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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
昨日没赶上如意班在惠斌楼的首场表演聂耳心里猫抓似的难受,今日一大早。桐雪就送来了如意班在惠斌楼的第二场的票来。
今日的演出是在申时,聂耳带着聂风聂云两个弟弟一起去惠斌楼听戏,没成想还没到惠斌楼就看到易敏之蹲在了大街上头。若是易敏之好好的在街上走,聂耳绝对当做没看见就过去了。可是现在这么多人围着她看,多丢人啊,还是赶紧领走算了,这才让车夫停了车,让小厮聂卫上前去问。
易敏之抬头看去,这小厮看着眼生的紧,却又似是在哪里见过。她不由的往小厮身后看去,熟悉的马车,车帘掀开一角,聂耳正看向她,易敏之霍的就站了起来,端王府到皇宫马车要一刻钟的时间,要走可得让她走上半个时辰,还不累死?更何况她刚刚损失了一万两银子,一万两啊!这更没有力气回去了。
易敏之在众人目瞪口呆下爬上了马车,扫了车里端坐的聂耳三人一眼。便独自缩在角落里生闷气。
你说你生闷气也就算了,那背影还一抽一抽的,摆明了就是,你们问我吧。问我吧,问我我就说了为什么生闷气了,问吧,问吧。
聂云薄唇一抿,转头看向了窗外,眼不见心不烦。聂耳倒是真的没注意易敏之,打从她上来,他便重新拿起了一个话本来看上面新出的一处折子戏。
过了盏茶的时间,聂风没忍住,挪到了易敏之跟前问:
“你怎么了?”
易敏之的陡然转过身来,扑到聂风身上就嚎开了:
“一万两啊!我生生的把一万两给扔出去了啊!”
一句话吼的三人一头雾水,有心再问,易敏之嚎来嚎去就那么一句话,聂云眉头一皱,薄唇轻启:
“再嚎就把你扔下去!”
声音倏的停住了,接着就是细弱的抽噎和打嗝声,易敏之捂住嘴巴,结结巴巴的说:
“呃,刚才……咯……嚎……咯……的……咯……太急了……呃!”
聂云抿着薄唇细长的眉眼盯了易敏之一眼,见她瑟缩了下,嘴角几不可查的勾了一下,随手从身旁的小几上头拎起了茶壶递给易敏之:
“喝上一口。”
易敏之忙不迭的接过,结结巴巴的说:
“谢……呃……谢……”
聂风在一旁忙不迭的问:
“什么一万两?你说啊,什么一万两?”
“一万两啊!”易敏之本来有些平复的心在聂风的追问下又荡漾了起来,开口刚嚎了一句,就被聂云瞪了一眼,奇怪,聂云和聂风两个明明长相一样的,不过聂云薄唇聂风的唇相对而言就稍微厚了一些,可是易敏之就是不自觉的有些怕聂云这个小屁孩,她吞了口口水方才在聂云冷冷的目光下开口:“刚才,程胜睿要给我一万两,我没要。”
“猪!”
聂云瞪了她一眼。
聂风好奇道:
“他为什么给你一万两?”
易敏之低头绕着两个大拇指,一副又委屈,又不明白的惋惜道:
“我不是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吗。我从宫里出来得了皇后赏的一匹宋锦,觉得没用就去卖了,谁成想那间铺子是程家公子开的,程家公子闻讯赶了过来,觉得我缺银钱就要给我一万两花销,我不要,那个程家公子说与我有旧,偏偏还毁人名节的说人家跟他私定终身。”
聂耳看着易敏之,半响道:
“确实不该收,名义上,你已经是我父王的人了。”
那日在宫里发生的事情,他们几个也在场,虽然不知女人小产这档子事,可是家里的桐雪当年是意外小产过一次的,许香韵早两年也小产过一次,伤了身子不能再生育了,这两人小产后都卧床休养了好一阵子,哪儿会像易敏之这样活蹦乱跳的?
