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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互换,心口没来由一阵刺痛,不知是因为那个赌约的愧疚,还是仅仅沉浸在此刻的感动。他澄澈的眼装满了期待,静默地等待着她的回答。席岩想起了当年自己等待答案时的焦灼,此时此刻她同样不知所措,而他不管站在什么立场,都是成竹在胸的表情。
风吹起了彼此的衣角,吹开了凌乱的心湖,还有翻腾的记忆。
第一次见到伊凡的时候,他站在秦宅的落地窗前,金黄色的阳光细细碎碎地打在他的身上,就像是一幅油画一样。那个笑容,那么温和优雅,温暖得让她忍不住想要拥抱他。他并非对着她笑,而她痴迷地流出了口水来,为此被秦雨默讥笑了好几年。
他一直都是完美的。只要她说得出,他便能办得到。不知道自己是仰仗着他的宠溺,还是一次次去幼稚地试探他的真心。而他,却那么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迁就着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不辞而别呢?
席岩一时恍惚,动作先于脑袋做出了反应,伸开双臂抱住他,把濡湿的脸埋入同样湿透的胸口,代替了她所有的回答,不知道是滚烫的泪,还是冰凉的雨水。
是,她是不甘心,不甘心当年他答应了她,又决绝地抛弃了她,她非常在乎!如果爱情是一场赌博,因为她输了一局,所以还想再赌一局。
伊凡就这样在她面前直直地倒了下去,送到医院她又被小护士不分青红皂白地大骂一通,这些天早看着她在伊凡身边碍眼了,现在是瞅着机会,当然不会那么轻易放过。
“我走的时候是交代你们帮我看着的,你们倒好,我没找你们算账,你们反倒说起我来了!”
席岩理直气壮地反击,同时恨恨地瞪着伊凡,都是他自己惹出来的祸,为什么要她受着。而伊凡早已醒来,握着她的手淡淡地笑着,一副欠扁的看好戏的表情,“岩岩,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三年前怎么受伤的?”席岩转移了话题。
“小车祸,都过去了。”
“因为我吗?”
他沉默了片刻,笑着摇了摇头。
席岩讪笑,他还是不愿意说。
由于淋雨低烧,伊凡出院时间延迟了三天,几个人约在了“夜色”庆祝。下班高峰期频频堵车,他和席岩赶到的时候,其他人已经热闹了一回。
伊凡接过她的外套,和自己的外套一起放到衣橱挂起来,随后执起她的手入座,有点宣告自己主权的意味。
除了秦雨默坐在角落,独自玩着游戏。其他人看得一阵哄笑,展延还夸张地吹起了口哨,下意识地往角落里偷瞥了一眼,“很般配啊,男女都有才有貌,一个脾气暴躁,一个好脾气,两个人不容易吵架,啧啧……”展延一反常态,喋喋不休,品头论足,还不忘看向秦雨默,期待发生些什么,而那家伙依旧不动声色。
见着当事人反应淡漠,其他人逗趣了一阵也消停了下来,围成一圈打牌。莫奇与席岩闲聊了一会儿,就去哄宝贝女儿睡觉。
席岩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视线却落在秦雨默身上,他自从和她说了一大段废话后就不再理她,今天连看也没有看她一眼,现在这样不正是他想要看到的吗?而她好像还没有习惯突如其来的角色转换。怎么就迷迷糊糊地答应伊凡了呢?正当她心里一团乱的时候,看到秦雨默也远远地看着她,两个人的视线交错的一瞬间,竟各自慌乱地转开。
等莫奇返回来的时候,席岩几乎一个人扫荡了他们点的所有的酒。她不由得惊呼:“丫头,你到底喝了多少啊?”
秦雨默早就看到了席岩独自喝闷酒,伊凡在场,他没有立场阻止。他刚要走向席岩,见伊凡先一步扶着她起来,便收住了脚。展延将这些尽收眼底,拍拍秦雨默的背,两人正打算先行离开。
“墨鱼,墨鱼……秦雨默,我难受……”
伊凡的脸色一变,手上的动作停止了。
秦雨默的背脊一僵,脚步生生顿住,在原地愣了片刻,终于还是狠下心,快速走向门口,把展延远远甩在后面。他回头能做什么?应着她的喊声过去像以前那样照顾她,还是回头看看伊凡多么幽怨的表情?
陆向东和莫奇面面相觑,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便也离开了。
包间内就剩下面色阴沉的伊凡和处于恍惚中的席岩。
伊凡双拳攥紧,席岩这一声声就像亲手扼住他的喉咙,仿佛三年前类似的一幕重演,让他疼痛得无法呼吸。举起杯中剩下的酒水一饮而尽,静静地等待着她清醒。
刚才那样的一声完全下意识的呼唤,他突然想到,如果没有那么多人,或者没有他,这三年她是不是都依偎在秦雨默的怀里?他使劲甩了甩头,要真是如此,怎么还轮得到自己?胸口一时间堵住,让他连呼吸都艰难了起来。
这样的场景他已经经历过一次了,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才回来的不是吗?他有时候想,若自己没有受季梦涵说的话的影响,是不是还会那么在意那个晚上的事情?
