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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然心中一沉,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成绶帝安抚地看了她一眼,“可曾问清他出关去做什么?怎么也不跟朕打声招呼?”
“说是急着迎接王爷的师父去,也不知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情,王爷什么人也没带只身就走了。”怀恩恭敬地回答着。
虽然楚玉对清衡子好也是天经地义的,不过日前不是刚听说满天下地寻找自己么?怎么这么快就丢开手去接师父了?泠然顿感失落,一张小脸儿全没了光彩。
怀恩道:“奴才已与王爷身边的侍者说了,若是他回来,想必会来宫中见皇上的。”
成绶帝用眼角的余光打量泠然,见她还努力维持着嘴角上扬的弧度,但笑容已十分勉强,像戴上了一个面具般,考虑再吃下去她也不会有多大兴致,便随意与碧晴等人说笑了几句,让她们退下。
有沅儿三人陪着,泠然在乾清宫的日子比起南内好过多了,姐妹四人明显受到皇帝的青睐,尚膳监和司寝局的宫人们对她们也颇多照顾,应着她们的要求安排在了一间屋子,不仅伙食不错,连值日的时间多半也分在一起。
不当值的时候,因天气寒冷,姐妹几个回到房中,经常是弄点小吃聊聊天,若不是碧晴和沅儿看泠然和李唐妹最近都兴致不高,四个女孩子一定闹得跟大学寝室没什么两样。
泠然内心不能解脱,看见李唐妹每日里呆呆的,忽然有些同病相怜之感,心想如果她真的很喜欢宪王,是否就该成全了她,不然一个花样年华的少女好像成了行尸走肉,即使物质条件改善,也没见她脸色红润,可惜了大好的青春。
到了腊月最冷的时分,人在外面时间长了更加受不了。
这日泠然做完了该做的事,回到房中窝在炕上发抖。好一会儿,她身上渐渐暖了,才发觉沅儿和碧晴居然到外面去老半天没有回来,李唐妹则靠在一旁默默用厚棉布在缝制袜子。
泠然知道她是替大家缝的,屋里人人有份,也不打搅,因脚上生了冻疮,脚暖了之后就开始发痒,寻了些姜片脱了袜子在炕上轻轻搓着,渐渐地,思绪却不知飘到了何处。
“哈哈,瞧我们弄什么好东西回来了?”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北风卷着雪花疯狂地扑进来,透进一阵彻骨的凉意,惊得屋里两人都醒了神。
碧晴提着个食盒冲到桌前放下来,好像很沉。
沅儿端了个托盘急着回身关门。
李唐妹忙搁下手中的针线趿了鞋子上去帮忙,“今儿吹什么风?你们两个又跑到御厨房去叨扰人家了?”
碧晴朝泠然嘻嘻笑。
沅儿道:“碧晴不是一直问泠然的生辰么?只知是十二月里,哪一日她根本就不肯说,我们就自作主张选了今天,给她过个生日。”
泠然听了,心中一暖,再没有心情也从炕上跳了下来,用着调侃的语调道:“我是没想到碧晴个没心没肺的丫头还会有这样的心思,所以就没告诉。”其实她的生日根本就不是十二月里,为了跟真实身份冲突,她也不想胡诌。
碧晴献宝似地从食盒里把一样样东西取出来,苹果脸上满是兴奋和卖弄,煞是可爱:“我可是回过皇上的,所以这是皇上从御膳中拨出来的。”
屋内的小桌上顿时被她们摆满了东西,居然还有四个用面粉现做的寿桃,装小菜的都是铜质的精巧小锅,下面可以放一些炭火暖着上头的菜,跟现代的小火锅也差不离。
沅儿将泠然推到桌前坐下,“今天是好日子,咱们开开心心地,难道宫里的日子不好么?要是皇上都对我们这么好,一辈子侍奉他也是我们的福气,虽然一直知道泠然妹妹心志高些,不过永远与我们做姐妹也不乐意么?”
