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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敏之闹了个大红脸。嗔怪的瞪了明夫人一眼:
“多少银子你就直说吧,我是不会后悔的。”
明夫人方才舒心的笑了起来:
“妾身正是怕姑娘后悔呢,既是如此,这块料子我出五十两。”
易敏之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她在端王府虽然是清姐儿身边的大丫鬟,可是月例银子却是按照三等丫头给的。五百文,足够这京城里一户六七口人家舒舒服服的过上一个月了。聂深的月例银子是二十两,这算是极为高的了,想来别人家的总管是拿不了这么多月例的,更何况聂耳兄弟几个的月例银子才五两。
见易敏之不说话,明夫人以为她是觉得少了,便笑道:
“姑娘可是觉得少了?这可是不少了,虽说这料子是有价无市的,可是若价格太高了,也是走不出去的。”
易敏之回过神来,看着明夫人点了下头:
“那就五十两吧。”
明夫人眼睛一亮,欣喜的转进内室拿了一个荷包出来:
“这是五十两的银子,姑娘若是想要银票的话,我可以让人换了银票过来。”
易敏之接过了,想着自己一会儿要去的地方,便道:
“不必了,那么我先告辞了。”
“我送送姑娘。”
明夫人起身送了易敏之出去,看她的背影转进了不远处一家珠宝行,转头对身边的伙计低声道:
“你派人跟着,我出去一下。”
“是。”
伙计回去利索的换了一件衣服再出来时快步走到易敏之进去的店铺对面,跟外面卖扇子的婆婆聊了两句便走了,不多时,易敏之从另一家铺子里出来,伙计远远的缀在了后面。
从第四家铺子里出来,易敏之的脸上有些失望,有些惊喜。
上等的金镶玛瑙的镯子要几十到上百两不等,镶碧玺的镯子要稍微贵一些,却也根据碧玺的质量不同价格有高有低,而成色好一些的都要上百两,那还是颜色一般些的碧玺。
金镶玛瑙碧玺的镯子就更贵了,有一个金镶西瓜碧玺的镯子要价五百两。那么她手上的这个掐金丝玛瑙彩虹碧玺的镯子起码要一千两起价了。
一千两啊!不说在外面,就是在京城,也可以买一处两进的宅子让她舒舒服服的过上几年舒心的日子了。更何况这还是保守估计。她转的这四间铺子看规模都是很大的,又是在繁华地段,当是京城里面最好的首饰铺子了,这样的铺子里面她都没有看到彩虹碧玺出现,那么这样的东西是不是价格更高呢?
易敏之拣了一家茶馆喝茶,考虑着自己要不要把镯子卖出去,又要卖多少银子。
易敏之无意识的转着手上的镯子,彩虹碧玺七彩流光,当然,她也没敢坐在显眼的位置,只拣了个角落坐下,现在又是茶馆里人最少的时刻,是以没人看到她手上这价值不菲的镯子。
转了几圈之后,易敏之咦了一声,忙把镯子褪了下来,细细看向镯子内侧,只见里面用小纂刻着三个字:
敕造顺
敕造的意思她倒是知道,就是皇上特命制造,这和端王府里面所用器具刻着的“内造”二字又不一样。内造是内务府督办建造,专供皇室所用器具。敕造便是奉皇帝命令专为某人建造。
这“顺”字,难不成是长顺宫?(未完待续)
第一二九章 一家有女百家求
无奈的叹口气,易敏之把镯子重新戴上,起身准备结账走人,却见门外走进一人来,月白绣青竹的长袍,腰间是天青色银色花纹腰带,腰间缀着一对素色香囊并一枚冰种飘蓝花福从天降翡翠挂坠,坠子上用的络子为淡青色,一身的素色越发显得来人气质温和,眉目清朗。网高品质更新
来人直直冲着她过来,易敏之也不能装作看不见,不认识,只能离了座位盈盈福身:
“程公子。”
程胜睿不待易敏之拜下去就伸手扶起了她,易敏之忙往后退了两步,低声道:
“程公子,大庭广众之下请自重。”
程胜睿看着易敏之一时有些心酸,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强自忍住了,叫了茶博士过来添了新茶以及点心,方才让了易敏之坐了,他在易敏之对面坐下,体贴的拉开了距离,不至于有人进来看到孤男寡女的在一起生什么事端:
“妹妹说你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可是真的?”
