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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萨姆的案子有关?”他问道。她用手指在一张表格上一列列数着。
“昨天给你打来的电话中有二十一个是有关凯霍尔死刑的。其中的十四个同意送他进毒气室,五个要求保留他的性命,另外两个尚拿不定主意。”
“有所上升。”
“是的,但报上登了一篇有关萨姆最后上诉努力的文章,其中提到有可能会召开赦免死刑听证会。”
“民意测验结果如何?”
“没什么变化。州里百分之九十的白人同意执行死刑,大约有一半的黑人持相同看法,总数约为百分之八十四。”
“赞同我的人有多少?”
“百分之六十二。但如果你赦免萨姆的话,我相信你的支持率会降到一位数。”
“所以你反对赦免他。”
“那样做没有丝毫益处,而失去的却会很多。姑且不论民意测验及其数据,如果你赦免了死牢里的一个恶棍,马上就会再有五十个派他们的律师、祖母以及牧师来这里要求同样的恩惠。你可一定要想好,别做蠢事。”
“是的,你说得对,我们的宣传计划呢?”
“我在一小时内准备好。”
“我需要看一看。”
“内格尔正在做最后润色,我认为你应该同意召开听证会的请求,但最好定在下周一,明天就宣布这个消息,先看看周末的反应。”
“听证会不能秘密进行。”
“当然不能!我们就是要让露丝·克雷默在摄像机前哭诉。”
“这是我的听证会,萨姆和他的律师们别想左右局势。如果他们要开,就得按我的方式开。”
“完全正确,不过别忘了,你也需要这次听证会,是树立形象的绝好时机。”
古德曼签了一份为期三个月的契约,租下了四台蜂窝电话。他用库贝法律事务所的信用卡付帐,同时巧妙地避开了那位很活跃的年轻销售商连珠炮般的发问。他去到斯泰特大街上一家公立图书馆中找了一个堆满电话簿的参考书服务台并根据电话簿的厚度选择了一些密西西比州中较大城镇的号码簿,诸如劳雷尔、哈蒂斯堡、图珀洛、维克斯堡、比洛克西和默里迪恩。然后又拿起几本薄一点儿的——如蒂尼卡、卡尔洪城、比德、长滩、西点。他又去服务台把大票换成一角、五分的零钱,然后花了两个小时把电话簿复印了下来。
他兴致勃勃地进行着他的工作。没人会相信这个衣着整洁、打着领带、留着浓密胡须的小个子男人是芝加哥一家大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手下有成群的秘书和专职律师供其随意役使;也不会有人相信他每年能赚四十万美金,再少他是不会干的。古德曼高高兴兴地做着他的工作,他是在倾注其心血拯救一个按律该斩的生灵。
他离开图书馆后驱车经过几个街区来到密西西比州立法学院,那里有一位教犯罪心理学和刑法学的教授,名叫约翰·布莱恩·格拉斯,曾经发表过一些反对死刑的学术论文。古德曼想去结识一下此人,同时也问问该教授麾下是否有些得意门生会对他的一项研究计划感兴趣。
教授当天恰好不在,但从课程表上看他会在周四上午九点到校上课。古德曼去查了一下这所法律学校的图书馆,然后便离开了那里。他开车经过几个街区来到原先的州议会大厦旧址,为了消磨时间,他用了半个小时仔仔细细在里面游览了一番,其中有一半时间花在了底层的民权运动展室。他向纪念品柜台的售货员打听哪里能容他睡上一觉和吃顿早餐,那女售货员建议他去距这里一英里处的米尔萨普斯…布伊旅馆。他找到了那座维多利亚式的建筑,恰好订到了最后一间空房。这家旅馆内是一水儿的仿古家具和装饰,里面的调酒男仆给他调了一杯苏格兰威士忌饮料,他拿着酒回到了自己的房问。
三十九
奥伯恩之家上午八点开始营业。一个穿着劣等制服、精神不振的警卫打开了车道对面的大门。亚当是第一个进到停车场的人,他在车里等了十分钟后才见到第二辆车停在附近。他认出车里的女士是两周前在莉的办公室见过面的那位顾问。当她下了车向一扇旁门走过去时,他在便道上拦住了她。“对不起,”他说,“我们以前见过面,我叫亚当·霍尔,是莉的侄子,很抱歉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那位女士一手提着只旧公文包,另一只手拎着一只褐色的午餐袋。她笑笑说:“我叫乔伊丝·科布。我想起来了,莉去哪儿了?”
“不知道。我本指望你会了解一些情况,你一直没有她的消息吗?”
“没有,从星期二开始。”
“星期二?自从上周六我就失去了同她的联系,你在周二和她谈过话吗?”
“她来过电话,但不是我接的,那天的报纸登出了她酒后开车的事。”
“她在哪儿?”
“她没说。她要找主管讲话,说是要出去一段时间,去找人帮忙,还有一些诸如此类的话。根本没讲要去什么地方或是什么时候回来。”
“她的病人呢?”
“由我们替他照看。简直忙得不可开交,不过还能对付。”
“莉不大可能会忘了那些女孩子。你认为这个星期她有可能给她们来电话吗?”
