
「也许。」埃勒里说。警官张大了嘴巴。
「别再问了,爸,是有一些什么,不过,会变成什么样子还……」埃勒里一脸忧郁,「我已经花了48小时在这些东西上,可是我还得重来一遍。」
奎因警官对着话筒说:「接市长,告诉他是埃勒里·奎因。」
这是12个星期以来他头一次心平气和地说话。
消息一宣布,全纽约市欢声雷动,警察局长紧张的神经也因此得以放松。寄给市长的信件顿时增加了五倍。由于打到市政府的电话太多了,市政府的电话转接系统因此全线瘫痪。评论家及专栏作家都纷纷表示赞同市政府的做法。值得注意的是,发布这个消息之后24小时内,警方接获的谎报比之前少了一半,小巷里野猫被勒死的情形也几乎不再发生了。无可避免,有几家媒体还是不改嘲讽的口吻,不过,他们微弱的讥讽声很快就被赞誉的掌声淹没了。
至于《纽约号外报》,埃勒里接受任命的消息让那篇社论无的放矢,只好流产。虽然在后来的社论中,《纽约号外报》仍抨击市长「打击全世界最优秀警察的士气」,但市长办公室随后发表的声明有效地化解了它的指责。
「任命奎因先生,」市长的声明说,「并非表示对警方有信任危机,这个决定与警方的威信毫不冲突,也并不会削弱其职权,从纽约警察局过去的破案记录就可证明一切。不过,鉴于近日这一连串命案奇异的特性,我深信寻求对奇案有研究的专家来协助,是明智的。任命埃勒里·奎因为特命调查员的建议,是警察局长本人提出的,而他自己也会和奎因先生密切合作。」
当天晚上,市长在电台上又重复了前述声明。
在市政府举办的就职典礼中,镁光灯闪烁不断,市长与埃勒里·奎因合影,埃勒里·奎因和警察局长合影,警察局长和市长合影,市长、警察局长和埃勒里·奎因三人再合影。
之后,埃勒里宣读一份预先准备好的声明。
「怪猫在曼哈顿逍遥法外已有三个月之久,这段期间它总共杀害了六个人。这六件谋杀案的调查档案加起来有多重,我接受这项职务的压力就有多重。不过,虽然眼前任务艰巨复杂,但我对事实的掌握让我坚信,而且我也可以在此毫不犹豫地向各位声明:这件案子一定会破,而且我们一定会抓到凶手。当然,怪猫在束手就擒前还会犯下几起命案,这谁也无法断言,不过,我要提醒大家的是,如果今晚又有人惨遭怪猫的毒手,大家要想想,纽约一天之内因车祸致死的人数就比怪猫三个月来杀的人还要多。」
埃勒里读完声明后,《纽约号外报》的记者就紧接着问他是否「隐瞒案情」:「你说『我对事实的掌握让我坚信,而且也可以在此毫不犹豫地向各位声明:这件案子一定会破」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找到有利的线索了吗?」
埃勒里淡淡地笑了一笑,说:「我会为我刚刚宣读的声明负责。」
接下来的几天,他的行径却是令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像是个对这起重大连环命案有重要发现的人。事实上,他根本什么也没做,他回到自己的住所,从此就再也没有公开露面。他拔掉电话线,只留下奎因警官可与警察局直通的专线,这也是他与纽约市唯一的联系,因为连奎因家的大门,也被他紧紧锁上了。
这与警察局长原先计划的大相径庭,奎因警官听到了他的低声埋怨。即使如此,只要一有新的报告进来,老头子一定会马上送到埃勒里眼前,既不评论也不提问。其中一篇是有关比阿特丽斯·维利金案被拘留调查的那名吸大麻的乐手,他的说词已经证实无误,已经被释放了。埃勒里根本不看那些报告,他一根一根地抽着烟,抬头盯着书房天花板沉思,早就该粉刷的天花板像是月球的地形图,为此他们父子与那个诡计多端的房东有过激烈的口角。但是警官心里有数,埃勒里想的绝不是讨不到粉刷墙壁的油漆那回事。
