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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的宁清卓身上,“姐姐”二字便生生吞回了肚里,语调也突然转了弯:“掌柜!”见两人看向他,又强调道:“夏掌柜!”
夏掌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沈鸿锐见宁清卓只是偏头看他,也不见什么满意的神情,暗自反省一番,觉得定是因为自己的语调太过热情了。遂板了板面色,声音平和再唤了句:“夏掌柜。”心中暗道:如此礼貌而疏离,这回定是无可挑剔!
夏掌柜哈哈大笑,附在宁清卓耳边说了句话,宁清卓便也跟着笑了,却不再理沈鸿锐,径自带着宁杰三人上楼去布置。倒是夏掌柜留在一旁,见宁清卓走远了,上前一步,拍了拍沈鸿锐的肩膀,点头赞道:“小鸿锐,真乖。”
沈鸿锐微张唇,却愣是将快要出口的调笑话语通通咽下了肚,不自在摸摸鼻子轻咳两声,追着宁清卓上了楼。
☆、第57章 罗家闹事
十八日,宁清卓的云雾阁终是开张。有了这几日京城几大茶庄的广告,再加上沈鸿锐在朋友中的宣传,前来观看开业的人很多,云雾阁前半条街都挤满了人。郑同也领着他的兄弟们来了,宁清卓有心想请他们帮忙,却怕不熟悉请来了恶棍,开业时闹起事来,影响不好。遂找了沈鸿锐,麻烦他带些家丁前来帮忙。
沈鸿锐自然是乐意至极。一大早,他便领着一堆家丁在茶庄门口迎客,待人接物卖力无比,竟是比宁清卓还积极,不清楚状况的人看着,还要以为他才是掌柜。宁清卓跟在他身边,倒也落得清闲。
这么到了巳时中(10点),舞狮队来了,场面愈发喜庆。宁清卓对这良好开头甚满意,可她还没暗自欢喜多久,却听见了刺耳的唢呐声,扭头看去:就见到一队人披麻戴孝朝着她家店行来。
这是大街,白事一般不会走来这里。围观众人心中多有不满,却碍于这到底是丧事,还是一个两个让出了路。却不料,那队人行到了云雾阁店门口,竟然齐齐坐了下来,不走了!为首之人一声哭喊:“爹爹,你死得好惨啊!”瞬间,哭嚎声一片!竟是压过了舞狮的配乐!
沈鸿锐面色一僵,宁清卓心中也是一沉。她看向在店里忙乎的宁杰,见他一脸震惊,便明白了七八。果然,宁杰扔下手上事务,跑到宁清卓身旁:“当家的!带头哭那人,是罗三爷的大儿子!旁边那个是他二女儿……”
这一队人,竟然都是罗家的人。
宁清卓面无表情听着。很显然,罗三爷死在与她爆发冲突的当晚,时间太过凑巧,罗家自然认为这事与宁清卓脱不了干系,将这账算到了她头上。可官府又找不到证据,因此并不相信罗家的空口白话,这些天一直没有官差来找宁清卓,便是证明。
罗家人等不到官府为他们伸张正义,于是便在宁清卓开业这天齐齐上阵,想为他们的父亲讨个说法。
开业庆典撞上丧事,真是好兆头。
宁清卓只觉憋闷:她便知道!孙剑锋一掺合,就不会有好事!看看他给她惹来了多大的麻烦!
郑同自然也听说了罗三爷和宁清卓之间的事,此时犹豫片刻,行去她身旁:“宁掌柜。我郑同走得虽然不是正路,但这红白事我却是不沾的。可是你到底帮过我,我却不能袖手旁观。”他一声叹:“罢了,今日这事,我便帮你摆平,算是还你一个人情。”
他说完这番话,便想招呼他的兄弟,宁清卓连忙拦住他:“同哥,别!”
