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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医古墓(大结局)-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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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燕德公墓的草地上盛开着无名的野花,远处燕德湖的水面上波光粼粼,帆影点点。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她:“我会选择后者,独力承担一切,让她可以开开心心地活下去。”

 

  方星一笑,摘去黑白绣花的遮阳帽,仿佛洞穿世情般地喟叹着:“妈妈生前最爱《霸王别姬》那一出戏,华语的十四大剧种里面,只要有这一出戏的,她都会欣然去看。这么多年来,我没想到她心里竟然藏着那么多事,现在好了,一把骨灰将所有遗恨消弥,希望她在九泉之下与关伯能够重聚。生不能同游,死亦可同椁,我们一起做完了这件事,就可以分手了。”

 

  近几日,我请了两家私人侦探专门盯她的梢,生怕她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据侦探社方面报来的资料,方星闭门不出,只是一个人在房间里看书听戏,也没有值得关注的电话记录。这种异样的平静更加深了我的担心。

 

  “老杜和任我笑呢?你有没有将他们交给警方?还有小雷,是生是死?或许只有将一切头绪清理完毕,你的心情才会真正放松下来。方星,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请尽管开口,我愿意倾尽

 

  方星摇头:“小雷已死,就在老杜的秘密试验室里。至于老杜和任我笑,就不必惦记了,我从没想过要将这两个人交还给警方。现在,他们被送到瑞士的一个著名心理治疗师那里,我的用意是要任我笑说出老龙的全部秘密。沈先生,我有相当充足的证据表明,老龙、任我笑、老杜三个人各自都有数目庞大的海外存款,如果那治疗师的工作有了进展,这三笔巨款将会落在你我袋中。之所以送他们去瑞士,正是基于这一理由。我的人初步查明,他们三位的钱分别存于瑞士的五大私人银行里。呵呵,等我的好消息吧,大家可以坐等其成——”

 

  即使是天文数字的金钱也无法给她带来快乐,因为我看到她半皱的眉就算在微笑时依旧无法舒展。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她,接下来的三周时间里,私家侦探们沮丧地回报:“方星小姐失踪了。”

 

  复杂盯梢的线人是在维多利亚港的一个小码头附近失去目标的,所有人马连续搜索七十二小时后,才不得不向我如实报告,并且承诺所有的佣金费用全免,等于是白白地替我工作了半个月。

 

  方星的失踪让我坐立不安,小楼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无锁囚笼,死死地禁锢着我。关伯的离世,给了我相当沉重的打击,每到黄昏,我都会在书桌上展开棋盘,一遍又一遍地捏着黑白棋子打谱,用绞尽脑汁的棋局死活思考消磨自己的精力。

 

  小北来过几次电话,每次都是替叶离汉约见我,但我无心应酬,除了打谱外,已经每时每刻都离不开酒杯。

 

  关伯和方老太太的前半生,在江湖上东征西杀,为浮名和小利不惜搏命;后半生,劳燕分飞,各怀心事。在鬼见愁断然反水的那一夜,他们两个相互表白,撕掉一切面子和伪装,仿佛一支古琴曲由高山流水的温文尔雅陡然转入金戈铁马的铿锵激荡,但每一幕戏剧的**都不会持久。每个老戏骨都明白,**意味着落幕剧终的来临,来得越快,去得越快,从不会有例外。

 

  “方星,你到底去了哪里呢?”透过威士忌酒的淡黄波光,我仿佛又看见她的慧黠微笑,在冰块与冰块的撞击之间跳跃着,幻化成我们联手作战时的每一幕。

 

  我试着用整理房间的体力活来抵消对方星的思念,只是思想却根本不受控制,一次又一次地在脑海里固执地把她的影子呈现给我,抬头低头,都能感觉到她的存在。有一次,从客厅经过门廊去院子,忽的想起她在达措蘸过手的水盆里看到“七手结印”的怪异情景。那时,我就应该意识到自己生命里掀开了非同寻常的一章,可惜,港岛的平静生活让我的精神产生了惰性,没有对此深究下去。

 

  小院里,日本忍者留下的血迹清理了三次才算基本干净。关伯的花半数枯死,不过在专业花木公司的照料下,剩余的那些绿叶植物都重新焕发了生命,翠绿的叶片即使在暗夜里都能展现出自己妖娆的一面。

 

  “方星——”每次醺醺欲醉的午夜,我都会忍不住自语着叫她的名字。万籁俱寂,只有不甘寂寞的夜风穿堂入户而来,又呼朋引伴而去,带走书房里悒悒郁郁的宿醉酒气,重新将港岛天空的清新空气传送进来。

 

  本书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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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4来自万年冰洞的奇怪电话
  ( 本章字数:9458  更新时间:2009…7…16 22:13:23)

  那个奇怪的长途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正是方星失踪了四周零三天的黄昏。我看到电话机液晶屏上显示的是一个卫星电话的号码,忍不住有些疑惑。如果放在从前,我会猜测是唐枪打来的,因为做为每个月都在天南海北间来来去去的盗墓专家,他的腰间往往同时挂着三部卫星电话,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放肆地连线拜访我。

 

  “唐枪?已经死了。”我的喉咙里似乎有一条小虫爬过,极不舒服,自言自语地提醒自己。关伯罹难时,我痛痛快快地哭过一次,现在感觉自己的眼泪早就流干了。

 

  我接起电话,一个粗狂直率的声音大叫起来:“沈南,猜猜我是谁?猜猜我在哪里?猜猜我发现了什么?猜猜跟你有没有关系——”

 