易敏之低头苦笑:
“真或者不真真的有那么重要么?无论如何,我都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说道这里,她泪盈于睫,睫毛上的泪珠儿颤抖着,仿佛一个不小心就可以掉下来,程胜睿心疼的忙掏出一方帕子来想要给易敏之擦拭泪水,却发现自己拿的是哭灵之时用的麻布帕子,他又连忙换了另外一方素白绣了白玉兰的帕子出来,易敏之已然看到了那块有些发黄的麻布,她抽出了自己的帕子,程胜睿讪讪的收回了手,看着她轻轻的拭了泪,又喝了一口水。低声道:
“你不是应该给王爷守灵吗?”
静安王爷在这样炎热的天气去世,加上他的儿女们年纪也都大了,有些身体也不大好。若是停灵在家让那些五六十岁的儿女们哭灵七七四十九天,说不得静安王府要接连办几起丧事,是以静安王爷的棺椁只在静安王府停灵七天便挪到了城外的家庙。儿女们年岁都大了,不必日日守在灵前。只着了各家孙辈,重孙辈的过去守灵哭灵。
自然,这都停到家庙里头去了,拜祭的人也不多,底下就有些松散,那些姑娘们碍于规矩出不得家庙,可是那些男人们却没几个能忍受得了里面的寂寥。隔三差五的就有人溜号出来。
这不,程胜睿借口回家探望生病的父亲便回城了。
世子爷盼着老爷子死盼了好多年了,终于,老爷子去世了,静安王的位置唾手可得,他一时欢喜,人给倒下了。在床上将养了这些时日也不见大好,大夫只说要静养,可是这袭爵的旨意没有下来,世子爷心里也不安稳。另外老爷子没了。静安王府就要分家,王爷那些庶子们虽说没有分家,可是早年都用宫中的银钱在静安王府周围买了房子,家里的产业也没他们的份儿。只要日后的一应用度不给他们便也算跟他们分了家。
世子爷头疼的是弟弟。弟弟如今是一方要员,而因为弟弟做官的头几年手头比较紧,用了家里不少的银钱,加上早年年少气盛惹下了一些官司,也都是家里出的银子摆平的。
这些暂且不说,母亲一直也是疼弟弟多过于他的。小时候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紧着弟弟,弟弟做错事了,母亲也舍不得责罚,等着弟弟长大了,说要做官便出银子给弟弟奔走寻了个吏部的差事,他呢?他想要做官想要有一番作为,却被母亲给挡住了,说什么依律兄弟两个不能同在六部为官,他要外放,母亲也不准,,他就只能在家挂一个闲置,堂堂世子爷成天斗鸟遛狗的成什么样子?可是他也只能斗鸟遛狗,不然他还能做些什么?
过得些年,母亲却给弟弟寻了个外放官职,他闹了一通,母亲才在礼部给他找了个闲差。母亲多么偏心!他要外放,母亲不愿奔走,弟弟一句话没说,母亲奔走求人的给他讨来了那么好的差事,这是多么大的差别!
长长的六十年,此类事情数不胜数,这一桩桩一件件世子爷心里头记得门儿清。
如今就要分家了,他可不想再让弟弟占便宜了,静安王府是他的!他那个弟弟休想分走一分一毫!