郑同奇怪看她,不明白她为何会阻拦自己。
宁清卓想得更远。郑同身份在这,还能怎么摆平这事?不过是带着兄弟们打跑这伙人。罗家已经是办丧事了,若是她再让人揍了他们,道义上站不住脚。她是要在京城做正当生意,若是开业当天,便仗着有地痞撑腰横行霸道,实在对茶庄名声不利。
可对着郑同,她却不能实话实话,只得一笑道:“同哥,这事我自己能摆平,便不劳烦你出马了。”
郑同本来就不愿掺合,主动提出帮忙,也是看在宁清卓曾经为他赴宴会的份上。此时听言,自然乐得同意。宁清卓却犯起愁来。正在苦想之际,身旁的沈鸿锐轻声道:“清卓,你跟我来。”
宁清卓看他,就见男人朝她点点头,一副有了主意的模样,遂依言跟他行去。沈鸿锐走到店中一面目平常的小个中年人身旁,躬身道:“廖兄。”
那廖姓男子回礼。沈鸿锐便低声恳求道:“还请来偏房一叙。”
三人来到后院偏房。沈鸿锐这才为宁清卓介绍道:“清卓,这位是刑部主事廖浩南。”又朝廖浩南道:“这位是云雾阁掌柜宁清卓。”
宁清卓连忙见礼:她来京城一段时间了,也曾在茶馆酒楼中听过这廖浩南的故事。据说此人刚正廉明,执法不阿,又善于断案,申了好些冤屈,渐渐有了名气。好些百姓都爱找他投诉状,而他不管能不能管,都会帮上一帮,倒是博得了“廖青天”的美名。
宁清卓看沈鸿锐一眼,清楚了他为她引见这人的目的。现下罗家闹事,她不能用强硬手段,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可她的身份尴尬,若是亲自上前去解释,定是会碰得灰头土脸无功而返,是以,她需要一个能让罗家信服的人物,为她来做解释。这廖浩南深得民意,又有好口碑,便是最合适的人选。
果然,沈鸿锐开始简单介绍宁清卓的背景,以及她来京城的缘尾。讲到她为了开茶庄找罗三爷时,宁清卓便找了个机会接上。她是当事人,由她讲述事情经过自然更可信。廖浩南听毕,皱眉道:“所以说,罗三爷的死,真的与你无关?”
宁清卓一声暗叹。自然与她有关。若不是因着她,孙剑锋也不会去杀罗三爷,可这话却是没法说,遂朝着廖浩南躬身一礼:“廖主事,不敢相瞒,罗三爷之死的确不是我所为。我只是想在京城开茶庄做生意,既然已经与罗三爷达成一致,实在没必要再去杀他。何况,以我的能力,也着实没能力杀他。”
廖浩南盯着她,沉吟不语。沈鸿锐见状又开口道:“廖兄,这位宁掌柜的脾性,我是了解的。她不可能杀罗三爷,我可以连坐为她担保。”
廖浩南便一笑道:“沈贤弟真是说笑了,你的话,我自是信的。”他再看宁清卓一眼:“云雾阁初开张便碰上这种事,若是罗家冤枉了你,你也实在是委屈。看在沈贤弟的份上,我便出去看看吧。”
宁清卓连忙感谢。廖浩南便行去了街上,与那罗家大儿子一番谈话。宁清卓离得远,只断断续续听到了零碎话语:“……你们没有证据,就这么来闹事,实在鲁莽……我既然已经知晓,便定会为你跟进此事,还你父亲一个公道。你若相信我,便速速离去,免得多生是非……”
他开口说话,罗家人便不哭丧了。那罗家长子起身,对廖浩南又低低一番述说,身旁的人也跟着起身,似是打算离开。沈鸿锐笑眯眯凑到宁清卓身旁:“清卓,所幸这廖浩南也来了,否则还真是麻烦。”
宁清卓点头,却又低低道:“你听见没?他并没有向罗家人担保我不是凶手,只是说他会跟进案件。”
沈鸿锐不以为意:“你别介意,他并非不相信你而针对于你,只是生性较真罢了。”
宁清卓缓缓摇头:“我自然不介意。”
她怕只怕,这廖浩南真如传说中所言,是个刚毅执着之人。她怕他会将给罗家的承诺当真,揪着罗三爷之死不放,将来若是深究下去,遭遇了孙剑锋……届时,任他名声在外又如何?不过一小小刑部主事,孙剑锋有无数方法弄死他。
不过片刻,罗家的丧队开始收拾,准备离去。廖浩南这才转身,朝宁清卓看去。宁清卓心中便是一声叹: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她也没法控制事态发展。或许孙剑锋杀人时处处留心,这神探廖浩南也发现不了端倪呢!遂朝着他深深一鞠躬,以示感谢。
她直起身,正打算让舞狮队继续,却遥遥见着一队人马朝着她家店门口奔来!来人皆骑高头大马,统一着飞鱼服侍,竟然是锦衣卫!