8月31日晚上,埃勒里的注意力终于回到那些报告上了。就在奎因警官正准备离开办公室,结束忙碌无功的一天时,他的专线电话响了,一拿起来,竟是他儿子的声音。
「那些关于绳子的报告,我又看了一遍。」
「是,埃勒里。」
「我在想,是不是有可能找出怪猫用手的习惯。」
「你有什么看法?」
「记不记得几年前,在欧洲有个比利时人戈德弗鲁瓦和其他人发明的方法?」
「跟绳子有关吗?」
「是的。绳子表面纤维方向与因为拉扯或其他外力方向相反产生的摩擦。」
「哦,我当然知道。有好几件上吊的案子,我们就是用这个方法来判断是自杀还是他杀才侦破的。这有什么啊?」
「怪猫从背后用丝绳套住被害者的脖子,在他开始勒紧绳子之前,他得先交叉绳子两端,理论上,绳索在颈后交叉的地方应该会产生摩擦。
「在欧莱利和维奥莱特·史密斯这两个案子里,颈部的照片的确显示出在『勒』的那个动作发生时,也就是绳子打结之前,绳子的两端已经交叉接触过。」
「没错。」
「好。他两只手各拉着绳子的一端,往相反的方向拉,可是,除非他双手都很灵巧,不然他两只手的力量应该是不一样的。一只手主要是用来固定,而另外一只手,也就是他惯常使用的那一只手,则会使劲地勒。换句话说,如果他是右撤子,他左手握住的那一端绳子应该会出现一个摩擦点,而右手那端的绳子则应该会留下一道摩擦的痕迹。如果他是左撤子,这情况会恰好相反。柞蚕丝的纤维很粗,应该不难观察到一些蛛丝马迹。」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想法。」警官喃喃地说。
「如果你发现什么的话,打电话给我,爸。」
「我不晓得这要花多少时间。实验室的工作堆积如山,而且现在已经很晚了,你最好别指望我这边。不过,我会留在这里,等到结果出来。」
警官打了几个电话,吩咐说一有结果马上通知他。接着——几个礼拜前他就搬了张长沙发到他办公室里——他就伸了个懒腰躺下去,闭起眼睛,心想哪怕睡几分钟也好。
当他张开眼睛的时候,9月1日灿烂的阳光正穿透布满灰尘的窗户照在他身上。
电话正使劲地响个不停,他摇摇晃晃地走到桌子那边。
「你怎么了?」埃勒里问。
「我昨天晚上躺下来想打个盹,一醒来就听到电话响。」
「我正打算报警呢。关于绳子有没有什么发现?」
「我还没……等等,报告已经放在我桌子上了。他妈的,干嘛不把我叫醒呢?」过了一会儿,警官说,「没有结论。」
「哦。」
「他们的看法是,欧莱利和那个姓史密斯的女人遭受攻击时,身体左右翻滚,所以怪猫必须用两只手轮流拉,好像翘翘板那样。也许欧莱利吓坏了,想要反击还是怎么的,反正,没有一个单一、清楚的摩擦点。在丝绳上找到的摩擦痕迹几乎都是平均分布在左右两端。」
「这就对了。」然后,埃勒里以一种截然不同的语气说,「爸,你马上回来。」
「回家?今天才刚开始呢,埃勒里。」
「回家来吧。」
警官放下电话,拔腿就跑出去。
「怎么了?」
奎因警官跑上楼来,气喘吁吁的。
「看一下这个,邮差今天早上才送来的。」
警官缓缓地坐进真皮躺椅里。其中一个信封上有《纽约号外报》几个字招摇地印在上头,地址则是用打字机打出来的;另外一个信封比较小,淡淡的粉红色,看起来神秘兮兮的,地址是手写的。
他从写有「号外报」的信封袋里拿出一张黄色的笔记纸。
亲爱的埃勒里·奎因:
你把电话机拔掉了吗?还是你出门找怪猫去了?