“对呀沅儿姐都教训我了,日后呀,我包管对泠然妹妹任何东西都不眼红,那还不成吗?”碧晴过来抱住了泠然。
泠然听出她们话里流露出很明显的意思,就是襄王无望的话,不如留下来大家一起侍奉小皇帝算了。
古代人的思想在她看来是很可笑的,女孩子家虽然会吃醋,但姐妹之间感情真的好起来,居然还能有共事一夫的雅量。既然她们没点破,她也不想争论这个问题扫兴,只作没听懂,招呼:“来来来,都坐下,美食当前,还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反正借了我生日的名头大家一起吃,我可不谢了哦”
话是这么说,可是她心里已经感动得一塌糊涂。
李唐妹用铜盆打了水来让大家都净过了手,围在小桌四面坐下来。
席间,碧晴再次提起结拜之事。
沅儿看着泠然温柔地微笑。
这里论年纪虽然是她最小,不过隐隐已经有点主心骨的味道了。
泠然瞧她们两个样子是在外头早就商量好了,而且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对每个人的人品也有了了解,不再像当初刚遇到的时候对对方一无所知,便点头,“有何不可?我相信唐妹也不会反对的。”
碧晴大为高兴,变戏法一般从被窝边上掏出一个金色的小香炉来,“呵呵,幸亏我还藏了香,咱们就对天盟誓有福同享,有难同担,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太夸张了我年纪最小吃亏,可不要跟你们同日死。”泠然明知道誓言做不得数,还是故意要跟碧晴闹一闹。
“那可由不得你”碧晴冲她皱皱鼻子。
沅儿见泠然同意了,早就下地去打了水来重新净手焚香,拉着李唐妹四人一溜儿跪到窗前。
誓言当然还是直率性子的碧晴来说,当磕下头去的那一刻起,泠然望着三个号称姐姐的妹妹,心里充满了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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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今天投粉的两位亲
第一卷 一六四 雪夜重逢
一六四 雪夜重逢
姐妹之间的感情是泠然在张家人身上寻不到的,虽然张嘉秀和两个妇人待她应该都还不错,但是那种被束缚的感觉并不好。她这人素来有点杞人忧天的性子,自从不告而别离开李晚翠几人以来,也经常为她们的安全担心,怕楚留香寻不到自己就找她们出气,那就是我不杀伯乐,伯乐却为我而死了。
结拜完毕,碧晴嚷嚷着要互相交换信物。
李唐妹一时拿不出东西,许诺接下来几日一定想法子给姐妹们都做一件一模一样的贴身小袄。她的手艺本就好,泠然三人一致同意。
沅儿在成绶帝身边久了,手头还得了一些赏赐,翻出一个包裹来,里面存了不少金银锞子,她数了数,高兴地道:“明日我托采买的人给我们买四个一模一样的玉镯子来,虽然钱不多,可能买不到好货,不过也是我一份心意。”
泠然看沅儿存的都是五花八门的散碎金银,知道也不容易,“听说当年你是因为家中贫困,为了医治病重的父亲才卖了你的,好不容易存的钱怎么拿来买玉镯呢?不如多存一些,设法托人寄回乡去贴补家用吧。”
碧晴不服:“我们都是被家里人卖的,何必还为他们谋前程?自管把我们自个儿穿戴得漂亮就好了。”
碧晴的父亲是欠下赌债将她卖的,说起来自然更加义愤填膺,也难怪她气恼。
沅儿被泠然一说,想起远在万里之外的亲人,一阵酸楚,手里紧紧揪着包裹,“也不知我爹的病到底治好没有……”
李唐妹见她心中还惦念着亲人,忙道:“正如泠然妹妹说的,买几个成色不好的玉镯子浪费了大姐姐的钱,我们倒还更喜欢大姐姐的手工,听说皇上都用你做的荷包呢怎么不赏妹妹们一个?”
