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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岩却趁机轻易逃离了他的束缚,绕过他们,走出盥洗室。
苏以南咬紧牙关,任眼前的水雾一阵漫过一阵。她转向伊凡,将保温瓶塞进他的怀里,艰难地扯出一丝笑意,“山药筒骨汤,趁热喝吧。”她飞快转身,终于落下泪来,边急急迈着步伐边解释:“我还要赶回去吃饭……”
苏以南在吸烟区撞见了席岩,她正低着头,整个人仿佛被烟雾包围,竟透露着一丝颓然的美感。苏以南一怔,“席总监,你总是让人刮目相看。”
席岩闻声抬眸,面上无波,隔着薄薄的烟雾微眯起眼,坦然地迎上她的目光,清冷的眼里不带任何的情绪。
“这么急着走?”
席岩问得云淡风轻,手中的烟燃出了一段长长的烟灰,慢慢地承受不住重量坠落到地上,风一吹,无痕。
此刻,苏以南无言以对。伊凡宁可选择一个伤他的女子,也不愿给自己任何爱他的机会。心里一遍又一遍涌起的不甘心,却一次又一次被她的波澜不惊生生熄灭,连最后希望的渣滓都不剩。自己和伊凡之间,终究连并排站在一起的机会都没有。
席岩背对着苏以南,倾身伏在窗口,任风吹散她的长发,堵得她喘不上气来,良久,徐徐开了口:“苏以南,我一直很好奇你和伊凡之间的关系。可是,三年前我假装不知,三年后我也不想问。我只是想让自己安定下来,不在乎他是不是爱我,你是不是恨我,这些都与我无关。”
“席岩,你比我想象的更自私。”
席岩微微侧过头来,发丝盖住了脸,又吹了开来,面无表情地看着苏以南,“我是被逼着自私。”
“冠冕堂皇的借口。”
席岩一扫冷酷,温柔地笑了,“苏以南,既然你那么无私,就试着真心祝福我和伊凡看看。”
苏以南的脸色瞬间惨白,下意识抬起的手硬生生地在半空握成了拳,没有落在席岩的脸上。就那么一瞬间,忽地想到了什么,她露出了奇异的笑容,“席岩,你连自己真正喜欢谁都不知道,迟早会有报应的。”她多么想把真相砸在席岩的身上,可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要让席岩自己慢慢尝到错失真爱的痛苦。
苏以南趾高气扬地消失在走廊尽头,席岩有片刻的失神,随之而来是莫名的烦躁,她摸索遍了口袋,烟盒里只剩下最后一支烟,刚放到嘴边,就转移到了伊凡的手中,“岩岩,把烟戒了吧,对身体不好。”
席岩对上他关切的眼神,微微扬起了嘴角,把空盒子扔进了垃圾桶,扶着他坐了下来。而伊凡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温柔地看着她,“你们刚说了什么?”
“你怕她说些什么吗?”她同样回视着他,眼里也是满满的笑意,“二哥,不要让所有人继续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了,对你来说并不是件好事。”媒体只会借此大做文章,伊氏向来鲜有负面新闻。
“误会吗?”他轻捏着她的下颌扳过她的头,让她看向自己,指尖抚过她的脸,“岩岩,止住误会的最好办法就是让误会成真。”
说完,他的唇覆了上来,炽热的温度带着淡淡的山药味道,密密地吸吮间似将所有的柔情都注入她的身体里,酥酥软软地麻痹了她的神经,隔断了所有的念想。她没有反抗没有回应,就这样默默地接受着,耳边只剩下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人源源不断的私语声。
伊凡的唇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她,双手箍着她的肩,微微喘息着,“岩岩,你没有推开我,是心里还有点爱我的对不对?”
席岩回过神,认认真真地对上他的视线,他的瞳孔里有自己小小的影子,哪怕伤害过她,但她不怀疑他的决心。苏以南说她连喜欢谁都不知道,那么伊凡呢?他知道吗?
半晌,她的唇角微微扬起,“二哥,这几年那么多男人我都没有推开,难道我都爱他们吗?”
她感觉自己肩上的力量在慢慢消失,最后两只手沿着她的手臂缓缓地垂落了下来,而伊凡的眸子还是紧紧地盯着她,眼眶逐渐湿润了起来。她一怔,而身体已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彻底摆脱了他双手的最后一丝束缚,快步逃离了他的视线。
她忘了告诉他,其实她非常不喜欢他的吻中有苏以南带来的山药味道。
接下来的几天,伊凡没有赶她走,只是越发的沉默。两个人的时候,他也是靠在床上,一个人默默地对着窗发呆。
送走了一拨又一拨探望的人,席岩感觉应付人比通宵画图还要疲惫。秦雨默再也没有在医院出现过,倒是陆向东和展延会隔三差五地过来,却只字未提起秦雨默,她也不好问。
席岩安顿好,和护士交代了一声,便匆匆赶回了公寓,除少了桌上的早餐外,一切都与之前离开时没有两样。她把买来的食材塞满冰箱,抓起车钥匙赶到M。Y,直奔秦雨默的办公室。
办公室亮着昏暗的台灯,空无一人,休息室的门虚掩着,她轻轻一推,扑鼻的烟草味传来,映入眼帘的是床上、地上凌乱地堆着的图纸和衣物,还有桌上满满一烟缸的烟蒂。
席岩叹了口气,这个有洁癖的家伙从来都不会允许自己和别人有这样邋遢的时候。她进去打开了窗,让一屋子的烟味散出去,又把所有的衣物都放进衣物篮里,准备带回去洗。等她全部整理完,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还是没有见到秦雨默的身影。
离开前,她从包里翻出了自己的香水喷洒了一圈,才满意地掩起了门。秦雨默说过,这就是她的味道。
刚出门,从会议室传来频繁的咳嗽声,她快步过去推开门,又一阵浓郁的烟味扑面而来,她也跟着轻咳了几声,手扇着烟雾,怒气冲冲地冲了进去,“秦雨默,你是嫌自己命太长是吧!”
