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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究竟去了何处?”
怡和低头答道:“回娘娘,听说皇上去了隆禧宫。”
“隆禧宫?”楚天娇皱眉,“那里以前是大哥入朝时休息的地方,自从张泠然出事之后,一直空置着,皇上今天去那儿……只怕是惦念与大哥之间的情义。你瞧本宫去了会如何?”
“听说皇上正召见几个大臣,奴婢派了内侍在隆禧宫门外候着,若是大臣们走了,便会来坤宁宫禀报。”
楚天娇满意地点了点头,褪下手上水头极好的一只翡翠镯子递过去;“不愧是娘亲自调教出来的人,果然思虑得周到,这是用缅国那罗波提王派使臣进贡的最好的一块玉石雕琢的,仅得了两对,皇上孝敬了两位太妃各一只,本宫得了一对,这一只就送与你做嫁妆。今年就是大比之年,你差办得好了,本宫会给你指一个得皇上赏识的进士,他日说不定也是能获诰封的命。”
楚天娇虽然性子骄纵,不过澹台姨娘该教的一样也没落下,她倒也知道该怎么笼络有用的人。
“多谢娘娘厚爱”怡和跪到地上恭恭敬敬地磕头,才双手接过了那只玉镯子。
对于大明朝的皇后来说,玉镯再贵重也实在不值一提,怡和真心祈盼的是将来能够像其说得那样,不用关在皇宫大内终老,还能嫁一个凭借她的身份想也不敢想的进士郎,原本卖七八分力当的差,如今却要打叠十二分的精神去办了。
“翊坤宫既然被禁足,那也就罢了,今晚对皇上来说,不是个寻常日子,你派人去打听打听咸福宫那一位有什么动静,不能让她坐享渔翁之利,可明白了?”
怡和本正疑惑,咸福宫是顺妃单沅儿的所居的宫室,属于西六宫最末一宫,这单顺妃不比汪贵妃受宠的程度,自受册封以来,一直深居简出,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要不是皇上每月里都有临幸,别人不敢太小觑了她,早叫人抛到脑后去了。
深深望了一眼楚天娇面上高深莫测的表情,这位聪敏的女官很快读懂了皇后娘娘的心意,回道:“娘娘放心,她便是稳若泰山,奴婢也给她搅出一池春水来。”
“你忖度着办吧。”楚天娇对自己的手段甚是满意,含笑靠到后头的大锦墩上,玉手轻挥,“唤清秋和诗倩入内为本宫更衣换妆。”
这里怡和退下,忙带了一小队太监宫女,到御厨房用食盒装了各色的元宵,带了皇后的口谕分赐各宫。
她先不忙着去咸福宫,倒是转去了周太妃所居的慈康宫。
慈康宫上,灯火荧荧,因为养着一个聪明伶俐的小王子,跟宫里其他地方比起来,显得特别有人味儿。
怡和由几个宫娥引着去到太妃日常起坐的偏殿,但见婆媳两个人坐着叙话,殿上铺了厚厚的羊毛地毯,地上洒着各色儿童玩具,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童爬在地上,正抓着一本画册不停地拉扯。
跟周太妃谈话的正是宪王侧妃李唐妹,当她看见儿子在撕扯那本册子,忙对一旁的太监道:“那是给樘儿抓周的东西,他还小,待大些该识字的时候再拿出来与他瞧,仔细毁了,快与我取来。”
太监赶紧去抢夺小王子手上的画册,不过那小子好像对这册子特别感兴趣,就是不放手。太监又不敢用大力气,急得抓耳挠腮。
怡和带着谦恭的笑上前转达了皇后对周太妃的问候,又顺便问了李侧妃和小王子的好。
周太妃让宫人接下元宵,又赏赐了怡和一串佛珠,正待打发了她去,她却向李唐妹道:“有一两个月没见到李侧妃,娘娘显得越是容光焕发了,这不,奴婢还要去咸福宫走一趟,知道娘娘与咱们的顺妃娘娘是手帕交,常来常往的,不过外头滴水成冰,行走恐是不便,可有什么话叫奴婢顺道捎带的,请娘娘尽管吩咐。”