世子爷的心思,大房这边的人都知道,程胜睿跟着在一旁劝慰了一会儿便溜了出来,他出来是有事的,可不是在家陪着老头子的。
程胜睿担忧的看着易敏之,道:
“昨日在庙里听闻你出事了,就赶了回来,谁知道临出发被人给绊住了,等赶回来你就进宫去了,我不放心,就住了下来,着人在宫门口盯着,端王府在西边,我就寻思着你是不是从西华门进的宫,果然,让我给等到了。”
易敏之蹙起眉头来,这个程胜睿是真的跟本尊很熟悉的,可是到底真的有私情?程胜睿眼里的担忧不似作假,那个文姐儿看上去也没什么问题,难道是自己遭遇了追杀所以有些草木皆兵了?
“我没事,你放心。”易敏之仍旧是疏离的笑了,再次强调:“程公子,我的事情想必你也听说了,如今人人都知道我是端王爷的人了,还请程公子自重。”
程胜睿怔了怔,一双眼睛立时红了起来,“咔”,白瓷茶杯被他捏的粉碎,碎瓷毫不留情的扎进他的手里,鲜血汩汩而出,不远处的茶博士听到动静赶紧赶了过来,见他受伤了,忙道:
“程公子,你没事吧?要不要叫大夫?”
程胜睿摇了摇头,起身摇摇晃晃的走了。
易敏之看着褐色桌上那暗红色的血渍皱起了眉头。
三皇子让人看不透,二皇子太假,这个程胜睿看着倒像是真的,只是……正在孝期就这样跑了出来与女子私会,这样“情真意切”吗?
这些人接近她难道都是为了那个东西?今日这两样东西在那么多人跟前过了明路,不多时这满京城怕都是知道三皇子痴情恋上了罪奴,和叔叔抢一个女人了吧?
易敏之的头隐隐疼了起来,想不透的以后再想吧。
她站起了身,正欲走,一阵香风袭来,她抬眼一看,却是愣住了:
“明夫人?可有事?”(未完待续)
第一三零章 后,庭花(为天真的小公主打赏加更)
明夫人看了一眼桌上的血迹,眼里划过一抹心疼,转目看向易敏之时却带了些厌恶,她皱了眉把一个荷包扔到桌子上,道:
“妄他那么念着你,你还这么伤他!”
说完,明夫人转身便走,易敏之忙一手拉住了她:
“你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明夫人拂开她的手,转身冷冷一笑:
“哈哈,你不明白,你怎敢不明白?!”
易敏之转目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血迹,联想到那绸缎庄的位置和刚才似乎隐隐有人跟着自己,程胜睿又说派人注意着自己,她试探着问:
“程公子?”
“程公子?好一个程公子!他心心念念的都是你,你就如此待他!”
明夫人语声严厉已近指责,双目瞪的滚圆,那眼睛里更多的是伤心,悲痛。
易敏之恍然间明白了什么,她转身拿起桌上的荷包打开一看,巴掌大的荷包,里面满满都是银票,由于叠到了一起,并不知有多少,她晃晃荷包,问:
“这是他让你拿来的?”
明夫人看着那荷包眼中心疼更盛,别过了脸去道:
“你来铺子里卖衣料,定是缺钱,他让我拿一万两给你。”
一万两!
易敏之手一抖,差点儿把荷包塞进自己的袖带里头赶紧走人,她死死捏着荷包,半响方把荷包塞到明夫人手里:
“我不缺银子使,你拿着吧。”
像是怕自己后悔似的,易敏之飞也似的跑了,一边跑一边恰自己的手,一万两啊!就这么送出去了!送上门的冤大头让自己宰啊!自己竟然不要!
一口气跑出了好远,易敏之方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接着不顾满大街人好奇的目光,她蹲下身子把脑袋埋进了膝盖里双手砸着头。
“你怎么了?”
昨日没赶上如意班在惠斌楼的首场表演聂耳心里猫抓似的难受,今日一大早。桐雪就送来了如意班在惠斌楼的第二场的票来。
今日的演出是在申时,聂耳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