不过近几年的事情,三个人倒是记得清清楚楚,回头一合计,保不齐这易敏之就是借着聂祁宏要出宫所以自己败了自己的名节。
只不过……
聂风看着易敏之叹气:
“程胜睿人也不错,你当初何苦自污了名声?如今在我们家上不上下不下的不说,还耽搁了你的终身。”
易敏之幽幽一笑,低头不语。却听聂云冷声一声:
“猪就是猪,他自愿给你的,你为何不要。你又不记得前事了,你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算日后他翻脸,他一个大男人还好意思找你要银子?真是笨!送上门的银子都不要!”
第一三一章 包待制
易敏之心里也是后悔,是以也没有反驳聂云,只低头玩着手指。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坐在车辕上头的聂卫跳了下来,掀起帘子道:
“大少爷,三少爷,四少爷,惠斌楼到了。”
聂耳跳下了车,聂风聂云也下了车,聂云站在外头看着仍旧低着头的易敏之不耐道:
“爷几个出来就带了聂卫一个,你跟进去伺候着!”
“哦。”
易敏之应了一声,不请不愿的蹭了出去,抬头看了眼这个惠斌楼。
惠斌楼位于皇宫正门前的朱雀大街上头,往南走不远便是前门大街,端王府有两处铺子便在朱雀大街与前门大街的交叉口。此刻或许是戏要开锣了,惠斌楼门前被各式马车围的水泄不通,不光有男子前来听戏,一些闺阁妇人姑娘们也都戴着帷帽由丫鬟婆子搀着浩浩荡荡的进了惠斌楼。
大门旁边竖着一个大板子,上头贴了一张大红纸,写着今日曲目:
包待制智勘后,庭,花汉宫秋
之后便是两出戏的主要演员名单,易敏之扫了一眼,在《汉宫秋》下面看到了倾城的名字,易敏之不由的转头扫了一眼聂耳,昨日回来的有些晚了,饭还没吃完就被叫进宫了,不知这聂耳昨日有没有来听戏。
她随着聂耳进了大门,又扫了一眼门口那张大红纸,上面活生生三个“后,庭,花”让她眼角抽了抽,不由得想歪了。
一行人到了早就定好的二楼厢房落了座。这样的厢房在二楼绕着栏杆围了一圈儿,每个厢房门外都挂了一个竹制小牌子,聂耳定下的房间是“绿萼”,厢房对着戏台子那一面垂下了稀稀疏疏的竹帘子,楼上可以看到楼下的一举一动,楼下却看不到楼上厢房中的人。
厢房中有随侍的小厮一名,聂耳不耐烦有外人在,让人上了茶点就命人在门外候着了。**
由于聂耳是大哥,这里喜欢听戏的又是他,所以聂耳坐了主位。聂风聂云两个在两旁坐了,易敏之一点儿不委屈自己的在聂风左手上边坐了,挨着聂耳。
易敏之还惦记着那个《包待制智勘后,庭花》一出戏到底是怎么回事,在这样封。建的时代一出西厢记便已经很出格了。这不大可能唱一出更为出格的类似肉,蒲团之类的戏码吧?可是易敏之从那戏曲名字上头也就看出了这么一层意思,又或者。是她思想太龌龊了。
(易敏之:是作者思想太龌龊)
易敏之不敢随意开口询问,生怕惹了笑话,斟酌再三,她看向聂耳问道:
“大少爷给我讲讲今天这两出戏?”
聂耳瞟了她一眼:
“易姑娘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易敏之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退到聂耳身后和聂卫一起左右侍立了方才谄媚笑道:
“少爷可以说了吧?”
聂耳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有点儿婴儿肥的脸上带着一抹得意对着聂云扬了下眉,聂云薄唇紧抿,对哥哥这种小把戏根本不放在眼里。聂耳被弟弟无视了,没劲的摸了摸鼻子,说道:
“既然你问了,小爷就说给你听。”
小爷?