为首之人骑行至罗家人面前勒马,气势汹汹发问:“尔等何人?为何在这大街当中哭丧?!”正是时常替孙剑锋送东西给宁清卓的那锦衣卫。
罗家长子连忙一番解释。可那锦衣卫听毕,只是大怒道:“好啊!你们不信官府判决,却在这里妖言惑众!来人!把他们押回天牢!”
其余锦衣卫纷纷下马,抓了披麻戴孝的罗家人,就上手镣!罗家长子一面挣扎,一面叫喊着向廖浩南求助。可锦衣卫打着办案的招牌,又找了个好由头,廖浩南也没法阻止,只得在一旁叹道:“你且放心,你父亲之死,我定会为你查个水落石出。”
一片混乱中,宁清卓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孙剑锋干得好事!枉她请廖浩南出马,现下却功亏一篑!
罗家人一来闹场,锦衣卫便出现了,这效率太高,围观众人看了,谁不会以为是有人在通风报信?那这通风报信之人,除了宁清卓,还能有他?
宁清卓不想茶庄新开业便给众人留下个不好印象,孙剑锋却偏偏横插一脚,坐实了她欺人太甚的名头!
果然,锦衣卫押着罗家丧队离开后,廖浩南便转向沈鸿锐,淡淡一笑道:“沈贤弟,早知宁掌柜这么有路数有方法,我便不多事插手了。”
宁清卓一声暗叹。孙剑锋害苦她了!这回,不仅是茶庄名声被他搞砸了,她也因此得罪了廖浩南。她害他白白忙活一场不说,还在众人面前丢了脸!现下廖浩南定是觉得:你若不信任我,别找我帮忙便是,为何要先求我出手,后又去找那锦衣卫?!
可她现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宁清卓垂眸片刻,对上廖浩南的眼,认真道:“廖主事,这些人不是我叫来的。”
沈鸿锐在旁也连忙道:“是啊,廖兄,刚刚我一直在清卓身旁,她的确没有派人去找锦衣卫。”
廖浩南便呵呵一笑:“哦,原来竟是凑巧。”也不再多说,却显然是不信。
有了这一出,茶庄的开业是勉强继续下去了,可气氛却再没初时那般热闹,微妙的紧张与尴尬始终蔓延在众人之间。这么到了散场,店铺狼藉,宁清卓跟着宁杰三人一并打扫,亥时中(22点)方才回房。
可她刚进屋,却听见了木地板轻微的响动声!宁清卓心中一凛,顺手操起一旁的花瓶,一声断喝:“谁?”
光线不佳,她只能看见一个黑影闪过,然后窗户大开!
宁清卓几步追出屋,院外却已经没了人影,只得急急回屋,去看少了什么东西。
她将自己的包裹翻了个遍:金银钱票俱在,却独独不见了……罗三爷的玉佩。
☆、第58章 赏荷宴会
罗三爷的玉佩失窃,着实让宁清卓惊慌了一阵。窃贼不拿钱财,单单偷走玉佩,显然是有备而来。也怪她一心想留着这东西做证据,却不料害孙剑锋不成,却给自己惹来了麻烦。那窃贼若是将东西交去官府,她岂不是要替孙剑锋背上杀人的罪名?
可冷静下来后,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担忧。罗三爷的玉佩是被偷走的,又不是被官府光明正大搜走的,便是这窃贼是廖浩南的人,他也没法将这件事当成状告她的证据。宁清卓倒是听说过,这个时代的老仵作可以通过残留血迹找出凶手。科学性暂且不论,就算这世上真有这神奇的本事,需要担心的人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