挑拨,会影响瞬间的判断,就算是真相,也很难让人承认它们存在的合理性。
席岩醒来,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尽,带着微醺的酒意,眼神迷离,拉着他的衣袖,看起来可怜兮兮的。这样的席岩,他从未曾见过,不免心内一片喜悦,心底紧绷的那根弦舒展了开来。
“我送你回去。”
“我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她下意识地问,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拿起桌上的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酒好像醒了几分。
“没有。”
她蹙着眉,慢慢收回思绪,才分辨出眼前的人是伊凡,不是秦雨默。
秦雨默在公寓楼下焦急地踱着步子,像个望眼欲穿的怨妇,见伊凡的车驶入小区,他才松了口气,人往阴暗处一闪,淡淡一声叹息:竟然干起偷窥的行当。他承认自己不想看到席岩和老二在一起亲昵的样子,感觉就像被人抢了心爱的玩具。这话要当着席岩的面说出来,肯定会被她一顿嘲讽。
伊凡送席岩到公寓楼下,下车,开口的第一句话竟让席岩完全不明所以,“岩岩,搬家吧。”
“现在还没这个打算。”她的脑子像是被酒精腐蚀了般,下意识就拒绝了他。
她以为伊凡会继续说服她,却不料他只淡淡说了一句:“那等你想搬的时候再说。”
“我先上去了,路上小心。”
席岩正打算转身,却被伊凡握住了手,稍使了些力拉入他的怀中,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炽热的吻已经落在她的唇上,轻触,分开,额头相抵,带着酒意的气息环绕着彼此。
“岩岩,这一次,不要再迷路了。”
伊凡的话仿佛在她的脑中打了一个结,一时无法理清。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任他的车子从她的身边绝尘而去,直到秦雨默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她才回过神来。
“怎么,还恋恋不舍呢。”
“你是在等我吗?”
他不自然地摸摸鼻子,撇开了头,指着远远的垃圾箱,“倒垃圾。”
切,那么多年也没见他大半夜出来倒垃圾。席岩鄙夷地白了他一眼,把一袋东西塞到他手里,“赏你的。”
秦雨默拉开袋子,是他喜欢的周记夜宵,内心复杂。
“我就说老二还是最靠谱,约会还会附赠同住者夜宵,就没见你以前其他男朋友干过这么靠谱的事来。”
“那是我给你买的!”席岩把“我”字咬得极其有气势。
秦雨默瞬间释然,忍不住又揉乱了她的头发,两个人又恢复了往日正常的相处方式,追追打打地上了楼。
席岩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拿着一套海景房的资料图稿闯进秦雨默的房间,撑着他的写字台凑过去,头发上的水滴滴答答地落在图稿上。
“墨鱼,你要送房给我?”
秦雨默懒懒地抬起头来,睨了她一眼,扯过干毛巾盖在她的脑袋上,“想得美!”
“那把图放我房间干吗?再说,明明这个是你的设计啊,还有我的构思不是?”
秦雨默心一颤,还是被这家伙发现了,“是啊,我设计的,里面就交给你了。”
“私活?你的婚房?”
“是朋友的房,没啥特别要求,也不管预算。你喜欢什么样就设计成什么样,他那个人没啥主见,也不挑剔。”
“你这朋友说好听点是,真逗;说难听点是,废柴!”
“确实是,他脑袋长盲肠很多年了。”
“啧啧,空欢喜一场,那么好的房子。”
秦雨默抬头微眯着眼看她,还真是一脸惋惜的表情,“你还怕缺房子?你要开个金口,老二把全部身家给你都没问题。”秦雨默的绘图笔敲在她脑袋上,作势要拿回她手上的设计稿,“你不干就还我。”
“谁说不干了,我只是太喜欢这个房子了嘛。二哥有再多的房子也不是你设计的啊。”她吃疼地揉了揉脑袋,从他手里抢夺过那些资料,跟他做了个鬼脸就跑了出去。
二哥有再多的房子也不是你设计的啊。这话很中听,秦雨默听着舒心。
看着她跑远的身影,秦雨默若有所思,接了珠宝专卖店打来的电话,他才恍然记起好像席岩的生日快到了。回头拿过手机一翻“重要事件提醒”,他手指轻点着屏幕,竟然就在明天,这电话来得还真及时。
第二天,席岩一早出来的时候眼下还是一片青色,像被人揍过一拳。坐到餐桌边上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紧盯着桌上的图稿纠结不已,时而蹙眉,时而叹息。
秦雨默翻着报纸不说话,以为她昨晚接了海景房设计兴奋得一夜没睡,但很快他发现情况不妙,明明昨天晚上还好好的。他的眉心微微蹙了起来,她竟然把自己最不爱吃的芥末酱当成番茄酱用,却吃得津津有味,毫无知觉。
秦雨默心内一沉,抖了一下报纸,随口调侃:“你觉得今天的面包是什么滋味?”
“你不刚吃吗?”她连头都没抬,继续咬着她的“特制面包”。
“你确定味道很好?”
“呃……味道不错。”
她突然意识到不对,低头,看着面包上绿色的芥末酱,一阵反胃,捂着嘴跑进洗手间吐了个精光。
一杯水移到她的眼皮底下晃了晃。
“出什么事了?”
席岩接过水漱了口,站直了靠在洗手台前,按着胃,还是有辣辣的感觉。
“伊氏的稿子出了点问题,有人假冒我的签名将一部分设计稿提供给了媒体。”
她嘟着嘴,原本昨晚接到秦雨默海景房的设计让她的心情大好,谁知道何哲一个电话就把她从天堂打到了地狱。
秦雨默沉下脸,“假冒你的签名?”
他拿起桌上那份报纸刊登的影印设计稿,粗略一扫,视线牢牢锁在右下角处的签名上,眉心蹙在一起,“就是这张?你刚才在看什么?”
“破绽。想新构思。”
“要不要肩膀借你哭下?”秦雨默看着她一副蔫蔫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
“为什么要哭?”
“半死不活的样子看着真不舒服。”
“难道我还大笑着庆祝,然后感谢他们?”
秦雨默轻轻笑出声来,手指轻捏着落款处,细细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笃定了自己的想法,心底一片澄明。
“除了我,有谁特别注意过你的签名?”
借着秦雨默的提示,席岩才拉开他的手指看落款,恍然大悟。自己的签名当时是秦雨默帮她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