易敏之盯着聂耳的后脑勺,似是能盯出个窟窿看到他的神色似的,聂耳在府里一向都是温文有礼的样子,这“小爷”二字怎么听着都像是成天遛鸟斗狗的纨绔的口头禅,只听聂耳咳了一声。道:
“这第一出戏,是包待制智勘后,庭花。讲的是写包拯明察秋毫,破获两桩命案的故事。后。庭花是曲牌名,你不会不知道吧?”
说完扭头瞅了易敏之一眼,易敏之没有来得及收回的讶异落入聂耳和聂云两人眼里,易敏之赶紧道:
“我这不是失忆了吗?”
聂耳耸耸肩,聂云压根没理她,转头看向外面,聂耳继续道:
“这故事讲的便是:廉访赵忠得皇上所赐一女王翠鸾,赵妻担心日后自己失宠,命手下王庆杀死王翠鸾及其母亲。王庆与酒徒李顺之妻张氏有奸情,二人设计谋害李顺,让李顺杀人。李顺放走翠鸾母女二人,王庆乘机以此要挟他休掉张氏,李顺知道中计,愤然扬言要去告状,王庆索性杀了李顺,藏尸井里。翠鸾母女途中走散,翠鸾投宿狮子店时,店小二欲迫她为妻,以斧恐吓,见翠鸾被吓死,在她发间插一桃符,也藏尸一井底。翠鸾鬼魂夜间来到书生刘天义房中,与他作《后庭花》词相和,恰好翠鸾之母也投宿此店,闻女儿声又不见人,怀疑天义私藏其女,便拉他见官。赵忠此时也疑心翠鸾母女遇害,便请开封府尹包待制调查。包待制将王庆、刘天义及翠鸾之母一干人带到开封府,审问不得结果,便命刘天义回店里,向翠鸾索一信物。翠鸾将发间桃符送给刘天义,包待制见后,令手下人找出另一配对之桃符,终于查到店小二是杀害翠鸾的凶手。在这当中,因查找线索又在李顺家中井底发现其尸体,王庆也得到惩处。两件案子均被查获。”(注1。)
“包待制是包拯?”
易敏之惊讶的问,她倒是知道包拯有人叫他包青天,也有人叫他包龙图,这包待制是怎么回事?
见易敏之不明白,一旁的聂云聂风两人也是不甚清楚的样子,聂耳便道:
“要说包待制,还得从宋朝的学士官说起。宋朝帝王有个很好的习惯,就是尽量完整地保留历史档案。怎么保存呢?最好的办法就是设立专门机构,派专人整理这些材料。第一个这样的专门机构叫龙图阁,阁里收藏了太宗赵光义一朝的御书、御制文集、书画、珍宝,群臣赓和、奏章,宗正寺所进宗室属籍、世谱等等。”
“往龙图阁里派官始于真宗景德元年,当时只设了‘龙图阁待制’一职,到了大中祥符末年,龙图阁待制扩为四员,还增加了‘直龙图阁’一职,李攸《宋朝事实》载,当时‘龙图阁学士一员,龙图阁直学士七员,龙图阁待制三员,直龙图阁五员’。朝廷授予阁学士头衔,但无须到阁里上班,官员们可以带上这顶帽子去当知州,当转运使,当在朝的官。于是仁宗朝便出现了不少外任阁学士。”
“在这之后,真宗想再建一所天章阁收藏太祖一朝文献资料,还没建成,真宗就薨逝了,仁宗即位,干脆把天章阁改成了收藏真宗一朝文献资料的阁楼。天章阁的运行模式完全按照龙图阁。”
“《包拯传》载,他最初被授予天章阁待制是在皇祐二年他五十二岁担任知谏院的时候。这个待制光环戴到皇祐四年出任冀州都转运使为止,此后知瀛州、庐州、池州、江宁府、开封府,都是以‘龙图阁直学士’赴任的。这就有问题了:既然包拯当开封府尹时已经是‘龙图阁直学士’,汴京童稚妇女为什么还称他为‘包待制’呢?其实这本是出于谐音:谁不听话,等(待)着老包来治(制)你!”(注2)
这一通详尽的解释让易敏之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啊,她又问:
“那么包拯被称为包龙图也是这个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