  朋友之中,只有一个人喜欢把“猜猜”这两个字时时挂在嘴边,仿佛他是一切答案的拥有者,别人都是坐在小板凳上等着猜谜语的幼稚园小朋友。他从不想想,既没有语音提示,也没有图像可供参考,仅仅凭着一些无线电波信号,鬼才回答得出他那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我猜不到,杨炼,你能不能换种交谈方式,别老是让人猜来猜去的?”我忍不住一笑,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换种方式?沈南,我是看得起你才第一个打电话过去。知道吗?这一次我跟曲那的发现将震惊全部雪山考古界,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是人类物理科学无法解释的神奇瑰宝,而且、而且有你的一张名片——听到了吗?我是说,这个冰洞里有你的一张名片,上面的文字是‘港岛、沈南、妇科医生”这八个字,下面则是一串电话号码。除此之外,什么图案都没有,只是干干净净的一张卡片,这不就是你一贯的行事风格?”电话里传来对方的哈哈大笑声,高音分贝直逼汽车喇叭。

 

  杨炼和曲那是亚洲登山协会名下最厉害的雪山探险高手,十年来,各国攀登喜马拉雅山脉各个雪峰的登山队,都以能跟他们两个合作为荣。

 

  我和他们的交往,还是起源于五年前出手调解唐枪与这两人的江湖矛盾那件事。世界上的很多事都是讲“缘分”二字的,当时在港岛的避风塘老店里大家会面,三碗酒入喉,杨炼和曲那就折筷发誓,与唐枪的矛盾一笔勾销,唯一的条件就是交我这个朋友。

 

  江湖儿女,爱的就是这种倾盖如故的豪爽,与利益和交易毫不相干。他们与唐枪、冷七的不同之处在于,登山、征服最高峰是两人的毕生爱好,不管有没有金钱上的回报,只要定下计划,就会义无反顾地按时出发,直达目标。

 

  从媒体方面的资料得知,杨炼与曲那身体里都有蒙古族铁木真部落那一支派的血脉,毕生誓愿就是做高飞于天的雄鹰,将千山万壑统统踩在脚下。

 

  书桌侧面的名片盒里,放着我三个月前印制的名片,因为来访的都是些相熟的朋友,所以名片仅仅送出寥寥几张,盒子几乎还是全满的。

 

  “什么名片?别开玩笑了。”我无奈地摇摇头。杨炼在野外生存惯了,爱开玩笑的脾气比唐枪更甚。

 

  杨炼大声报出了那串电话号码,郑重其事地回答:“沈南,我跟曲那的电话通讯簿刚刚清零过,脑子里也不会有这个号码。之所以能打给你,就是按照名片上印着的数字拨打的,没想到真能拨通,你说是不是很奇怪?之前,曲那曾猜想,到达人迹罕至的库库里峰之后第一个发现也许是登山者的骸骨,没想到竟然是你的名片,真是他妈的奇怪之极……奇怪之极……”

 

  我意识到他不像是开玩笑,猛的推开酒杯,一字一句地问:“名片在什么地方找到的?是在某个人身上吗?那里有没有人?”

 

  如此诡异的桥段只该出现在幻想小说里,但杨炼却不至于大老远打卫星电话来调侃我。听筒里传来朔风怒吼的呼啸声,伴随着冰镐、风钻工作时发出的单调噪音。

 

  “喂,曲那,要不要跟沈南通话?说说那名片的事?”杨炼纵声大叫,震得我的耳朵嗡嗡轰响,立刻把听筒移开。

 

  曲那拥有日本早稻田大学的探险专业、考古学专业两个博士头衔,精通四国文字,对亚洲地理和历史更是了如指掌,比杨炼要文雅得多。当他的声音在话筒里响起来时,我被杨炼震散了的注意力重新凝聚起来。

 

  “沈南,你好,我们目前是在喜马拉雅山脉的库库里峰顶。名片是我发现的,嵌在一大块坚冰里。奇怪的是,那块坚冰先被人剜掉了四四方方的一块,放入名片后,再把原先的部分填上,做得巧妙而细致。所以,我们能够百分之百断定,完成这一工作的是人类而非某种特殊生物。现在,我正督促几个向导和登山队员展开半径为五十米的扇形搜索,希望有进一步的发现。关于这件事,任何猜测都是无法成立的。众所周知,近五十年来,全球排名前五十位的登山队都没有征服过库库里峰,我和杨炼这次之所以能成功,是得到了一笔相当数额的赞助,组成了这支有三十二名登山高手加盟的团队——唔,不多说了,我会尽快把名片的图像传真给你,有进一步的情况会再向你通报。”

 

  曲那的叙述清晰冷静,犹如主持人在朗读新闻稿。

 

  电话重新回到杨炼手里:“沈南,你的朋友之中,是否还有其他登山高手?或者什么遁世隐士之类?总之,我和曲那搜肠刮肚了很久,根本找不出这张名片存在的理由。”

 

  我苦笑一声:“当然没有,请尽心搜索,随时给我消息,拜托了。”

 

  杨炼哈哈大笑:“兄弟之间,何必如此客气?”

 

  他挂断了电话,书房里重新恢复了平静,但我的思想却像开了锅一样,无法平息。

 

  暂时看不到图片的样子,无法确定那一张是不是属于这次最新印制的一批,其实自己所有的名片都是差不多的风格,仅有简单的文字和电话号码,上面绝对不会出现自我吹嘘的花哨东西。

 

  “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能造成这样的结果——”不到午夜,我已经喝光了两瓶威士忌,但思绪却仍然纷乱如麻,找不到一点头绪,只能摇摇晃晃地上楼去睡。关伯的葬礼之后,我的睡眠质量糟糕到了极点,整夜整夜浑浑噩噩地躺着,在翻来覆去的煎熬中迎接黎明的晨曦。

 

  “方星!是方星!”我突然从梦中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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