前几天我去你家找你,总共六次,可是都没有人应门。
我必须要见你。
詹姆斯·盖莫·麦凯尔
附言:这一行的人都叫我「飞毛腿吉米」。跑得快,懂了吧?
打电话到《纽约号外报》来找我。
「是莫妮卡·麦凯尔的弟弟!」
「看另外一封。」
第二封的信封跟信纸是一套的,看得出是刻意安排,有祈求注意及渴望回音的成分在里面,笔迹有些潦草。
亲爱的奎因先生:
从广播上听到您被任命为怪猫案的特命调查员以来,我就不断打电话到你家找你。你能否跟我见一面?这绝不是因想跟你要亲笔签名想出来的诡计。拜托了。
赛莱斯特·菲利普斯
「西蒙·菲利普斯的妹妹。」警官小心翼翼地把那两封信放在桌上,「要跟他们见面吗?」
「是的,我已经打电话到菲利普斯家了,也打到报社找到麦凯尔了。他们两个人的声音听起来都很年轻。我看过麦凯尔用『飞毛腿』的笔名写过的几篇关于怪猫案的报道,不过倒看不出有一点儿私人的情绪在里面。您以前知道飞毛腿和麦凯尔是同一个人吗?」
「不知道。」警官似乎因为对这点一无所知而觉得有点不高兴,「我当然见过他,不过是在公园大道上麦凯尔家的宅邸。飞毛腿现在在他的位置上正合适。他们有没有说要做什么?」
「赛莱斯特·菲利普斯说见到我的时候才说。我跟麦凯尔说,如果他是为了那个烂报想跟我骗个专访的话,小心我撕烂他的耳朵。可是,他跟我担保说,他纯粹是私事。」
「两个人的信都是今天早上送到的,」警官喃喃说道。
「他们是否彼此提到对方了?」
「没有。」
「什么时候跟他们碰面?」
「我违反了警察手册第一条规则,我跟他俩约了同一个时间,也就是11点。」
「只剩五分钟啦!我要去洗个澡,刮个脸,换件干净的衣服。」警官匆匆跑进房间,还不忘回头加了一句,「留住他们,必要的时候,用武力也没有关系。」
当他梳洗完重新走进客厅时,他儿子正殷勤地为被含在两片鲜艳欲滴的红唇中、由两根戴了手套的纤纤玉指轻轻夹住的香烟点火。她从发型到鞋子都很时髦,但要成为她想成为的那种纽约女人来说,她还年轻了一点儿。警官常常在黄昏时的第五大道上看到像她这样的女孩子,高不可攀地独自走在街上,年轻健康的她一身时髦。可是,她一看就知道不是属于上流阶级,她没有那种令人讨厌的做作习气;刚到停止阅读《十七岁》杂志的年纪,刚刚接触《时尚》杂志不久。非常美丽的人儿。
警官有点儿搞糊涂了。那是赛莱斯特·菲利普斯,没错,可是她怎么了?
「菲利普斯小姐。」
他们握手时,她轻轻地跟他握了一下,很快就抽回。他心想: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我,埃勒里大概没跟她说我在家。
「我几乎认不出你来了。」——简直令人无法相信,才两个星期不到——「请坐。」
她转身的时候,他看到她背后的埃勒里正对他扮了个滑稽的表情。警官想起了他从前对西蒙·菲利普斯的描述,只好对埃勒里耸耸肩膀,当做回答。他实在无法想象,眼前这个衣着光鲜的女孩就住在一O二街那间阴暗肮脏的屋子里。她千真万确仍然住在那儿,因为埃勒里就是打电话到那里找她的。奎因警官想了想,可能是衣着的关系,说不定为了这个场合特地从她当模特儿的那家服装店借的;可能还有化妆的关系。等她回到家,退还那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