“怎么,老二康复了?”秦雨默反问,连头都未抬起,继续着手上的工作。
席岩凑近,才看清这原本是自己的工作,刚要发作的火气硬生生压了下去,“这么赶吗?”
“爷我难得认真。”
“这是什么?”她被一张设计图吸引了过去,刚准备抽出来细看,却被秦雨默抢过,快速卷了起来。
“喂,干吗不给我看啊?”
“不能偷看哥的创意。”
“稀罕!”
“今天怎么记起哥我来了?”
“找你吃饭。”
“哟,庆祝你们俩旧情复燃?”
“不是你希望的吗?”
“是众多不靠谱提议中算是最靠谱的一个。”秦雨默快速整理了桌上的东西,拉起她就往外走,“走,请哥吃饭去。”
她恍惚地跟在秦雨默身后,心不在焉的结果就是硬生生撞在肉墙上,疼得龇牙咧嘴,还被秦雨默狠狠掐了下脸颊。
从车上到餐厅,席岩的手机一直都在振动着,一会儿电话一会儿短信,锲而不舍,她看了第一条短信后就完全没有再理会的意思。
秦雨默睨了她一眼,“不看下?没准有事。”
“没什么重要的事。”
伊凡说他在学校等她,她为什么要去?她狠狠地剜了一勺饭塞进嘴里,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若无其事地看向窗外,皱起了眉。
“烦死了。”秦雨默抓过她的手机,把短信都翻了出来,皆是老二在学校等她的消息,再看看外面的大雨,他二话不说拉起她就往外拽。
“秦雨默,你拽疼我了,放手!”她试图掰开他的手,却被他一个愤怒的眼神吓得闭上了嘴。
“你们俩能不能理智点解决问题?那么大的雨一个淋着,一个做饿死鬼,有完没完啊!”
“他愿意淋着是他的事情,又不是我逼着他,我跟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接不接受也是他的事情!”
“我以为你们俩靠谱的好了。”
“好什么?!你也知道我这几年有多少男人,我跟他们都好了吗?!我照顾他是因为他是二哥,仅仅是这样!”
“岩石头,你最大的缺点就是你的嘴要比你的心硬得多。”秦雨默的手松开了些,改牵着她走进了旋转门,“去看看他吧。”
车内,秦雨默的手握着方向盘,不开车也不说话,任雨拍打着车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岩石头,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劝你回头一次吗?你在迟疑,我看到了你的不甘心。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三年来你跟无数男人交往的时候,是不是满脑子都是老二的影子?你在赌气!这样的状态下,即使放弃老二,你也无法去爱上任何一个男人。”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冰冷得几乎没有一丝温度,“真相在爱情面前,其实并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重要,也同样不是原谅的唯一理由。要放弃要接受,都先抛开。所有过去的不愉快都会影响我们现在的判断,谁没有一丁点错呢?在爱情里,错了便判死刑,是对对方,更是对自己。既然自己不甘心,就去抓住一次看看。”
“那如果我还是介意呢?是不是说明我其实并不爱他?”她低着头闷闷地说。
“爱情是冲动的,有些情感是在瞬间爆发的,可最终都要回归到现实的平淡中去。男人的承诺是不容易给的,老二用了三年的时间敢重新站在你面前,怕是已经想全了一切。”
席岩苦涩地笑,“男人想全了一切,那么女人呢?就该一动不动地在原地等着吗?如果男人回来了,就欣然接受;如果不回来了,就认命了。是这样吗?”
秦雨默一怔,侧头看了她一眼,“是不是这样,去做了才会有答案。”
高校园区不好随意停车,秦雨默在校园附近停了车,塞给她一把雨伞。
“去吧。”他按着她头顶的发揉了揉,“岩石头,爱情不是一场战争,不是非得争个你死我活,有时候女人示点弱没啥不好。”
第九章 破镜重圆只是神话
秦雨默第一次跟她说那么多正儿八经的话,还是一套套的,席岩不禁失笑。
她一路走来,雨没有停下的意思,空旷的校园更显得寂静,只听到雨落在伞上和脚踩着水花的声音。
操场空无一人,借着昏暗的灯光,穿过茫茫雨雾,能看到伊凡倚在看台上,任雨水落湿了全身,而目光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起就紧锁在她的身上。
正如当年,她站在那个看台上看着下面的他,远远的都能看出泪来。
沿着阶梯,席岩一步一步走向他,每走近一步,他的轮廓反而越发模糊了。她的伞替他挡去了雨水,眼前的男人与当年那张脸重叠在一起。她就是站在这个位置问他,敢不敢接受她的爱。
“为什么还不走?我说过不来的。”离收到他的短信已过了两个多小时。
“我怕你找不到我。”伊凡的声音低低的,明明很难受,苍白的脸上还要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
看着他浑身湿答答的样子,席岩觉得什么感动都没有了,一股无名火蹿了上来,冲着他就吼:“你在医院还住不够吗?你以为替我挡灾,淋一下雨,就能弥补我的伤吗?”
“我回来不是想弥补过去,而是想重新开始。”
他回来了,见到她的那一刹那,还是有很温暖很开心的感觉,占满了他三年来空荡荡的心。
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半晌,他又缓缓开口:“岩岩,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角色互换,心口没来由一阵刺痛,不知是因为那个赌约的愧疚,还是仅仅沉浸在此刻的感动。他澄澈的眼装满了期待,静默地等待着她的回答。席岩想起了当年自己等待答案时的焦灼,此时此刻