泠然向李唐妹会心一笑,以眼神夸她讲得好。
沅儿知道她们体谅,且她的女红也确实出色,与李唐妹是不同的风格,这两人在泠然看来都是贤妻良母的好料子。她闻言心下也觉得合适,阴霾一扫而空,先自笑起来。
碧晴打趣她道:“大姐别急,等过完年皇上册封了皇后娘娘以后,说不定姐姐能封个妃子贵人之类的,到时候还怕照顾不到娘家么?”
“照这么说,你个死蹄子一定是贵妃了还敢反过来取笑姐姐”沅儿难得被激得上去打人。
姐妹几个在房中笑成一团。
泠然见沅儿和碧晴做了成绶帝的选侍之后好像已经铁了心要跟他到底,如今又跟她们结拜,帮着皇帝对付楚留香的心思就更坚定了。
那日匆匆离开王府她没有带什么东西出来,后来楚玉虽然差人送了吃用不尽的财宝来,她也没看过半眼。
匕首自服侍成绶帝起就不敢带在身上,只有一柄,也没法送人。那个九凤荷包倒是在的,里头刚好有四颗夜光珠,她便取出来,每人分了一颗,也算是难得的信物。
三女得了夜光珠都十分高兴,尤其是碧晴,哇哇叫道:“那以后走夜路就不用打灯笼出去啦小妹送了这么好的东西给我们,我可没脸拿东西出来了。”
“那就等妹妹做了贵妃以后,每人发一个金凤冠。”泠然也闹她。
碧晴明明被说中了心事,脸憋得通红,却还轮起拳头来打泠然,李唐妹和沅儿忙上来替泠然给挡了。
泠然心里暖洋洋地。
是夜,依旧大雪纷飞,外面已是银装素裹一片,天地之间朦胧不清。
闹了大半宿,碧晴等人已经睡得很沉,一声声均匀的呼吸传来,泠然听了心情也渐渐平静。
但是她一直睡不着,又怕老是翻来覆去惊醒她们,就悄悄地坐起来。
皇宫里不比别处,外头还亮着宫灯,虽然光线十分黯淡,不过却映出玻璃窗上模糊的白气。
泠然将头靠在玻璃窗上,刺骨冰凉,惊得往后仰了一仰,更是完全清醒了。她伸手轻轻地抹去因室内散发的热气蒙上的那层白雾,茫然地望向外面的雪夜。
是不是真的就这样跟她们生活在皇宫里,忘记了楚玉呢?
念头刚转到此处,她的心头就一阵刺痛,不敢深想,眼里开始酸涩。
也不知这样发了多久的呆,她正想躺下睡觉,目光无意中落在乾西五所前大片的空旷中,发现中间不知何时站了一人,在暗夜里看起来不过是黑影一抹,但她莫名其妙像被雷击中,怔了一怔之后忙又抹了几把玻璃窗,仔细望过去。
的确有一个人,似乎正面向着她们这间屋子的方向站着,一动不动,要不是早就知道那地方是没有东西的,会令人误会那是一段木桩。
她只觉得这影子十分熟悉,一股异样的感受促使她轻手轻脚地踩下了地,连鞋子也来不及找,就打开门迅速走了出去。
夜中刺骨的寒风吹得只着一件单衣的她几乎站立不稳,不过是掩上门的一瞬间,她再回头看时,那个黑影却不见了。
泠然心头一阵酸又一阵痛,刚才她已看得真真切切,不相信自己看花了眼,那熟悉的影子,便是再远一些,她也能感觉得出是他。
为什么?既然要决绝地抛弃她,为何要在这样的寒夜,痴痴地夜入皇宫望着自己的屋子?
一股怨怒和气愤冲上脑门,她再也压抑不住汹涌的情潮,赤着足就跑进了雪地里。
过分的寒冷令她感官麻木,虽然知道在古代生病了有多么危险,但是她就是要赌上一赌。就算分手也要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不要做糊涂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