李唐妹与单沅儿等四人结拜,在宫中传为佳话,自泠然前年的元宵出事之后,其余三姐妹各有不同的遭遇,对待结义妹妹的情分也就不同。
汪碧晴一门心思在皇帝身上,不仅与皇后诸妃不合,就连单沅儿也渐渐不大来往,李唐妹夹在她们两人中间,总是为难,此时听怡和提起咸福宫,心里也就起了过去看看沅儿的念头,便向周太妃讨假。
周太妃对这位替她诞下孙子的媳妇宽厚慈和,自然不会反对,只叮嘱道:“今日是元宵佳节,你们姐妹聚一聚取个乐也应该,只是外头确实冷得慌,你用了哀家的暖舆去罢。哥儿还小,受不得风,今晚就歇在哀家房里便了。”
李唐妹又客气了几句,无非是担心哥儿吵了祖母睡觉,不敢僭越用了太妃的坐辇之类的话。
最后在周太妃的坚持下,她还是带了慈康宫一些点心,乘了暖舆去了。
怡和见这么容易便引了她去,朝身后的一个太监丢了个眼色,遂借口到别的宫送元宵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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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二五九 各人有各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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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九 各人有各人的命
李唐妹性子朴素,再加上宪王在宫里头的身份特殊,当下只披了件普通商贾也能穿着的素绢面棉披风,里头暗青色通袖蕉叶纹棉禙子,头上不过戴了条勒子,上头坠了几颗零星的碎玉,手上拢了个毫无纹饰的银质手炉,坐着暖舆往咸福宫去。
外头的风果然刺骨寒冷,抬舆的太监们都是健步如飞,咸福宫刚刚在望,就见前头宫墙的夹道上一队花灯闪烁,竟是朝着她的方向来的。
李唐妹自然以为是哪位妃子出行,忙叫太监们让到一边。
那队彩灯近了,才见不过是两排太监,见了她还忙行礼。
李唐妹道了声免礼,就想吩咐起行。
那队提了彩灯的太监头儿忽然说道:“李侧妃娘娘,这些是御用监新造好的花灯,您看有八宝联春、喜鹊登枝、珠联璧合、万象生平等等,都是好彩头的画儿,正要分送各宫娘娘玩赏,您想必是去咸福宫顺妃娘娘那吧?还烦劳底下的宫娥姐姐们带过去。”
李唐妹看那些花灯,果然扎得精致,画也画得好,也不疑有他,便点头令宫女们去接。
那干太监一股脑儿将花灯都传过了手,统共有十几只之多,李唐妹还道是成绶帝对单沅儿的恩宠,也没往心里去,一径到了咸福宫。
顺妃早有话说宪王的这位李侧妃来了不必通传的,故此守在外头的内侍宫娥们一边将她迎进内,一边有人小跑进去知会自家主子。
李唐妹还未及阻止,单沅儿已经自内堂迎了出来。
她已取下妃子们日常头上所戴的髻,套了个暖帽儿,身上也不过一件白领子绿底无花的交领大袄,看上去一副慵懒之态,素净中倒显出别样的清秀。
一见到李唐妹,单沅儿已先自露齿笑了起来,边走边伸手来迎:“这么大冷的天,西北风怎么能把二妹给刮来了,快随我到里头暖一暖。”
姐妹两个交手而握,李唐妹就说起了花灯的事。
沅儿轻轻皱了皱眉,说了声:“今儿倒怪。”便令宫娥们挂到殿前头去。
二人携手进了内室,早有宫娥替李唐妹除去披风,捧了姜汤并香茶上来,李唐妹也不客气,将鞋子脱在炕前的脚踏上,与沅儿隔着小几坐到炕上,笑道:“天一冷,就懒怠出门,今日是元宵佳节,时辰还早,姐姐怎么就已卸了妆,万一皇上驾幸,不怕失礼么?”