“是这样,亚当,那些姑娘们大多没有电话,明白吗?莉也肯定不会到她们住的贫民住宅里面去。我们一直在照看着她的姑娘们,就我所知她们还一直没有和她通过话。”
亚当退后一步,眼睛望着大门口的方向。“是的,我要找到她,她太让人担心了。”
“她不会有事的。以前也曾出过这类事,但最终什么事都没有。”乔伊丝突然急着要进去。“如果我听到什么消息会通知你的。”
“谢谢,我就住在她家里。”
“我知道。”
亚当谢过她后开车离开了。九点钟的时候,他已经在办公室埋头于文件堆里了。
在一间挤满了警卫和监狱工作人员的屋子里,纽金特上校坐在前排一张长桌的一端。桌子放置在一个高出地面约有十二英寸的简易阳台上,桌后墙上挂着块大黑板,屋子的一个角落里放着一些折叠椅。在他右手沿桌子摆放的一排椅子上空无一人,坐在折叠椅上的警卫和工作人员们可以看到坐在纽金特左手那些要人们的面部。在那里就座的有来自首席检察官办公室的莫里斯·亨利,他的面前摆着厚厚的答辩状,最尽头坐着担任记录的卢卡斯·曼,亨利身旁坐着两名监狱主管的助理,卢卡斯的旁边坐着州长办公室的一名工作人员。
纽金特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表,然后开始了他那婆婆妈妈的动员讲话,他是看着讲话提纲向警卫和工作人员们发表这番议论的。“今天是八月二日,到今天上午为止,各法院均已排除了缓期执行的可能,执行死刑已成定局。我们要按预定计划开始准备工作,执行时间为下周三午夜过一分,我们还有四个整天的准备时间,我决心要使这项任务得到顺利执行,不出一点纰漏。
“该犯目前至少还有三份诉状和申诉在各法院审理,其前景如何当然谁也无法预料。我们时刻在与首席检察官办公室保持着联系,实际上,莫里斯·亨利先生今天就在我们中间,他认为此案已经到了该结束的时候,卢卡斯·曼先生也有同感。缓期执行的事仍然随时有可能发生,但看来希望不是很大。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做好准备,该犯还可能会要求州长召开赦免听证会,但是坦率地讲,成功的可能性极小,从现在起直到下周三,我们要时刻处于戒备状态。”
纽金特的声音清晰洪亮,眼下他已成了这里的主宰,显然是在尽情地享受着个中的乐趣。他看了一眼提纲接着说下去:“毒气室的准备工作正在进行,里面的设施已很陈旧,而且有两年的时间未曾动用,所以一定要格外注意。生产厂家派的代表今天上午就到,并于今天白天和晚上进行测试。本周末我们将要进行一次全面演练,也可能会在星期天进行,当然是在没有收到缓期执行通知的情况下。我这里已有一些行刑队志愿者名单,今天下午就能最后确认下来。”
“现在我们正面临着新闻媒介提出来的种种要求,他们想采访凯霍尔先生以及他的律师,还想采访我们的律师和典狱长、警卫、其他死刑犯或是行刑人,直至所有的人。他们要求旁观死刑执行情况,还要求拍摄犯人的囚室和执行死刑的毒气室。虽说这些都不过是新闻界的无聊之举,但我们必须妥善处理。除了事先经过我的同意,谁也不得私下与新闻界的任何人进行接触,本监狱的所有员工都要执行,无一例外。那些新闻记者大多不是本地人,他们惯以把我们描绘成乡巴佬取乐,所以大家不要理睬他们,所有人都必须按我的要求去做。在我认为必要时会发表适当的讲话,对那些人一定要多加小心,他们都是些贪得无厌之徒。
“估计我们还会遇到一些来自监狱外面的麻烦,第一批三K党徒已在十分钟前到达监狱的门外,他们已被安排到高速公路与监狱行政办公室楼之间那片指定用作示威场地的空地上。听说其他类似组织不久也会赶到,看样子他们是准备一直闹到这件事结束为止,我们要密切注意他们的动向。示威是他们的权力,但绝不允许出现骚乱。虽说在以前四次执行死刑时我本人并不在场,但我知道某些支持死刑的组织一般也会来的,而且会引起很大的动乱。我们计划将这两类组织分隔开来,原因是不言而喻的。”
纽金特按捺不住,竟在桌子一端站起身来,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仔细看了看讲话提纲。
“由于凯霍尔先生臭名昭著,所以此次死刑不同以往,它会引起很多的注意,还会招来许多新闻记者以及许多其他的好事者。大家自始至终都必须严格按照规定行事,不允许在操作过程中有任何违规的情况发生。在这最后的几天里,凯霍尔先生和他的家人理应受到尊重,对毒气室和死刑本身不得发表任何不当言论,在这方面我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差错,还有问题吗?”
纽金特自鸣得意地审视着整个房问。该说的他都说到了,不会有问题的。“好吧,上午九点我们再开一次会。”说完他宣布散会,不一会儿便人去屋空。
加纳·古德曼在约翰·布莱恩·格拉斯教授离开办公室正要去上课时找到了他,两人站在走廊里互相表达着对对方的敬佩之情,一时间竟把上课的事忘到了脑后。教授拜读过加纳·古德曼的所有著作,而加纳·古德曼也看过教授最近发表的一些谴责死刑的论文。谈话很快转向棘手的凯霍尔一案,他们着重谈了古德曼在周末急需一些靠得住的法律系学生帮他完成一项快速研究计划的事,格拉斯同意给予协助,两人商定一会儿共进午餐时再细谈。
加纳·古德曼在距密西西比州立法律大学三个街区以外找到了南部极刑监理会,它的几间办公室都非常拥挤狭窄,这是这个设在“死亡带”南方各州的准官方机构所具有的共同特点。该社团的负责人是个名叫赫兹·克里的黑人青年,是耶鲁大学培养出来的律师,他放弃了大公司的优厚待遇,把自己的全部身心奉献给了废除死刑的事业,加纳·古德曼以前在开会时曾见过他两次。人们通常称这个组织为克里监理会,虽说它并不直接代理每一位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