沅儿微微一笑,挥手让侍奉的宫娥都出去,这才道:“别人不知道还罢了,你也不知道今日除了元宵还是什么日子么?便是皇上能想到我,不也是沾了小妹的光?”
听见提起泠然,李唐妹叹了口气,玉容虽渐渐被室内的热气熏得红扑扑地,神情却黯淡了,“我也是托她的福,才得以母子保全在母妃宫中,只望她在外头好好儿的。”
“你不是在佛堂给她设了长生牌位日夜祝祷么?佛祖有灵,会保佑她的。”
李唐妹听沅儿的口气有些落寞,便问道:“姐姐如今备位六宫,皇上还赏了你老家的兄弟出仕,也算是出人头地,怎么总是郁郁寡欢呢?母妃今日接了樘哥儿去她寝殿内歇息了,我难得抽个空儿,也关心关心姐姐。”
“你也知道我当初也并没有做皇妃的心,倒是三妹……”沅儿顾忌大家都是结拜过的,欲言又止。
“三妹人大心也大,却不知宫中凶险。”李唐妹泯了口姜茶,下意识地用细瓷杯的盖子滤了滤并不存在的茶叶,想起碧晴,不无担忧,“皇后在上,还有除姐姐外的另三名妃子都是出自名门,她应该也知晓前一年皇上是如何恩宠皇后,如今圣眷多半移在她身上,更该小心才是,得空儿我过去劝劝她内敛些才是长久之计。”
沅儿忽地抬起眼烁烁地盯着她:“二妹当真不知道皇上为何优待我们么?”
李唐妹之前本有些猜到,不过又有些疑惑:“难道……”
单沅儿当日其实心中倒暗自爱慕上了吴伟,泠然也曾看出来打趣于她,若是那丫头不出事,该当已成全了她。不过她素来是个知礼仪进退的人,之后皇帝册了她为贵人,又升迁至顺妃,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更何况成绶帝是花容貌,玉精神,尤其亲政之后,那种君临天下的气度极容易令柔弱女子动心,她倒把一颗心全移在了他身上。
从当年为父治病卖身为歌姬到现在贵为皇妃,按着沅儿这般心性,自然再无所求,只是,她却有着莫名的遗憾,一直亘在心头,这时望着李唐妹一笑道:“二妹的意思,今夜倒想在我这里蹭一晚了?”
“抵足而眠,畅聊通宵,何其快哉?”李唐妹是南边少数民族土官的女儿,自幼读多了经史,胸中倒隐隐藏了豪气,只叹老天将她生做个女儿身,颠沛流离,如今才觉安稳下来,与单沅儿恰是相似的遭遇,两人无话不谈,倒比碧晴亲厚上许多。
“既如此,没有酒怎么成?”沅儿说了一句,举手轻击了两下,就有宫娥入内听命。
沅儿吩咐她们去烫了两壶酒,又端了几碟干果上来,挥退了人,姐妹两个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很快喝了个面憨耳热。
借着几分酒意,李唐妹就把仅有的一丝顾虑也抛开了,转着手里头的螭龙小金杯,道:“不知襄王爷有没有寻到泠然妹妹……于今想起来,当日我们十个千金姬,倒是我们三个最是富贵了,吴允娴在王府的时候就已香消玉殒,默涵也下落不明,唉真是人生难料”
“听太医说,面容那般被毒汁腐蚀,不可能治愈了。”沅儿说了一句,心头烦闷,见李唐妹提起其余的人,便说,“听说皇上重新启用了徐有贞,此人口碑不好,不过相信如此一来,徐善全在楚府内的日子会好过一些。”
“正是呢,册封了坤宁宫那一位之后,楚家的澹台姨娘水涨船高,也成了一品夫人,太傅又不太管事,恐怕徐善全、沈烛和罗湘红的日子尽都不太好过。现在徐有贞被皇上钦点进京,皇后又眼见失宠,那位澹台夫人大约不敢太得罪徐善全了。”
单沅儿不屑地撇了撇嘴,哼了一声道:“那三个女人也不是吃素的,别人还没拿她们怎样,听说她们自己就闹得不可开交,沈烛本是与徐善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